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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Re: 欲望香水店（转）第三章 Occupy 占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21 12:57:53 2005), 转信

“什么？”关静觉得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火，她觉得从骨子里累：现在本来就一头
雾水，出了这么多的事，为什么表姐还要在这个时候来添乱呢？难道她就不能体会
自己表妹的心情么？还有母亲和舅舅他们，难道就不能好好看着表姐么？她气冲冲
地想着，虽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理由，但是，现在她疲累的神经已经无法再理智地
想事情了。

　　　　

　　关静正想发火，身边的白兰却忽然笑了，关静听得一愣：这笑声虽然来得不是
时候，却奇迹般让关静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她暗暗地吐了口气，心也随之沉静了，
这才用正常的声音在电话里问道：“妈，你别急，慢慢说，表姐怎么会不见的？”
李云芸惊慌失措地道：“我……我没注意，我就是去上了个厕所，你舅舅他们刚睡
着，我回来一看，她就……”

　　　　

　　李云芸的话语里充满了懊悔，仿佛如果她能憋住不去厕所，一切就会不同一样
。关静叹了口气，明知道这根本就不能怪母亲：“妈您听我说，你就在家待着，安
慰安慰舅舅他们，我想表姐可能心烦，只是出去走走，我去找找她，您千万别急。
”好不容易劝哄着母亲挂了电话，关静这才回头对白兰说：“白小姐，我不送你回
去了。”

　　　　

　　白兰理解地笑了起来：“啊，去找你表姐吧。我没有问题。”她仿佛察觉到关
静有些吃惊，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的眼睛虽然不好用，但是耳朵还是很有
用处的。”关静想到盲人总是在别的感官方面比较灵敏，也就理解了，正转身要走
，白兰却又叫住了她，犹豫了一会儿，白兰才轻轻地道：“关小姐，有时候一切开
始的地方，就是一切结束的地方。”

　　　　

　　深夜的大街上已经很少有人迹，李晶莹家附近又不是繁华闹市，一过十二点，
所有的店铺几乎都关门歇业了，关静冷着一张脸，漫无目的地在清冷的街道中穿梭
着，她找不到李晶莹，李晶莹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找到呢？如果真的是心烦出来走
走的话，她不会不跟李云芸打招呼，但是如果不是的话，有什么理由让她在这种时
候独自跑出来呢？

　　　　

　　手机又响了，关静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李为。他怎么会大半夜地给自己打电话
？关静想了一会儿才拿起电话，李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关静，你怎么半天才听
电话？”关静没想到李为居然还不高兴，立马心情就变坏了：“干嘛？关你什么事
？”李为被她冲得一愣，好一会儿才放软了声音：“我打你家电话老没人接啊，半
夜你怎么还不休息？”

　　　　

　　关静听他声音柔和，自己也不由得软了，放缓了声音道：“啊，我在找我表姐
。她忽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李为那头担心地道：“还是打电话报警吧，你自己
也是女孩子，半夜三更地一个人在外面……”关静听着倒笑了起来：“拜托，你是
气昏头了吧？我自己就是警察啊。”李为先是一愣，后来也笑了：“呵呵，转了一
圈回到开头了。”

　　　　

　　“转了一圈回到开头？”关静忽然愣住了，她想起了白兰在和自己告别时说的
话：“关小姐，有时候一切开始的地方，就是一切结束的地方。”关静的心没来由
地急跳起来：李晶莹去哪里了？不在大街上，不在她常去的地方。关静又问自己：
哪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整个事件是从什么地方发展开始的呢？是从哪个地方，引
出了整个事件呢？难道……是那里？

　　　　

　　关静站在李晶莹和张浩的新房门口，这套本来应该已经无人居住的房子现在大
门紧闭，可是从门缝里却透出微微的亮光。关静吸了口气，轻轻地扭动了门把手，
门无声地开了，没有锁！那么李晶莹真的在这里面？关静轻轻地推了推门，看到光
线从主卧室的门口射出来，她站在门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叫出声来：“
表姐，你在么？”

　　　　

　　房内一片寂静，李晶莹没有回答关静，甚至，关静站了半天，却没有听到李晶
莹的半点声音。哪怕发出哭声，或是叫声也好啊。关静走进房内，整个房子安静得
仿佛死了一样，可是关静直觉到在室内的黑暗处，隐藏着某种足以威胁到关静生命
安全的东西，在暗中窥视着她，关静忽然一阵心跳，来不及细想，正要抽身退出，
一阵风夹着一样冷冷地东西直扑到关静面前。

　　　　

　　关静几乎是在最后一刻才发现了这攻击，她极为勉强地闪开了一点，接着只觉
得手腕处一阵剧痛，她支持不住，一下子倒在了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疼痛袭击
着她的神经，一阵阵地冷汗直冲到皮肤上，关静想，手腕八成骨折了。她迅速地翻
了个身，眼前闪过一片冰冷地金属光芒，反射着卧室透出的灯光，让关静眼前一亮
，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看清了袭击她的人。

　　　　

　　在没见到成梅之前，关静想过凶手可能是成梅，在那之后，她甚至也想过凶手
可能真的是自己的表姐李晶莹，但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迅速地移动到墙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拼命地喘着气，但是对方不容她休息
，下一波攻击已经近在眼前，关静想，只有做最后一搏了？当冰冷地锋芒离她面前
只有不到一米的时候，她叫了起来：“林晓月！”

　　　　

　　攻击嘎然而止，关静感觉到那尖利的刀锋离自己的脸也许不到十厘米。然后她
听到了脚步声，接着啪地一声，关静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房间的灯被打开了。装饰
华丽的客厅地面上，林晓月叉着双手，一身深红色的连衣裙，带着些许骄傲地轻蔑
望着地上倒伏着的关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李晶莹用一种奇怪地姿势扭曲地倒在
地上，看不出有没有受伤。

　　　　

　　“原来是那个警察妹妹啊？”林晓月眯缝着眼睛，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在这样
的场合之下，关静会在心里承认她是个美女，然而现在，关静只觉得一阵发寒。“
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来得很早嘛，我本来想让你晚点儿出现的。”林晓月走到李晶
莹身边，凶狠地拉起她的头发，露出李晶莹惨白的面孔：“也好，省了你打电话的
时间。可以看场更痛快的戏。”

　　　　

　　“你……你为什么要……”关静喘着气，手上的痛苦刺激得她快昏过去了，一
定是断骨处压住了神经才造成持续疼痛。关静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现在她必须自救
，没有人知道自己来了这里，连李为都不知道。林晓月倒是乐了：“为什么？哈哈
……警察妹妹，你很笨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张浩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配拥
有他，如果我得不到他，谁也别想得到！”

“成梅也是你杀的？”关静抽搐着疼痛地手问，林晓月点点头：“没错，她本来就
不是个好东西，上次我装成李晶莹去找过她，就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了。对她，不
需要太费功夫，只要用一点……”林晓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形状有些怪异的瓶子
，关静心里暗暗地叹气：又是白兰。林晓月却不知关静的心思，得意地道：“当然
，对付你的姐姐，也是这个！”

　　　　

　　林晓月端着瓶子走到李晶莹身边，蹲下身去，将瓶口放在虚弱的李晶莹鼻端闻
了闻，然后珍重地将瓶子收进口袋，大笑着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清新的冷风从
窗口灌了进来：“再过几秒钟，刚刚才痛失爱郎的李晶莹就会在这间新房里，因为
不堪打击而跳楼自杀，嗯，果然是痴情人啊！如果早点退出，不就不会影响我和小
浩了么？”关静着急地叫道“你住手，你这个变态，你跟张浩根本就不可能，就算
没有李晶莹你也不可能！”

　　　　

　　林晓月的脸忽然变了，狰狞得让关静心惊：“你胡说！”她冲到关静面前，“
谁说不可能，谁说的？”关静被她的气势吓住了，脑子里忽然跳出白兰的话：是个
很有男子气势的女人呢。她不由得放低了声音：“你……你跟他是表姐弟，是近亲
……”“啪！”林晓月狠狠地给了关静一个巴掌：“你这种白痴女人懂个屁！就因
为我跟小浩是这样的关系，我们就必须分开么？”

　　　　

　　关静一时呆住了，只望着林晓月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谁规定了表姐弟就
一定不能在一起？你以为像李晶莹那样，不管小浩喜不喜欢一个劲地死缠住他，或
者像成梅那样只想着凭自己的年轻漂亮抓住一个有钱的男人卖青春就是真正地喜欢
？”林晓月愤愤地指着倒在地上的李晶莹：“你们反对的不是我，是我的身份，如
果我是她那样的身份，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是不是？”

　　　　

　　关静对着林晓月激动的眼神，无言以对。是的，爱情也许真的不该用身份或血
缘来分隔，可是关静始终觉得，林晓月对张浩，不再是单纯的爱情，更多的，是一
种病态地占有。她看着林晓月掏出了那个小瓶子，举到自己面前：“那个店主说过
，只要让小浩用了她的香水，就不会再离开我，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她说过的，真
的！”

　　　　

　　“可是张浩死了！他死了！”关静忍不住叫了起来，难道林晓月不知道么？林
晓月却笑了，嘴边红色的唇膏和雪白的牙齿反衬的光芒，看起来像极了鲜艳的人血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忘了，还是你们来‘告诉’我的呢！”她放肆地笑
起来，“这样不是更好么？现在他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不会再有任何人跟我来
分享他了，这不好么？”

　　　　

　　“你疯了……”关静咬着牙，狠狠地骂了一句。林晓月点了点头，无比认真地
道：“没错，我疯了，这个世界上谁不是疯子？”她大步走到门边，指着外面道：
“你出去看看吧，警察妹妹，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疯子，而且他们的理由还那么肮脏
，不是为钱，就是为权，或者根本就是为了快感，比起来，你不觉得我比那些人要
高尚得多，高雅得多了么？”

　　　　

　　关静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的注意力被门口的人吸引过去了，在走廊的黑暗中，
渐渐地现出一袭浅色连衣裙的样子来，漆黑的没有任何加工的长发，苍白的皮肤，
秀气的脸型，大张着的却没有焦聚的眼睛，关静愣愣地盯着门外的人，怎么也没想
到她会在这里出现，林晓月见关静样子不对，回头一看，也呆住了：“店主？你怎
么会？”

　　　　

　　门外站着的白兰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中，嘴角慢慢地牵起一丝神秘
莫测地微笑。那双无神地眼睛再配上这诡异地微笑，看得关静和林晓月都不约而同
地毛骨悚然起来。关静莫名其妙却又兴奋地挣扎着要站起身来，脚部却传来一阵突
兀地刺痛：糟糕，肯定是刚才一番挣扎，居然会扭到了脚。关静心里叫苦，只好慢
慢地不引起林晓月注意地往门口挪动。

　　　　

　　室内灯火通明，走廊里昏暗异常，可是关静不久就发现了最反常的地方：白兰
的影子，居然违反了一切关静曾经学过或听说过的原理，从黑暗的室外一直延伸到
了室内，紧紧地贴在了站在门口的林月脚边。关静觉得有哪里不妥，想要出声招呼
林晓月注意，但是下一秒就意识到对方和自己现在是对立面，提醒她无异于给自己
找麻烦，于是住了口。

　　　　

　　“林小姐么？”白兰忽然轻柔地开了口，声音虽然温柔，语调却冰冷异常。“
时间到了，我是送一个你很想见的人来见你的。”关静听到白兰这么说，不由得好
奇地望着门外，却只看到沉沉的，无边无际的黑暗，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关静失
望地抬头看看白兰，然而白兰还是那样莫测高深地笑着，一点别的表示都没有，关
静想，完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关静直到现在才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开口说过话，白兰是个瞎子，自己不说，她
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这么想着，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站在门口的林
晓月怪叫了起来，先是无意识地不连贯的叫声，然后慢慢地，她听清楚了，林晓月
一脸痴痴地笑容，伸着双手向着前方，嘴里叫的居然是：“过来呀，亲爱的，过来
呀！”

　　　　

　　关静一头雾水地望着林晓月直直地伸着双臂，仿佛在深情地呼唤着情人一般，
慢慢地转过脸去，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窗边，她在向一个关静看不到的人
伸出手，在呼唤一个关静感觉不到的人。关静觉得浑身如掉进了冰窟一样，起了一
阵鸡皮疙瘩，然后，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眼睁睁地望着林晓月从敞开地低腰
窗边纵身一跃。

　　

　　很久以后，关静还是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拉住林晓月，甚至没有出声提
醒过她一次。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是希望她死的么？可能在每个人的心里，都
住着一个阴暗的自我吧？关静想，就算是身为警察，也不能免俗啊。关静回过头去
，门口空荡荡的，没有白兰，她已经不见了，可是关静确信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因
为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张纸条。

　　　　

　　“有一款很昂贵，很稀有的香水，名字叫做‘占有’。”纸条上只有一行清秀
的字迹，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盲女所能写出来的。关静拿着纸条，直到听到李晶莹
的呻吟声，才回过神来将它收起，不管怎么说，事情过去了，而且有些事情，如果
真的要深究，也许得到的结果并不圆满。她一边招呼着表姐，一边掏出手机，打出
了求救电话。

　　　　

　　三个星期后的一天中午，关静再一次拜访李晶莹家，舅舅和舅妈热情地接待着
她，可是关静看得出他们笑容背后的沧桑，是啊，谁会想到李晶莹在知道真相后，
居然是选择不断地自杀？虽然连续几次都被救了，可是再这么折腾下去，谁都不能
保证下次还会不会救活她。关静无限同情自己的这位表姐，她虽然柔弱，可是另一
方面却又太固执了。

　　　　

　　“我去看看表姐吧。”关静故做轻松地说着，转身进了表姐的房间。李晶莹的
父母在门外站了很久，他们不知道关静会怎么跟李晶莹说话，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但是他们知道，当关静从房内出来以后，李晶莹大睡了两天，再醒来的时候，居
然将一切不愉快都忘记了。

　　　　

　　对于李晶莹和她的父母来说，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李母曾经私下问过关静几
次，她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李晶莹解脱出来，关静总是摇摇头。每当这样的对话
之后，关静总会想到另一个人，一个虽然有残疾，却无比聪明无比了解事情的人。


　　　　

　　“关小姐，这是我送给你表姐的礼物。”

　　　　

　　“香水？呃，它……”

　　　　

　　“没有关系的，把它送给你表姐，很快就会好的。”

　　 嗯……好吧，对了，这瓶香水叫什么名字？”

　　　　

　　“它的名字嘛……叫‘遗忘’。”

　　　　

　　　　

　　[第三章 占有 完]


【 在 Mercuryer (小愚哥哥) 的大作中提到: 】
: 关静吓了一跳，眼前马上浮现出李晶莹那张温柔得甚至有些怯生生的脸，那种一贯
: 沉默而温柔的表情，那个说话轻轻柔柔，动作几乎都没有声音的女子，居然会对另
: 一个美丽女子这样残忍？关静忽然混身颤抖了一下，想到李晶莹温柔地伸出手，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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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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