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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B (冬儿), 信区: Ghost
标 题: 青蚨3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1 11:26:21 2002) , 转信
作者:玻璃唇 回复日期:2002-10-7 10:35:00
三
我正想着如何弄些钱来,草屋的门口吹进了一阵柔风,风里夹着一股特殊的气息,若
有若无,点点滴滴。
我大喜——那气息是铜钱的腥味。
我忙越门而出,凌空飞起,母亲不知何时已栖在我的肩上,我们顺着那腥味儿向风里
飘去。这是青蚨的天性,会隐身而飞,能在方圆十里嗅到金银财宝的气息,即使财物藏地
三尺,也无法遮挡我们嗅觉的敏锐。
铜腥味儿越来越浓,浓得有了臭气,几乎能把人熏倒在地。平日里我和母亲对这种味
儿退避三舍,今天却不得不捂鼻前行,为只为这臭味儿能让淮南子不再啃着竹简裹腹。
转眼之间,来到了城里,城里的房子鳞次栉比,一座挨着一座。我和母亲循着铜臭味
儿最大的一个居所找去了,只见里面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好一座气派不凡的豪宅。我飘飘
的越墙进去,看见红红绿绿的男仆女侍们蚂蚁运食一样排着队,往一个灯火通明笙歌阵阵
的大厅子里送着菜肴。且传来阵阵莫名其妙的词语:
“汗陪(Happy)!汗陪!”
“O·K。”
“吃鹅(Cheer)!吃鹅!”
“……”
我好奇心起,飞到门口看了起来,
只见里面宾客如云,灯红酒绿,人人梳着宝塔发髻,让人觉得到了佛教圣地,不得不
念声“南无阿弥。”但看他们大吃大喝,晕素皆食,显然又与佛教无关,仅仅是一场盛大
的筵席。
厅中的大桌前坐着的一位身着红袍,体肥多汗,脸腻鹅脂,胖乎乎的脸上挂着个鹰勾
鼻子的男人,他的发髻最高,足有三尺有余,左右各一侍女,挑衣裳晒晾似的,执着碗口
粗的金簪,斜斜的插进髻里,倒也让人看得滑稽。
有人站起来双手高举:“扑里死(Please)淮北子给淮王诵一首赞诗。”
淮北子?他也在这?莫非这死胖子就是淮王?正想间,诵声传来,我顺音寻去,正是
那锦衣化服的淮北子。他大声念道:
“美发如塔兮,塔兮塔兮塔。
淮王如月兮,月兮月兮月。
发之美莫过于淮王,
心之清莫过于淮王,
淮王 淮王
夜之朗月,民之仰仗。
……”
诵毕,掌声雷动,宾客们齐声叫好,那淮王也笑得和熟透了裂缝的馒头似的,一迭声
的唤下人赏钱,并说:“还是淮北子有才气,真懂得诗!那象那淮南子,拿个烧饼做赋,
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其余的人忙应道:“淹死(Yes)!淹死!烧饼不是人人有的么?何用作赋!小题大作
,小题大作。”
我的心里一塞,想,你们肯定都有,可淮南子偏偏没有,他偏偏没有你们淹死淹死的
烧饼。
下人们抬了个鼎上来,里面放着满满的黄沉沉的五铢铜钱。一阵天女撒花式的钱雨,
纷纷而下,只听得“叮铛、叮铛”的响声,雨点砸地般密集。宾客们一下子蜂涌而上,抢
钱去了。我在门口,被钱的腥儿熏的差点儿晕倒,但强忍着呕吐,嘴里念念有词:“五铢
,五铢,快找青蚨。”
念毕,鼎里的铜钱金钱蛇一样活了,一个接着一个,扭着腰凌空飞了过来。母亲在我
耳边细语:“孩子,走罢?”
我一听,缓缓的飞起,钱儿们尾巴一样跟随,只听后面一阵惊呼:“钱飞啦!钱飞啦
!”,接着是一阵喊爹叫娘的乱追,我则越飞越快,越飞越急。飞到了城郊,我回首看去
,只见追赶的仍有百十来人,个个一手扶髻,一手提前袍角,气喘吁吁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当头那人正是大唱诵歌的淮北子。我看他们如此好财,我不由童心大起,忽尔飞向东
,忽尔飞向西,那钱也跟着忽东忽西,他们仰着头看着钱,也跟着忽东忽西,脚下却乱了
步法,跌跌撞撞,相互纠缠起来,一个个相继跌倒,互相扯开了嗓子骂人:
“啊哎靠油娘!”
“啊哎问候你妈!”
“啊哎……”
我听得不由大笑起来,母亲说:“孩子不要胡闹!”我方收了笑声,粗粗点了一百六
十二枚铜钱,就顺势将手指向地面一挥,余下的钱便冰雹般从空中直直的下坠,迎面向他
们砸去。看他们一个个痛的以手掩面,我微笑着折了身边一株柳树的细枝,赶羊一样赶着
一百六十二枚铜钱往破草屋飞去。
钱到了屋里,聚成一堆,淮南子仍沉睡在他的白银时代里,脸庞看上去和婴儿般纯美
。
一百六十二枚,不多不少,一百六十二枚。青蚨窃钱只能以一百六十二为限,要不马
上要遭天谴。
我将这一百六十二枚铜钱,分成了两堆,一堆是八十一枚,另一堆也是八十一枚。
我把一堆推给母亲,一堆留在自已的面前。
我轻轻的举起一根锐利的竹签,朝手指扎去,一滴浓稠的鲜血,桃花的蓓蕾一样开在
我的指尖。我拿起一枚铜钱,还没来的及抹去,就有什么引力似的,血滴被急不可耐的吸
到钱面,胭脂般洇开,渐渐变得淡去,且发出“嗤嗤”声响,似象乎那钱在痛饮鲜血。
我这才明白,钱是如此的嗜血,如此的嗜我们青蚨的血。
八十一个铜钱,得八十一滴鲜血。
母亲不言不语,亦拿起竹鉴向身上刺去,她还未变成人,只能流着血拖着肥胖的身子
在钱上走来走去。
我的嗓子一阵咽哽,低声的叫道:“妈妈!”。再也说不出话来。
母亲是最伟大的神虫,她一直偏好修行,在漫谩的光阴里,她将修行视做她的生命。
而我,却要她献出她最珍爱的东西。要知道,一滴青蚨的鲜血需得经过一百年的修心养性
,才能够形成。而母亲,为了我自私的爱情,默默的放弃了她八千一百年的光阴。
第一道阳光射进了草屋,淮南子缓缓睁开他漂亮的眼晴。
我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坐在他的身边,而他揉了揉自己的眼晴,猛的坐起,目不转
睛的盯着地上的铜钱,兴奋的喊道:“奶奶得,玛妮(Money)?真的玛妮!?”
作者:玻璃唇 回复日期:2002-10-7 10:53:00
不好意思
这两日实在太忙
请大家多多体谅
唇唇在这给各位鬼友们道歉
自知写的太慢
陪个笑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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