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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Re: 欲望香水店(转)第四章 Greedy 贪婪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21 13:01:04 2005), 转信
关静呆呆地坐着,手机慢慢地被放到了一边,李为在电话那头叫了几声,得不到回
答,想是知道她的心情,便不再叫了。从听到那三个名字的那一瞬间起,她的耳朵
、嘴巴和脑子一起罢工了。不,与其说是罢工,不如说短路来得贴切。黄青河,彭
自强,关明山,这三个人关静都非常熟悉,熟悉到几乎一听到名字,眼前就会浮现
出他们各自的容貌来。
关静闭上了眼睛,黄青河瘦削的、泛着一些不健康的黄色的脸,那双闪烁着机
灵光芒的小眼睛,彭队过早衰老的脸和满头半苍的头发,高高挺立的鼻子,还有关
明山,自己的父亲,那张总是慈祥地望着自己的长圆脸,以及后来因为病痛而经常
紧紧地闭着的嘴唇,交替地在关静的眼前晃动着,交叠在一起,然而每一张脸,却
又显出了不同以往的诡异神情来。
不可能的,一定是李为弄错了。关静想起了黄青河给自己上过的关于尸体常识
的课,想起了彭队那困难的家庭,想起了自己父亲的早逝,她霍地睁开了眼睛,一
定是弄错了,也许,刘强写下这三个名字,本来就是为了迷惑警察的视线呢?对,
肯定是这样,故意写下当年三个处理此案的警察的名字,好掩盖他真正要敲诈的人
名,这个刘强,算他厉害。
“吱呀”一声,关静又是吓了一大跳,她一回头,便看到一角飘飘的衣摆,浅
蓝色的丝绸料子,上面手工细细地绣了几朵血红色的罂粟花,关静在这个时候,涌
上脑海的第一念头居然是:白兰虽然看不见,手工却好得不得了,这几朵花,根本
不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做出来的。然后下一个念头又跑了出来:天气已经很凉了,
白兰怎么还穿这么轻薄的料子,不冷的么?
“是关小姐么?”白兰站在门口,身上是丝绸的睡裙,肩上披了一件毛编的开
襟衫,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她没有举灯,只借着门口的昏黄灯光,和不远处惨
白的路灯,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她说话的声音是没有温度的,冷冷的,带着些微的
金属味道,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听起来,关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全身抖了抖,竟
有一些害怕起来了。
“呃……”关静嗫嚅了一阵子,竟说不出话来。该怎么跟她说呢?说自己看到
的那张纸条,还是说……关静住了嘴,索性不说了。白兰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定
定地望着关静,在没有听到关静说话之前,她就已经准确地锁定了关静站的位置。
“……还是进来说话吧,站在外面,很容易感冒的。”顿了顿,白兰才悠悠地说了
一句,转身就进了店面里去。
不一会儿,店子老式的窗纸上透出淡黄色温暖的灯光来,关静望着那泛黄的光
芒,心中百味杂陈,从理智上来说,她坚信自己的怀疑绝对有接近事实的地方,这
个神秘的白兰和她卖的那些所谓的香水,肯定有不对的地方;然而换个角度,从感
情的方面来说,她又绝不愿意怀疑白兰,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呢?连关静自己也觉得奇怪。
关静踏了一只脚在门内,另一只脚却仍然站在门外的青石板上,她斜靠着门,
隔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和各式各样的玻璃瓶,静静地看着白兰。轻柔地倒水,喝水,
然后又准确地将杯子放下,杯中剩的半杯水一滴也没洒出来。白兰完成了这一系列
的动作,抬头望着门口,呆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又往关静身边走来,不知为什么
,关静觉得这一次,她比开始温和多了。
“心事太多,睡不着?”白兰“望”着关静,那双空洞的眼里居然透露出一些
怜悯来。“人不是无底洞,有填满的一天的,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关静盯着她的
脸,企图从那上面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白兰的话没能触动
关静的心思,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来找白兰是为了什么?她
也早已经忘记了。
好一阵,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连话也没有说一句。白兰静静地望着关静,她在
等,关静心里知道,她在等自己先说话。关静的手指在口袋里翻着那张早就干透了
的纸片,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白兰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说话的声音又冷了起
来:“关小姐,如果你半夜来这里把我吵醒不过是为了站一站的话,恕我不奉陪了
。”
白兰说着,转身便要走,关静连忙拉住了她。一伸手,把口袋里被自己捏得仿
佛要出水似的那张纸片递给了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白兰停住了身子,
手指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关静递过来的纸片,苍白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半晌
,她将纸片递到鼻端闻了闻,然后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好浓重的血腥气啊,这
上面,有死亡的味道。”
关静呆了一呆,这才说道:“我在一个案子的受害人身上找到了这个。上面写
的是……”她话还未说完,白兰打断了她:“贪婪。这是我配置的香水,每一款我
都记得。这上面有贪婪的味道,很浓,很重,很悲哀。”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倒
让关静一时反应不过来,直等她停下话头,微微地喘着气,关静才接道:“可以告
诉我买货人是谁么?”
白兰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却不是以往的平淡,而是略带着嘲讽的。“关小姐
,你在说笑话,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是个瞎子。”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白兰脸
上竟然露出一些狠狠的意味来,把关静吓住了,一时里说不上话来。白兰却又独自
笑了,她根本没把关静的反应放在心上:“我要休息了,关小姐,你还是走吧。还
有,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不要老是来找我。”
这话是明显地下逐客令了,关静却还要装做没听见,她急急地对着白兰道:“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这里面,牵扯到我的父亲……”眼见得白兰不管不顾就要关
店门,关静急得不顾礼貌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角:“白兰,请你一定告诉我,真的,
请你。”她的口气是那么的卑微,白兰忽然停下了脚步,半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终于转过了身来。
“事不关己,关心则乱啊。”关静隐隐约约听得她低声地说了一句,正要再问
,白兰却已经抬起了头来,她的看不见的眼睛清澈得如两汪黑水,紧盯着关静,慢
慢地,一字一句地道:“不用担心,逝者已去,过去了的事情,是挽回不了,也不
能再重演的。”关静对她的话莫名其妙,正要请教,她却又道:“你要把握的,是
现在,是正在属于你的东西。”
“正在属于我的东西?”关静对白兰不着边际的话根本无法理解。白兰只是笑
了笑,仍继续道:“一切的事情都有根源,就好象你来找我,是因为这张纸片一样
。用你自己的思维,好好想想,在这件事上,根源究竟在哪里?根源,到底是什么
?”关静细心地咀嚼着白兰的话,仿佛捉摸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那飘忽地线索,
再要问白兰,她却已经关上了店门。
根源是什么呢?刘强的死,刘克民的死,根源在于他们要勒索某个人,而这个
人,当年参与了轰动一时的“秦敏章案”,而且很可能,在那件案子里犯了什么不
能被坦白的错误,这才被刘强抓住了把柄,也直接导致了他的死。那么这个人究竟
是谁呢?关静忽然拿起手机,她现在需要联系李为。手机响了很久,李为却没有接
听,他在干什么呢?
关静一脚高一脚低地走在小巷内,李为的手机一直是通的,可是他就是不接听
。关静急躁地挂断了,又拨了一遍,他在搞什么呢?不是在局里找资料么?响了接
近两分钟后,终于接通了,关静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话筒里传来李为的声音,那
么虚弱,仿佛不是他:“关静……快……”话未说完,电话断了。关静呆住了:李
为是不是出事了?
“您拨叫的号码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关静一遍又一遍地拨着李为的电话,
然而传来的只有冰冷而机械的女声,李为关机了。关静的心中升腾起越来越重的不
安,她不断地告诫自己,李为也许只是太累了,也许只是手机没电了,也许……可
是他之前说的那个快字,和那虚弱的声音,只会让关静越来越害怕,越来越不能平
静,关静敏锐地感觉到,他出事了。
北京吉普在天将明的黑暗中咆哮着,发动机一颤一颤,关静顾不得这样会吵醒
这条街上的居民,匆匆地倒车,挂档,踩油门,然后飞驰而去。她的目标是局办公
大楼,李为本来是在那里查资料的。窗外的冷风不断地吹拂着关静的头发,她烦躁
地用手将细碎的发丝拨到一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在微微地发抖:李为,你
千万不能,千万不能有事。
如果说,世界上有哪些地方是24小时都有人在的话,那么只有两个地方:医院
,还有警察局。关静将车子停在局大院内,望着15层高的大楼内透出的星星点点的
灯光,她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这里是公安局,是像她和李为这样的警察的家。关
静摇了摇头,想驱赶走心中的不安,迅速地爬上了五层台阶,远远地,她看到了灯
火通明的值班室。
关静在窗玻璃上敲了敲,只过了两、三秒,一张双眼通红,头发零乱,却仍是
精神振作的年轻的脸出现在窗前,他望着关静,眼中有些微的疑惑,但很快就释然
了:他自然是认得关静的。小玻璃窗被哗地一下拉开了,年轻的值班警探出头来,
睁着因为熬夜而变红充血的双眼,微笑着望着关静,沙哑着嗓子道:“关姐,这么
早,天还没亮呢,你就跑来干嘛?”
关静有一瞬间的迷惑,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年轻的同事解释自己那莫名其妙而
又让自己不安的预感,然而她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迅速地调整了脸上的神色,硬迫
自己挤出了一丝微笑,尽量低声轻柔地问:“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要来找点资
料。对了,我们队的李为也在这里吧?他走了没有?”她紧张地盯着年轻值班警的
嘴,听到了两个让她担忧的字:“没有!”
“怎么会呢?嗯,你确定吗?”关静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遍。值班警笑了笑:
“你别不相信我啊,关姐,我值班的时候可没睡过。李哥9点多来的,直到现在也没
见出来呢。”关静马上在脑子里对了对时间,9点多,就是说,在送自己回家之后,
李为就来这里了,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匆匆地道了谢,三步并做两步地上了电梯,
先找到李为再说吧。
7楼到了,关静踏出电梯,往左走就是他们刑侦3队的办公室了,玻璃的半透明
围墙里透出白色的灯光,关静走近了,清楚地看到办公室内一个人也没有。她打开
了门,李为的桌子上还放着翻了一半的资料,甚至,还有他常抽的那个牌子的香烟
盒,也被放在一边,没有带走。对李为来说,烟是他的第二生命,他决不会不带烟
就走人——那么,他去了哪里?
关静的手指抚摸着李为的桌面,她是无意识地,她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所
以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卡”地一声,关静停下了脚步,低下头,她看到桌
子下面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她蹲了下去,伸手抓到了那堆碰到了她脚的东西,拿
了出来。那是一个坏掉了的手机,虽然被摔得支离破碎,但是关静还是认了出来,
这是李为上半年刚买的新手机。
一种焦渴地感觉募地抓住了关静的心,她觉得喉咙仿佛冒了烟一般,眼前发花
,头晕得厉害,过了好久,她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和脚尖都冷冰
冰的。李为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他的手机怎么会掉在这里?关静困难地吞咽了一口
唾沫,现在该怎么办?通知上面?一个警察在警察局大楼内失踪,这可不是闹着玩
的,如果最后李为没事,自己是要担责任的。
关静定了定神,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整个事情在脑子里快速地回放了一遍:从
刘克民的死,不,从刘强的死开始,一直到李为给自己打过电话,然后……她想起
了白兰的话:“用你自己的思维,好好想想,在这件事上,根源究竟在哪里?根源
,到底是什么?”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件案子的根源,就是秦敏章的案子,和处
理过那案子的三个人。
手边就摆着李为在查证的资料。关静随手翻动着,这是公安局内部档案,记录
着当年此案的所有线索。关静不断地在上面看到自己熟悉的三个名字,这让她觉得
头一阵阵地发晕,感情的冲击让她几乎无法正确地思考,她索性停下来,深深地吸
了一口气,闭上眼,过了几秒,她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纸张上,这一次,她终于慢
慢看懂了上面的内容。
出乎关静的意料,当年秦敏章作为卧底打入贩毒集团内部的时候,原来并非单
独作战,和他一同打入进去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现在的彭队——彭自强。彭自强和
秦敏章是同一届毕业,一起进入本局的,但秦敏章个性活泼,彭自强当时则稍显稚
嫩,因此在这一案中,虽然二人同时打入,但很快,秦敏章便超越彭自强,更多地
了解到集团内部的机密。
当时负责此案的是关静的父亲关明山,他的副手是现任法医科主任的黄青河。
在当年那样艰苦的条件和不健全的制度下,他们也顶着山大的压力,一直追查到底
,虽然最后出了秦敏章的事情,算是一个遗憾,但此案却大获成功,几乎是全歼了
整个贩毒集团,起获毒品105公斤,这在当时已经是轰动一时的大案了,难怪报纸会
连篇累牍地报道呢。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当时的案件轰动全城,甚至连中央都来人关注了,但除了
秦敏章,当年的几大功臣彭自强、黄青河、关明山都异常地没有得到嘉奖。彭自强
自那一案以后几乎默默无闻地在普通警员的位置上干了十年,最近几年才升到了队
长的职位,黄青河则在破案后的第二年选择了由局里公派去学法医,再没有参与任
何案件,至于关明山……
关静将资料翻到最后,这是关于当时围剿贩毒集团一案的口供。她细细地翻看
着,李为离开之前,就是在看这一页,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呼吸急
促起来,头低得越来越靠近桌面。忽然,她猛地一拍桌子,刚要说:“知道了!”
一只冰冷地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关静被那冰冷侵得浑身一抖,对危险的直觉让
她忽然不出声了,慢慢地转过头去。
惨白的灯光下,正对着关静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容貌如此熟悉,熟悉到关静几
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他的名字。看到关静张大了嘴,他将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
的手势,一边摇了摇头,同时手中举起了一样东西,关静心中狂跳起来,那是李为
的手机链,是她上次为了答谢李为救她,特意送给他的。关静不再想喊了,她冷冷
地盯着对方,慢慢地说:“原来是你!”
“呵呵!”对面的人笑着点了点头,“你很聪明,几乎跟你父亲一样聪明。”他轻
轻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整个人藏进了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关静看不见他的脸,只
有朝着黑暗中大概的方位,想象地“盯”着他的双眼,斟字酌句地问:“李为在哪
里?他怎么样了?”说到最后,由不得有些激动起来。对于李为,她还是不能装做
不重要的,直到这一刻她才醒悟过来。
“呵呵……”对面的人仿佛十分轻松,“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冲动,那么容易
就废了他。”关静紧张地盯着他在灯光阴影下有节奏地动着的手,那条水晶石的手
机链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关静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沉声问:“你想把他怎么样?”对方却扑地一笑,将手机链放回口袋里:“关静
,你就不问问我想把你怎么样?”
关静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不用问了,我跟
李为是一样,你对他怎么样,就会对我怎么样,是不是?因为我们知道了同样的秘
密。”关静冷冷地说完这几个字,闭上了嘴。对方没有说话,一时间,房间里沉默
下来,关静心里焦急得很,只希望这时候能有人经过这里,那么不光自己,连李为
也就安全了。
关静尽量小心地移动了一下头颈,好让自己的眼睛可以用余光看到玻璃墙外的
走廊,苍白而不自然的灯光在走廊里闪烁着,映着玻璃墙,仿佛无限地延长了下去
,让人望过去无端地觉得有些心慌。走廊上空空如也,没有人来查看一下甚至想要
来查看一下这里面的情况,谁也不会想到在反罪恶的根据地里,居然会有犯罪正在
进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对比?
“不用看了,不会有人来的。现在这个时候,是人都在被子里睡觉呢。”对方
冷冷地笑着说,忽然一挺身,“走吧,我带你去找李为。”说完也不等关静答话,
竟然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关静犹豫了一下,眼光扫过桌上的电话,手指在身侧,神
经质地弹了弹,对方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声音不高却充满威胁地说:“我劝你
还是不要乱来的好,想想李为吧。”
这是一句平常的话,普通的词语,普通的语气,却让关静的手仿佛被火灼伤了
一般,猛地一弹,她整个人也随着这句话萎缩了下去。是的,如果自己现在动手,
很有可能,李为的性命不保。关静咬着牙,死盯着对方,跟着他进了电梯。看到对
方按下了顶楼的数字,关静的眼皮忽地一跳,低声问:“你是不是把李为……”她
没再说下去,眼睛朝上翻了翻。
没有回答,只有电梯的嗡嗡声单调地响着。关静默默地跟着人到了顶楼,走下
电梯,转向安全通道,然后上了天台。“砰”地一声,通往天台的铁门刚一推开,
关静便听到一阵虚弱却强自挣扎地叫骂声,她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那是
李为。李为被一条宽的绳子绑着,头上有细细蜿蜒地血丝,显然,他受伤了,却仍
挣扎着狂骂:“黄青河,你这个杂碎!”
黄青河对李为的叫骂不以为意,却用一种老年人少有的敏捷,抢在关静前面奔
到了李为身边,转身朝着关静一笑道:“你就站在那里!”这只是几秒钟之间的事
情,却让关静真正见识到了当年的辣手神探的威风。她静静地停下了脚步,用眼神
询问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李为,见他没什么大碍,这才扬声道:“黄青河,你自己做
的事,自己明白,难道还想再错下去么?”
“我有什么错?”黄青河冷笑了一声,一脚将李为踢得滚了几下,滚到天台边
,一只手插在腰间,关静知道,他一定有枪。现在最紧要的是稳住他,想办法救回
李为再说。关静想了想,点头道:“这十五年来,你作为一个法医,可能真的没犯
过任何错,但是十五年前呢?你和彭自强一起,杀害自己的同事秦敏章,难道你就
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关静冷静地叫着,声音虽高,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父亲
关明山,肯定也是有牵扯的,但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关静却无法说个清楚。黄青河
哈哈地笑了笑,忽然冷冷地盯着关静:“天打雷劈?姓关的,这话你没资格说,当
年的事,你老子关明山也参与了的。我他妈的手脚脏,他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说
着说着,竟忽然抽出枪来晃了晃。
关静后退了一步,她知道,黄青河现在表明冷静,实际上非常紧张,自己一句
话都不能说错,否则,自己和李为都会死。“我相信我父亲,就算真有什么事,他
也一定不是自愿的。黄青河,你和彭自强收了毒贩的黑钱,所以故意透露情报给他
们,害死秦敏章,你自己摸摸良心,你对得起他们么?秦敏章死了,你居然还在事
后说他是自杀的,颠倒黑白,你好狠毒!”
“我狠毒?狠毒你早就死了!”黄青河仍是平静地说着,关静看不出他的心情
有什么变化。只有李为近在咫尺,看到他手指开始微微颤抖,“不错,我是收了钱
,那时候案子已经快破了,我……我妈正在医院里等着钱开刀……”黄青河声音低
了一下,又忽然高起来,“我本来算得好好的,就在围剿那晚告诉他们,不等他们
查出是谁,早就把他们全抓了,谁知道……”
“谁知道你们去晚了一点,结果彭自强判变,出卖了秦敏章,是不是?”关静
接声道,“黄叔叔,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她说不下去了,虽然不是黄青
河的错,可黄青河确实也做错了,但凭心而论,他的错,真的那么不可原谅么?关
静说不出话来,她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不是他的错?哼哼,那么照你
的意思,是我的错喽?”
关静脸上变色,这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从她进刑警队开始直到今天,她都时
时可以听到。她看到黄青河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然后听到脚步声走到自己身边,一
只厚实的大手伸过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轻巧地夺走了她的手枪。彭自强冷冰冰
地笑着,倒退到黄青河身边,他手中乌洞洞的枪口指着关静,脸上的神色是下了决
心后的平静,倒看得李为心惊胆颤起来。
“老黄,别再说了。”彭自强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但望着关静的眼神却有
些痛苦起来,“小静,别怪彭叔叔,你自己陷得太深了。”他是真心的,关静和李
为同时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眼神,关静心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偷眼看李为和黄
青河,前者焦急地望着自己,奈何身子绑得结结实实,想动也动不了,后者则望着
彭自强,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关静心中不由叹息,若刚才黄青河是这个样
子,自己早就动手了,可惜,现在枪也没了。
“老黄,你怎么了?动手吧,那小子交给你,关静就让我来吧。”彭自强咬着
牙,满脸狰狞地吩咐着黄青河,后者在彭自强的连声催促下终于收回了目光,他盯
了彭自强一眼,忽然笑了笑,转头望着地上的李为,忽然惊声叫道:“老彭,你看
……”彭自强和关静都转过了头去,接着,关静只听到一声枪响,那一刹那,她呆
住了。
【 在 Mercuryer (小愚哥哥) 的大作中提到: 】
: “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关静和李为的脑海里,都存在着这个问题。刘克民除了知
: 道儿子曾经告诉过他,如果自己出事,就一定是某个人杀死的之外,只知道最近儿
: 子似乎在搞什么事情,通过他吞吞吐吐的语调,关静和李为倒是猜了个大概:以刘
: ...................
--
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http://fun.265.com/fun265/2/ftp/2003_3j_gif/0035.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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