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十二),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八章 根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22 16:05:23 2005), 转信


  人类有时是极为愚蠢的动物,就像骑驴找驴的人一样,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
,殊不知他拼命寻找的东西,就安静地躺在他的胯下。 

  沈科和沈雪全身一颤,大脑努力的消化着我提供给他们的资讯。 

  过了许久,沈科才问道:“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简单。”我向身后指了指,说:“这院子的位置十分隐秘,应该是夹杂在
外墙和内墙的夹缝之间,通到这里的路也很难发现,如果不是我们循着小露的脚印
一路走来,恐怕聪明如我也会忽略过去。” 

  我顿了顿,续道:“而且沈羽是花痴又不是白痴,他当然很清楚杀人偿命的道
理。那家伙知道,自己偷偷把本家的小孩杀掉用来当肥料的事情,早晚会暴露,所
以他把自己最喜欢的花木,移植进了这个自己偶然发现的院子里。 

  “我敢肯定,在那些愤怒的沈家人冲进他的住处时,那里早就已经成了个空壳
子,里边的花木都是些次品,就算全部被烧掉了,也不会让他心痛。” 

  “那最后沈羽到哪里去了?”沈雪忍不住疑惑问:“他不可能一直都躲在院子
里不出来,是人都要吃饭吧?而且那个时代家家户户都养了狗,就算在夜里出去偷
食物,也很容易被发现,可是故事里的他,明明就是从此后消失不见了踪迹。” 

  “我又不是他,怎么可能回答的了你的问题?”我苦笑起来,转身凝望着身后
的神秘院子说道:“如果我们能好好搜查一番的话,这个院子里或许就藏着答案。
” 

  沈科默不作声地回身推开门,准备再次走进那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古怪房子。 

  我一把抓住了他:“你干什么?” 

  “我要进去找找。”他沉着脸说。 

  “你不找徐露了?”我大为惊讶。 

  认识他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某些神秘怪异的事件产生浓厚的兴趣,而且
他甚至放下了寻找小露这件他认为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事情,实在太不寻常了。 

  沈科轻轻拨开我的手,说:“现在你还能找到小露留下的蛛丝马迹吗?恐怕我
们找到的线索,已经完全断掉了。” 

  见我沉默不语,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说:“我感觉里边似乎有什么东
西在召唤我,虽然知道那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而且非常没有道理,但就是有那种感
觉,我甚至可以模糊的确定,不但沈羽还留在这个院子里,小露也在!” 

  我和沈雪对视了一眼,同时被他怪异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你究竟在说什么?”沈雪用力拎着他的耳朵:“如果沈羽到现在都还活着,
那他岂不是快接近两百岁了?人有可能活那么久吗?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活两百年
,他又是在靠什么生存呢?” 

  “进去找找就知道了。” 

  沈科没有回答,迳自跨进门里。 

  我和沈雪无奈的跟了进去。 

  再次回到了这个不久前才狼狈的逃出来的地方,牡丹、芍药以及桂树相交错的
空间里,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诡异,但明显没有刚刚那么的浓烈了。 

  银桂树的香味腻的人有点头晕目眩,花了半个小时,将院中所有的屋子都翻了
一遍,我们却没有任何值得驻足的发现,应该说是不可能有发现,所有的房屋都空
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 

  “我们走吧!”我拉了拉沈科。 

  他丝毫没有理会,只是呆呆的望着正中央那口铜狮子,像在想着什么。 

  沈雪也在看着,她的脸上慢慢流露出疑惑,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问道:“夜不
语,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铜狮子,有些地方和刚刚不太一样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身体顿时一颤。 

  那座狮子不久前还后望着山顶的头,不知何时向右偏移了三十多度,它的眼神
现在正冷冷的盯着两株银桂,我心中一动,走过去抱住狮子的头,使劲掰起来。 

  就像以前我常常说的那样,我并不是个鬼神论者,甚至不太相信它们的存在,
虽然遇到过许多怪异莫名的事情,最后我都找到了理论依据。 

  当然,有许多依据是自己牵强的用科学去解释后,再强迫自己相信,或许,我
真的是个非常自我矛盾的人吧!但就是这样的性格,才造就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胆
子,否则,我也没运气活到现在。 

  刚刚我突然想到,或许沈家大宅院子中央的铜狮子的脑袋,可能有机关,能被
转动,这样倒是顺便能解释,为什么老祖宗院子的那口超大狮子的头,会在五天前
的晚上突然望向地上了! 

  而且这个推理没有错的话,还可以确定一件事,身后一定有人鬼鬼祟祟的因为
某种目的跟踪我们,或许,他们更希望将我们吓跑! 

  可是我的猜测落空了,任凭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将狮子的头往八个方向转动,
可那玩意儿就是纹丝不动,死死的和脖子连在一起,我又不死心地爬上去,检查会
不会有自己不小心遗漏掉的开关,甚至将手指插进了那个该死的铜狮子的屁股眼里
。 

  沈雪指着我大笑起来:“哈哈,夜不语,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嗜好,变态!”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看到我在办正经事吗?有闲功夫嘲笑我,还不如
帮我检查下边。” 

  “你!下流,谁要……谁要……”沈雪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呸了一声,飞快
地转过身去。 

  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挠挠头,随后也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似乎有点语病,不禁讪讪
地笑了起来。 

  站在铜狮子的脑袋上,视线也开阔了许多,整个院子里的东西不分钜细,全都
收进眼睛里…… 

  缓缓将四周扫视了一遍,我突然发现,那两株银桂浓密的枝叶后边,似乎藏有
什么东西。 

  跳下来,我立刻走了过去,扒开阻碍视线的枝条,以及后边花坛上的一株株牡
丹,一扇黑色的门露了出来。 

  “没想到连这种地方也有屋子,哼,这院子果然很古怪。”沈雪凑过头撇着嘴
说。 

  “或许那个花痴生活过的证据,就在门后边。”我激动的用干涩的声音道,还
没等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从后边冒出一只手用力将门推了开来。 

  是沈科!在门吱呀一声敞开后,他一声不哼地迅速走了进去。 

  我皱了皱眉头,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他讲完沈羽
那个花痴的故事以后,就变得古怪起来,性格也变得令我陌生了,我甚至不能肯定
,就在我身边触手就可以碰到的他,究竟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沈雪也隐约感到不妥,问道:“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别管那么多,先跟着他再说。”我不动声色地拉过她小巧纤细的手,走进了
屋里。 

  进门就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摆设很简单,一组桌椅再加上几幅花鸟画,看来应
该是客厅。 

  不过这些摆设上全都铺满了灰尘,有些椅子都开始风化腐烂了,显然已经有百
多年的时间没人用过,甚至没人进来过。 

  屋子里的地板凹凸不平,有些石板翘了起来,用手敲了敲,硬硬的很受力,似
乎下边有东西将空隙全部填满了,我取出刀将其中一块石板撬起来,露出了一团树
根。 

  “好有生命力的树!”沈雪一边说,一边全身打了个哆嗦:“不过看起来怎么
那么诡异?” 

  “应该是外边那两株银桂的树根。”我判断道。 

  “没想到你知识这么渊博,居然能从树根上判断出是什么树!佩服!”她满脸
不信。 

  “我可没那种本事,只是简单地推理罢了,要知道花的根部不可能伸到这么远
,所以只可能是树,说到树,附近也就只有那两株银桂。” 

  我微微动了动被她紧抱在胸前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两团软绵绵的物体。 

  沈雪的脸顿时红起来,我当然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而且看到一个十分阳
光的女孩,居然也有娇羞的一面,不由得大感有趣,手臂也不安分的趁火打劫乱动
起来。 

  沈雪的脸颊越来越红,甚至她裸露的手臂上也浮现出好看的粉红色。她犹豫着
想将我的手臂放开,但又害怕。只好轻轻咬住嘴唇,把头低了下去任我轻薄,只是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深沉的问题。 

  “咦,这也是树根吗?”正在我暗自窃笑的时候,她用力掐着我的手臂,用脚
在地上踢了踢。 

  我仔细一看,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泛着白色的植物根部明显不是树根,而且这种根部自己也并不陌生,是草
本植物的根,准确的说,是毛茛科或者芍药科的草本植物。 

  “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没有心情再调笑,沉声道:“看样子,这是植物球根
上分出来的根须,不知道是牡丹还是芍药的,没想到居然能长这么长……难道院子
里的养料还不够它们吸收吗?” 

  植物拼命将根生长伸长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吸取足够的水和养分,但明显院
子里的土是非常肥沃的,但为什么它们的根部会长到这里? 

  还有一点是我不敢说出来的,那就是有球根的毛茛科和芍药科植物,不论怎么
长,它们的根须也不可能长过三米,更何况是这个离开花坛有数十米远的客厅了。
 

  在客厅的右边还有一个房间,沈科在我们调查地板的时候,已经打开门走了进
去。 

  我想了半天也无法解释眼前的问题,最后挠挠头走过去。 

  刚一进里间我就被吓呆了,沈雪只看了一眼,同样也是浑身颤抖,满脸惊骇,
最后迅速转过身子狂吐起来。 

  红色!血红的颜色如同液体一般缠绕着全身,它们的韧性就像绳子,她无法移
动,甚至将手指头微微弹动也做不到。 

  有个女人,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站在红雾外边,可是任凭她怎
么眨眼,也无法看清那女人的样子,只是可以感觉到她在说话,冲自己不断说着什
么,不过她的话就像她的样子一般,模糊不清。 

  那女人似乎恼怒起来,她将手深入红雾里,轻轻的抚摸起她的脸。那女人的手
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温度。 

  不知为何,她感觉很害怕,心脏也随着那女人手指的游移越跳越快,终于,她
的指尖轻轻滑向了自己的脖子,她的手指慢慢在自己的脖子上画着圈,然后她抓住
了自己的肩膀。 

  突然那女人咧开嘴笑起来,虽然依旧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她在笑,笑的十分得意。那张咧开的血盆大口中满布着尖利的牙齿,那女人把嘴穿
进红雾里,向自己的脖子靠近。 

  越靠越近。 

  她感到心脏已经无法再承受自己的恐惧,几乎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接着,徐露尖叫着从噩梦中清醒了。 

  她继续疯狂地尖叫着,大脑也一阵混乱,过了许久才彻底清醒过来。 

  徐露睁开眼睛想要打量四周,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光亮,她什么都看不到,只
感觉自己是睡在一个又硬又潮湿的地上。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徐露苦苦思索着,虽然她很害怕,甚至怕到希望就此昏过去,可是现实却残忍
的告诉她,恐惧对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更何况心底隐约有个模糊的概念,似
乎有人在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再睡觉,只要再躺下,她就再也起不来了! 

  徐露深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想站起来时,却发现有什么正纠缠着自己,用手
摸了摸,似乎是些树根,她用力将其扯开,刚抬起脚,身旁就发出了当啷一声金属
脆响,像是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 

  徐露趴在地上摸索过去,最后从地上捡起一把大钳子。 

  那把钳子的手柄上还有些微的温度,是体温?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徐露绝望的内心猛地激起一丝希望,她出声大叫道:“有人吗?还有谁在这里
?”即使不能逃出去,只要不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待在这种鬼地方,她也会安心的多
。 

  可是现实却残酷地让她失望了,任凭徐露叫破嗓子,也没有一丝半毫的声音回
应她,只有回音不断回荡在这个不知什么位置的偌大空间里。 

  徐露几乎要疯掉了,她颓然的坐倒在地上,背靠着墙轻轻哭泣起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自己的眼泪差不多流干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
阵轻微的说话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阵阵呕吐。 

  徐露再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她强迫自己干涩的嗓子放出高频的呼救声,眼中
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又不住流了出来,第一次,她感觉自己那么强烈的想生存下去
…… 

  沈雪不断地呕吐着,不但将午餐吐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胃液都吐了出来。 

  我满脸惊骇的直直看着眼前的景物,嘴里喃喃说道:“上帝,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只见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不!那玩意儿早已经算不上尸体了,因为它
只留下了一堆骨架和些许毛发,上边堆满了灰尘。 

  不过这绝对不是让我惊讶的地方,尸体、骨架什么的东西,早就看惯了、麻木
了,但是现在却足够让我毛骨悚然。 

  眼前无数的草根和树根从地板下穿出来,那些根部穿梭进了每一根骨头里,它
们将尸体紧紧拴住缠住,仿佛那也是它们的一部分。 

  沈科也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他使劲的在自己的头上敲了敲。 

  “好痛!看来不是在做梦!”他抱着脑袋叫着。 

  见到他一副白痴模样,我顿时安心了许多,看来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回复了正常
。 

  “你刚才是怎么了?”我试探着问。 

  “我刚才?我没怎么啊,跟你们走进这个鬼地方,一开门就看到这幅恶心的画
面。呕!死小雪,你害的我都想吐了!”沈科似乎完全忘掉了刚才自己古怪的表现
,也忘了就是他本人强行要求回院子的。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眸清澈,一副欠扁的模样,便点点头说道:“没
事就好,我们来好好研究这副骨架,恐怕里边有些惊人的内幕呢!” 

  我没有笨的再提起刚才的事情,甚至努力将其扔在了脑后,这个透着诡异的院
子,原本就古古怪怪的,就算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何况,现在也不是思考那个
问题的时机。 

  我强压下内心的反感,带着浓厚的兴趣,将眼前的骨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
从背包里掏出一副针织手套戴上,用手将骨架翻动起来。 

  这玩意儿放这里不知有多长时间了,不知道死因,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还是小
心点为妙。 

  沈雪对我的举动大为好奇:“夜不语,你到哪里都带着一大堆东西吗?我猜你
的背包,都可以抵得上小叮当的异次元口袋了!” 

  “要你管!”我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接着用刀割开根须,仔细检查起骨架的
头部。 

  “不要管夜不语那个家伙,他就是这副德行。”沈科拍了拍沈雪的肩膀,用造
作的怜惜语气说道:“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看,我们哪个人的性格
不是要多单纯就有多单纯,又淳朴又老实,哪里像他长一副忠厚可爱、老实巴交的
样子,但骨子里狡猾老奸,不知害了多少美女上当受骗。 

  “还有,最可恶的是,他那个要死不死的好奇心,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那家
伙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而且一遇到稍微离奇古怪的东西,他就会像闻到屎的苍蝇
一样,自动靠上去。小雪啊,你堂哥我郑重建议你,千万不要和那挨千刀的家伙走
太近!” 

  “你说够了没有?”我恼怒的盯着他看,直看得他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好冷,冬天快要到了,对吧!”沈科讪讪笑着,吹着口哨躲开了。 

  我将注意力又放回了这堆骨头上。由于它早已经被某些东西蛀的千穴百孔,我
无法判断他的死因,只能判断出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性,他的头盖骨上也有许多的
小洞,有些根须甚至都钻了进去。 

  这个状况实在是太诡异了!死者,会不会就是沈羽?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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