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一章念奴娇·邂逅(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26 19:11:22 2007), 转信
上官云昊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那么好。刚跳下特3路公交车,就一眼发现了目标。
那时余冬儿刚从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的门诊部出来,正要拐进中西合璧的“鬼门关”里去。上官云昊本想扯嗓子叫两声,但又对此时余冬儿的行径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的手里分明提有医院药房特制的塑料袋。半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的也是几大盒药。
她病了?还是她替别人拿的药?——想到余冬儿很爱热心助人,而她自己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上官云昊初步判断她是替别人买药。心下这么分析,他干脆就跟了上去,准备过会儿再吓她一跳。
跟在余冬儿身后的云昊早把那个告诫他的电话抛在了“鬼门关”外。那时太阳西斜,医院门诊大楼的玻璃幕墙正在放肆地进行光污染。尽管云昊的眼睛被反光刺得难以睁开,但他还是发现了那条拖得长长的影子——余冬儿的影子。
这条飘来荡去的人影把云昊的眼睛都看直了。
难道自己那天晚上所见,和那个匿名电话所说,都是幻觉?为了再次验证这个面容皎洁,举止高雅的姐姐是否真的就是“女鬼”,上官云昊决定实施一项大胆的计划——他深吸一口气,紧追上几步,撵到了余冬儿的身后——一刹那,余冬儿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向他鼻孔飘过来。他不由屏住呼吸,然后故意用手指碰了碰余冬儿正在前后甩动的左手。
上官云昊曾听说凡是所谓的“鬼魂”都由一些稀薄的暗物质组成。即使看得见,但也绝对碰不着。他的动作很快,只是蜻蜒点水般的一触,但内心马上释然了——原来余冬儿的左手是实际存在的嘛。不但柔软,而且温暖,富有弹性。
余冬儿猛地停住脚步,机警地向后转身。看见是上官云昊时,她愣了一下,又马上莞尔一笑。“是你呀,上官小兄弟。”
“嗯呐!”上官云昊咧嘴笑笑。其实他心里像打了一百二十面小鼓,正害怕自己的真实动机该不会被余冬儿看破吧。
“有事吗?还是找你姐姐?”
“不!找你!”上官云昊这会儿走在了余冬儿身边。当看见周围不少行人对他们侧目或回头时,他理解到了什么叫做美丽的误会——说话口气更加肯定和自豪。
“是吗?该不是问我要骨头的吧?”余冬儿的普通话带有很重的南方口音。舌尖音与舌卷音不分。但在上官云昊听起来却是嗲嗲的格外悦耳。
“不是啊。余冬儿……姐姐,”云昊其实很想把“姐姐”二字去掉,但舌头拐了个弯儿后还是不得不给加上。毕竟人家比自己大嘛。“你忘了你让我办的事?”他继续得意地说。
“什么事?”余冬儿含笑目视前方,边走边说。
上官云昊这下子倍受打击。一时尴尬得不知该迈左脚还是右脚。他吞吞吐吐地低声说:“那,那块头盖骨你不要了吗?”
余冬儿啪地站住不动。然后缓缓转过头,“不。当然要。找到了吗?”她的口气貌似平静,但云昊感觉得到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她只是在克制心潮的波澜动荡而已。
上官云昊手忙脚乱地从肩上卸下书包,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取出来,然后双手递给余冬儿——那一刻他的内心充满神圣,仿若受人重托后历尽艰险终于完成了使命的义士。在余冬儿同样伸出双手接过那个报纸团时,他看见了她眼里闪烁的泪光——就和那天在标本实习室里的表情一样。激动。悲伤。
在他们的手指相互接触的瞬间,上官云昊的脑袋唰地一下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令他倍感幸福和骄傲。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他上官云昊是个男人。而不是,男孩。
“你确定是那一块吗?在这里我不好打开。”余冬儿把声音压得很低。
余冬儿用力点点头,生怕余冬儿不相信一样急急地说:“没错的。我检查过了,里面有个太极图。”
余冬儿征了一下,然后轻轻说:“谢谢你。”
“不,不用。本来就该是你的。”上官云昊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不过,余冬儿姐姐,你答应过我,要告诉我这块儿头骨的重要性。”
余冬儿微微一笑,“那还用说。我当然可以告诉你。绝不食言。但得换个地方说才好。”
“好啊!你说到哪儿?”上官云昊兴奋起来。
“老地方!”余冬儿双唇微启,吐出三个令上官云昊胆颤心惊的字。
“解,解剖教室啊?我怕!”上官云昊把刚才做男人的幸福感丢得一干二净。后脑勺似乎感受到了那条走廊里凉嗖嗖的阴风,“能换一个地方不?”
“明天周日晚上十点,你在排球场等我。”余冬儿的口气不容商量。
上官云昊立刻蔫了下去。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来。”
余冬儿笑了笑,“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加上姐姐一共五个字,叫起来多累啊。”
上官云昊想了想,红着脸说:“不叫姐姐多不礼貌啊。要不就减掉一个字吧,叫你冬儿姐姐。行不?”
余冬儿这时正在把报纸裹着的头盖骨往那个装药的塑料袋里塞。她上下打量了上官云昊几眼后低声自语:“怎么和云燕就是不像呢。”沉默了片刻又点点头,“行啊!你咋叫都行。机灵鬼!”
“你病了?冬儿姐姐。”云昊紧盯着那个塑料袋看。
余冬儿已经把那个“报纸团”塞好。听见云昊这么问,她反而把袋子往身后挪了挪。有点不自然地说:“啊。不是。给家里人买的药。要寄回去的。”
上官云昊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嘛,上官云昊知道做为一个绅士该怎么做。他偷偷记下药名——“环磷酰胺”和“甲氨喋呤”,然后嘿嘿笑着说:“不见不散哦,冬儿姐姐。我找我姐去了。”
下午五点多钟。医科大学校园里呈现出少有的勃勃生机。各条主干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刚才和余冬儿分手后,上官云昊的心情倍感欣悦。他游走在那些或去打开水、或去食堂、或去图书馆自习的学生中间,看到每一张青春的脸庞都被斜阳晒成了暖暖的麦黄色。一时间,他对这富有诗意的场景心存倾慕并无限向往。
自从和余冬儿打了几次交道,云昊在学习上又暗暗加了把劲儿,他就指望着将来能和像余冬儿这样的女孩儿呆在一个校园里。在拐往女生公寓的那条路上,上官云昊突然想起沈子寒曾经半开玩笑地告诉过他,说是医科大学无美女。云昊边张望边嘀咕:这话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如果将来自己上大学是遇到“猪头三”们的几率更大,那还不如趁早出家当和尚算了。
爬完最后一个小坡,上官云昊一路胡思乱想来到女生公寓楼下。放下公用电话后,他掩饰不住满脸的失落——依他的本意是要和云燕同志论论理儿,凭什么把他的东西给偷去藏起来。甭管她姐是从哪个渠道得到的,反正肯定算偷的无疑——云昊不打算把头盖骨已经给了余冬儿的事儿告诉他姐,但他至少可以趁机了解点余冬儿身上更多的秘密,也好为明天的行动做做准备。
可没想到“引蛇出洞”这招已没机会施展。因为电话里的人说,上官云燕不在宿舍。
发了半天呆,云昊心一横,暗想即然不能引蛇出洞,那就直探虎穴吧。来都来了,怎能白跑?再说“神仙姐姐”又让他明天去那“死人窝”,焉知是凶是吉?干脆找沈子寒大哥聊聊——尽管这准姐夫上次被老姐吓得够呛,但眼下只有从他身上能搞到有价值的情报了。
上官云昊理清思路,一脸坏笑加上一路小跑,没多功夫就冲到了男生公寓楼的406房间门口。
那扇深栗色的门半开着。上官云昊想也没想就一脚迈了进去。
屋里凌乱不堪,像是一帮打劫的土匪刚刚路过。所有床上的被子都没有叠,所有的桌子上面都没有空余地盘,所有的角落都弥散着一种味道——臭袜子加上泔水加上馊汗的“混合香型”。
如果不是屋里的异常,上官云昊早就被薰出来了。首先是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引起了他的注意。还有桌上大团大团混合着血色的卫生纸——这帮人该不会在宿舍里做医学实验吧?上官云昊咋琢磨都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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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中,以心为主
能观心者,究竟解脱
不能观者,永处缠缚
一切善恶,皆由心起
不随心行,令心随己
一切珍宝,尽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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