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七章 迷神引·鬼证(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26 19:13:55 2007), 转信
球场上的裁判是个男生,朝他招手“嗨”了一声,“哥们儿,帮忙给扔过来啊。”
上官云昊唰地红了脸,忙把已经落在脚边的球捡起,用力抛了过去。顺着那球的飞行轨迹,他的视线与余冬儿的视线撞个正着!
上官云昊愣征了一下,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过去。余冬儿也有几分讶异,但她很快撇开脸,站到了发球线的位置,然后是很漂亮的一记正面上手发球……场上重新喧闹起来,哨声与加油声此起彼伏。云昊站在原地没有动,他饶有兴致地伸长脖子,眼珠在余冬儿身上寸步不离——她担任的是“一攻”主力,挺拔的身影不时跃起、扣球、再跃起……直到中场休息的哨音响起。
上官云昊这才感觉到她似乎真的在无视自己的存在!
下了场的余冬儿很快走到一个蓄着偏分头,脸皮白净的矮个青年男子身边。接过“偏分头”递过的一瓶水,余冬儿边大口喝边与他攀谈。架势颇显亲密。此时,汗水给余冬儿的脸敷上了一层薄薄的油膜,阳光映射下显得活力四溢——这样的女孩子大概只会在云昊的梦中出现。而身边的“猪头”们除了会学习,估计连篮球与排球都不会分得太清楚。
可是,上官云昊的眼睛却硬生生被这一幕给灼痛了!他与那个男人有过一面之交——就在“鬼门关”外的站台,“偏分头”和她一起上了一辆自己没能追上的公交车……
不知为啥,上官云昊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突然热血上涌,迈脚向排球场冲过去。
“我找你!”他戳到了余冬儿面前后直愣愣地说,“能出来一下吗?就一会儿!”
余冬儿望了身边那男的一眼,轻轻道了声“我去一下”,然后转身从人堆里钻出来。
上官云昊也紧跟着出来,他能感到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像看西洋景一样瞅着他们——亦包括“偏分头”的那两只。
余冬儿在离排球场不远的一棵大槐树下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上官云昊,似乎在等他道出开场白。
“我想请你帮忙。”上官云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心想直接说出来拉倒。
“什么忙,说吧。”余冬儿双手环抱胸前,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看在我给你找回了头盖骨的份儿上,你一定得帮我,”上官云昊把提前想好的话嗵嗵往外倒,“能去献点儿骨髓吗?”
上官云昊心想把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余冬儿一定不好意思再拒绝。
他看着余冬儿的嘴角动了动,摸不清她是想笑还是想说什么。
“真的很简单。只需要你抽点血。就一点点。”云昊把从老姐那儿听来的东西又COPY了一遍。
“捐献骨髓?为沈子寒?对吗?”余冬儿不动声色地说,“还需要做配型你知道吗?你怎么会来找我?除了直系亲属,成功率非常低。你确定我能帮上忙?”
上官云昊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差点忘了余冬儿就是学医的大学生嘛!还用得着他在这儿搬弄口舌?
“能,当然能。”云昊的话比他脑子跑得快。哪里是不假思索,简直就是条件反射。
“为什么?”余冬儿稍稍显出一些疑惑。
云昊醒过神儿来才暗暗叫苦。恰在这时兜里的手机不要命地响起来——是老妈的手机。云昊每次出门时临时借用,方便有什么事和家里联系。听上去用的还是彩铃——靠!“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云昊红着脸掏出手机,道了声“SORRY”就低头看号码——是老姐的。
电话接通。还未来得及等他开口,那边就发出连声惊叫,“妈说你出来了。是小昊吧?我在济宁。”
“是我。你,你真去了?”
“废话!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你一定想象不到。”
余冬儿紧盯着上官云昊。他不得不刻意侧过身,又向外走了两步。低声嘀咕“发现什么了嘛?快说快说,我这边有事。”他拿眼偷觑了一下身后的余冬儿——她的眼神里突然闪现出一股从未见过的警惕和凶悍的气质。
“我在当地派出所查到了死去的那个余冬儿。还看到了她的照片,”上官云燕的声音越来越高,“她们两个是一样的相貌。完全一样呐。”
“谁啊?和谁一样?”上官云昊完全是机械地应付。他的心跳正在加快,加快……
“还不是我们寝室那个。我都快吓死了。小昊,我是专门打电话嘱咐你,你千万千万莫再和她接触啊。等我回来。我还要——”
手机里突然一阵短促的嗡鸣。电话断了。
“是你姐姐的电话吧?”未等云昊收起手机,余冬儿的话就追了过来。
云昊刚刚凸起来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终于慢吞吞地挤了声“是”。他知道瞒不下去。如果不是这会儿人多,自个儿恐怕又会吓得撒丫子飞跑。
“你姐到济宁?调查对吗?”更厉害的话又紧赶着从余冬儿嘴里蹦出来。
“我……不清楚。可能吧。”云昊含含糊糊想蒙混过去。
“调查我对吗?我死了?”余冬儿的脸色越来越灰,越来越沉。
上官云昊干脆不吭声——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是户籍登记错了。我入大学时根据国家规定要注销原住地的户口。派出所疏忽大意记成了死亡。”
上官云昊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挺合理又挺滑稽的理由先。权衡了片刻,他心一横干脆使出一计,“你能捐献骨髓吗?你能用这个来证明吗?如果你能,我就信你!”
“是谁说的只有余冬儿才可以救沈子寒的命?”
上官云昊敏锐地注意到余冬儿没有称呼“我”,而是直接用了第三人称。他顿了顿说:“是骨髓库的配型结果。因为你三年前填过捐献骨髓的志愿书。留下过血样。”
余冬儿深吸了一口气,把头缓缓仰起,整张脸庞都暴露在了苍白的阳光下。然后她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上官云昊的心里感到有说不出的恐怖,“你在说,说什么?”
“我在想,都是缘份,也都是命运……唉——”
上官云昊纳闷地问,“什么缘份?什么命运?”
余冬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睁开眼睛低声道:“如果只有我能救沈子寒的命。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上官云昊皱了皱眉头,心里深感不爽,但还是耐住性子,“什么条件?说吧。只要沈子寒大哥能活下来。只要我上官办得到。”
余冬儿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捋了捋头发,云淡风轻地说:“很简单。陪我去一趟武当山。而且是马上。”
“马上?武,武当山?”上官云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老姐不敢相信她的所见一样。在那刹那,曾经的梦魇又纷至沓来。青城武当,武当青城——现在连自己也要被搅和进去了吗?
“对!今晚。谁也不能告诉。如果……你想要沈子寒活下来。”
“你在要挟我!凭什么?”上官云昊嚷嚷起来。他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他甚至怕看到武当山上真实的龙头香,真实的牛鼻子老道。他怕自己也会像那个坠崖的青年一样万劫不复。
“不凭什么。你自己看着办。今晚十一点有一趟去湖北的过路车。我在火车站进站口等你。”余冬儿话一说完就扭身向排球场疾步快走。对面那个“偏分头”正冲着她憨笑。
上官云昊彻底傻了。他第一次发现生活原来并不平淡,只是缺少发现。原来青春的成长并非自己在选择生活,不过是生活在选择我们——把我们每一个人不断投入真实的梦魇或是假面的天堂……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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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不是静止在他的天堂里,上帝是一个战士,他必须要作战,不停地作战,周围是茫茫的黑暗和空虚,每停顿一秒,黑暗就吞噬上来,所以上帝要不停的战斗,最惨烈灿烂的战斗,生命的大河都被战斗的血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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