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欲望香水店（转）第一章Betrayal 背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21 12:51:25 2005), 转信


出租车在城中一个新建的小区里停了下来。这里是这个城市俗称的“富人区”，在
这里买房的大多数是有钱人，这一点光看小区的房型就能看出来，都是独立别墅，
一栋栋错落有致地掩映在成片的绿色中。雨已经停了，关静收了伞快步走着，她看
到局里好几辆车都已经停在18号的门口，还有一辆白色救护车正在停下来。

　　　　

　　　　关静走进18号的院门，迎面碰上了同事李为。看到她来了，李为做了个鬼
脸，低声道：“来了？”她也低声问：“是什么事？”李为撇了撇嘴，把头朝里一
摆：“命案，死的还是个有钱人，这次有得我们忙了。”这时候刑警队队长老彭走
了出来，一眼望到门廊上站着的关静和李为，皱了皱眉，声音不大地道：“别在这
里说话。”

　　　　

　　　　李为吐了吐舌头走开了，关静走进房里，这是一栋二层别墅，装修得高档
而不俗气，看来屋主是个有一定品位的人。关静注意到有几个同事在屋内四周进行
正常的采样活动。“上来看看现场。”彭队在楼梯口招呼她，关静从衣袋里取出一
片薄荷味口香糖扔进嘴里，使劲嚼着，快速地爬上楼去。

　　　　

　　　　二楼被精心地分成了三大块，一大块是书房，满墙的书，也不知道主人究
竟看过几本。与书房隔了一道玻璃制的墙的，是半开放式的卧室，也就是案发现场
。关静在正对着楼梯口的玻璃隔墙上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大片红色，她知道那不会
是番茄酱。法医科的黄青河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东西细细地弄着，关静转过隔墙
，只望了一眼，马上背过了身去。

　　　　

　　　　整个卧室几乎成了血海，昂贵的床单上，家具上，地毯上，墙上，到处都
有血的痕迹，床头那边便是和书房隔断的玻璃墙，上面用血大大地写着两个歪歪扭
扭的字“背叛”。在床上几近黑色的血泊中，横躺着一具已经不能称其为人体的尸
体，碎裂的尸体被扔得到处都是，关静小心翼翼地退出卧室，觉得脚底踩在浸满了
血液的地毯上，滑腻得恶心。

　　　　

　　　　关静用力地在走廊的地毯上蹭着脚底，虽然实际上她根本没踩到血迹，那
些血都已经干涸凝固在地毯上了。关静看到黄青河用镊子小心地夹起一片血糊糊的
东西，她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一片人的耳朵。关静转过头去，抬眼望着书房，
一分钟前她觉得这里不过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地方，现在她觉得这里比卧室看上去舒
服多了。

　　　　

　　　　身后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关静闪到一边，让上来的医护人员收拾尸体
。她听到好几个人都忍不住地干呕了几声。关静扶着玻璃隔墙，觉得有些头晕，冲
鼻的血腥味并没有因为嘴里的口香糖味而减少，在其间又仿佛夹杂着一股甜腻而特
别的香味，关静觉得自己要昏倒了。一只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她惊慌地回过头，对
上彭队严肃的脸。

　　　　

　　　　“彭队……”关静低声地说着，生怕他看出自己有些不适。彭队倒没说她
什么，指了指卧室，轻声道：“一会儿等尸体抬走了，你和李为再进去看看，仔细
点，注意搜索细节。下午1点我们开个碰头会。”关静点了点头，目送彭队高大的身
躯消失在楼梯下。她听到滚轮的声音，然后卧室里推出了一辆尸车，白色的布单裹
住了那恶心的尸体，显得那么干净。

　　　　

　　　　黄法医还在忙碌着，碎尸残片太多了。关静站在门口略想了一想，便放弃
了马上进去的念头，她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了卫生间的门。这里倒是干净，乳白色
的基调，间杂着用野花点缀的一点嫩黄，一丛野绿，倒也别有风味。正对着门的洗
手台上挂着一面镜子，关静打开镜面，里面是小柜，她随意翻了翻，都是些正常不
过的洗漱用具，只是牌子倒挺有名。

　　　　

　　　　关静正要关上镜柜，眼角一瞥却发现在最上一层，一大瓶沐浴液的后面似
乎有什么东西，但是沐浴液的瓶子太大了，关静好不容易才弄出来，惹了一手灰。
她放下沐浴液，看着手中的东西，这是个两寸见方的小木盒，雕刻精美，她左右翻
看了一下，才在一边找到一个隐藏得很好的与盒子同样颜色的木块，轻轻一推，盒
子被打开了。

　　　　

　　　　出乎她的意料，盒子里是空的，除了一层薄薄的暗红色丝绒，什么也没有
。关静不甘心地将丝绒放到鼻前闻了闻，仿佛有种熟悉的味道，她想起了卧室里自
己闻到的那股特别的味道，想来这一定就是装那发出香味的东西的盒子了。凭直觉
关静觉得这东西很重要，可是一个空盒子，什么都没有，叫她怎么查呢？

　　　　

　　　　关静把盒子放进口袋，回到了卧室，法医已经离开了，她看到李为正在里
面戴着手套翻找着东西。关静实在不愿意再踏进那已经吸饱了鲜血的地毯，犹豫了
好久，才踮着脚拣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落脚，一步一跳地走到了床边。李为回头看到
她这样，笑了起来：“麻麻胆儿，出去，让我来吧。”关静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
戴上手套在床边摸索起来：“一边去。”

　　　　

　　　　李为直起腰，盯着床头那两个大大的血字，好半天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却没说话。关静的手停了下来，她在床脚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握住那东
西收回手，，对着光一照，李为凑过来：“一个玻璃瓶子。”关静摇了摇手中的瓶
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个香水瓶。”她掏出在卫生间里找到的那个盒子，
打开，将瓶子放进去，大小刚好。

“死者张卫国，男性，32岁，单身，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曾在美国留学，2年
前回国，现在是本市金贵软件的法人兼董事长，死亡时间据老黄判断超过24小时，
直接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关静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把玩着那个盒子，一边想着
刚才会议上彭队通报的情况，废话，人都快不成人形了，不失血过多才怪呢。

　　　　

　　报案人是张卫国的钟点工王姐，她基本上是隔天去一次张家，前天晚上她最后
见到张卫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没有察觉有什么异常。今天一早当她再次去张家
的时候，就发现了尸体。关静想起同事袁哥那张苦脸，想必他在问王姐话的时候费
了不少力，一个老老实实的中年妇女忽然见到这样的惨相，恐怕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

　　　　

　　张卫国社会关系并不复杂，虽然担任着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但他管的更多的是
技术方面，人际交往等事情都被他推给了合伙人顾一平和林香琴夫妇。据顾、林二
人说，他们合作愉快，没有什么矛盾。张卫国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在家研究软件，
或是读书。出事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因为签下了一个大合同而一起喝了不少酒，然后
张自己开车回家，就没再见过他。

　　　　

　　关静把小木盒放到鼻前，细细地看着，她觉得这味道虽然已经淡到几不可闻，
却仍然有种魅惑人心的力量，让她无法放手。这盒子里装过的香水为什么会被扔在
床底？它和张卫国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那两个大大的血字究竟代表什么？如果说
张卫国的死是因为背叛的话，那么他究竟背叛了谁？

　　　　

　　“先回去吧，把线索理理清，明天开始就要加劲了。”彭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在桌边，看到关静手里的盒子，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关静敏感地察觉了，不
动声色地将盒子收进口袋，这盒子她没有交给证物科，当然这是违反规定的，她知
道彭队的意思，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转了话题道：“彭队，我搭你的顺风车吧？
”

　　　　

　　“谢谢彭队。”关静在自己家巷子前的马路上下了车，朝着彭队点了点头，正
准备走，彭队却又叫住了她。“小关……那个盒子……”关静紧张地望着他，不知
道他是不是终于决定要自己把这东西交到证物科去。“你从哪里得来的？”彭队望
着关静，这让关静觉得彭队并不是在责备自己，反而有些……害怕的意思。他在害
怕什么？

　　　　

　　“我捡的。”关静撒了个谎。看得出彭队明显地松了口气，他恢复了正常的语
气，严厉地道：“把它扔了吧。”然后不等关静回答，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急急
地发动车子开走了。关静莫名其妙地望着车尾灯，彭队在怕什么啊？她在路灯下掏
出盒子来又看了看，这盒子彭队也认识么？怎么他仿佛很怕它一样呢？

　　　　

　　“欲望香水店？”关静忽然看到盒底有几个细细小小的字，是刻上去的，刻得
显然非常用心。这么说，这瓶香水是从这个店子里买的？她把盒子收了起来，放进
口袋。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香水店是个重要的线索。看来明天第一件事便是去
查这个店子，至少可以弄清楚这香水是张卫国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给他的。

　　　　

　　出乎关静的意料之外，欲望香水店没有开在时尚热闹的商业街，却藏在相对冷
清的老城区。青水巷121号，关静站在这古色古香的店面前呆了半天，全雕花的门扇
，上面的花纹精细之极，随便哪一扇都会让那些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们疯狂，门楣上
挂着一幅匾，古隶书的“欲望香水店”几个字已经墨迹陈旧，透着历史的味道。

　　　　

　　关静拉开上面挂着青色陶风铃的门，听到一声清脆地铃响，室内比外面暗多了
，关静站在门口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店子里面并不大，四面墙上和店子中间，
都是古色古香的木架，只上了清漆，上面摆着许多各式各样的陶瓶，每个瓶子上都
贴着一张红色纸条，整间铺子里充斥着各种香料混合的香味，却又那么清雅而不浓
郁。

　　　　

　　“有客人来了么？”关静听到架子后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听去脆弱而
温柔，还带着些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但是却还不甚惹厌。随着一阵衣服蟋蟋嗦嗦
的声音，关静闻到一股好闻的清淡到几乎没有，却又盖过店内所有香味的味道，然
后她看到一个浅色的影子，慢慢从黑暗的店面内浮现出来，一个女子转过货架，站
在她面前。

　　　　

　　关静想过无数次，一个名字取得如此暧昧的香水店的老板应该是什么样子，但
她绝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一个人：她个子不高，也许只有一米六，一头长长的
黑黑的直发，顺顺地垂在胸前两侧，一件精心剪裁的淡蓝色连衣裙套在瘦瘦的身体
上，袖口和裙边都绣着花纹，她长得清秀单薄，瘦小的脸上有一双大而乌黑的眼睛
。

　　　　

　　“啪”地一声，头顶一盏灯亮了起来，关静眯了眯眼，那女子笑了笑，慢慢地
走到关静面前，细细地道：“客人想要什么香水？”关静想不到她无声无息却这样
行动迅速，倒退了一步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那女子点
了点头，笑起来：“是的，我叫白兰。”关静咳嗽了一声，道：“是这样，我是警
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工作证，递到白兰面前。白兰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微
微地笑：“原来是这样，我可以闻到你身上淡淡的火药味。”关静见她不接，仔细
望了她一眼，不由得失声叫起来：“原来你是……”却又马上收住了口，尴尬万分
地望着她。白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好让灯光照不到她的脸上：“是的，我
的眼睛看不见。”

　　　　

　　关静怎么也没想到，花了这么大力气好不容易找到的重要证人，居然是个瞎子
。就算她能告诉自己这香水是谁买的，只怕也没多大用处了，一个瞎子是看不见人
的。关静失望地垂下眼睛，看来自己白忙了一场。白兰静静地站在那里，黑而空洞
的眼睛盯着关静，她在等关静的问题，见她半天不说话，白兰问道：“警察小姐，
你不是说有事问我么？”

　　　　

　　“呃……”关静犹豫了一会儿，反正来都来了，问问也好。“是的，关于一件
案子，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一个香水瓶和一个木盒子……”白兰不等她说完便打断
了她：“我知道了，请把盒子给我吧，我想也许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关静掏出
盒子递给她，白兰接过去便细细地摸起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关静望着她的脸，
不知怎么觉得这笑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怎么样？”关静见她半天不说话，总有些担心。白兰仍是带着那种莫测高深
的笑，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店里卖出去的香水。”她将盒子准确地放在身边的木
架子上，转过身往里面走，边走边道：“我记得这瓶香水，四天前来了一个客人，
在我这里订了这款香水，当天下午便来取走了。”她停下来，指着墙角一张小几和
两把椅子，道：“坐吧。”

　　　　

　　关静坐了下来便急急地问：“你记不记得那个人是男还是女？”她想样子你看
不见，是男是女总分得清吧？白兰却不急不缓地从小几上的瓷茶盘里拿出两个小巧
的绿瓷杯，提起壶来倒了两杯茶，“来尝尝我刚泡好的青草茶。”关静有些气了，
这个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白兰伸出手拈起杯子，轻轻喝了口茶，才继续道：“
我记得客人订的香水，名字叫‘背叛’。”

“背叛？”关静听得这两个字由白兰那微微带着金属味的声音说出来，眼前便猛地
闪现出张卫国床头大大的血字，那种红是那么耀眼，却又那么黑暗，暗沉沉地挂在
凸凹不平的玻璃墙上，凝固成一种恐惧。关静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白兰察
觉了，却不做声，只是那样笑着，端着茶杯的手连一下颤抖都没有，稳稳地送茶入
口。

　　　　

　　“本店的香水都是经我手亲自配制的，所以要购买的话需要事先预订。”白兰
用手指抚摸着身边木架子上的陶瓷瓶子，那上面都用纸条写着诸如“玫瑰”、“月
桂”等等香精的名称，旁边有些点点的小孔，关静想，那可能是方便白兰查找特意
刻上去的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香水也会因人而异，所以每个人都该
有属于自己的香水。”

　　　　

　　“那个客人……你应该知道他是男还是女，是不是？”良久，关静才试探地问
道。她实在无法一下子从回忆中的血腥扯回到现实的祥和。白兰轻轻地放下了杯子
，那动作轻柔而优雅，关静仿佛才发现，这香水店的女主人，是如此的高贵典雅，
然而那双没有神彩却睁得大大的眼睛，却让关静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已经看透了一
切，对着她，关静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那是个男客人，年纪应该不大，30出头吧，看得出家庭条件很好，因为‘背
叛’是很昂贵的香水，”白兰转过了头去，一头黑发扫过来，遮住了她的面容，“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金属味道。”她闭上了嘴，关静想，这也就是她能知道的全部了
，你还能指望一个瞎子指认购买者的相貌么？她拍了拍裤子，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谢谢你白小姐，我想你告诉我的事可能有用，如果想起了别的，可以打这个
电话告诉我。”关静习惯性地递上名片，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以后又马上改口：“我
看我告诉你号码吧。”白兰没说什么，点点头记下了她的电话。关静走到店门口，
白兰却又叫住了她：“关小姐，请拿着这个，这是我送你的，一点小礼物。”

　　　　

　　关静拿着那小小的木雕盒子出了店门。走出好远以后，她还在望着手中的这个
盒子，和在张卫国家找到的那个不同，这个盒子上没有过多的雕刻花纹，只在正面
刻了一朵微微开放的兰花，打开来，里面深蓝色丝绒的底衬上放着一只小小的扁圆
形瓶子，不到一根手指高，里面是大半瓶澄彻透明的液体，凑到鼻端一闻，一股清
雅的茉莉花香隐隐透出。

　　　　

　　“她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茉莉花？”关静百思不得其解，回想着刚才送自己出门
时白兰的话：“关小姐，我想你会喜欢的，这应该是你最喜欢的花。”真是奇怪，
这个盲女居然会知道一个刚见面的女人的爱好，还有——关静差一点大叫起来：从
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做过详细的自我介绍，这个神秘的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姓关？而
且还叫得好象理所当然一样。

　　　　

　　关静正要回过头去问她，却觉得腰间传来一阵振颤，是手机。她随手将香水盒
放进口袋，从另一边掏出手机，是李为的电话：“关静你在哪儿呢？彭队找你一整
天了，快回队里，有新情况。”关静答应了，想想找白兰的事可以先放放，有新的
情况就先回队里吧。这么想着，她匆匆忙忙地跑出了老巷子。

　　　　

　　“什么新情况？”关静一进办公室便喊起来，喊完了才发现彭队和李为几个人
正表情严肃地坐在一起，她吐了吐舌头，偷偷瞄了瞄手表，自己在路上并没花多少
时间，便低着头赶紧走到李为身后的桌前坐下，用李为的身体挡住彭队的眼光，一
只手轻轻戳了戳李为的背，低声问道：“有什么新线索？”

　　　

　　李为朝彭队努了努嘴，也低声道：“一会儿彭队亲自介绍。”刚说完彭队便咳
嗽了一声，李为吓得动也不敢动，关静也不出声了。“把大家叫来是有新的情况通
报，”彭队有意无意地望了关静一眼，“是关于张卫国和他的合伙人顾一平还有林
香琴的。”他站起身子，习惯性地在桌前走动起来：“据调查，张和顾、林的关系
，并不像顾一平和林香琴说的那么好。”

　　　　

　　“首先是张卫国和顾一平的关系，顾一平说他和张卫国的合作很愉快，然而据
我们的调查，张卫国和顾一平之间却是矛盾重重，顾对张制定的计划等等比较挑剔
，加上张卫国为人性格强硬，说话比较冲，所以二人经常为公司发展及资金投资问
题争吵，事发前一星期，还有人看到二人在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顾一平甚至用烟
灰缸砸伤了张卫国的手。”

　　　　

　　“那么顾一平就有很重大的杀人嫌疑！”李为一拍手道，“性格不合加上投资
问题，顾一平有充足的杀人动机。”彭队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对李为的话不予
置评，却继续道：“接着我们再看看林香琴和张卫国关系，据说林和张之间关系暧
昧，张的秘书曾经亲眼看到他们二人在一起举动亲密，不过近期张似乎有意冷淡林
香琴，林香琴则似乎并不情愿。”

　　　　

　　“那就更没错了，又有经济矛盾，又有夺妻之恨，顾一平想不杀张卫国都不行
啊。彭队，赶紧申请调查令吧！”李为一拍大腿，得意洋洋地下了定论。关静白了
他一眼，使劲敲了敲他的头：“我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就算真是这样，根据法
医鉴定的死亡时间，顾一平和林香琴都有不在场证明。”

　　　　

　　“啊？”李为沮丧地摸着头。彭队点了点头：“没错，根据法医推断的时间来
看，事发当晚，顾一平和南京来的客户在洗浴城做保健，后来又一起打麻将打了一
个通宵，接着就赶回公司处理事务，林香琴则和几个主要的营销人员在办公室加班
赶写销售计划书，直到第二天都没有离开。两人都有充足的人证和物证，这一点我
们都已经调查和证明了的。”

　　　　

　　“但是这不代表顾一平没有嫌疑，他自己不去，但是他可以雇用别人下手。只
要有钱就行了嘛。”李为还是不服气。“当然，他可以这么做，但问题是，张卫国
小区的保安说，事发当晚直到案发为止，都没有看到可疑人物进出小区，监视器的
录像带上也没有留下有人进出过18号别墅的痕迹，王姐发现尸体时，房门是从内部
锁上的。”

　　　　

　　“就是说不可能有人进去了？”李为失望地摇了摇头，关静也有些不解，如果
真是这样的话，那是谁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之下偷进18号别墅，并如此残忍地杀害了
张卫国，又不制造一点声响地偷偷离开呢？彭队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慢慢地道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根据法医检验结果，张卫国，不是被人杀害的，
他是自杀的。”

“什么？”“自杀？”李为和关静都跳了起来，一副极度不相信的样子。关静望望
其他几个人，大概因为早到的关系，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个个的脸上都是一股
不相信的神情。彭队又点了根烟，用力地吸着，仿佛要把烟吞下肚子去一样：“别
说你们不相信，我刚拿到报告的时候也不相信，还特意跑去问老黄是不是弄错了。
”

　　　　

　　彭队抬着头望着天花板，思绪回到中午。当他看到报告上写着自杀的结论时，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份报告被他翻了几遍，以老黄的工作作风，不可能会
出这样的错，那么真的是自杀？可是那样惨烈的死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类是无法
对自己下那样的毒手的，除非他疯了。难道张卫国会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疯到如此
程度？

　　　　

　　彭队在法医办公室找到了黄青河。这是个不到50岁却显得似乎有70岁的男人，
一张脸上满是刀刻般的皱纹，长长的马脸，却有着一双与普通的外表极不相衬的透
着精明的眼睛。他似乎早就料到彭队会来，正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等着，彭
队一进门，他就轻轻地笑了起来：“自强，你比我预料的晚了半个小时。”

　　

　　彭队没有心情顺着他的话说笑，只是将那报告往他面前一放，有些气恼地坐了
下来：“给个解释吧。”黄青河用一只手指将报告推到一边，另一只手拎起一只笔
，在桌面上敲着：“没有解释，验尸的结果就是这样。”彭自强瞪着眼喊：“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死的那个样子，如果是自杀用得着么？”黄青河冷冰冰地道：“我
知道，因为我在现场验的尸。”

　　　　

　　彭自强愣了一下，放缓了声调：“可我真是想不明白，张卫国的死法根本不像
正常人的死法，更别说是自杀的人。”黄青河笑了笑，点点头道：“你不明白？我
也不明白，可是无论从伤口的形成，还是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都是在没有其他人
在场的情况下造成的，特别是他脖子上，手腕上的刀痕，如果不是他自己下的手，
不可能会变成那样。”

　　　　

　　黄青河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文件柜，拿出一份文件袋，扔到彭队面前：“你看
看现场照片，特别注意那两个字，我们已经拿去和张卫国的字迹做了对比，专家证
明是他自己写的。”彭自强拿起文件打开，翻了翻，最后无言地放下文件，用力地
靠在椅背上：“我的天，不就是自杀么，他干嘛不用别的容易点的方法？”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让你的人去查吧。不过我觉得，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黄青河坐回椅子上。“老彭，我觉得这事儿挺玄，恐怕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自己小心。”他也不等彭自强回答，便自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彭自强坐在椅
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回想着老黄的话，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最后几乎是逃出了
法医科。

　　　　

　　彭自强并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告诉队友，只是简单叙述了黄青河的检查结果，
又布置了一下工作，便散了会。在他内心里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老黄的话，作为一个
老警察，他更愿意相信这案子是一个心理残忍的杀手在极端变态之下造成的。虽然
并未明说，但在有意无意之间，他还是巧妙地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了其他人。

　　　　

　　然而关静却并不这么想。也许在以前，她也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彭队的话，但是
不知为什么，现在她更愿意认为这件案子里掺杂着一些他们还不知道的神秘因素在
内。她站在洗脸池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着神，李云芸站在门口望了她半天，她
都没有察觉。李云芸疼爱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静，在想什么
呢？还不睡？”

　　　　

　　关静回过神来，冲着镜子里的李云芸笑了笑：“没什么，妈妈，你先睡吧。”
她知道母亲身体不好，总是希望她多休息。李云芸不放心地望了她一眼，却被她连
哄带骗地送进了房间。关静自嘲地笑着，两手往口袋里一插，右手却碰到了一样东
西，她拿出来一看，原来就是上午在欲望香水店白兰送给自己的茉莉花香精。

　　　　

　　关静打开来，用手指沾了一点擦在手腕处，清新的茉莉花香便慢慢荡漾在整个
房间里。关静用力地吸了几口这混合着香味的空气，不知道白兰在里面配了些什么
，这味道比纯粹的茉莉花香要复杂，却又好闻得多了。关静躺在床上，一边仍是用
心体味着这种香味，一边想着案子，不知不觉竟有些睡意。

　　　　

　　她翻了个身，正想要关灯睡觉，朦胧间看见自己房门竟然是微微打开的。奇怪
，刚才进房前自己不是已经关好门了么？关静爬起来走到门口，伸手关门，刚抓到
门把手，忽然一阵冰凉，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只白
得没有一丝血色，冷得好象冰块一样的纤细的手盖住了，修长的中指上，一只黑曜
石的大戒指反射着光芒，妖异夺目。

　　　　

　　关静呆了一下，然后不可遏制地大叫起来，整个人往后一倒，跌倒在地板上，
另一只手忙不迭地用力擦着那只被盖过的手，像要擦去那股冰冷的感觉，那感觉却
如附骨之蛆般，怎么也擦不掉。虚掩的房门慢慢地打开了，外面是客厅，从这个角
度望去，什么也没有，只有空洞洞的黑暗，仿佛隐藏不动的野兽，等着入口的猎物
到来一样。

　　　　

　　关静慢慢地，试探性地走了出来，客厅里仍是熟悉的样子，什么异常也没有。
刚才自己那样大叫，妈妈却好象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关静走到母亲房门口听了听，
没有声音，她放心地转过身，眼角瞥到厨房，忽然呆住了，张着嘴，几乎要叫出来
，却又叫不出声，慌乱中猛地抬起双手，互相交叠着用力地捂住了嘴巴。

　　　　

　　厨房冰箱旁，映着昏暗的月光，站着关静早已去世的父亲关明山。那张关静看
得熟透了的脸在半明半暗之间，自然地透出一股阴森的冷气来。看到关静发现自己
了，他微微地笑着，伸手朝着关静招了招，轻声道：“静儿，你来，你来……”关
静本是一心恐惧，到了这时不知怎么了，竟像着了魔一般，呆呆地朝着他走去。

　　　　

　　关静一直走到父亲面前，她在昏暗中觉得父亲的眼睛仍像以前那样慈爱温柔，
对父亲的思念让她禁不住地扑了过去要抱住他，嘴里也念着：“爸爸……”就在这
一瞬间，关明山的眼神忽然变了，他猛地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关静的脖子，力
气大得关静马上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挣扎着，全身扭动，但关明山的力气实在
太大了，她根本斗不过。

　　　　

　　挣扎间，关静的手不自觉地在身边乱抓着，她抓到了一个长长的东西，那是水
果刀的刀把，她猛地举起刀，朝着掐住自己的手挥了过去。一阵剧痛传来，同时关
静听到啪的一声，客厅的灯亮了，与此同时掐住她脖子的手消失了，关明山也不见
了，关静咳嗽着抬起头，看到母亲惊慌地站在客厅里：“小静，你在干嘛？你怎么
了？”

　　　　

　　关静低头望着自己手上，水果刀在手腕部位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有鲜血流出
来，另一只手上抓着刀，手关节因用力而变白了，李云芸也看到了，赶紧扑过来，
边查看她的伤口边道：“小静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厨房里拿着刀自
己划自己干嘛？”关静好不容易才问道：“妈，你刚才没看到有人么？刚才在这里
，我看到……”

　　　　

　　李云芸瞪了她一眼；“哪里有人？我就看见你一只手抓着自己脖子，一只手拿
刀乱划。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工作太用心了？怎么梦游呢？……”李云芸一边
念叨着，一边赶紧去拿纱布和药水，关静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刚才自
己看到的是假的？没有父亲？只有自己一边掐自己，一边用刀划手？难道真是因为
工作太累，所以梦游了？

第二天一早，在同事怪异的眼光里，关静手上包着纱布，冲进了法医科。黄青河不
在，只有新来的小金正吃早饭。“帮我私人一个小忙，检查一下这个。”关静迫不
及待地将那瓶茉莉花香精掏了出来。小金嘴里咬着半个馒头，望了望关静的脸色，
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现在这样的时候还是不要惹她的好，小金痛快地拿去化验了
，临走丢下句话：“最快晚上才有结果”。

　　　　

　　“越快越好！”关静朝着小金的背影喊着。她昨天想了一晚上，不可能是因为
工作太累而引起的精神疲劳，因为这两天她基本上没加过班，至于说压力太大也不
可能，这个案子破不破，有什么后果，现在还谈不上，那么只有睡前自己用过的那
瓶香精了，难道那里面有某种致幻成分？关静联想到报告上说张卫国是自杀的，难
道……她向着办公室跑了过去。

　　　　

　　彭队还没来，甚至连李为他们也都不见踪影，关静看看表，时间确实还比较早
，她有些丧气地出了办公室，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顺脚在走廊上走着，却听身后
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夹着几个人讨论的声音：“在哪里？”“青水巷121号。”“赶
紧通知在附近的警车先过去。”关静的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了“青水巷121号”，她一
转身，拦住了他们。

　　　　

　　“是什么事？”她发现对方是几个110的同事，其中一个高个子望了她一眼，大
概认识她，便道：“小事，有人在青水巷121号闹事。”说罢也不待关静再问，便和
其他人跑了出去。关静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彭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再说，是不
是香精的问题现在也不能肯定，不如先去青水巷那里看看情况，说不定可以发现什
么线索。

　　　

　　青水巷121号门前已经围满了围观的人和来调解的民警。关静好不容易挤进去，
一眼便看见穿着一身浅色连衣裙的白兰，仍是那么静静地站在店门口，一双无神的
眼睛空洞地直视着前方，外表看去，谁也不会相信她竟然是一家香水店的老板。关
静呆了一下，忽然看到白兰转过头，朝着自己站的方向，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仿佛知道自己来了一样。

　　　　

　　关静一惊，难道这瞎子居然可以看到自己？“不可能，你这个骗子，你骗人…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关静的遐想，她转过头去，发现正被两个民警围着，却不断
挣扎的人居然是林香琴。她又吃了一惊，这个张卫国案的嫌疑人之一居然在这种时
候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发生呢？她知道这香水店的秘密？关静来不
及细想，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是自己人。”她向过来的民警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先走到林香琴面前，林香
琴陡然见到关静出现在自己面前，认出她便是经办张卫国案的警察之一，忽然安静
了下来，她推开抓着她手的民警，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抚了抚头发，恢复了她平时
一贯的高雅的神气。关静还没开口，她便抢先说：“关警察，你来得正好，你说说
，还有这种人，居然不卖给我香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站在店门前的白兰，关静回过头去望着她，白兰还是那
样不动声色地微笑着，两眼无神地望着关静，细声道：“顾太太，不是我不卖给你
，实在是原料已经没有了，等下星期进了货，我一定先通知你。”她这番话入情入
理，周围围观的人都议论起来：“不过是晚几天嘛，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横啊？”“
有钱人嘛，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钱多么？”

　　　　

　　关静实在没想到两人争吵居然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她准备了一肚子想要说的话
，到了这时候却也说不出一句来，只好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对着林香琴道：“人
家既然说没有原料，顾太太就等几天也不迟啊。”林香琴瞪了她一眼，冲着白兰喊
道：“那么昨晚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可以？为什么说有？为什么卖给他可以
，卖给我就没有？”

　　　　

　　“卖给谁？”关静敏感地抓住了林香琴话中的线头，紧接着问。林香琴仿佛猛
省过来一样，一眼望到白兰站在那里，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却透出一种慑人的寒光
，她不由自主浑身打了个寒颤，慌乱地低下头，支吾道：“没有……没有谁……”
关静见她有些异样，也猜到是白兰的原因，回头望去，只见白兰已经朝着林香琴走
了过来，脸上仍是带着笑。

　　　　

　　她走到林香琴面前，亲热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林香琴忍不住又是
一个寒颤，头低得更厉害了，只听得白兰柔声道：“既然顾太太这么急着要，我马
上就去进货，等到了货，我第一个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林香琴本是一副不依不
饶的样子，不知为何这时却像个小媳妇般低着头，半日方道：“那再好不过了。”
白兰便笑了：“那顾太太今天先回去吧。”

　　　　

　　关静本以为林香琴或者还有些犹豫，谁知她听了白兰的话，竟连一秒也没停留
，便转身走了去，倒把关静和一众在旁的民警扔在那里。直到她转过了拐角，看不
见了，白兰才笑道：“各位民警辛苦了，多亏你们来呢。不过既然没事了，还是早
些回去吧。”说罢也是毫不迟疑地转身进了店，回手便将门关上，还在门上挂了个
“停止营业”的木牌子。

　　　　

　　民警们和围观的人都散去了，关静却独自站在店门外，望着那黑黑的店内，心
里如电转般：林香琴绝不是无缘无故跑来这里闹的，她说她来买香水，买的是哪一
种？为什么白兰却不肯卖给她？还有，白兰不肯卖给她，却肯卖给林香琴口中的那
个“他”，那么这个神秘的他又是谁呢？是不是送香水给张卫国的男人，还是就是
张卫国自己？

　　　　

　　关静又想到自己身上，昨天晚上自己不过使用了一点白兰送给自己的香精，就
有了那样的幻觉，说不定张卫国也是因为使用了那瓶叫做“背叛”的香水才会有那
样的自杀行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件案子现在就有两个疑点，一是买那瓶香水
的究竟是谁，二就是那瓶香水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她望着店门，又想到一件事，
背叛究竟是张卫国自杀的原因，还是他自杀的结果？

　　　　

　　关静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试着用力推门，门却是从里面给拴上了的。
她从雕花缝里往内看去，一片黑暗，看来白兰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从哪里离开的呢
？或者后面有别的通道？关静四下望望，因为刚才一场吵闹，现在街上的人总是有
意无意地望着这边，看来自己是不能再看下去了，反正彭队他们也该回队了，还是
先回局里去吧。

　　　　

　　“彭队，我觉得那个香水店有问题，再有，林香琴今天说的话也是条线索。”
汇报了自己的推断以后，关静忍不住再加上了一句，但是她不知为什么，却隐瞒了
自己那瓶茉莉香精的事情。彭队皱着眉，望着天花板似乎在犹豫，李为在一旁却叫
了起来：“彭队，犹豫什么？至少也要派人盯着他们吧？”关静听李为这么说，也
表示同意。

　　　　

　　彭自强望望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小李子，你带一个人盯着林香琴和顾一
平，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小关你先在局里等化验结果，我去那间香水店附近看看
。”彭队居然亲自去，关静心里松了口气，这表明自己的推断还是有点根据的。李
为不等彭队再说什么，已经招呼了几个人出去了，彭队走到门口，回头望着关静，
半天才说了一句：“小关啊……”便不再说话，走了出去。

　　　　

　　关静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不几分钟便抬头望望墙上的钟，时间仿佛
凝固了一样，几根针似乎根本就不移动。李为和彭队他们都没有消息，就连小金也
没回法医科，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说小金还在化验室，不方便接电话。真是
急死人了，关静想，越是这种时候，时间总是显得特别长，她烦躁地在室内走来走
去，天都黑了，还要等多久呢？

　有人在办公室门上轻轻地敲了敲，关静走到门边，不知怎么，她现在对门没有了
好感，不过现在是在局里，应该没什么吧？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门，和一个
人对望了一眼，是小金，她扬着手里的一份报告，朝着关静道：“结果出来了，香
精没有问题。”关静愣了，没有问题？“不可能，怎么会没有问题？”她抢过报告
翻看着。

　　　　

　　“你这人真是，不相信我干嘛叫我化验？告诉你，不光没有问题，而且基本上
都是天然原料。”小金有些不服气地叫了起来。“没有致幻成分？”关静最后问。
“没有！”关静懵了，怎么可能？难道自己那天晚上的经历是做梦？正在这时，桌
上的电话响了，关静跑过去接起来，就听见李为炒豆般的声音，急促地道：“关静
，林香琴不见了！”

　　　　

　　“林香琴怎么会不见的？”彭自强和关静几乎是冲进了顾家的别墅，顾一平不
在家，他一整天都没有回来过，据监视他的同事报告，他仍然在公司里，并不知道
妻子今天的事情，所以彭队指示暂时不惊动他。李为垂着头坐在顾家客厅的沙发上
，其他同事也都是一副沮丧的表情，也难怪，连一个女人都看不牢，这也太对不起
他们的面子了。

　　　　

　　“快说啊！”关静有些失控了，这个时候，突然失去重要的线索和嫌疑人，谁
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为猛力吸了口烟，好不容易道：“我们在外面车里看着，
她本来一直在房子里，对我们没有察觉，后来她接了个电话，突然从客厅窗子前面
往外看我们的车，然后就拉上了所有窗帘。过了三个小时我们都没看到她，我让小
孙过去一看，才发现她走了。”

　　　　

　　“去了哪里？”彭队已经开始在房内用眼搜寻，李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
们看过了，她是从后面厨房那边的树丛翻过隔院的围墙跑的。那是我们监视的死角
。”李为狠狠地拍了一把大腿，“娘的，这女人也太精明了，为了迷惑我们还一直
亮着灯。”彭队没有管李为的抱怨，四下里搜查了一下，便简单地下了命令：“小
李子你们马上去金贵，监视顾一平，我去想办法找林香琴。”

　　　　

　　“彭队，我去青水巷121号找找看。”关静在彭队身后喊着，她凭直觉，觉得林
香琴走前接的那个电话很有可能是白兰打来的，也许就是告诉她那香水已经配好了
。但是她又怎么会知道有人在监视着林香琴，还通过电话告诉她呢？不，也许她只
是怀疑而已，因为林香琴上午的表现确实容易引起怀疑，所以白兰现在要更加细心
一点。

　　　　

　　关静现在已经把白兰当做了张卫国一案最大的嫌疑人，她没等彭队回答，便急
匆匆地走出了顾家的房子，彭自强在后面追着她喊了几声，她都当没听见。幸好她
从局里来的时候开了辆车，不用等其他人，她跳上车便发动了车子，在众人的目送
下率先离开了顾一平的别墅。快点，再快点吧，可能在今天晚上，事情就会真相大
白。

　　　　

　　车子带着尖利的刹车声停在了巷口。老巷子唯一的不便就是路上铺满了高低不
平的青石板，车开进来实在不舒服。关静跳下车，用力摔上车门，急匆匆地朝巷内
跑去。远远她便看见欲望香水店独特的店门灯，红色的纸制灯笼在夜幕中仿佛两只
血红的眼睛一般。店门是关着的，但是里面还有灯光，关静扑到门前用力拍门，一
边大喊：“开门，开门！”

　　　　

　　大概过了两分钟，正在关静失去耐心要撞门的时候，门轻轻地打开了。穿着古
式浅荷色睡衣，披散着一头长发的白兰，手里举着一盏看上去就知道年代久远的油
灯，正照在关静的脸上。关静一时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还没开口，白兰倒
先说话了：“这么晚了，关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拉了拉肩膀
上紫色的披肩。

　　　　

　　“林香琴……顾太太呢？”关静推开她，跨进香水店，里面除了那些香味四溢
的瓶瓶罐罐，一个人也没有。“顾太太？我没见着她。”关静转过头盯着白兰的脸
：“下午是不是你给她打了电话？叫她上你这儿来买香水？”白兰平静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中午才打电话订的货，没可能那么快送过来。”“你撒谎！”关静抓
住了她的肩膀。

　　　　

　　白兰抬起头，用看不见的眼睛望着关静，脸上平静却又高深莫测：“我撒谎？
关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必要撒谎？”她掰开关静的手，仍是一脸风平浪静地转身走
进店里：“关小姐，没有证据就来怀疑人，你身为警察怎么这么冲动？”她把油灯
放在近身的架子上，转身道：“你怀疑我什么呢？卖香水算犯法么？”说罢冷冷地
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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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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