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十二),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七章 照片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22 16:16:14 2005), 转信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个牛奶商对雇员说:“看到我在做什么吗?”
“您在把水倒进牛奶里。”雇员答道。
“不对,我是在把牛奶倒进水里。如果有人问你,我是否把水倒进牛奶里,你
要如实回答说没有。”
牛奶商继续说:“作弊已经很糟糕,要是撒谎可就更不好了。”
请相信,这个故事和我现在的心情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但不知为何,脑海里偏
偏将它浮了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同样一个动作一件事情,往往都有两种不同的说法,只是要看
你究竟是属于哪种倾向的人了。
早在很早以前,我就给自己定了位置,我清楚自己有很强烈的好奇心,而且好
死不死的,那股好奇心根本不受控制。
还有,我的狗屎运气超好,这也是我不断遇到千奇百怪、怪异莫名的事件后,
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另外,我很理智,也很偏执,我对鬼神的东西半信半疑,虽然见过不止一次,
但直到现在,还妄图用科学知识去解释一切。
或许在很多事情上,我过度在意对一切不寻常的事情做出合理解释,反而忽略
了许多显而易见的本质。
带着胡思乱想,我一步又一步的向宅子里走。
沈雪略微有些迟疑,最后紧咬嘴唇,快步追上了我。
她紧紧地挽住我的胳臂,硕大柔软的胸部就这样隔着几层布,全面的贴在了我
的手臂上,害得我大脑顿时淩乱起来。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这才发现我已经如行尸走肉般,来到了院子的正中央。
向四周微微一打量,摆设和其他院子没什么不同,年兽铜雕静静地傲然挺立,
死死盯着古云山顶。
地上长满了杂草,一些生命力强的月季、间落从三十多厘米深的草丛里,吃力
的挣扎出来,有气无力的开放着花朵,看起来,并没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我们还是快出去吧,沈家空置的宅子大多都是这个样!”沈雪害怕的催促道
。
我慢条斯理地仔细观察着地上,突然发现了些东西,蹲下身子,扒开表面的杂
草,我笑了。
“看来最近几天有人进来过,而且还不止一个。”
“哦?从哪里看出来的?”沈雪满脸不信。
我指着眼皮底下的杂草说:“你看,院子到门口的地方,草丛里出现了一条延
伸到对面屋子的细微线条,那是人走后留下的。因为这里的风不是很大,所以几天
内的痕迹应该能保存下来,嘿,有趣。”
我拉了拉她,又道:“我们进房间里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穿过院子,推开对面的房门,我们果然找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一具男性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客厅里,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淡淡的散发着恶心
的臭味。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们,顿时呆住了!
沈雪抓住我的手臂,越抓越紧,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用视线和那具流出
水的尸体做全面接触,终于大脑因为负担过度,身体一偏,晕了过去……
接着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
沈科的老舅,也就是古云镇的警察局长沈玉峰,利索地出现在被人围的水泄不
通的院子里。
他十分专业地封锁了现场,问了我几个问题后,轻声叹了口气:“最近不知道
本家怎么了,到处都是怪事连连,难道真的是因为风水?”
“那具尸体是谁?头破了个大洞,恐怕是他杀吧。”我疑惑的喃喃问道。
沈玉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瞥了被我无情地扔在院中草丛里、昏迷不醒的沈雪一
眼,哑然失笑道:“你就是这样怜香惜玉的吗?也不先找地方把我的侄女给安置好
,当心那个把自己女儿当老命的老爸,抓起斧头来砍你!”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那你调查的差不多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
先把那小妮子给抬回去。”
说真的,刚刚事发突然,我根本顾及不了她。
寒!如果沈雪这家伙要知道我把她一个人丢在死过人的地方,她不杀了我才怪
!
还好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用手抱起她,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没想到
居然这么重,只是不知道胸部占了整体重量的百分之几?
一路想些有的没有的分散注意力,一百米不到的距离,直让我的手臂酸痛不止
。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我才踹开自己的房门,不负责任地将她扔到床上,然后立
刻朝徐露的房间走去。
小露依然昏迷不醒,沈科神情颓废的一直拉着她的手,动也不动,深情地望她
的脸孔,但是他那副尊容深情起来,几乎让我忍不住想吐。
再次想起徐露早晨喃喃念着的那句话……
“我的头,我的脖子。不见了!都不见了!”
不由自主的,我的视线徘徊在她的头部和颈部上,雪白的脖子很纤细,也很美
,她的脸孔在睡觉时,更是纯真的一塌糊涂,就像天使一样,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个
沉睡的女孩,清醒时性格是个男人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点白的不健康外,我实在看不出小露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
但是,她干嘛将所有可以照出样子的东西,通通都扔到了院子里?
难道……
我心里一动,随手捡起一块镜子的碎片向她照去,做好了一万个心理准备,也
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看向碎块,镜中的她依然体形完整,并没有缺胳臂少腿什么的
。
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准备离开。
突然,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紧紧贴在了我的背后。
莫名的寒意似乎无止境地从背上扩散到全身,甚至将我的脑神经也冻结了起来
。
我脸色煞白,僵硬地缓缓转过头去,才发现徐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用
一种陌生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就是令我恐怖的根源,仿佛有个无形的巨手死命掐着我的脖子,我想
反抗,但却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小露,你醒了!”她身旁的沈科正好抬起头,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问:“想喝
水吗?我去给你倒。”
所有的寒意在那一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觉全身一松,大口喘着气,几
乎要瘫倒在了地上。
徐露闭上眼帘,什么话也没说,翻个身,面向墙壁又睡着了。
逃似地连滚带爬,躲进杂物房里,我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
刚才她那是什么眼神?
不!绝对不是徐露,甚至,连人都不能算,世界上没有谁的眼神,能吓得我差
些大小便失禁……
那么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小露真的有不妥当的地方,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那种东西不但吓得
她神经不正常,还让她产生了双重性格?
大量的疑惑如乱麻般冲入脑中,我大为恼火,郁闷地狠狠一脚踢在了木门上。
只听“咚”的一声响,我抱起脚狂跳,痛得眼泪几乎都要飙了出来。从小到大
,我还真没有像最近这么窝囊过。
疑团一个接着一个地不断涌来,多的就像是在下雨,但我却连一个都无法解开
,气恼得我几乎要步上徐露的后尘了!
“冷静!先冷静!”
我用手轻轻抚摸胸口,将呼吸理顺后,才想起自己的行李也放在了杂物房里,
背包中有个照相机,或许用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能在胶片上显现出来。
吃力地将徐露带来的一大堆东西从我的背包上移开,我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
被我抓来的青蛙。
它蜷缩着身体,眼睛偏偏又古怪地睁着,黑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直看
的我冷汗都流了出来。
它的眼神冷漠,我没有研究过青蛙,或许它的眼神从来就如此吧!
只是不知为何,就是感觉那如同寒芒的视线中,有股更深层次的意义,说的更
拟人一点,或许是…
…嘲笑。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它的古怪,我拿了相机走出门去。青蛙的命果然很强韧,仅
次于蟑螂。把它关在密闭的空间里几十个小时,没换气,也没给它食物,它居然还
活得好好的,还有时间悠闲地瞪着我玩。
少有的发了点善心,也可能怕弄死了这个稀少的标本,总之我一反常态,抓了
几只活苍蝇扔了进去给它当午餐。
记得课本上有说,青蛙只看得到移动的东西,它会静静地待在某个地方,守株
待兔,等到有飞虫飞进自己的地盘,然后飞快地吐出舌头,用极有粘性的舌尖,将
虫子捕捉后吞进嘴里……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至少我眼前的这只该死的青蛙,完全颠覆了那个常识。
玻璃盒里的怪蛙,任苍蝇在它的身旁乱飞,眼睛也没有跟着它们骨碌碌地转动
,依然死死地盯着我看,接着,开始用十分刺耳的声音,沙哑地叫了起来。
这玩意儿还没饿吗?
我仔细地打量起它,突然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怪蛙脖子下的绉褶,并没有像
其他蛙类那样,一收一缩的将空气压进去。
众所周知,蛙类的粘膜绉褶,是长在嗓门里的一对发音器,也叫声带。蛙类圆
鼓鼓的大肚子里边,还有一个气囊能起共鸣作用,当蛙类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唱
起来时,声音通过气囊的共鸣,会变得格外洪亮。
既然它的气囊没有动,也就意味着它没有发出声音,那么,我耳中听到的叫声
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难道它别有发声器?
我顿时来了兴趣,正想将这只怪蛙拿出来仔细研究一下时,整个人猛地呆住了
。
蛙叫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先是从很遥远的地方,然后越来越近,声音也越
来越多。听起来并不止一只。
我浑身发冷,全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
蛙叫的声音犹如噩梦般不断撞击着我的神智,近了,似乎已经到了脚边。我的
牙齿止不住的颤抖着,缓缓向下望去。
数不清的怪蛙黑压压的塞满了整个杂物房。
它们冲我叫着,死死地瞪着自己,接着,无数只怪蛙高高跳起,张开嘴巴向我
压了过来。
光线在被怪蛙盖尽时,我看到了它们嘴里的牙齿,白森森的牙齿……
“哇!”
我按住狂跳的胸口,从梦里醒了过来。
好可怕的梦,几乎都快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汗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冒着,
我用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昏倒了?
看看周围,我躺在杂物房的地板上,手里紧拽着相机。脸旁就是装着怪蛙的玻
璃盒子。苍蝇硬梆梆的死在玻璃壁上,那只蛙像石头一般又蜷缩了起来,令人讨厌
的眼睛也闭着,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站起身,细细回想着。
对了!是体型!这玩意儿的身体,明显比昨天见到时大了一圈。
以蛙类缓慢的新陈代谢,就算是在生长速度最快的蝌蚪期,也没有长这么快的
,何况还在空气不流通,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的环境下。
普通蛙类遇到这样的状况,不冬眠已经算意志力坚强了!
这东西果然很古怪,还是趁早销毁掉吧!
我有些犹豫是否该手起刀落,但又怕绝了这个后患后,真的会在自己手里消失
一个物种。两种思想碰撞了许久,终于我叹了口气,将玻璃盒好好地放了回去。
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手里拿着相机走进小露的房间,我谨慎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对着床上的
她一阵猛拍。
沈科转过头不解的望着我道:“小夜,你这是在干嘛?”
“找点线索罢了。”
我一边拍,一边示意他将徐露翻个身,好拍她的正面。
那家伙或许最近也累积了一肚子的气,冲我大吼着:“该死!小露已经变成这
样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我想救她!”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趁着小露翻身的机会,又拍了好几张。突然想起
了个严重的问题,我挠挠脑袋,问:“这哪有冲胶卷的地方?”
沈科拿我没办法,泄气的说:“小雪家有暗房,也许可以请她老爸把照片冲出
来。”
“我去拜托我爸好了,他的技术很棒,一个小时就能拿到照片了!”沈雪从我
的房间走出来,她的脸很没血色,估计还没有摆脱见到死尸的恐怖画面。
我冲她笑着:“还是我和小科去,你留在这里陪小露。不要忘了,今天可是二
十九号,根据你们老祖宗的意思,不论是女人还是女孩,只要是母的,就连苍蝇也
不准飞进你家里去,可能你老爸正在家里发闷呢!”
沈雪的老爸沈上良果然很闷,她的二叔和四叔带了一大堆人,将她家围了个水
泄不通,也顺便把沈上良困在了房间里,不准他出去。美其名曰为巩固第一战线,
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
我和小科费了一游泳池的口水,才大汗淋漓进了门,沈上良一见到我们,顿时
喜笑颜开起来。
“你就是夜不语?我女儿常常提起你。哈哈,果然是一表人才!”
他用看女婿一般的挑剔眼神,在我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直看得我寒气上冒,
这才干笑了几声,说出一句差些让我跌倒的话:“小伙子,有没有意思当我女婿?
我女儿可是很多人在追喔,不早点预定小心她飞掉。”
我不住地擦着额头的冷汗,暗中狂踹魂不守舍的沈科,要他帮我解围。但那家
伙根本没注意我的暗示,用手揉了揉痛的地方,继续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发神。
“这个,我还小。哈哈……”我辛苦的措着词,结巴道。
“没关系,怎么说我也留过洋,思想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多少。”他大度的挥挥
手,“先订婚好了,至于什么时间结婚,那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唉,嫁出去的女
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管不上咯。”
我再次确定了,每个沈家人绝对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譬如说,眼前的这位偏执狂,真令人头痛,怎么就丝毫不考虑对方的感受,老
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对方的意志呢?
“沈叔叔,您说笑了!”
我打着哈哈,将手中的胶卷递过去,岔开话题道:“可以请您帮我们把胶卷洗
出来吗?我们急用!”
沈上良又看了我一眼,点头说:“既然是女婿的要求,当然没问题。等我三十
分钟就好!”
我的天!这固执的中年老男人怎么老咬着那话题不放?我用大拇指按住太阳穴
,用力揉起来,和他说话,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
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冲了一盅上好的浓茶,我舒服的坐在椅子上,静静享受这一
少有的安静等待时间,脑子也没有闲着,飞快地整理着最近发生过的一切。
似乎我们一走进沈家大宅后,就一直厄运不断,其中最倒楣的是徐露。
自从她照了那面摆放在房间里的镜子后,怪事不断在身上发生,晚上梦游,不
但让她莫名其妙的到了沈家后宅、那个花痴沈羽房间下的密室里,还差些让我们被
嗜血的植物当作储备食品给存放起来。
看上去,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那面镜子上。
虽然给小露换了房间,将屏风镜也扔掉了,但到了晚上她依然在梦游,居然自
己找到了镜子的地方,诡异的梳理头发。
如果要追溯怪事发生的原因,老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一切或许都是因为沈上良
故意移开年兽的铜像、修建喷水池造成的。
我抬起头,视线穿过客厅,移到了院子里。
那里新修的喷水池已经被挖平了,雕像也恢复了原位,只是老感觉这儿的气氛
很古怪,心也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了似的,呼吸很不顺畅。
最近我甚至也开始怀疑起来,说不定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沈家的风水被破坏掉
了吧!
没等半个小时,沈上良已经拿了照片走出来。
他的脸色很古怪,皱着眉头,低声对我说:“洗了几十年的照片,我还从没有
见过这种情况。”
我接过照片仔细看起来,越看脸色越沉,我全身僵硬,用干涩的声音问:“你
确定不是冲洗的时候出了问题?”
“不可能。”
沈上良面色凝重地摇头:“如果有问题的话,也只有可能是个别的几张,但这
里每张照片上都有那种现象,绝对不是冲洗出错,也不是曝光的原因。”
沈科沉着脸,疑惑的盯着我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忧虑的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小科,你记得今天小露醒来后,说的最
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迟疑的摇摇头。
“她不停地说:”我的头,我的脖子……不见了!都不见了!‘“我将手上的
一叠照片递给了他:”现在你再来看看照片。“沈科狐疑的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
,顿时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
他浑身颤抖,照片一张张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到地上。
照片里,每张有小露的地方,她的头和脖子都是模糊不清的一片,只剩下其余
的部位,孤零零地做着怪异的姿势。
她的头颅和脖子,真的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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