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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十二),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一章 屏风镜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22 16:07:06 2005), 转信
什么是风水?什么又是命运呢?风水与命运,或者家宅的平安之间,究竟有着
怎么样的联系?这是人们千百年来不断研究探讨的问题。
通过几千年来不断的积累,风水学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囊括天文学、地理学、
环境学、建筑学、规划学、园林学、伦理学、预测学、人体学、美学于一体,呈总
汇性极高的一门学问。
而且对“风水”的解释,在古书中也有众多的论述。
例如《葬经》中记载:“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故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
止,故谓之风水。”又说:“深浅得乘,风水自成。”
《青乌先生葬经》说:“内气萌生,外气成形,内外相乘,风水自成。”
而《风水辨》也云:“所谓风者,取山势之藏纳,土色之坚厚不冲冒四面之风
,与无所谓地风者,也所谓水者取其地势之高燥,无使水近夫亲肤而已若水势曲屈
而环向之,又其第二义也。”
在《地理人子须知》中也有提到:“地理家以风水二字喝其名者,即郭(璞)
氏所谓葬者乘生气也。而生气何以察之?曰,气之来,有水以导之;气之止,有水
以界之;气之聚,无风以散之。故曰要得水、要藏风。又曰气乃水之母,有气斯有
水……”
似乎许多人都认为,只要将先人葬在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此后的子孙就将飞
黄腾达、变龙做凤,而且住宅的风水更是重要,住家里有败风水的东西或者设计,
是绝对不可取的,一旦家里有犯忌的东西,轻则鸡犬不宁、六畜不安,重则流离失
所,甚至家破人亡。
至于风水师,那是一种专为人卜宅、相宅、图宅、青乌、青囊、形法、地理、
阴阳、山水之人,又被称之为阴阳师、地理师、堪舆师、地仙等等,举不胜举。
总之,他们上能骗鬼,下能骗人,有一张非常厉害的嘴,可以说的让你乖乖的
将兜里的钱全都掏出来。
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些骗鬼的人总是没有任何好感,这些玩意儿就如同星座算
命一般,有着千年的文化底蕴,所以才骗得了人,没任何理由,我对它们就是有偏
见。
回到前宅,路过老祖宗房门前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沈家御用风
水师,他那副贼眉鼠眼、貌不惊人的样子,也确确实实的能令我产生任何偏见。
一路上,我见沈玉峰将我们几个曾进入过后宅的痕迹掩饰的极好,不禁十分纳
闷的问:“难道擅自进入后宅,后果很严重吗?”
“严重,哼。”沈玉峰冷哼了一声:“二十七年前,我就是因为跑进后宅,被
老祖宗从此赶出沈家,如果要让那个老顽固知道你们也进去过,你说后果严不严重
?”
我暗自吐了下舌头:“有没搞错,那地方,根本就是武侠小说里描述的后山禁
地诸如此类的东西!”
“原来舅舅也进去过,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老舅,当时你进去干嘛?
”沈雪好奇的问,因为终于逃出了那鬼地方,她明显是心情大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年少无知罢了。”
沈玉峰神色一黯,接着又灿烂的笑起来。
我用力拉了拉沈雪,示意她不要再提,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我还是隐约清楚
沈玉峰的为人,能被他称为“大不了”的事情,绝对小不了,恐怕又是一段伤心的
痴情往事吧。
回了落住的院子,我痛快的洗了个澡,然后跑去了风水师停车的地方。不知为
何,心里总是对交通工具被损坏的事耿耿于怀。
如果是人为的还好,不管是谁、出于哪种目的,我都有信心把他给揪出来,就
怕不是人为的……那就麻烦了。
那风水师的车并没有开进本家里,而是停在沈家大宅前的空地上,是一辆三菱
越野车,不过现在,它的四个轮子都软趴趴的瘫了下去。
我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最后却得不出任何结论。
车轮是被扎破的,但并不是用利器,我甚至判断不出,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造
成眼前那种古怪的口子。
破口十分参差不齐,像是被锯子磨过,又像是沾上了浓度极高的腐蚀性液体,
外表的胶质物整个都融化了。
总之,这辆车除非换掉四个轮胎,否则是不能开了,烦恼的用力摇摇头,我心
情非常不爽的站起来往回走。
穿过笔直的大道,就看见有个身材俏丽的女孩,静静地站在沈家大门前,眼神
呆滞,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等到走近以后我才发现
,她竟然是被沈科那个木鱼脑袋甩掉的未婚妻沈霜孀。
“小孀,你在想什么?”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却吓得如同触电般跳了起
来,望向我的眼神里也满是恐惧。
“你到底怎么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的我,也是吃了一惊。
“你是夜不语吧?”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冷冷问道。
“你没记错名字。”我点头。
“我绝对不会放弃阿科的,就算用命来赌,我也要把他重新夺回来!”
“这段话要我转告给他吗?”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很可悲,该死的沈科,真想
狠狠扁他一顿。
沈霜孀略微一想,摇了摇头。
她叹口气说道:“夜不语,你知不知道,沈家为什么几百年来,都很在乎家族
的风水?”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笑起来,笑的非常勉强。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淡然道:“你们去过后宅了吧!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的,我不想阿科被责罚。只是,你们在那里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古怪的事情?”
我愣住了,脸上满是惊讶。
“呵呵,看你的反应就足够了!”沈霜孀突然开心的笑起来,原本深刻在脸颊
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她越笑越兴奋,最后笑的捂住肚子弯下了腰。
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刚才的表情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她笑咪咪的向我微微一鞠躬,走了,剩我莫名其
妙的一个人的站在原地发呆。
唉,沈家人,果然是没有一个正常的!
不过,那个沈霜孀绝对是看到了什么令她害怕的东西,不然她不会那么惶恐,
但究竟她发现了什么?
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也只在空地上待了一刻钟的样子,如果有事
情在沈家大宅的门前上演,应该也就是在这十五分钟之内。
短短的九百秒,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又碰巧让她遇到了呢?
我向四周望去,附近静悄悄的,清风吹过树梢,发出一阵阵单调的沙沙声,除
此以外,就没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对了,还有一只乌鸦,一动不动的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它没有叫,只是用黑
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直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打了个冷颤,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它扔去,那该死的东西居然没有躲,石块
准确的击中了它的脑袋,乌鸦顿时一声不哼的从树上摔了下去。就在它僵硬的双翅
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整只乌鸦消失不见了。
绝对是突然的消失,由始至终,那乌鸦也没有动弹过丝毫,就如同根本没有生
命一样,我用力的揉着眼睛,直愣愣的望着乌鸦消失的那块土地,甚至走过去,从
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巴,但却连鸟毛都没有找出一根。
实在是太古怪了!
我全身都哆嗦起来,用力捶着脑袋,飞快的向本家走去。
该死!最近遇到的怪异事情太多,恐怕大脑也开始秀逗起来。
幻觉!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绝对是因为最近干燥的因素,令光在密度分布上
不均匀的空气中传播时,发生了全反射状况,由空气中光线折射率不同的许多水准
气层,产生了局部海市蜃楼现象。
我催眠自己去相信那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再也不去想,那块石头为什么能碰到
被自己断定为海市蜃楼的乌鸦,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怪异,让人无法解释
,甚至能要了人命的东西,早已令我的大脑超负荷运作,再找不出突破口的话,恐
怕会如同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会爆裂开。
微微闭上眼睛,脑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现起沈家后宅那些会搞阴谋的变异植物
身上,总认为它们的身后,有一股我无法理解的力量在暗地里控制着。
它放了我们一条生路,究竟是福还是祸呢?还是说,它也在策画着什么,只等
待时机一到,便会将沈家里所有人全都吞噬下去?
再次回到沈科的旧宅时,沈科和沈雪已经围着徐露,坐在了大厅里。
我冲他们点点头,问道:“小露,现在你可以将自己怎么跑进那个鬼密室里的
详细经过,讲出来听听了吧?”
在花痴沈羽所住的那个宅子里,因为大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也就没人有心情
把这个问题给提出来,其实我心里也满是疑惑,她究竟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徐露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微微苦笑着说:“说出来,我怕你们不会相信。
”
“说来听听,我们没理由不信你!”我笑着鼓励道。
她看着我,又望着好奇的眼睛里都迸出无数小星星的沈雪,叹了口气,将房间
里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直讲到从密室里醒来……最后无奈的说:“其实,我真的不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和沈科对视一眼。
“你说醒来后,你的手碰到了一把大钳子?”我问。
“嗯,有什么问题吗?”徐露迷惑地问。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沈科立刻大摇脑袋,神色却不由得暗了下
来。
其实他和我都十分清楚,通向后宅的小门是被一把钳子夹断的,而进入后宅之
后,也只找到过她一个人的足迹,没有人和她在一起,这就意味着一个很大的问题
……
根据徐露的描述,她在满屋红光中晕了过去,那么她可不可能在晕过去后开始
梦游,从工具房里拿了钳子,夹断链子锁,独自一人跑进那个藏的十分隐秘的院子
里,然后推开躺着沈羽尸骨的床,露出密室入口,之后跳了下去?
我顿时大摇其头,这个猜测实在太唬烂了!
先不说她在梦游的时候,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就连沈家历代老祖宗也不知道的
秘密庭院,就算是知道,她这一连串清晰的举动,也早已超出了梦游的范畴。
难道……是鬼上身?
我在沈雪和沈科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猜测,三个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是不是我有什么麻烦?”徐露眼见我们不断在用眼神交流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不禁嗔怒道:“说出来,不要眉来眼去的,你们是不是有东西瞒着我?”
“怎么可能!”我打着哈哈从椅子上站起身,说:“我们去老祖宗那里吧,刚
才我打听到,沈家御用的风水师就要勘测整个宅子的风水了。嘿嘿,就当去凑热闹
。”
“小夜!刚刚的事情给我说清楚,不要想就这样逃掉!”徐露伸出手来想拉我
,被我灵敏地躲开了。
“沈科应该很荣幸为你解释的。”我飞快的闪人,将那颗烂球抛给了顿时变得
愁眉苦脸的沈科。
出门躲进洗手间里,从窗户缝看着他们三人打闹着走远,我脸色沉重的推开徐
露的房间,略微一迟疑,走了进去。
小露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多的我甚至不敢将自己的怀疑讲出来,只是隐约
感觉,她的房间里,一定有一个十分关键的东西,那个东西会解开许多迷惑,或许
,就是床边的那面镜子!
我迳自走到镜子跟前,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面做功十分精细的屏风镜,镜面光滑整洁,显然不是用铜打磨而成的,用
手敲击,还会发出轻轻的金属脆鸣声,看来也不是玻璃。
所谓的屏风镜,是由普通屏风演变而成,不知道从何时出现的,但却在明初有
如雨后春笋般在贵族之间流行起来。
去掉屏风朝外那一面许多华丽考究的装饰物,直接镶嵌上一面镜子,以便突出
房间的立体感以及空间感,同时也能掩饰尴尬,毕竟屏风后边的那块地方,并不是
什么优雅的场所,而是用来放夜壶的。
这面屏风镜是由高雅昂贵的紫木雕成初胎,表面还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鬼神,
以及古怪生物。整个屏风共有三叠,正中央那叠,端端正正的镶着一块一点五米高
、一米多宽的金属镜子。
我越看越觉得眼花撩乱,甚至脑袋也开始微微涨痛起来,看得出,这绝对是件
精品,而且大有可能出于名家之手,但可恶的是,我这个对鉴别还算有研究的天才
,却无法分辨,这面屏风镜究竟是属于哪个朝代的产物。
叹口气,不信邪的我,开始一寸一寸的仔细打量起来。
一般名家制造出东西后,都会在明显或者不明显的地方,留下一个用来辨识的
特有印记,一来可以向别人证明那是出于自己之手,二来也是为了流芳百世,毕竟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自己做出的东西或许可以历经万朝兴衰,长久地流传下去,
只要东西还在,他的名字就可能会被人永远记住。
花了十多分钟,我又失望了,这拿出去卖绝对价值不菲的古物上,不要说名家
印记,就连丝毫瑕疵都没有,它整个就如同天然形成一般,和身上古怪的雕刻浑然
一体,就连那面镜子也无限融合的镶在里边,反射着一丝丝又冷又黯淡的光芒。
只是左上角有一块红褐色的暗斑,像是喷上去的漆,零星散乱地分布在一块极
小的镜面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我当然不会笨的以为那就是作者留下的印记,那玩意儿明显是后来不小心被人
沾上去的污垢,不过就是这么一块不显眼的污垢,却让一个浑然天成的精品变得不
再完美,甚至散发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气氛。
不知为何,一看到那块污垢,我就如同喉咙里梗了一块鱼刺似的,浑身都不舒
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要将污垢擦掉,就在我的手碰到褐色斑迹的一刹间,有股
强烈的阴寒,毫无预兆地猛然涌入我的身体。
那股不知名的恐惧在身体里乱窜,涌上后脑勺,顿时,全身所有的汗毛都竖了
起来。我狼狈地退后几步,用手强按住狂跳的心脏,脚还在不断的发抖。
居然有东西可以让我怕成这样,该死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就在这时,有个脚步声鬼鬼祟祟的越来越近,顾不上害怕,我条件反射的迅速
躲进了屏风后边。
刚一躲进去,我就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惊弓之鸟了,一有风吹
草动就溜,俺一没偷二没抢,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在沈家做客,干嘛还要躲?
那人走了进来,迳自来到屏风镜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镜面印出的身影。
我从缝隙里往外偷看了一眼,顿时大为惊讶,来人居然是沈科!他不是和沈雪
以及徐露去了老祖宗那里吗?怎么现在又溜了回来?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狠狠在镜子上踢了一脚,还不解气,用手拉住屏风想要把它
给弄倒,摔到地上,眼看这个罕见的绝世珍品就要毁在他手里,我立刻不忍心地走
了出来。
“沈科,你在干什么!”我喝道。
沈科那家伙大吃一惊,吓得几乎要瘫了下去。
“原来是小夜你啊!”他捶着心口,恼怒的大吼:“靠!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
死人吗?”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嘿嘿,你究竟在怕什么?全身都在发抖!”我露出微
笑,犀利的眼神将他整个笼罩住。臭家伙,别想在我面前玩转移话题这一套!
“我没干什么!只是回来找你罢了。”沈科强做镇定。
“真的?”我干笑起来,眼神越发的淩厉,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好了!我投降!”沈科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说道:“都是这面镜子,绝对
是它让小露消失了,还想杀了她!这面镜子,该死,早知道被人搬到了这里,我绝
对不会让小露住进来!天,当时我怎么没有一个个房间的挨着检查。”
我全身一震,也坐到地上,沉声问:“这面镜子,有古怪吗?”
“当然有,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古怪。”沈科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睛里因自责而
带着泪花,说道:“就我知道的,在这面镜子前,至少死过两个人!”
“哦,说来听听。”我顿时来了兴趣。
刚刚那股惧怕,已经让自己隐约感觉到,这个屏风镜并不寻常,刚要着手调查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沈科叹口气:“还记得老舅跟你提起过的沈梅吧?”
我点点头道:“就是那个和许雄风相恋,但沈家的父母死活不同意那门婚事,
最后上吊自杀身亡的可怜女人?”
“就是她,她是在这面镜子前上吊的,听说沈梅断气时眼睛圆睁,死死的瞪着
镜子中自己的身影,两条腿还在空中不停的晃动。”
我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死法确实令人奇怪,上吊自杀者通常都会因为窒息而满
脸痛苦,最后更会因为脸上的肌肉紧缩,眼睛自动闭了起来,而沈梅为什么会有这
种违反常规的举动,难道她在镜子里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沈科顿了顿,接着讲道:“沈梅死后,她的屏风被父母送给了邻居。得到它的
是个叫做沈兰的女孩子,她十分高兴的将屏风镜安置在书桌旁。
“沈兰对这玩意儿爱不释手,特别是那面镜子,每天都要花大部分时间站在镜
子前,痴迷的望着镜中自己姣好的身影,然后再做作业,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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