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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ch (弦之舞), 信区: Ghost
标 题: 尖叫 大结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6月13日08:15:4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话,那它们是活在人们的心里还是现实中呢?我
想,应该是活在现实生活中的吧,如若不是,那我遇见的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最早的时候,我本以为六婆能对这些事情给我一些帮助,因为我一直觉得她不是
一个普通的瞎子。然而,她却突然死了,死法跟那晚在我房间一模一样,我真是搞不
清楚了。
现在,校长也死了,如果按照我以前的分析,那些孩子可能就是校长跟孙老师杀
的,可我不想去认为是孙老师干的,只是想说孙老师是受了校长的控制什么的,那现
在校长死了,噩梦是不是也该结束了呢?
早晨孙老师去学校,我本来也想去,无奈累得不行,身上的伤还在疼痛,孙老师
说等他下午回来,一起帮我打扫房间,让我先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太多,等事情全部
处理完,他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说好,因为现在孙老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身上的伤痛得无法入睡,再加上心里有恐惧,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从床上起来,
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整个村子一片死寂,虽然有阳光,可仍让人感觉如此的沉
闷。
趴在窗户上,阳光照射着皮肤,我闭着眼睛不想动,这时不让自己想任何事情,
我已经太累了,真的该让精神放松一下了,这样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
如果要等到孙老师回来再打扫房间,我怕天也要黑了,还不如现在没事干,自己
来整理。
想到这里,于是我懒洋洋的离开窗户,开始整理房间,其实说整理,我真不知道
从哪里开始,行李很少,只用把被子抱到门外晒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我抱起被子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种血腥的味道。
我重新把被子放回到床上,四处寻找着这种味道的来源,几乎要翻遍整个房间,
仍是什么也没发现,我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突然心脏象被什么撞了一下,我猛的跳下床,掀开被单。床底下,赫然放着一把
刀,那是一把生锈的刀,砍柴用的刀。
心脏剧烈的跳着,我跪下去,弯腰拿出那把刀,上面有干的血迹。
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这把刀是孙老师的,是他杀了那些孩子!
我把刀放回原位,放下被单,麻木的向外面走去,失望的泪水湿透双眼,我不敢
想象的事情终于被证实,我怎么能从容的接受这个事实?
难怪他说等事情料理完就带我离开这里,该杀或不该杀的人也都杀了,该死或不
该死的也都死了。可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我盲目的想着,绝望的奔跑,本来还把他当成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现
在,这一切都是那么荒唐,自己深爱的男人原来是个禽兽不如的变态杀手,对着苍
天,我在心里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爱的人是凶手?为什么
要如此折磨我?”
世间仿佛一切皆空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站在池塘边,在我面前,坐着一个人,背对着
我,上衣破烂,他的后背那么刺眼的红斑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光头,神经病。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知道,终于是要见到神经病的,我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
这里。也许这都是早已注定的。
他转过头来,朝我傻笑了一下,又把头转过去。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他不再那么可怕了,而真正可怕的人是孙老师。
我慢慢走到他的旁边,靠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他在喃喃自语,说着一些我听不
懂的话。
我没有打搅他,他又看了我一眼,脸上是天真的神情,他用那种稚嫩和沙哑的声
音对我说:“呵呵,你不好看了。”
我笑了,很自然伸手摸着脸上的刀疤,我侧过脸,很小心的问他:“那我以前好
看吗?”
他用力点头:“跟我妈妈她们一样好看,她们都死了哦,你知道吗?我看不到她
们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摇摇头问他:“你想她们吗?”
“恩,很想啊,可是死了,好黑哦,还下好大雨,我不敢看他,他手里有刀啊,
我躲在那里不敢动呢,好多血,好多血,好可怕哦,他把他们都杀了,全部都杀
了。”
我感觉全身冰凉,我知道他说的是二十八年前那场谋杀,我不敢打断他,怕他不
再说下去,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他的智商应该停留在孩子的时期,也许是受过严
重的刺激。
他又接着说:“我真的好怕,他带我坐车,坐了好久,住在那里一个人也不认识
的地方,我要读书,他不肯,还要打我,把我吊起来打哦,你看你看,我手上是被他
绑的。”
说这话时,他把手臂伸到我的面前,我连连点头:“恩,我看见了,他很坏。”
他把手缩回去,说:“是啊,打我,还喝酒,睡在地上,我不敢叫他,怕他打
我。”
突然,他神情开始激动,脸上露出恐惧,他抱着脑袋:“啊,他疯了,疯了,用
刀啊,砍自己,你知道吧,好多血啊,他拿刀一直砍自己,砍啊,砍……”
我吓得不敢动弹,屁股象被粘在地上一样,感觉呼吸困难。
庆幸的是他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断断续续的抽泣,一下一下敲着我的心脏。
“别哭,别,乖,我……”我一时被他弄得手足无措。
他慢慢停下来,抬头看了我一下,又傻傻的笑了:“我很喜欢你哦,你很好,你
是个好人。”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我小心的说:“谢谢你,我
也很喜欢你呀,能不能告诉我打你的人是谁呀?”
“呵呵,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我还想说什么,他从脖子上取下红绳子,上面挂着一块很旧的玉,旁边还缺了一
角,他说:“这个送给你,我要走了。”
我茫然的接过那块玉,问他:“你要去哪里?”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好玩的,你要去吗?”
我摇头:“我不去,那你还回来吗?”
他笑而不答,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脱掉上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洗
澡。”
说完他就往池塘里面走去,我看着肮脏浑浊的水,想要阻止他,却发现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背上的红斑,这是我多么熟悉的一幕,曾在梦里出现过的情景。
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池塘里面,水一点一点的淹没他,就在水快要淹没他的头
时,他再次转身,露出一张阴森,苍白的脸。
那是校长!
“啊——”歇斯底里的尖叫。
“午夜,又做噩梦了?”
孙老师握住我冰冷的手,我象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他又接着说:“事情快要处理完了,放心,我会尽快带你走的。”
我抽出手,伸伸的叹气:“志水,我饿了。”
“我去弄东西给你吃。”说完他就走下楼去。
我马上从床上跳下去,掀开被单,那把刀还放在那里,我又开始迷惑了,我到底
有没有见到过那个神经病呢?
我重新爬上床躺了下去,后脑勺被什么硬的东西抵住,我伸手摸过去,那是一块
用红绳子系着的玉,神经病送给我的玉。
我来不及思考,向门外冲去,我要找到神经病。可是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的
影子。
山坡上,风轻轻掠过我的长发,我手里紧紧攥住那块玉,如果前面碰见神经病的
事是真的,我在心底为他祈祷,一个正常的人若是经历了两次血淋淋的杀戮场面,他
的精神一定会崩溃的。
我想着开始看见他时,离开的时候,他是往池塘里面走的,我不敢认为这也是事
实,但我知道他走了,是真的走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我把那块玉套在脖子上,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我不愿说他已经死去,只是希望他
一路走好。
这世间太多的坎坷和阻难,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包括我。
不想马上回到房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让细碎的阳光照在身上,感受这一刻的
宁静。
我在山坡上坐下来,两手抱着膝盖,突然觉得此时是那么的孤独,仿佛天地间没
有我的去处。一种莫名的伤感涌遍全身,不禁黯然泪下。
太阳落山了!
有冷冷的风,吹得身上很凉,该回去了,所有的一切也该结束了,《尖叫》已经
快要完稿,在这种临近死亡边缘的状态下创作这部小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劫数。
我想,我不会跟孙老师一起离开这里,不忍心揭发他的罪行,因为始终是爱他,
也许我注定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爱到极至时,要不一起死亡,要不独自离开,我选择后者,保存一段值得怀念的
回忆,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记得云翔曾经说过:“因为爱你,所以杀了你!”。我做不到,云翔也许同样做
不到,否则我不会今天还活在这里。
可我不明白既然让我活下来,为什么又不让我好好生活下去?又要让我经历这么
多恐怖的噩梦呢?云翔,我的爱人,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你在天之灵能否给我一份平
安?与孙老师的相遇是你安排还是老天?如果是你的魂魄依附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一
直不能让我安心?你依然要报复吗?可是我不知道你的怨恨在哪里。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写完这篇小说,然后离开这里,不再相
信爱情,也许重新回到原来的城市,也许漂泊……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黄昏,屋里死一样的安静。孙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
开,也没有留字条,我没想那么多,疲惫的倒在床上,似乎累的没有一点力气。
迷糊中一直持续着噩梦,梦见汹涌的潮水,迷失在海中间无助的哭泣,又梦见生
了许多的孩子,全是血肉模糊,四肢不全的婴儿,还梦见遗像里的老人向我索要那块
玉……
半夜终于惊醒,无法继续入睡,孙老师还是没有回来,整间屋子似乎变得更加阴
森和恐怖,我从床上爬起来,头晕脑涨,坐在桌前开始整理书稿,计算了一下,如果
这几天写作不出现什么问题,应该还有三天就可以完稿了,我没有想过这篇小说可以
出版,因为里面有太多封建和迷信的东西,以及人性的丑陋和残酷,这样的小说若出
版,只能给读者的心理造成不健康的影响。
不去想孙老师去了哪里,尽管依然想念,可我无法再跟一个杀人凶手一起生活。
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许多如云烟般的故事,那份真情放在心底,不去计较谁对谁
错,也许事物本身没有对和错,错的只是自己。
就拿我来说吧,写了那么多离别和死亡,有时我会突然想,我这是冥冥中在写自
己的结局吗?一直都知道,写字的人往往都会陷入不好的结局。我想,我或许早已不
去计较结局会怎样了,云翔已经死去,孙老师又是在我精神最低潮的时候进入我的生
活,然而却在我临近崩溃的时候突然消失,有时我想,这一切是不是梦幻?根本就没
有孙老师这个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太思念云翔,才会幻想出孙老师这个人呢?
夜晚是如此的安静,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前,遥望着窗外的繁星闪烁,不禁伤感万
分,两行泪水滑下来,哪一颗星星是为我而闪的?而哪一颗星星是云翔的眼睛在注视
我?
写作已经处于近乎半瘫痪状态,一直会思索前段时间遇见的事情,一直挣扎在死
亡边缘,终于从噩梦中惊醒,原来世界依旧,变的只是自己的心态。
不管接下来是否还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抗拒,只是希望能
把这篇小说写完,然后离开。
感觉疲惫,但是睡不好,遗像里的老人总是在梦里骚扰我,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
再害怕他,可怎么现在又一直出现?也许该走的时候真的到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在这间屋子象死鱼一样的生活着,小说终于写完,一个悲
剧,比我想象中的速度要慢,但总算是写完了。
快要天亮了,窗外有微白的光线,我开始整理东西,天亮以后就走。
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孙老师的体味,既然他不再出现,那就算了吧,也许他根本就
没爱过我,只是心灵上的空虚,才会跟我生活一段时间,但我知道自己会记得他,会
想念他。
环顾着四周,这里留给我太多似是而非的东西,虽然更多的是噩梦和恐惧,可是
真要离开,心头却有那么一丝不舍。
就在我收拾完行李的时候,一种恐惧又铺天盖地的向我压下来,我浑身打了个冷
战,把脸移向床底,腐烂和血腥的味道此刻是那么的刺鼻。床底下有什么?是不是那
把刀?
我慢慢走过去,脚步是这样的沉重,似乎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了,手脚冰凉,有
些摇摇欲坠了……
我屏住呼吸,猛的掀开被单。天那!
床底下,赫然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五官扭曲得厉害,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无
神的盯着我,那是我爱的男人,那是孙老师。
我惶恐的倒在地上,死命的摇着头:“不,不,不——”
身子剧烈的颤栗着,所有的神经一齐绷断!
天黑了。
“啊——”
空荡的房间里,是我绝望和破碎的尖叫——
后记。
今年南方城市的冬天不是很冷。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叶飘落了一地,也飘落了这个
季节的一些思绪。让人伤感。
医院的某间病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在墙的一个角落,眼睛一片空
洞,没有任何色彩,喃喃的说着什么,脸上的刀疤清晰可见。
男人叹了口气,把眼睛从门上的窗口移下来。他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眼睛,很
牵强的对着另一个男人笑了笑,他说:“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院长。”
被叫做院长的中年男人也摇着头:“跟我说说以前你看护她两个多月的事吧,王
医生。”
然后他们并肩走到院子里,在一个石阶上坐下来,王医生双手交握着,脸上有无
奈的神情,仿佛陷入沉思中。
王医生:恩……,那时侯吧,我们都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脑子有些不正常,
动不动就尖叫……,没有什么人敢靠近她的。
院长:那你怎么会主动提出要看护她的呢?
王医生:这样的病人,对于我是一种挑战,可我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
院长:这也不能怪谁。看过她写的《尖叫》吗?
王医生:恩,看了,我也确实查过这个农村的资料,但是地图上没有,不过听说
好象是有一个叫“平溪”的农村,很穷很落后,午夜怎么会找到那个地方,我也不知
道,至于《尖叫》里面所写的一系列恐怖的事情,我找不出原因。院长,你对这件事
怎么看?
院长:我连夜看完《尖叫》,也找了有关这方面的心理学家,也许纯粹只是午夜
心里的幻觉,她在给自己编制噩梦,最终逃不脱,导致精神失常。
王医生:纯粹只是幻觉?怎么可能呢?那她写的校长跟小梅囚禁她一事怎么解释
呢?
院长: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囚禁她。
王医生:可她那些伤是从哪里来的?
院长:有可能都是她自己把自己弄伤的。
王医生:我有些不明白,那你说那些孩子是谁杀的呢?孙老师吗?
院长:应该不是,王医生,你想一下,当初午夜刚送到医院的时候,除了精神受
刺激,还有没有别的?
王医生:恩……,对了,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流产了。
院长:那她自己知道流产了吗?
王医生:怕她更受刺激,医院没告诉她。
院长:那就对了。
王医生:什么对了?
院长:她在潜意识里憎恨生命,如果那个村子真的有孩子被杀,那凶手不是别
人,而是午夜!
王医生:天那,真的难以想象。
院长:午夜现在的精神失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尖叫》里面写的一切
也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除非她能完全康复,可这种机会已经不可能了。
王医生:唉……,这是一个悲剧。
院长:是的,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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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选择了你不管是对是错,我都希望你过的好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坚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你是我的唯一爱!
让我遇见你更美丽的你就从此刻开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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