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多年之后的重逢(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22 17:13:56 2005), 转信
那个时候的小镇,那个时候的我,那个时候的……欧阳操。仔细想想,几年前我们还在那个小镇里居住,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好像恍如隔世了?就连那个时候的好友,现在想来都有些陌生了。
司空琴晃晃手里的杯子。饮料的凉意透过玻璃,浸入了她的手心。
我对他的感觉,直到现在仍没有变化。但我不知道他是否变了?四年后的今天,看上去难道还和以前一样吗?我不知道,所以我有点害怕,害怕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我一个人到这里来,由我自己来掌握相见时的节奏,这样能让我从容一些。
可怜的阿琴,她似乎还没有从她祖母给她的阴影中走出来。
欧阳操的母亲看着司空琴低垂的额头,隐藏在黑色的刘海下,白白的一抹。她忽然想到了多年之前,那时的司空琴也是这样畏缩着,一个人悄悄地躲在小镇的某个角落里,等待着有人来把她送回家去。
很难想象,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跟那种人朝夕相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以她的身体状况,竟然能在那种环境下活到现在,真太不容易了。她从不跟别人说她的想法,也许在无形之间,她已经把所有人都看成跟她的祖母一样了,因此她拒绝相信任何人。
阿操经常说那个小镇有一种邪恶的力量,让所有在那个小镇发生的故事都变成悲剧。无论是他还是阿琴,从那个小镇出来的孩子,都是一个样子——阴沉、寡言、而且忧郁。
满屋沉静之中,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好像回来了。”欧阳操的母亲对司空琴笑笑,站起来,拉开卧室的门。
就在此刻,司空琴听到了大门被钥匙打开的金属声,以及两个对她来说都无比熟悉的声音。
“到了,这儿就是我家。”
“呀,阿姨,你好。”
“你好。”欧阳操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好像不太能确定来者身份。“你是……”
司空琴猛然站起,握着那冰凉的杯子,冲进了客厅。
两个年龄相当的男孩子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个个子略微高一些,头发一直垂到脖颈。他一手提着自己的黑色旅行包,一面在对欧阳操的母亲点头打招呼。他全身肌肉韧长而结实,显然长期锻炼。而那张脸,却仍然像以前一样,清秀得如同女子。
另一个男孩正在关门。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露出来的手臂在深色的防盗门衬托下,显得越发惨白,白得几乎没有颜色。他背向着司空琴,一头银色的短发因为出汗而紧紧贴在后脑上。
“欧阳?”司空琴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来,发现了司空琴,于是意外地一笑。
“阿琴!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他放开门把手,朝司空琴走来。一绺头发垂落下来,搭在他的脸颊旁,两者都是一样的白,几乎看不出发丝与肌肤的分界。他的眼睛轻轻眨动,暗红色的瞳孔凝视着司空琴的脸。“你真行,一个人就能找到这里来。行李呢?”对……就是这种笑容。那个时候,他就是像这样对我微笑的。
我永远都忘不了。
“欧阳……”司空琴笑着咳嗽了一下,伸手遮住嘴巴,试图掩盖自己目中的泪水。“咳,你家……真够难找的。我差点迷路了。”
“喂喂,你怎么了?傻丫头阿琴?”另一个男孩子横跨一步,插到司空琴的视野之内,“我们不是每年都通电话吗?见了面干吗这么激动?”
“用你管!”司空琴后退一步,转头躲开对方的视线,“你再叫我傻丫头,我真的跟你不客气了,朱昔!”
“朱昔?”欧阳操的母亲望着朱昔的侧面,脸上浮上一层由衷的惊讶。“真的是朱昔?”
“认不出来了吗?”欧阳操笑起来,“也难怪,当年他天天都到处疯玩,弄得满身是泥巴,和个神农架野人似的。”
“怎么这么说?”母亲无声地笑了笑。她清楚的记得当年的朱昔,比欧阳操所形容得更糟。不像野人,根本就是个像野兽。不喜欢回家,也不喜欢说话,总是用武力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除了欧阳操和司空琴之外,他几乎不跟人在一起。常常一个人藏在不容易发现的偏僻地方,用一种敌意且凶狠的目光看着找到他的人。这和此刻眼前这打扮入时,清爽干净的美少年实在相差太远了。
她带着笑容,看着这三个久违多年的孩子再次重逢。她很敏感地察觉到他们三个人之间无声的默契和共性。她知道,他们不是无缘无故地聚在这里的。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必须当面谈谈。
欧阳操没有告诉她他们相聚的理由,她也不想问。她相信,欧阳操既然不说,那么一定就有他的理由。如果这件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那么她可以不知道。因为她相信欧阳操,他不会做任何让她觉得失望的事。
只要有外人在这里,这三个孩子就不会开口谈论他们聚在一起时真正想谈和需要谈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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