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 信区: Ghost
标  题: Re: 妖夜莲华传(转,未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Feb 11 14:53:29 2005), 转信

“可怜的孩子。”莲华俯身,伸出手:“来,跟我来……”

  莲华那洁白温暖的手,拉住小玉冰凉的小手,慢慢将她牵引出来。

  蜷曲在黑暗角落里的躯壳,颓然倒下,变成一副朽烂的尸体。

  小玉飘飞在半空,微笑着:“大哥哥,你的手真暖……”

  莲华的手仍与她相握,此刻,正一根根地放开:“安心去吧,小玉。”

  “大哥哥,你真好……”小玉的容颜恢复了几许生气,脸颊圆润了起来,笑得
甜甜的:“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几乎是同时,朱离忽然发现地上多了一个影子,那是一个诡异的藤蔓般多手多
足的影子,正慢慢缠绕上莲华的身影!

  “莲华!小心!”他大叫起来。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小玉的笑容奇异地扭曲,飘飞在空中的魂魄忽然变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
向莲华猛地当头罩下。

  “不要走,一直陪着我……”小女孩娇嫩的声音变成了嘶哑的厉叫,莲华整个
人都被裹进了一团黑雾中。

  朱离扑上去想将莲华拉出来,双手还未来得及触及他的身体,那团黑雾已全部
没入莲华体内,莲华软倒在朱离臂间。

  “莲华?莲华你怎么了?”朱离惶然叫道。

  莲华紧闭双眼,面色如常,均匀地呼吸着,仿佛是睡着了。

  

  我是在哪里?莲华发现身边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我是中了圈套吗?小玉呢?怎么不见了?

  莲华打量着周围,没有天,也不见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片虚无中,难道是被
困在结界中了么?可是有风声,有……隐隐的人声。

  一片衣角拂过。

  翕忽来去,伴随着低笑声。

  “是谁?”莲华沉声问,手中结了法印,却发现没有火焰燃起。

  这一惊非同小可。什么样的结界能封住自己的法力?不可能……不可能!

  一双小小白白的手攀附上他的衣角,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哥哥……抱……”


  “何方妖魅!”莲华怒喝着拔剑,手中却一空——臂上缠着的碎邪金呢?

  那双小手很快缩了回去,那声音带了几分呜咽,渐渐远了。

  白雾散去,莲华全身发冷,因为他终于看清楚,自己所站的地方。

  那是自己的家。

  是那一晚。

  莲华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自己费尽全力封印起来的往事,蓦地全部回到了眼前来,那血淋淋的伤口,本
以为是结痂的了,原来,还是如此的痛彻心肺。

  莲华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上,一如十多年前,那个浸透血色的杀戮之夜。他
不敢抬头,深怕又再看到,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和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为什么,多少个夜里无休无止纠缠我的梦魇,忽然活生生重现在我面前,难道
,我此生再也挣脱不了,这将是我永远背负的仇恨枷锁。

  我静静等待着,等待深夜中的那声惨呼,将自己带入那个月圆之夜,等待那个
修长黑暗的影子,如魔鬼的羽翼,悄然落在自己面前。

  对,就是他,我的哥哥,白凤宸。

  我如何会忘记你?

  十几年前,凤宸也只是个芝兰玉树般的少年,他站在跪坐于地上的我面前,手
中提着宝剑,鲜血顺着剑尖往下滴落,他的身上全是血,将一袭白衣染得鲜红,平
日里总是温柔带笑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脸上满满的都是恨意,仿佛恨不得将我连
皮带骨地撕开,再碾得粉碎。

  我吓呆了,身子一动也不能动,一向是那么疼爱我的凤宸哥哥,为什么会变成
这样子?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大声道。

  他提起剑,又停住了,看着我,那目光将我烧灼得疼痛不堪。

  然后,一剑向我刺了下来。

  那么狠绝的一剑,我能清晰地听到冰冷的剑锋刺入自己身体时,与肋骨摩擦时
发出的声音,和紧接着袭来的那种剧烈疼痛与窒息的感觉。

  凤宸拔剑,鲜血立刻随之喷溅出来,洒到他的白衣上。

  我以为自己逃不掉了。

  我不甘心,为什么,凤宸哥哥为什么要杀我,是年少的我唯一所想的事。

  那个温柔的凤宸,那个会背我去后山摘果子,去溪边打水仗的哥哥,那个聪明
绝顶,被父亲作为家族继承人严格教养的哥哥,那个永远不会做错事,永远不会让
人失望的哥哥,那个一直是做弟弟的我的偶像的哥哥,你为什么,要杀我?

  然而我没有死。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剑刺得偏了,没有刺中我的心脏,只是伤了我的肺,所以
后来,咳嗽成了我的痼疾。

  凤宸站在那里,凝视着我,他的表情很奇怪,象是庆幸,又象是伤心,我捂住
胸口呛咳着,鲜血喷了一脸一身。

  他忽然笑了笑,俊美的脸显得无比的残酷,然后再次提起剑来。

  我闭上眼睛,等剑再次落下。

  脸上一疼,第二剑竟是刺在了我的脸上,凤宸的手腕如毒蛇般灵动,剑锋在我
左脸上蛇信般一转,火辣辣的。

  我愕然看着他。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扔下了剑,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

  白衣飘飘,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我摇晃着站了起来,忍着伤痛,踉
踉跄跄地跑去寻人救助,可是,穿廊过屋,所见的只是一具具横陈的尸体。

  “有人吗?”我又惊又怕,凄厉地呼喊,多么希望有人能答应我一声,可是没
有。

  偌大的屋宅里一片死寂。

  浓浓的血腥味,满眼的血红。

  没有活口。

  一夜之间,白家上下三十余口,鲜血流成了河。

  全都死在了凤宸手里。

  我看着小妹的尸体,小妹手里还抱着她最心爱的布娃娃,那还是凤宸买给她的
。我轻轻合上她的眼睛,稚气可爱的小脸已经冰凉,凤宸下手真快,她的脸上看不
出什么痛苦,只是一片属于死者的迷茫。

  母亲倒在床边,美丽的凤髻散乱地浸在她自己的血泊里,描金衫子的领口被剑
割破了,她的喉咙被切开,那是一个张得很大的,凄惨的血口,因为血流干了而变
成肿胀的白色。

  父亲伏尸于书房,也是一剑毙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清癯的面貌扭曲着,
满是恐怖与绝望之色,而他的心被剜了出来,血淋淋地搁置在书案上,我最喜欢的
那对青玉麒麟镇纸之旁。

  而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拧搅着,肺叶翕张,嘴里腥苦,
终于剧烈地呕吐起来。

  我不能死!

  陷入昏迷前,我心心念念的只是一句话——血海深仇未报,我不能死。

“莲华,你怎么了,莲华?” 朱离把昏迷着的莲华抱到了屋外,拼命摇晃着他,呼
唤着他,可是莲华,仍在梦里沉沦。

  月光下,莲华脸上的伤痕又出现了,鲜明而邪异。他紧闭双眼,呻吟着,流着
冷汗,就是醒不转来。

  “莲华,莲华,你没事吧?”朱离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呼唤他的声音已带着哭
腔:“你不要吓我啊,莲华……”

  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意袭来,朱离警觉地跳起身护在莲华身前,灵兽的天性让他
感觉到了危险。

  朱离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知何时,黑暗中有一双碧绿的眼睛正盯着他。

  不对,是盯着莲华。

  那不是人或者妖的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朱离骇然。

  那么冷酷,带着杀气的碧绿眼睛。

  只有最危险的动物才会有这样的眼睛。

  而那眼睛只一瞬,又消失不见。

  只是这样的一照面,却已让朱离汗流浃背。

  

  好冷……我是在哪里?

  爹爹,娘亲,小妹,还有……哥哥……你们在哪里?

  我很害怕,胸口好疼,快不能呼吸了……谁来救救我……

  我陷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颤抖着蜷成一团。

  你们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莲华一个人……

   周围传来阵阵不怀好意的窃笑声,捉摸不定。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梦呢,”一个忽尖忽柔的声音道:“那么容易就沉迷在过
去的人哪,真是脆弱。”

  那声音越来越近:“不如,就留在这里陪我好了,你的灵魂,有着黑暗的味道
,好象很美味呢……”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让我走!

  “你是走不了的,陷入我十手的幻梦杀阵中,无论是人是妖,都走不了……我
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把你带进来的,怎么能轻易放你走呢?哈哈哈……啊!”
那笑声忽然停顿:“那是什么?”

  远处的黑暗中,亮起了幽幽的两团绿光。

  绿光越来越近,原来那是一双翡翠般美丽的眼睛,属于一匹毛色纯黑的豹子,
它骄傲强壮,奔跑时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姿态,风卷乌云一般迅捷地来到我身
边,咻咻地呼着热气偎近我。

  我伸出双手,摸到的是它温热光滑的丰厚毛皮,顿时松了口气。

  “小黑,是你么?”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嘶吼,它将毛茸茸的头拱了过来,热乎乎的粗糙舌头舔着我
的脸,这感觉温暖而熟悉。

  “小黑,我真想你,你有好久没来看我了。”我抱住它宽厚的肩胛,用脸颊摩
擦着它的毛,鼻子酸酸的。

  你是我的守护神吧,小黑?你永远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到我身边,不离不弃


  

  记得家门惨变那一日,我伤重昏迷,朦胧中好象有什么将我驮起,一路颠簸摇
晃,待我醒来,见自己卧于后山的草地上,身边有一只巨大的黑豹紧紧将我拱卫,
为我取暖。

  然后,它就是用这样关切的眼神看着我,尾巴轻轻甩呀甩,仿佛早就与我相识
,那么美丽野性,又那么温和柔顺的黑豹,不知从哪里衔来了草药搁在我的脚边。


  从山上可以看见我家的方向,燃烧过后的黑烟兀自飘荡着,那时,我的心里一
定有什么东西碎了,令我抱紧它的脖子,嚎啕大哭。

  我怕,我无凭无依,手里握不住任何东西,仿佛没入弱水,有种即将灭顶的恐
惧。

  是它用舌头轻轻舔去我的泪水,咬住我的衣角拖曳着,要我站起来。

  一如此时。

  

  “你放心。”我摸摸它的头,柔声道。

  然后我缓缓拂衣而起。

  是的,我已睡得够久,这个梦,也该醒了。

  往者已矣,是不会再死第二遍的。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天真孩童,我是莲华,是诛妖斩魔、心狠手辣
的闇焰莲华。

  暗罗妖鬼,你要为激怒我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扣指念咒,低喝:“幻烟之焰,破!”

  弹指间一道红光炸开,四周的黑雾顿散,我听到有个尖利的声音惨叫了一声。


  十手的幻梦杀阵是么?不过如此。

  是我太心软,在超渡早已被你附身的小玉时纯用善念化解她的戾气,没有为自
己张起法术防卫,以致你有可趁之机,潜入我的内心,将我带入自己的噩梦中沉沦
,作茧自缚,挣扎不开。

  但是,现在我已经醒来。

  被毁灭的将是你。

  

  “莲华,莲华,你快醒醒啊……”夜色清冷,朱离守着昏睡不醒的莲华,急得
团团转,他没有受伤也不是中毒,只是一个劲的睡,这该怎么救啊?

  蓦地,一阵黑烟自莲华身上冒起,随即四散。莲华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凌厉
如刀,翻身跃起。

  朱离被吓了一跳,张大了嘴:“你……你醒了?”

  莲华嗯了一声,皱眉道:“你快退出去,跑得越远越好。”

  “什么?”朱离还没反应过来:“莲华你没事了?”

  一言未了,他们脚下所踩的地面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所站的不是实地而是
不住起伏的波涛,地下迅速裂开一道道缝隙,犹如张开的大口。

  朱离惊叫一声,脚下踏空,往缺口里掉了下去,幸好莲华眼疾手快,捉住他的
后领,往外远远一抛,同时腾身而起,躲过从缺口中骤卷过来的数条触手,拔剑挥
斩。

  黑黝黝带着倒刺的触手非常有弹性,攸地倒退,灵活地逃开莲华的剑锋,又从
两侧同时卷来,想缠上他握剑的手臂。

  但是莲华的软剑柔韧而锋利,立刻旋转着将靠近的触手们切割得粉碎,那些软
腻腥臭的黑色体液四散飞溅。

  然后又有许多触手袭来,又不断被斩断,莲华踏步飞跃,轻捷如燕,那些丑恶
的触手仿佛无穷无尽,或蛇行,或直扑,汹涌而来。

  朱离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在院外的一棵大树上,心惊胆战地看着莲华与妖
怪激斗。

  这样的耗斗明显对莲华不利,那些触手层出不穷,纠缠不止,莲华早晚会力竭
的。

  莲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神色一凝,将手中碎邪金软剑举起,咬破舌尖,一口
鲜血喷到剑上,叱道:“碎邪诛魔剑,显形!”

  四周的空气起了奇异的扭曲与波动,他手中的剑亮起了金色的剑芒,本来只有
韭叶宽、尺许长的碎邪金剑身缓缓扩张,不住伸展,最后变作一柄巨大而刚硬的宝
剑,那仿佛是天上仙祗才能使用的,神之利器!

  十手的触手在这宝剑的光芒震慑下停滞住了,竟开始慢慢往后退,向地下缩回


  莲华双手执剑,神色威严肃杀,剑尖指向深不可测的地底,厉喝一声:“斩魔
之剑!” 

  璀璨辉煌的金色剑芒挥过,宛若霹雳般的一声爆裂巨响,地面被砍出极宽的一
道深槽,里面现出一团巨大的黑色肉块,肉块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利齿狰狞的大
口,大口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触手群,不住舞动着。

  莲华喘息着,那一剑仿佛耗去他不少的内力,他看向十手的真身,冷笑了一声


  肉块上的触手舞动得越来越慢,肉块正中现出一道深深的裂痕,渐渐扩大,从
中涌出大量黑红的血液,随着一声爆响,肉块炸成粉碎,无数细碎的血肉触手四处
飞溅。

  莲华退了几步,手中剑芒顿敛,恢复了碎邪金平时的样子,缠回臂上。

  朱离从树上跳下来,向他奔过去:“莲华!莲华!”

  莲华的脸色苍白,抬头向他勉强笑了笑:“我没事的,朱离。”

  “莲华,你那一剑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那只大妖怪砍得粉碎了,你真强!”


  莲华苦笑了一下,看十手的黑血顺着地下的裂隙渐渐流光了,才道:“我要把
这里烧干净,免留隐患,你先去拿行李。”

  红色的火光在这山坳里熊熊燃烧起来,我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夜风寒冷,我又
开始咳嗽了起来。

  当年江湖中有三大术士世家,为首的就是江南白家,向来行侠仗义,清素守正
,为江湖中人所称道,因而有“欲斩妖,江南白”之誉。不料在某一日全家惨被灭
门,又被大火烧去了全部痕迹,最后只剩数十具焦尸,一片焦土瓦砾。消息传出,
轰动一时,十多年来仍是一宗悬案。

  而这全是拜你所赐,凤宸哥哥。

  你在睡梦中可曾看见,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伤愈后四处流浪,饱受人间冷暖。幸好多番奇遇,才能在若干年后术成出师
。我浪迹江湖,千方百计探听当年秘辛,却原来,我们白家曾与魔族暗罗刹城结下
过梁子,更曾经率领众术士法师与暗罗刹城在水无川进行过一场激烈交战,并虏获
暗罗刹城城主的幼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家没有杀了这个妖孽,而是将他收养
,最终养虎贻患。

  那就是你,白凤宸,不,或许这个名字早已被你忘却,我还是应该叫你——夜
迦。

  那一次,我混迹守侯于魔界暗罗刹城外,看着你前呼后拥地回城,轻裘怒马,
旌旗招展,当年的温柔少年早已是个不怒自威的魔族之主,真真好杀气,好威风。


  你忘记你手上所沾的鲜血了么?

  如果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报应的话,那也无妨,因为我还活着,我白莲华发过毒
誓,白家上下三十七条性命,是一定要你还的。 

  你刺在我脸上的伤已结疤,不知当时你下了什么法术,令它每每在月光下显形
,如同一个恶毒的诅咒,诅咒着你,也诅咒着我,让我时刻记得,我所立下的誓言


  不灭暗罗,此生不休。

  

  再黑暗的夜也要让渡给光明,正如再炽盛的火光也会熄灭,当旭日东升之时,
荒村的废墟上只余青烟袅袅。

  莲华与朱离在小憩后起身离开,向深山穿行而去。

  村落外的一棵大树上,忽然传来“咭”的一声轻笑:“哎呀,终于走了,我的
腿都坐麻了。”那声音甜美爱娇,分明是个年轻女子。

  另一棵树上传来一把懒洋洋的低沉男声:“是啊,让大小姐爬在这里委屈了半
宿,可真是难得。”

  “呼,先前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跳出去帮忙了。”

  “莲华才不需要你去越帮越忙……”男人悠然道。

  “你是倒会说风凉话!哼,某人那时候把兵器都抽出来啦,还当我没看见?”


  “呃……我拿它出来晒晒月亮,难道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只绿眼睛的黑豹很妖异?”

  “那不是人间应有的动物,看它来去无踪的样子就知道了,”男人沉吟了一下
:“我怀疑……不过,幸好它没有恶意。”

  “是啊,自从它来了之后,莲华就醒了。中了十手的幻梦杀阵,只能靠自己的
意志从中脱逃,外人是帮不了他的,就算我们也只能干着急而已。”

  “所以说,莲华这家伙又强了许多啊。”

  “你说,莲华有没有发现我们跟在他们后面?”

  “莲华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你一路上发出的奇怪声音还少吗?”

  “哼!那是因为我在悄悄帮他解决掉麻烦的小杂碎啊!”

  “那是,要不是大小姐的仗义出手,莲华大概早就被暗罗的喽罗们打败了。”
男人强忍笑意道。

  “……我知道你又在说反话!看招!”一道细细的银光在树叶间闪了闪。

  “啊——砰!”重物坠地的声音,男人叫了起来:“好痛!臭丫头,你真打啊
!”

  “怎么样?打的就是你!不服气的话放马过来!” 女子格格娇笑起来。

  “别以为我不敢哦!”

  “等,等一下……”

  “哈哈,怕了吧?”

  “你白痴啊!莲华已经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我们再耽搁下去要跟丢了!”


  “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快追啊~~~”

  只见两道敏捷的身影飞快地往莲华消失的方向掠去。

  

  暗罗刹城。

  腾夔宫中厚重的金绣帷幕,在天亮后还未拉开,夜迦仿佛睡得很沉,呼吸声细
微绵长,深蓝色长发披散在枕上,俊美的面容平静如水。

  他的身边并没有侍寝的人,虽然暗罗宫中有无数的美女任他拣择,但是夜迦很
少需要她们的陪伴,而且他在睡眠时,宫外都由亲兵死士为他守卫着,任何人都不
能靠近他的寝殿。

  蓦地,夜迦的呼吸紊乱了起来,他的身体颤抖着,叠放胸前的双手紧紧抓住了
床单,剧烈喘咳着醒来,他的脸上涌起奇异的红晕,抱着头,仿佛剧痛难耐,整个
人在床上翻滚着,最后一偏头,一口鲜血喷上了雪白的纱帐。

  夜迦这一口血喷出后,呼吸却慢慢平缓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下了床,
赤着足走到窗前,拉开窗帷,让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

  他的眉头紧锁着,目光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只是叹口气,过去打
开了睡前由自己亲手反闩起来的寝殿大门。

  门才开了一半,已经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扑了上来,夜迦退了一步,侧着头笑了
:“姐姐?”

  千苑拉住他的手,撒着娇:“你门口那几块木头又不肯放我进来了!”

  夜迦微笑着甩开她的牵扯,道:“那是他们的责任,若放了你进来,就是有违
职责,定杀不贷。”

  千苑眨了眨妙目:“好吧,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让你剁几块木头给我瞧瞧。


  “姐姐若是喜欢看,现在就剁给你看也无妨。来人啊……”

  夜迦刚扬声一叫,已被千苑用手掩住了口:“好啦,我说着玩的,大清早的就
弄得血淋淋的,不恶心么?”

  夜迦笑了起来:“我也是说着玩的啊。姐姐这么早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么?”千苑低低道。

  夜迦没有说话,返身回到里面,顺手拿起梳子递给跟在身后的她:“既然没事
的话,帮我梳头吧,姐姐。”

  千苑接过那把乌木镶银的沉甸甸梳子,跪坐在夜迦身后,轻柔地为他梳理起头
发来。

  “你真是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人啊。”千苑细声道。

  夜迦坐在短榻边,微闭着眼睛,不答。

  “待会儿,要记得将那幅白纱帐换了……有血迹在,给人看见了总是不好的。
”千苑幽幽地道。

  “我知道。”夜迦忽然反手一揽,将千苑搂在怀里,邪邪一笑:“你真是很关
心我啊,姐姐。”

  “啊!”千苑的脸登时涨红了:“夜迦……”

  夜迦捏着她秀削的下巴,慢慢俯身,头发披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平日那冷淡的
眼神却变得充满魅惑,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瞳深处:“无事献殷勤,你想要什么,嗯
?说啊。”

  千苑浑身发烫,只觉得连头发稍都要烧起来了,眼看他的脸越靠越近,嘤咛一
声,终于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夜迦温柔地抚摩着她的背,满意地看着她敏感地颤抖起来:“我知道,但是…
…现在不行。”他笑着,将她柔蔓般绕在脖子上的手臂拉开,斜睨着她:“继续为
我梳头吧,姐姐?”


【 在 Mercuryer (小愚) 的大作中提到: 】
: 作者:樱桃青衣 
: 秋深了。
:   月华如水,冷冷地铺泻下来,流过疏朗的树影,支离地映着崎岖的山道。
: ...................

--


  当我学会了控制自己,一定先把目光从你脸上移开,再投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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