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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三章 昭君怨·诅咒(上)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26 19:12:04 2007), 转信




  
  早餐。

  上官云昊拿起一个豆沙包,咬下一口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是鼓囔着腮帮子说:“妈,我姐上哪儿了?”

  “你姐?昨晚十一点打电话,说就住宿舍,不回来睡了。”云昊妈在厨房里说话的嗓门比平时还要大上两倍,“这不今儿早还没见着人影吗?自从上大学后人就野喽。人家的姑娘都是贴心的小棉袄,我这养个姑娘净是赔钱的买卖。”

  上官云昊乐了,放下手中涂好了草莓酱的全麦面包说:“妈,干脆你养个倒插门儿的女婿得了,不赔还管赚半个儿子回来。”

  云昊妈似乎没听见。厨房里锅碗瓢盆齐嚷嚷倒是热闹极了。煎鸡蛋的热油凑着热闹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还一阵阵混合着菜刀与砧板有节奏的撞击。

  上官云昊一个人坐餐桌边有点无聊——以前和老姐一起吃饭能斗斗嘴增强食欲,她不在了还真觉得少了点什么。

  “妈,姐说她干什么去了?”云昊提高了嗓门儿,“夜不归宿你都不提防着点儿啊?你女儿还在青春后期呢。”

  “提防什么?瞧你这一张白嘴。又不是她打的电话,是她们宿舍一个叫骆爽的打过来的。说有同学生急病住院,她们要做陪护。”

  云昊在心里暗叫一声“我靠!”,觉得自己实在没良心——差点把沈子寒大哥住院的事儿给忘了。昨天和廖广志分手后,他发挥百米冲刺的特长也没能追上余冬儿坐的那辆公交车,郁闷了整整一晚上不说,梦里又和那帮青城武当的道士们掺和了一通,这早晨起床后愣是没想到老姐肯定在医院陪沈大哥去了嘛。

  上官云昊忙低头吸溜那碗“龙抄手”里最后的一点残汤,并为自己的弱智深感惭愧。可这心想着曹操,曹操倒是来了。门锁咔嚓转动两声后,上官云燕一声不吭地撞了进来——她全身都被雨浇得透湿,头发一绺绺搭在额头,整个人就像从护城河爬上来的女鬼。还未来得及等云昊看第二眼,她就不声不吭,像个幽灵般径直穿过了客厅。

  地面上,断断续续斜过一道从她裤角沥下的水迹。

  “姐。你这良家妇女也会夜不归宿啊?”上官云昊边敲碗边叫。

  云昊妈如风卷残云般从厨房追出来,“燕子,吃饭没有?”末了还在云昊脑袋上来了一下,“没大没小,有你这样和姐姐说话的吗?”

  云昊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哟”,和他妈一起眼睁睁看着上官云燕头也不回就往卧室里冲,接着是一道有力的关门声。

  “妈,你看她一大早像吃了火药似的。笨得连把伞都不会借。”上官云昊简直要怀疑那进屋去的究竟是不是他姐。

  云昊妈后脚跟着到了上官云燕卧室门口,擂着门喊:“还不快把湿衣服给换了。冻感冒了又是老娘伺候你。”

  卧室门砰地应声而开。一颗眼泡浮肿,面色苍白,满脸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脑袋抻出来大叫:“谁也不要理我……现在!”

  窗外风雨交加,上官云燕的叫喊显得尤为凄厉。远处,隐约传来窗玻璃砸在地面碎掉的声音和越来越密集的雨声,上官云昊不由哆嗦了一下——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沈子寒大哥一定出事了。而且,他感觉一定和那个神秘的头盖骨有关。

  想到这里,他像丢了魂儿似地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两眼紧盯着上官云燕的房门。那间紧闭的屋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出五分钟,上官云燕哗地把门拉开,这次露出的脸颇有几分凶神恶煞的味道。“你给我进屋来。”她冲着云昊嚷了一声。上官云昊心里像打了一百八十面小鼓,知道东窗终于事发。可又转念一想,那头盖骨本来就是沈子寒大哥给自己的,而且他老姐肯定也是从余冬儿那里偷来的。自己虽也算是偷,但还是有情有理。干脆堆起满脸的无辜,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走了过去。

  上官云燕的房间里充斥着雨水的潮气。一扇窗户虚掩着,淡黄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飘起老高。云昊全身发寒,狠狠打了个喷嚏。在低头的瞬间,他看见书柜下的三个抽屉全部咧开了嘴巴。那些红色的荣誉证书和奖状横七竖八地暴尸在地板上。当然,惨遭不幸的还有那个空空如也的装CD机的盒子。

  “说吧,是不是你拿走了?”上官云燕转身把门反锁上。一张脸冷若冰霜。

  “本来……就是我的。”上官云昊结巴了一下,以貌似平静的语气回敬过去。眼下这局势令他十分被动——尽管他昨天找过老姐,并打算正式告知她一声的。可这委屈现在也没法儿说。上官云昊只得剑走偏锋横下一条心——不论什么买卖,接下单子再商量。

  “胡说!”上官云燕的声音又凶了三分,“你懂什么?早就告诉你不要玩儿那些死人骨头。你还不听!交出来!”

  “凭什么?”上官云昊一翻白眼,存心一根筋走到底——他想逼着他老姐把更多的真相告诉他。关于余冬儿,关于那个有太极图的头盖骨。“你不让我玩儿,你自己藏起来干嘛?你不也一样是偷的?”上官云昊又补充一句。

  “交代吧……你是不是又把它给了余冬儿?”

  上官云昊不打算承认这个事实,把眼斜到一边不吭声。

  “我说你这个人脑壳长包啊?怎么胳膊肘子净往外拐啊?”上官云燕的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咋对她那么好啊?不就一个狐狸精样的东西。”

  “姐。你瞧你一大学生,说话咋没点儿素质啊。就事儿论事儿,别污辱人家人格好不好?”

  “你懂个屁!你知道她余冬儿是什么人?你才多大就能玩儿过她?那头盖骨不是她的你知不知道?”

  上官云昊心想终于要切入正题了,干脆继续激将下去,“我知道不是她的。但也不是你的啊。你把它藏起来干嘛?是不是你心里有鬼啊?”

  上官云燕的脸都要气白了,“你真是狼心狗肺,上官云昊同志。上次咱妈搜出来的头盖骨我可是替你隐瞒了下去。你现在还和我作对?你自己亲口说那个头盖骨不是沈子寒给的。哼,我当时就知道沈子寒的那个被调包了。偷东西的是她余冬儿,是她心里有鬼。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怎么知道就是她偷的?”上官云昊继续大着胆子浇油添火。

  “我是笨蛋啊?你去学校找人家干嘛?没错儿,我是从余冬儿那里拿回了头盖骨。但这是沈子寒的东西,凭什么会在她手上?她才是偷。你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上官云燕的两嘴皮快速翻飞,不大的两眼已经瞪大到了极致,整个人都处于莫名亢奋的状态。

  上官云昊的脸有些红。他知道余冬儿的“调包计”的确算是小偷行为。再说下去他就有些强辞夺理了。“你说,你现在要头盖骨干嘛?”他顺势而下,只能胡乱应付。

  “干嘛?我早警告过你,让你和余冬儿远点儿。别以为她给你点儿好颜色就拿你当回事儿。人家利用你,你还屁颠儿屁颠儿的。你是个苕货啊?”

  “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好不好?”上官云昊想到云燕竟然用“苕货”来形容他,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平生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词儿。这会儿为了深入谜底,也只能忍气吞声一把。

  “我要它,是因为余冬儿诅咒过沈子寒。”上官云燕的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阴沉并带有刻骨的怨恨。

  “诅咒?”云昊木讷地重复。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的安静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分外压抑。云昊只感觉有一条冷血的毒蛇正缓缓爬过他的身体,利齿即将切入心脏。瞬时间,一丝丝寒气从脚心升腾,如坠万劫不复的冰窟。

  “告诉我。那个头盖骨你放哪儿了。”上官云燕目光灼灼,焦燥不安如一头困兽。

  上官云昊的心里有越来越大的疑团在纠缠不安——是什么样的诅咒能让老姐如此忧心?又是谁的头盖骨能让两个女生为之争夺不休?他隐隐感到,那个神秘的带有太极图的头盖骨正在悄然改变着所有人的命运。他终于还是咬咬牙,摇了摇头说:“如果我拒绝交给你呢?”


  上官云燕没有再说话。她的脸由牙白转青红,又由青红转暗紫。就在上官云昊愣征于她肤色的快速变化时,一记狠狠的耳光贴上了他的脸。


  “滚——”上官云燕咆哮如雷,两股泪水随即涌出,“去他妈的邪恶的东西吧。我要找她算帐!”

  上官云昊捂着火辣辣的脸,心想这把火实在是烧得旺过头了。可也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老姐扭头朝门外奔去。

  一道狰狞的闪电。紧接一声漫天的炸雷……外面的楼道响起了上官云燕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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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上,我们会无数次被自己的决定或碰到的逆境击倒、欺凌甚至碾得粉身碎骨。我们觉得自己似乎一文不值。但无论发生什么,或将要发生什么,在上帝的眼中,你们永远不会丧失价值。在他看来,肮脏或洁净,衣着齐整或不齐整,你们依然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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