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戒骄戒躁),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二卷 彼岸花 召魂树之美女盆景(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9 13:11:16 2007), 转信
“本品为内吸性有机磷杀虫、杀螨剂,杀虫范围广,对害虫和螨类有强烈的触杀和一定的胃毒作用,适用于防治多种作物上的刺吸式口器害虫……”乖乖隆地冬,杀虫剂的铝罐上印着好复杂的说明,看得我晕头转向的。使用说明倒是很简单,就这样对着泪喷一喷,那些恶心叭拉的虫子应该就死翘翘了。我定了定神,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浑身上下作跃跃欲试状:
“我来了,泪!”
糟了!杀虫剂的气雾刚喷到泪的头发上,她便尖叫了一声,“疼啊!”我慌忙丢下手中的杀虫剂,连声问她怎么了。
“疼……疼啊……”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全身都在发抖,似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正折磨着她的躯体。是……是这个杀虫剂害的吗?我连忙把那个铝罐捡起来,仔细研究。
“注意事项”四个字,极其猥琐地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旁边还夸张地画了一个海盗标志一样的骷髅图案。
“1.啤酒花、菊科植物、高梁有些品种及烟草、枣树、桃、杏、梅树、橄榄、无花果、柑橘等作物,对本品敏感,使用前应先作药害实验。”
晕菜,虽然说泪是一棵召魂树,与凡间的花花草草迥然不同,可没想到她和那些个啤酒花啦菊花啦高梁啦差不多,对这杀虫剂敏感……不,是这杀虫剂对她来说毒性太大才对。我不知道花农们作药害实验是怎样的情景,不过,只要看到泪因为沾到一丁点杀虫剂就痛得死去活来,那样悲惨的场面,我想,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拿她作实验了吧。
我从水房接了一水瓶自来水,慢慢从她的头顶淋下,把她头发上残留的杀虫剂冲洗干净。“还痛吗,泪?”我问她。
“嗯……好多了。”她的全身不再发烫,即使温度仍有些高。稀释了的药水顺着她的身体淌进了脸盆,渗透进入她赖以生存的土壤里。就算毒性有些降低,可毕竟那是毒水,她还要从这土壤和水里吸收营养,怎能放任她处于这样危险的环境呢?
不!我得保护她不再受伤害!
还是得找看门大爷,还给他杀虫剂,又借铲子挖新土。泪一直默默地看着我跑进跑出,为了她忙得不亦乐乎,当我把她重新抱进脸盆里,试试是否种得结实时,她突然伸出手来,倒吓了我一大跳。
她枯瘦白皙的手指扶住我的脸颊,为我擦掉些许的汗珠。
“都是泪不好……”她的双眸温柔如水,在深邃的眼眶里微微流动着,“害得童威出水了……都是泪的错……”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水,”我的心里像吹过一阵微风,泛起朵朵的涟漪,“那个叫做汗。”
“汗……?”
“是的,”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呢,“当人类劳累或者过度紧张、恐惧的时候,皮肤表面往往会排出一些液体,这就是汗了。”
“嗯……”她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对我说,“那么,童威出汗是因为劳累呢?还是紧张和恐惧呢?”
这家伙,还真爱刨根问底。我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少八卦了!等解决那些寄生虫再说!”
才闲聊了那么一小会,她头发上的肉虫数量更多,个头更大了,围着她的头顶上下蠕动。奶奶的,看得我就来气,准偷取了泪不少营养吧!我让她背对着我坐好,告诫她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许乱动。看到她乖乖地点头,我这才放心了,她肯定会听话的。
于是我便放心大胆行事。
深吸了一口气,我像变魔术一样,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梳子。湖南衡阳木器厂出品,2块一把的木梳,路边小摊上随处可见,便宜又好用。这还是我刚进校时的装备,已经陪伴了我整整两年,与我早已结下深厚的阶级兄弟情谊——顺便也结下了我两年之久的厚厚的头垢。幸亏泪背对着我,看不到此刻的我有些脸红。我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把梳子插进了她浓密的黑色长发里。
梳子就像小船,在她顺滑如丝的发海中乘风破浪,一往直前。黑色的波浪起伏在我的手掌中,是那样的光洁柔顺,而那些阻碍我前进的礁石,我毫不留情地卷走它们,击碎它们,将它们直直摔入绝望的深渊。事实上,当那些肉虫被我的梳子挤压,排除,扔到地上的时候,我分明感到,泪的身躯也随之而挺拔起来。没有那些寄生虫的干扰,在余下的岁月里,她无疑会成长得更加美丽健康。
好怀念的时光啊……阳光立在泪的头顶,每一根光线都将她的头发梳理得根根分明,那一刻她的背影看起来像金黄头发的天使一样圣洁迷人。我不禁浮想联翩,想起了那些被遗忘的时光……当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生平最恨的事就是洗头洗澡。但说来也怪,只要母亲为我洗头,我就会乐颠乐颠跟在她身后,主动拿着毛巾和香皂。母亲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摩娑在我的头顶,力道不大不小正舒服,我往往会得意地随着她手的动作左右转动,享受那种旋转的感觉,就算母亲因此而责骂我也无妨……多少年了?自从长大成人再也没有人为我洗头,触碰过我的头顶,除了理发店里娴熟而机械化的服务,那种服务是摆到台面上,论斤而沽的……就算是冯泪,我最亲近的人,我俩也从未这样亲近过彼此。除了自己,我从未帮任何人,以这样温柔细腻的方式梳过头……
“嗯,好舒服呢!”泪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头一下子轻了许多。”
我回过神来,含笑问她,“真的?没骗我吧?”
“真的真的!”她左右晃动着脑袋,满头的秀发瀑布一般在我的眼前飞扬倾泻,“泪不会骗童威!不会的!”她几乎要急得哭出来。
“好了好了,”我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挺立的鼻梁,“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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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间,往下看,地狱就像天堂一样。把堕落当作救赎的时代,上帝也不愿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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