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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二章 诉衷情·狭路相逢(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26 19:11:56 2007), 转信




  
  这次白啸然小心多了,看准后忙以“盘龙二十四式”中的回龙九转接招。但刚拆开风若水刺来的这一招,那软尺剑竟如粘在了他身上,游蛇般攀上了他的中盘。

  他的反应总是赶不及风若水的速度。不由心下大骇,一身冷汗直冒。

  说时迟,那时快。风若水的“唉哟”声与宝剑上的一星火花同时迸出——剑在空中抖了几个圈,被甩出三丈远后落在地上。

  击中剑的是一粒黄豆般大小的小石子。

  风若水缓缓转身,盯着依旧背她坐的玄德道长愣了神。她记得在武当磨针井边,师父曾曾对她说过:“你的速度只有一个人可以超越,你的剑气只有一个人可以破解,因为有他在,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剑。”

  她几乎把这话都忘了。她风若水傲步武林这么多年,“对手”二字从没被她放在心上。但她耿耿于怀的是师父的那句话。

  师父最后说,这就是做一个江湖高手的命运。因为武功的最高境界只有两个字——绝望!或绝望于天下无敌手,或绝望于永不可能的超越。江湖太过于深远,充斥着种种不可预谋的奇诡变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如眼下,她怎么看都不敢相信玄德道长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剑”。

  事实在于能发出这枚石子的只有他——不用眼睛,只凭感觉,他的速度轻易地超过了剑的速度,并在瞬时把她的自信击得粉碎。

  风若水呆在原地足有三秒。然后听到玄德道长的话传过来:“玄一,让开吧。让他们进洞搜一搜又有何妨。”

  风若水回过神,朝玄德道长作了一揖道:“老道长,恕弟子们无理了。武当本与青城无怨,只怪家师有令,我们对事不对人。”

  白啸然在一旁默默不语。暗骂这小妖女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也难怪乾元他们几个老家伙都要听她的话。但他又猜不清大师兄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竟如此豁达地对待他们。待风若水他们几个进了洞,他才听到玄德重新开口道:“玄一,把那管竹箫拿来我看看。”




  
  当夜色完全笼罩住青城,蚀骨的寒风令白啸然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才,风若水他们在朝阳洞里呆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出来。脸上悻悻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等到完全望不到他们下山的身影,白啸然才回头道:“太冷了,师兄。还是进洞去吧。”

  玄德道长枯瘦的十指还搭在那管箫上。从武当派进洞搜索到现在,他再也没有说话。这会儿,他凝重的神色里夹带着几分悲戚,听见了白啸然的招呼后点点头说:“那后生,藏在洞里我是知道的。”

  白啸然吓得往后倒退一步,目瞪口呆望着玄德,“师兄,你怎么不早说?”

  “你拿到这管箫之前,没有听到什么东西吗?”玄德道长从山岩上站起身,遥望远处喃喃自语:“回来吧。回来了也好。”

  “我是听到了那首曲子。用的是暗箫飞渡的功夫。”白啸然嗡声嗡气地说。片刻后上前一步问:“师兄,你说回来了也好是指谁?”

  “当然是指该回来的人。你会慢慢明白。”玄德道长扭头望了一下站在身侧的白啸然,“我也听到了那首《梅花落》。所以没有吭声。这种心箫的奏法也合该有缘人才能听到。再说从箫声中听得出藏于洞里的人并无杀机。何必——”

  “那,那你就纵容这人啦?会是瑛儿吗?”白啸然抢白道,“说不定是老三。哼。”

  “不。应该就是张纯一所要寻找的人。”

  “就是那个武当的逆徒哇?那个姓付的?我,我今儿要活活劈死他!”白啸然这会儿气冲玄关,热血上涌,心想若不是这个姓付的,白云怎么会那般地在外面疯跑,又怎么会被玄明抓到。千仇万恨,一时全都集中到了这个叫付云剑的人身上。

  “玄一。他可是你的宝贝女儿安插在我这里的。你还记得昨日白云来朝阳洞的事吧?”

  白啸然脸一红,“那倒记得。不过当时没见她身边有别人啊?”

  玄德道长拈须一笑,“她可是个鬼丫头啊。以一阳指点我道童穴道,把咱俩引了出去。然后让那青年人溜进洞藏在夹道里。我看他并无害人之意,再说洞里多个人做伴也未尝不可,所以暂未拂逆白云的好意。”

  “会有这种事?她让那混蛋呆在洞里干什么?”白啸然咬牙切齿恨道。此刻他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快被女儿丢光了。

  “我看,若非为了养伤,就是为了练武。那年青人的功力增长非同小可。每一时辰中,他的内力都有巨大变化。这从他前后几次施展暗箫飞渡的功夫中亦能感到。但不知他练的究竟是什么邪门功法。”

  “师兄,这箫我是在那洞里的夹道捡到的。刚才明明应该有人在附近。要不是听到武当的小妖娥子在外面闹腾,没准儿就能把他揪出来。我,我再进去看看。”白啸然话毕就扭头往洞里奔。

  “不必。他早已出洞。”玄德道长竖起右手三指摇了摇。

  白啸然伸出去的一只脚又缩回来,愣了半晌愕然道:“走了?我还有一点觉得奇怪。瑛儿的竹箫怎么会到了那姓付的手上?我差点儿就以为她还活着。”

  “玄一,对儿女们的事情不必干涉太多。你我都是过来人,还没领受教训么?我只是担心青城山这次凶多吉少啊。”

  “不行!”白啸然气鼓鼓地说,“师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就这事不行。白云的个人问题,哪能由她自己做主。现在倒好,天天和那个武当贼小子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玄德道长起身往朝阳洞里走,“这个事情……我看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那付云剑是武当派的人,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为何偷了武当的镇山之宝却跑到一脉相承的青城山?他意下不仅是为了你的女儿吧。”

  “师兄高见。”白啸然心下汗颜——与玄德道长的深谋远虑相比,他这掌门也的确是徒有虚名而已。紧跟着进洞的他无意间回头,见一黑影在洞前几棵千年老柏的枝桠间一闪而过,那速度竟是奇快无比……顷刻间已不见影踪。

  白啸然顾不得惊叫。心知已难追上。但他估摸那人正是付云剑。如此好的身手,竟有当年玄德道长的风范。心下一时感慨万千——江湖代有豪杰出,只恨年华不饶人。

  “他还真的走了?!”玄德道长似乎看出了白啸然的心思——在他随手掩上殿门时轻声道。
  “师兄,你太不该把他放走。”白啸然忿忿然地说,“凭你的功夫,制服他还不是两个指头捏螺蛳的事儿?他这一走,又不知会在青城兴起什么风浪!”

  “非也,玄一。我若在洞内拿下他,岂不更要引起武当派的怀疑?以为青城与那小子沆瀣一气。”玄德道长坐于椅上,接过道童递过的一杯洞天乳茶,呷了一口接着说:“再有,你已经捡到了这管箫。箫上的字你我都看过,他与瑛儿有什么关系你都清楚了?”

  “唉……留着总是个祸害。把他交给了武当派,我也好安排全力对付老三的事。”白啸然懊丧地说。

  “祸害?倒也不完全见得。你可知道,今天正是他弹出石子击落了那年青道姑的软尺剑!”
  “是他?咋会——”白啸然手中的茶杯颤了两颤,下巴就突然塌下去,半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半天了才纳闷地问:“咋会是他?我看那风若水满以为是你。”

  玄德道长微微摇头,“虽然从石子的弹出方向看是我。但的确是他所为。这也让我好生奇怪,此人做事的动机何在?”




  
  “我知道!”上官云昊大叫一声,从床上一弹而起。

  “么子事?”云昊妈正在他房间外的阳台晾衣服,听了这声喊差点没吓得把盆子扔下楼。“你发梦了?昊昊。”

  屋里的上官司云昊还两眼一片痴呆,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他一定是要暗中帮助白云的爸爸,然后来赢得白云爸爸对他的好感。”

  此时的窗外正烟雨朦朦。从夜半时分就已开始淋下的秋雨越下越大。哗哗作响的雨声中,云昊妈听不清他在嗓子里嘀咕些什么,于是放下衣服走到床边,含了一大口玻璃杯里的水——噗地一声——上官云昊的脸上顿时普降甘霖。

  “妈——你干什么?”上官云昊闭眼嚎叫,“想给你幺儿深度补水也不要用这种方法啊。”

  “干什么?看你象中了邪。都已经九点了,还不给老娘起床背单词去。”云昊妈伸出肉乎乎的巴掌猛地掀掉被子。

  从外阳台蹿进来的冷风直扑过来,咬得上官云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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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岁的时候,天才数学家伽瓦罗已经完成他的光芒四射的五次方程代数解法。
二十几岁的时候,哥本哈根的年轻人正坐在咖啡馆里争论“猫是死是活”之量子力
学佯谬。二十几岁的时候,爱因斯坦已经巅覆了整个世界的时空观。二十几岁的时
候,我们在通宵自习室里准备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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