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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iresnow (嗡嗡·天地任逍遥), 信区: Ghost
标 题: 纹身(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4月23日10:54:03 星期三), 站内信件
三、李梅失踪
最近几天,我的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仿佛有人在我的胸膛里硬塞进了一
块石头一般。白天忙于案情的调查心里倒不觉得怎么样,可一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
,这种气闷的感觉就异常的强烈,有两次竟然使我彻夜未眠。我想可能是由于这个案子
一直没有头绪的缘故吧,我的心里有些焦躁,所以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当我正在忙于“纹身”一案的时候,突然接到李梅所在学校打来的电话。给我
打电话的是李梅的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王晓璐。她与李梅同在中文系任教,她教的
是一班和三班,李梅则教二班和四班。我到李梅学校去看望她时,曾经见过几次王晓璐
。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个比较泼辣的女人,不过心地很善良,而且很懂得尊重朋友的感
受。我想这也许正是她和李梅能成为要好朋友的一个重要原因吧。否则我实在很难相信
,像她们俩这样性格截然相反的两种人,竟然会成为死党。
王晓璐的声音很大,而且略带些儿责备的口气:“姓麦的,你快把李梅给我送
回来,你们倒是快活啦!教务处的老头子,天天向我要人。我告诉你,她要是再不回来
,学校可能就要处分她了。”这个王晓璐,一上来就连珠炮似地质问我,也不容我分辨
。等她的话略有停顿,我立刻说道:“你说什么!李梅没在我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王晓璐嘲弄似地道:“行了,别装算啦!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李梅已
经五天没有到学校来啦!如果她再不回校的话,真有可能要被开除哦!”我一听她这样
,急道:“她真的不在我这里,真的。她怎么可能五天没去学校呢?不会是回家去看望
父母了吧!”这时王晓璐也听出我不像是在开玩笑,疑惑地问:“她真的不在你那里!
那她能去哪儿呢?她父母那边,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他们说她没回家呀!”
我忙问道:“她走的时候没留下什么话吗?”王晓璐的泼辣性格马上发生了作
用:“废话,她要是留下什么话,我还到处问什么?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我一时语塞
。心里似乎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那种胸中气闷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仿佛心就快要
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似的。我大声吼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要见到你。”显
然王晓璐并没有想到我的反应竟会如此的强烈。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我才好,我不
得不又厉声追问了一遍,她才机械似的答道:“我在自己的寝室里。”
在接到王晓璐的电话三个多小时之后,我架车赶到了李梅所在的学校。一下车
我就直奔李梅的宿舍而去。她们的宿舍楼很陈旧,暗红色的楼体再加上老式的造型,让
人一见之下,就有一种阴沉的感觉。她们学校大多数的单身教员都住在这里,每人一套
一室一厅的房子,也还算是清爽舒适。李梅的住处在三楼,王晓璐住在李梅的隔壁。我
三步并做两步,飞跑上楼。
“怎么回事儿?李梅怎么会这么多天都没来学校?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一
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大声质问王晓璐,仿佛是她把李梅给弄丢了似的。王晓璐也大声喊道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李梅是什么
时候离开学校的?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儿。”我并没有把我
这几天一直都心绪不宁的事儿告诉王晓璐,因为我知道这种属于第六感范畴之内的事情
,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的人很难理解。
王晓璐看到我焦急的样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口问我道:“你真的
认为李梅失踪了?她会不会是去朋友家了?或者去旅游散心了?”我闷哼了一声,焦躁
地说:“那不可能。她要是因为这些原因走了的话,决没有不通知我的道理。我想不出
,除了失踪还会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你也知道,她的生活一向都很有规律,而且她办
事很稳重,决不回搞什么突然消失之类的花样。如果她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突然离开,那
她也会在稍后的时间里打电话通知我们的。我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定是。”
我说话时的声音大得出奇,以致于把隔壁的邻居都惊动了。
我催促她道:“快告诉,李梅离开学校的确切时间?”王晓璐答道:“五天前
。”我怒道:“五天前,为什么到现在你才通知我?”王晓璐被我追问得急了,也大声
说道:“我怎么知道她失踪,我一直以为她去了她父母那里,或是你那儿。再说了,你
为什么这么久不给李梅打电话,如果你早点儿来电话,我们不就能早些知道李梅失踪了
吗?”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毕竟我在工作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少想到李梅。自从我们在
一起以后,几乎每次都是她主动打电话给我,而我主动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就少得多了
。我心底里的愧疚猛地涌将上来,塞住了我的喉管。在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我咬紧牙
关一声不吭。
王晓璐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我记得李梅是在五天前的上午
离开的。本来那天我是没有课的,李梅却有两节,二班和四班各一节。可她在上第一节
课的时候,就突然地离开了。以致于四班的学生在上第二节课的时候找不到老师。后来
他们的班长找到了教务处去。教务处的老头子大为恼火,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李梅,所
以要求我给她代课。她那天是准备给学生们进行测验的,因此我只不过是去替她监督了
一下,并没有别的事儿。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问:“她离开时的情形是怎
么样的?”王晓璐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认为她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离开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离开时的情形。”“但为什么她离校五天了
,你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王晓璐道:“这几天,学校里有个活动,所以学生们都不
上课。尽管老头子下了严令不准一个老师缺席,但这毕竟不像上课那样严格。即使离开
也只不过是冒着被扣奖金的危险罢了!因而我们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今天学校恢复
了正常的教学秩序,但李梅依旧没有回来,所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我想了一想,又追问道:“那天学校来过什么可疑的人没有?”王晓璐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里行凶,而校方却一点
表示都没有。”我喃喃自语道:“她会有什么事儿呢?她也没有什么仇家啊!”王晓璐
听我这样说,突然插了一句:“也许是你的仇家把李梅虏去了也说不定。”关于我的经
历与爱好,王晓璐在李梅那里也略有所闻,所以她会有这样的猜测。我呆了一呆,把这
些年参与过的奇异事件在头脑中想了一下,我实在是想不出和谁结下了如此深的仇恨,
使得他要用虏走李梅的方法来威胁我。虽然在探索事件真相的时候免不了要和这样那样
的人磕磕碰碰,但我自信决没有把某个人得罪到这种地步。
王晓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钟,而现在已经将近十点了。我和王晓
璐之间的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看来今晚我要在李梅这里住一夜了,我知道在楼下收发
室里保存有宿舍里每间屋子的备用钥匙。所以我要王晓璐帮我去找收发室的大爷来开门
。大爷与王晓璐很熟,也知道她与李梅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就答应了。
不一会儿,就见他提着一大串的钥匙走上来,然后又在与钥匙相连的编号里找了半天,
才将钥匙伸向锁孔。他一边转动着钥匙,一边嘟囔道:“怎么年纪轻轻的,就爱忘这忘
那,李梅怎么也不给你们留个钥匙呢?不过她这还算是好的,还有更糊涂的呢!接连两
三天都忘带钥匙。”他并不知道李梅失踪的事情。王晓璐向大爷撒了个谎,说李梅让一
个初到此地的朋友来她这里借宿,但却忘记把钥匙给他了。
在把王晓璐送走了之后,我一头倒在李梅的床上,一则是我真的觉得很疲惫,
再则我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自己,以便有更旺盛的精力来思考整件事的经过。至于那个
神秘“纹身”的事情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正所谓:“关心则乱”。我此刻才
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以往我也遇到过不少千钧一发的险境,但我基本都能保持清
醒的头脑,并做出正确的推理和判断。可这时,我真的是心乱如麻乱。李梅的床上不时
散发出来一阵阵的香气,这正是我所熟悉的味道。躺在这张床上,不禁使我想起了和李
梅在一起时的情景。那些甜蜜的时刻,更衬托出我此时的寂寥与烦躁。
我翻身下床,倒了一杯冰水,然后一饮而尽。一股凉意直冲脑海,使我的神志
为之一清。我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突然想到应该对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进行一下搜查。
这本来是调查失踪人员的惯例,而我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才想到,可见我的头脑真的是
出了问题。这间屋子不是很大,约有三十平米左右,布置得很简洁素雅,这正是李梅喜
欢的风格。正对着门的是一扇窗户,窗上挂着粉白色的窗帘。在窗的下面就是那张李梅
常用的书桌。书桌的右侧放着一台冷热两用的饮水机。靠左侧的墙边立着一个临时的米
黄色储衣柜。在储衣柜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一台淡绿色外壳的袖珍电视机。我刚刚躺过的
那张床则放在房间的右侧。
我立刻收敛心神,准备从左侧的储衣柜开始,仔细地搜查整间屋子。打开储衣
柜,我不禁大吃了一惊,李梅的衣物和皮箱都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些不太常用的东西
。难道她不是被人虏走的?她是自己离开的?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
么要突然离开?如果她是自己离开的,那么总该留下点儿什么信息吧!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在检查书桌的时候,在右边第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个便条。那是半张印着红格子的
信纸,它被放在所有东西的最上面,很显然这张纸的主人是想让人尽快地发现它,所以
才把它放在这里的。我知道这种信纸是这所大学自己印制的,最上端应该印着该大学的
校名。此刻这半张纸是整张信纸的中间部分,在它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字:“你别再找我
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希望你能祝我幸福。”字体娟秀,很是漂亮。我一看这笔迹就知
道是李梅写的。从这些字迹来看,李梅在写这个便条时一定非常的郑重,决不是仓促之
间写成的。这是什么意思?是写给我的吗?她要和我分手?她有话为什么不当面对我说
?她到底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这是给我的分手信吗?这一连串的问题和打击搞得我方
寸大乱,不能自制。
失去才会懂得珍惜,心醉过才能体会到什么是心碎。我的心被猫抓似地难受,
一阵阵刺痛随着心跳而输送到全身,整个身体仿佛漂浮在空气中微尘,随风摇摆,无所
依存。脑海里李梅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海市蜃楼,既美丽而又遥不可及。在我需要找一
个人倾诉的时候,我想起了高剑,并嘱咐他来的时候给我多带几瓶酒。
高剑一进门就向我嚷道:“叫我来的这么急,又不告诉我是什么事儿?你到底
在玩什么花样?李梅呢?你……”高剑一见我斜仰在床上一声不出,颇不似往日的模样
,也预感到了些什么,竟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
抛给我一瓶酒,说道:“接着。”我伸手一捞,将酒瓶抓在手里,拔去瓶塞,狂饮起来
。酒顺着嘴角溢出,洒了我一身,而我仍然一无所觉,此刻我只是希望把自己完全淹没
在这清白色的液体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高剑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快告诉我?”我一口气
将那瓶酒喝干,然后又接过高剑递来的酒猛喝了几口,才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高剑。李
梅的字高剑自然是认识的,他将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向我道:“李梅和你
分手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她什么也没说,留下了
这么个纸条之后,就走了。”高剑再次将纸条看了几遍,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想这
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李梅一定不是自愿离开的。”听了他的话,
我不禁一愣,忙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高剑没有回答我的问话,站起身来对我说
:“我想对这间屋子进行一下彻底的搜查。”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屋子里的陈设很简
单,高剑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就搜了个遍,他似乎对寝室的门非常感兴趣,来来回回检
查了好几次。在搜查完毕之后,他对我说道:“我保证在两天之内给你李梅的消息。”
我急切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发现?”高剑做出一幅神秘的样子道:“天机不可泄露
,到时自明。现在和你说了就不灵了。你此刻的情绪太坏,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别打
扰我,我要赶在天亮之前,想一想咱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在此刻的情形之下,我知
道他是绝对不会和我开玩笑的。我极力地想猜测出高剑做出以上判断的理由,但我的思
考能力被我的感情撕得粉碎。我知道再怎样克制也是徒劳,所以充满感激地对高剑道:
“兄弟,拜托啦!”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放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度过的,与李梅相处的一幕幕往
事仿佛旧时的黑白电影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闪动,每当电影定格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李
梅一脸幽怨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平时对她的关心太少,总是忽略她的感受;我知道女人
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时常听她倾诉的男人;我知道自己不善于表达的性格,也许会让她觉
得她在我的心里并不很重要。然而我似乎知道得太晚了,也许我真的会因此失去我最爱
的人。
早上的太阳格外的美,一把金红色的光从远处射进屋来,仿佛是在告诉人们今
天会是个好天。我和高剑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我便坐在床上听高剑讲今天的行动计划。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知道是王晓璐来了。她的眼圈有点儿黑,显然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的缘故。我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的感动。李梅能交下她这样一个朋友,真的是很幸运。
要知道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要找一个能够倾心相交的朋友那有多么的难。因此我非常
不喜欢参加庆祝性的聚会,看着那些自称是亲朋好友的人说着一些口不应心的话,实在
是一种受罪。我强颜欢笑似地对王晓璐说:“你不用为李梅担心,我相信她会没事儿的
。”王晓璐看着我憔悴的样子,轻笑了一下:“这些话好象是应该我对你说。”接着我
给高剑和王晓璐互相引见了一下。
大家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王晓璐才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我看了一
眼高剑,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高剑向王晓璐道:“刚才忘了告诉你,我就是警察。”
她接着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高剑道:“一会儿你带我们去见学校的教
务主任,就说你已经尽了全力,但并没有找到李梅的下落,所以你想李梅可能是神秘地
失踪了。因此你立刻向警方报了案,而我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他是我的助手。”
教务主任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可能是经常发脾气的缘故,所以满脸的
皱纹,他的面相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大很多。李梅和王晓璐她们背地里都称呼他为“老头
子”。我和李梅都是不喜张扬的人,尽管我曾去过她们学校好几次,但真正认识我的,
只有王晓璐一个人。李梅大多数的同事都只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在外市工作,仅此而
已。因而我们的谎言很容易就骗过了教务主任。他除了表示出应有的震惊之外,还答应
要全力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高剑趁势向他提出了要立刻对那天上课的学生进行走访的
请求。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十分钟之后,我和高剑走进李梅那天给二班同学上课的那间教室。这间教室位
于主教学楼的二楼,它的门与楼梯口挨得很近,教室里的布置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无非是黑板、讲桌和学生使用的桌椅之类的东西。我们从教务主任那里了解到二班一共
有三十一名学生,十六名女生,十五名男生。李梅失踪那天,实际上只有三十个人参加
了那次测验,有一个因病缺席了。
高剑环顾了一下二班的所有成员,然后缓慢而郑重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非
常不幸的消息,你们的李梅老师可能在五天前就已经神秘失踪了,根据我们警方掌握的
现有资料来看,这次的案情非常重大,很可能牵涉到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所以我希望
大家能够尽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无论是谁,发现了任何可疑的情况,都请立刻通知我
。如果有那个人知情不报的话,那么由此而引发的任何后果,他都将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哦!对了,我忘了进行自我介绍,我姓高,大家可以叫我高警官,这是我的联系电话
。”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他之所以把案情形容的那样重大,我想只不
过是为了让学生们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高剑很怕
他们为了不招惹麻烦而隐瞒了某些重要的线索。
果然在高剑讲完了那番话之后,学生们立刻踊跃地为我们提供线索和描述当时
的情况。经过我们的一番整理,当时的情形大体应该是这样的:那天,李梅按照计划对
二班的同学进行了中文测验。在分发完试卷之后,她找了张椅子坐在了靠门较近的地方
。在考试一开始,她的情绪显得很烦躁,经常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尽管她的情绪看起
来是如此的糟,但是她的动作仍然非常的轻,以避免给正在进行测验的同学造成不必要
的影响。(作为一名合格的教师是不应该把自己的不良情绪带到课堂上来的,我知道李
梅非常注意这一点)。但不幸的是,她的这些举动仍然影响到了离她最近的两位同学。
正是这两位同学向我们提供了这个的情况。据这两位同学说,后来李梅显然也意识到了
这种影响,所以她立刻在椅子上稳稳当当地做了下来,再也没有动过,直到测验将要结
束的时候,才有同学发现她已经不坐在那里了。当时大家都以为她可能临时有事出去了
,可能是李梅所在的位置离门口很近以及她的动作很轻的缘故吧!所以她离开的时候,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临近下课时,在二班班长的主持下,大家很有规律的交了试卷,并
由班长送到了李梅的办公室里。李梅的突然离开,使得她下一节在四班的课不能够照常
进行了,所以四班的同学向教务处询问此事,教务主任不得不让王晓璐为李梅临时代课
。
我们在二班同学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就只有这么多。后来,我们又向该教学楼里
收发室的大爷询问了李梅失踪那天的情况,他说那天他决没有看到李梅老师在第一节课
的时间之内,从这栋楼的正门走出去过。高剑怀疑地问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你怎么还能记得那么清楚。”他说:“那天,我老伴说好了要来学校看我,我们定的时
间是早上八点,也就是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可是直到第二节课都上课了她才来。这段
时间里我一直在这儿看着门口等她来。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只有四个人从楼里走
了出去,两个是个本校的男老师,其中一位是中文系的,叫钱明理。另外一个我看着面
熟,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有两个是学生摸样的小子。根本就没有女的从教学楼里
走出去过。”高剑又问道:“这个教学楼,还有别的出口吗?”大爷回答道:“原先还
有一个来着,后来给封死了。现在就只有这个正门是通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么多了。焦躁的情绪一直占据着我的整
个身体。一想到李梅平时的一颦一笑,我就有种无助的感觉。好在此时有高剑帮忙,我
真不知如何感激他才好。高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使我安心了不少。
机械式地吃完了午饭,我和高剑到李梅的寝室里休息。在此之前,我们又去见
了一下教务主任,以查找线索的名义为由,要求暂住在李梅的寝室里,他自然没有反对
。还一个劲地催促我们要早些破案,并私下里提醒我们这件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一定
要注意保密。我知道他是为学校的声誉考虑,这也正中了我们的下怀。在跟教务主任分
手之前,高剑还向他要了学校里所有男老师的资料。我不知道他玩的是什么花样,问他
他又不说。
当我们正准备对掌握的线索进行一下系统地分析时,李梅寝室的电话铃突然响
了起来。高剑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按下了电话上“免提”键。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
生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小,还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是高警官吗?我是二班的学生,
我叫李强,我能和你谈一谈吗?”我很自然地以为这个电话,正是行凶之人打来的谈判
电话。可当我听到是二班同学打来的之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
有什么线索要向我们报告,今天高剑在教室的黑板上留下的号码正是这部电话的号码。
高剑平静地回答道:“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到李老师的寝室来找我。”李强道
:“好吧!我十五分钟以后过去。”
李强的个子挺高,足有一米八五左右,比我高了能有半个头。脸有点儿白,似
乎营养不良。跟他谈话还不到十分钟,我就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极为内向的人,并且非常
腼腆,这和他高大的外表极不相称。
李强缓缓地道:“李老师……李老师失踪时的情形我……我看到了。可我……
又不十分肯定,我怕是我眼花了。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大凡像他这样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自卑感,以致于经常把自己封闭起来。从某
种角度上来说,是这种自卑感造就了他内向的性格。高剑鼓励他道:“我们都希望尽快
找回李老师,如果你有什么发现的话,尽管对我们说好了,不管有多么荒诞不经,我们
都能接受,我相信你。”
高剑这样说的目的原是给他以自信,谁知李强竟然说:“确实很荒诞,我自己
也不十……分肯定,但我不说,又憋在心里很难受。”听了他这话,我不禁鄂然,难不
成李梅真的被什么神秘力量给召唤走了。没想到,我一直兴趣盎然地探索的奇异事件竟
然会在我最的爱人身上发生了。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总有些“终年打雁,被雁啄了眼”
的感觉。
只听他继续道:“那……那天考试的题目很……难,所以我……我作……作弊
了。”高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见李强涨红了脸继续说道:“所以我在测验的时候,
总是盯着李老师。”我的精神不由得一振。忙催促他道:“李梅是怎么失踪的?”高剑
横了我一眼,示意我少安毋躁。
李强说:“大概在考了三十分钟左右,我看见李老师目不……转睛地向外……
瞧着。”高剑用温和的语气插口道:“你知道她在看什么吗?”“我不……不知道,因
为我是坐在班级的最后排,所以我不知道李老师在看什么!不过,我觉得好象应该是在
看什么人,因为我看见她似乎在向外面的那个人点头打招呼。”
“接着……接着……”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们。“接着……,不过我也不敢…
…肯定,只是当时我的确看到的是这样的,也许……是我的幻觉。接着我看见李老师很
突然地消失了。”“什么?突然消失了?”我大声问道。“是……的,应该……是突然
地消失了。”高剑问李强道:“会不会是你眼花了,也许她是快速地走出教室了,她当
时不是离教室的门很近吗?”“这就……是我不敢肯定的地方,我一直都在怀疑是我眼
花了,所以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讲。不过,我当时看到,不……不,也许是感觉到。
李老师是很突然地消失的。就想在神话电影中,仙人消失的情形那样。”
“那么她消失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我姑且相信他的话。李强不解地问:“
你指什么?”我道:“比如她消失时的姿势是站着还是坐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李强想了一会儿说:“好象是坐着要站起来的样子,但我不……不能肯定。因为当时
实在是太快了。”“那当时有什么声音吗?”高剑问。“应该没有,否则前排的同学怎
么可能听不到!”高剑又问道:“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值得怀疑的地方。”李
强低着头默想了一会儿,然后使劲地摇着头,我知道对他来说向我们叙述这样荒诞的事
情,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做出的决定。他自然没隐藏其它问题的必要。
送走了李强之后,我问高剑道:“你还那么有把握找出李梅的下落吗?”高剑
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李强的话是真的,那么我承认李梅失踪时的情形是我所始料不
及的。但这并不能影响我的破案进度。因为李梅失踪时的情形虽然奇特,但那只不过是
细枝末节,并不能影响全局。楼下收发室里有没有这栋宿舍楼中每个寝室的钥匙?”高
剑最后的问话很突然,我疑惑地答道:“有啊!我进来的时候还请大爷帮我开过门!怎
么啦!有什么问题吗?”高剑点了点头,没回答我,又继续道:“我想整栋楼的钥匙应
该是放在一起的吧!”我说:“对,它们都串在一起。而且每个钥匙上还有一个编号。
”高剑双手一拍说:“果然如此。那好!带上那些全校男老师的个人资料,我们现在就
去破案。”
高剑的举动弄了我一头雾水,没等我细问高剑已经走出了寝室。在寝室楼的收
发室里,高剑向那位大爷表明了身份和来意,然后便问道:“最近五六天里,有几个人
忘记带钥匙而要求你替他开门?”大爷答道:“就有两个人,一个是王晓璐,昨天晚上
她让我帮他打开李梅房间的门。”说着向我指了一指。高剑向大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还有一个是历史系的老师,他接连好几天忘带钥匙,都是请我帮他开的门。”高剑
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好象姓罗,叫……叫……我想起来了,叫
罗天明。”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一动,似乎觉得很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高剑又问道:“在帮他开门的时候,他有没有请你到屋子里坐一坐或者聊一会儿之类的
举动。”大爷点了点头:“有,几乎每次他都请我到屋里坐坐。”高剑没再提别的问题
,他向收发室的大爷说了几句谢谢配合之类的话,并嘱咐他关于这次的谈话不要向任何
人提及,然后就带着我向教学楼方向走去。高剑边走边向我问道:“李梅和你说没说过
这个罗天明?”一听他这样问,我猛然间想起了罗天明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李梅会跟我提这个人?李梅跟我说,罗天明曾经追求过她,但被
他拒绝啦!仅此而已。”高剑道:“李梅的失踪一定和这个罗天明有关,他很可能就是
带走李梅的人。”我忙道:“那我们现在去找他吗?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高剑笑了
一笑道:“算你小子还没糊涂透顶,我就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
有把我的推想告诉你。现在我们再去进一步证实一下。”我道:“你是说那天从教学楼
里出来的另一个男老师是罗天明。”高剑道:“不错。”事实证实了高剑的推理,教学
楼收发室的大爷很快就从男教师的档案中认出了罗天明。
在我确切地知道李梅失踪了以后,我的心反而平静的不少。这并不是说我不担
心李梅,而是这种担心与那种彻骨的痛完全是两回事。我现在也基本能冷静的对待这件
事了,因为我知道有一个我深爱的人在等着我去解救。我和高剑又到教务处去要了一张
教师的授课时间表,这自然是为了更好地监视罗天明。
在路上我问高剑是怎么做出这些判断的。高剑笑了笑道:“首先引起我注意的
是那张便条,你注意到没有它并不是用整张纸写成的。李梅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纸给你写
便条呢?而且没有称呼和落款。所以我就想她不是没有写,而是写完又被什么人给撕去
了。撕去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掩饰真正的收信人。既然收信人不是你,那么就应该是李梅
的一个追求者,否则李梅不会给他写那样的话。还记得我在搜查李梅的寝室时,特别注
意那扇门吗?”我点了点头,高剑继续道:“这个人为了制造李梅出走的假象,特意在
书桌的抽屉里放了这样字条。为了使这个假象更像真的,他又顺便取走了李梅的衣物。
可我在检查门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撬过的痕迹。”我插口道:“要弄到她寝室的钥匙只能
在收发室的大爷那里打主意。所以他三番四次地忘带钥匙。”“不错,还记得李强说过
李梅失踪时曾向门外看,并好象看到了熟人吗?”“她看到的是罗天明。”“教学楼的
大爷不是证实了那天罗天明曾在那里出现过么!”我狠声说道:“他妈的,王八蛋,我
一定不能饶了这小子。”
高剑劝我道:“这小子既然能够虏走李梅,一定有点儿不寻常。现在李梅在他
的控制之中,你最好别冲动,否则逼得他狗急跳墙,也许就会出什么乱子。当务之急是
查出李梅被这小子虏到哪儿去了。找到李梅之后,再和他算帐不迟。”我知道高剑的话
,并非危言耸听。是以我强压住怒火道:“咱们立刻就开始监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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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共撑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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