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B (冬儿), 信区: Ghost
标  题: 青蚨2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1 11:25:46 2002) , 转信

 作者:玻璃唇  回复日期:2002-10-6 0:46:00  

  二
  等待总是漫长的,一万年似的。而母亲却清清楚楚的说,时间不长,也不过是蝉叫三

百八十九声左右罢了。
  在这蝉叫三百八十九声左右的时间里,母亲不停的劝我走,并说:“孩子,你还年青

,不懂人世的奸诈阴损,做为青蚨,还是离那叫人的东西远一点更好”。
  我一连声的说不,并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我喜欢他,妈妈,我不能走。”
  母亲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孩子,若要爱,你需得变成个女子,那淮南子绝不会看

上一只蝉似的虫子。”
  我无言了,我怎可以变成个人,更别说变成个女人。
  母亲看我无比诅丧,缓缓的道:“孩子,你可以变成人,但那得等到你能为他淌第一

滴——”
  话刚至此,有人一脚踢开了草屋的门,门扉得了臆症般晃个不停,是他,淮南子,宝

塔发髻歪在了一侧,似乎刚演过一场雷峰塔倒掉,他面皮红涨,双鼻咻咻,挥拳跺脚的喊

道:“奴,奶奶的当哥!啊哎(I)操!啊哎操!啊哎操淮王十八代祖宗!”
  那淮北子也前脚跟着后脚,进了门来,一听他说这话,忙捂住了他的嘴唇,摇头道:

“奴!奴!油不必激动,嘿(He)是个粗人,不懂知识分子的高深,不要和嘿一般见识。


  只听他俩一阵议论,我才知道他们刚刚去了淮王府中,淮南子到那儿去是给淮王诵一

篇名叫《烧饼赋》的华美骈文,本以为可博淮王的青睐,显显才华,没想到却被淮王臭骂

了一顿,说,烧饼还值得写赋?纯粹是小题大做、哗众取宠。他的自尊因此受了损,便又

开始愤青。
  我虽未见过准王,但看他把淮南子弄得如此气愤,也觉得那淮王不是什么好人。
  淮北子劝了淮南子一会,天渐渐黑了,便起身告辞。淮南子也懒的送他,坐在竹简上

,看着他出了门,猛的拔了头上的树簪,折成两半,把头发胡乱的拔拉了几下,又成了一

窝篷草。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奶奶得,啊哎才不学什么狗屁淮王,啊哎是……”
  刚说到这,一阵沽沽之声,蛙啼一样,在草屋里震荡。我看了看母亲,想,莫非这破

屋里还藏着青蛙?正惊疑间,只见淮南子捂着肚皮站了起来,边走边骂:“奶奶的当哥,

这该死的肚皮,又饿了。”他在一堆竹简里捡来捡去,找了几个稍微泛着嫩的,咔嚓咔嚓

咬了起来,吃得样子和老鼠啃着木头似得。
  我看得眼圈一红,心在一寸一寸的疼痛。
  我所爱的、头发里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少年英俊的淮南子,居然过着这种食不裹腹的

生活。我的眼里流出了一滴咸咸的液体,那是我二万七千多岁淌的第一滴眼泪。
  是啊,第一滴眼泪,在那一刻让我变成了个女人,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而当

时,我并不知道,相貌平平,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痛疼。
  男人喜欢美女,而我,一只青蚨,命中注定要变也仅仅能变成个一般女人。
  一般女人,这是青蚨化人的宿命,寿命太长的神虫,化成了人,额上不免显着年龄。


  在他吃到第三十五片竹简的时候,他不再吃了,他看见了我,一个站在破草屋中央的

女人。他以为他做了梦,梦见了他早已死去的母亲。他喊叫着:“妈妈!”,一下扑进了

我的怀抱。我悲喜交加,却不知怎样回答。一声妈妈,让我明白自己这个女人有怎样的衰

老,怎样不入少年人的眼睛。但同样一声妈妈,唤起了我二万七千多年的母性。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青春男人野性的气息,扑鼻而来,陶醉得我摇摇欲坠。他在我的

怀里,渐渐睡去,窗外月光照着他年少的脸,流淌着白银时代的光华。那一刻,我决定,

再也不让他过这种日子,而唯一的办法,便是用我和我母亲的血,上演青蚨还钱。
  我摸索着他的衣裳,衣裳里居然没有一个铜子。
  是啊!他破旧的衣裳里居然没有一个铜钱,这让我如何帮他?
  
  那象现在,在地底掘到我们的古币收藏专家——吴清风,在家里古扑的红木柜上,还

供奉着一把挽玉坠穗,由八百八十八枚古钱制成的青蚨剑。
  看到剑的那一刹那,我和母亲一块打了个寒颤,我们知道又遇见了克星,在相隔两千

多年后,又遇见了位极有贪欲的人,只要他确定我们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青蚨,我们的血就

会慢慢被他榨干,一滴也不剩留。
  当然,有贪欲的人不一定长的面目可憎,吴清风就看上去和他的名字一样有点仙风道

骨。
  那位密斯宋,是吴清风的秘书,似乎还兼职做做情人,我不知道女小资是不是都是这

样的身皆数职,这不属于一只青蚨思考的范畴。
  三万岁的我已经不相信爱情,或许有人认为那是我老的世故,但我相信那是一种成熟


  当密斯宋接过吴清风送给她的钻石戒指,千娇百媚的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生

一世,玻璃匣子里的我笑的跌倒,不由的骂了句:“奴,奶奶的当哥。”
  我相信她更爱钻石,钻石比爱情恒久。
  所谓爱情,不过是所有欲望的托词,骗一骗弱智的小女人。
  正如我在月夜里摸索着淮南子的衣兜,里面身无分文。他的贫穷更让我怜悯,我决定

出去弄些钱来,再涂上我和母亲的血,让他富有。
  两千年后才明白,我爱上的不是爱情,而是爱情这个名字,即若流血也是如此,仅仅

是个名字。


 作者:夕暮沾衣  回复日期:2002-10-6 0:53:00  

  两千年后才明白,我爱上的不是爱情,而是爱情这个名字,即若流血也是如此,仅仅

是个名字。
  
  
  好象时间长了点!!呵呵,严重的喜欢这句!!
  
  


 作者:sniper_li  回复日期:2002-10-6 16:37:00  

  好文章


 作者:花兮  回复日期:2002-10-6 19:24:00  

  继续啊~
  巨好看~


 作者:下雨了么  回复日期:2002-10-6 20:58:00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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