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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dy (我爱长发飘飘), 信区: Girl
标题: 穷人的爱情方式
发信站: 紫丁香 (Sat May 13 08:24:20 2000), 转信

　　在金钱的世界里，爱情是一只小小鸟，动不动就另觅高枝，从一无所有飞到洋房
信用卡，飞到享用不完的财富。
　　做为有钱男人，当然不肯让投靠的小姐有半点委屈。他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珍宝都
送给佳人，让她玩遍名山胜水，穿遍所有的时装新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最热烈
的爱情。
　　苦就苦了没钱的男人，见到自己喜欢的小姐，没钱送花不说，更不能大大言方向
人家求爱。偶然路遇，鼓起勇气，那就多看两眼吧，被小姐发现了还以为图谋不轨，
一路小跑，尖刻地骂一句；臭流氓。
　　美好的感觉顿时成了麻辣汤------穷不说，还要把你当成臭流氓。
　　究其本质，无论富贵或贫穷，爱情给人的享受和快感都是一样的。
　　一对穷人的爱情，曾深深打到过我。去年冬天，在大连港候船，要坐的那趟船离
启航还有两个小时，只好坐在长椅上慢慢等。在我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对看不出年
龄的夫妻，男的很黑，头发长而凌乱，身体很壮。那身打扮跟返乡的农民差不多。女
的梳着短发，圆脸，穿一件棉袄，怀里有一个婴儿在吃奶。以孩子的年龄推算，两个
人岁数不大。我发现，女的门牙缺了一颗。他们的脸上布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衰老
和疲惫。
　　因为一天没吃饭的缘故，我从包里取出水果、面包和火腿，自顾吃了起来。
　　对面的那个男人隔一会儿瞅我两眼，手缩在袖子里。我抬头看他时，他就嘿嘿笑
一下。反复几次以后，他一个人朝门外走去了。我快要吃完时，他回来了，手里拿了
一个烤熟的地瓜，还冒着白白的热气。他碰了一下女人，就将滚滚热的地瓜连皮都
没剥，塞进女人手里，接着，她又抱过女人手里的孩子。
　　女人愣愣地看了一会她男人，脸上漾出了红润。她大概是惊讶：今天太阳是从西
边出来的么？男人平时是舍不得花钱的。女人开始吃瓜，很幸福地吃，速度很快地吃
，显然是饿了。她苍白瘦弱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女人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
，冲着男人说，你吃吧，我吃饱了。
　　男人说：“叫你吃你就吃！”
　　女人不吃，女人说：“你没吃，你嘴唇还干巴着呢。”
　　他俩推来推去你让我吃我让你吃。那男人叫他女人吃时，嘴角蠕动着，有一滴口
水很快淌了出来。
　　他显然是在说谎。最后还是女人强行将半块地瓜塞进男人的手中。
　　男人吃完，又抱着孩子缩成了一团，寒冷中，两个人靠在一起就是温暖。
　　我看着他们，心底涌出一份说不出的酸楚，也有一份模糊不清的感动。
　　一块地瓜把所有的形式都包容了。不那么浪漫，无所谓情调，却实实在在牵挂着
对方，在贫寒的日子里冷暖互知，相依相偎。
　　我猜想，那女人一定不知道玫瑰为何物，也不懂如何风情万种。她爱男人的方式
朴实具体，天冷了，多穿一件衣；饿了，吃饱，干活时，注意安全。仅此而己。
　　她男人也如此，一辈子不会对他女人说一句甜心的话，做一个浪漫惊喜的动作，
不知道讨女人欢心要买玫瑰、喝咖啡、送热吻，却在自己饥饿时把惟一的一块地瓜留
给女人吃。
　　那块地瓜在他女人眼里比9999朵玫瑰还浪漫。
　　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的真爱，不仅仅是玫瑰能表达的，任何所谓有情调的表达
，不过是我们麻木冷漠心灵的包装。取悦不是爱。攻瑰的表达不过是浮华的时尚罢！

　　真爱，入骨入髓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一切语言，它住在灵魂里。
　　巴尔扎克一生奢侈过，穷困过，在他一次拥有十几万法郎的稿酬时，他的爱情如
火如荼。从莫斯科的郊外到爱琴海的别墅，从风景如画的德国乡村到阿尔卑斯山的狩
猎场，都留下过他浪漫的爱情足迹。当金钱被那些出身高贵的女人挥霍掉以后，巴尔
扎克的爱情也结束了。他爱过的女人纷纷另觅高枝，巴尔扎克孤独地结束了在人间的
岁月。
　∶倒换取的一堆芳香肉体，没有灵魂的肉体。金钱制造了欲望和需要，也制造了
悲剧。
　∶倒热烈、煽情，给人一时感官的满足，但却只是一� 取悦的花，随着岁月的远
走，会慢慢凋落。
　　地瓜从土里和茁来，土里土气，一旦食用，却香甜无经，它给予我们实实在在在
的满足和享受。
　　爱情也一亲友，是灵魂的相互依偎，而不是形式上的取悦。
　　在穷人的行列，爱情是人世间最简单的一件事情——。
　　有一颗跳动的心足矣。
　　许多人讲，结婚就是挖一个大墓穴，把两个人的爱情用铁锹一下一下埋掉，剩下
的只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稠密的岁月了。
　　我想念这话说得有道理，拿我自己来说，刚被埋进墓穴，土身土脸放松一回吧，
不必担心有风有雨腔街头无处躲身，也没有� 瑶小说里那种患没际刻骨铭心的疼
痛。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注意自己的容貌是否可人、谈吐是否优雅、约会太早或太迟。

　　一切的过程就是考场上做非选择题一样简单。早晨，我把早餐端出来，两个人坐
到饭桌前，通常是我们对他说，你出门随手把垃圾袋捎走。
　　他一边专心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你：知道了。
　　我问：晚上下班咱便谁买菜？
　　他模模糊糊回答：谁买都行。
　　我紧追不舍地问：到底谁买？
　　他抬起头，吱吱唔唔地说：你买吧，你买的好。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早晨就这样罗罗嗦嗦开始了。每一天的内容和形式几乎没有改变，日子就这么递
进着，没有什么不幸的事也没有什么激到的事。
　　漫漫长长的一生倘若过得这么波澜不惊，也算是一种福份，怕就怕男人把你当花
一样搬进他的宅院，从此以后就忘了遮风挡雨的责任。
　　忍不住怜香惜玉，总想多爱几个女人，常常忘却了家里还算娇艳的女人，这是男
人的本性。
　　有一次，我看见一位颇有资色的少妇对我那位眉来眼去的，就酸叽叽生产气，你
要是迎着那女人的眼神去笑，我就找两个给你看，他一听，立即做出强烈的反应：男
人兴风作浪，天经地义。一旦发现老婆红杏出墙，不打你个半死也让你十天走不了路
。
　　好在我们彼此都很恪守自己的为夫为妇之道，这类桃色新闻离我们很遥远，因为
他不能大把大把挣钱，哪有那么心甘情愿献身的红颜知己？
　　我们曾经有过愉快，也有过不愉快。
　　我喜欢逛精品屋，看流行时装，碰到款式好的，总是拔不出眼神和脚跟，他一眼
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在背后冷不丁来一句：要近千块钱，咱们还是.....他刚说一半
，我就怒目圆睁瞪他一眼，走出门外，见没有行人才敢张口发泄：瞅瞅，看看，感受
感受，这叫休闲情调，你懂么？
　　他呢，忙不迭解释：你这身打扮就很好，我看着就很西施。
　　我绷着脸说，我说上句，你必须对下句，对不上就做一周饭。
　　我做：女人穿红挂绿取悦男子。谁知真没难住他，他得意洋洋地对我说：“男人
挥汗如雨拼命赚钱。
　　算他聪明，猜出了我的心思。他一边哄我一边许诺说再过两年肯定让你吃也情调
穿也档次。往往一场战争就被几句甜言蜜语化解了。想想只好这样，谁让我们都是以
工资为生的穷人呢？
　　穷的麻烦就多。穷人怕生病，怕聚会过生日，怕物价飞毛脚一样涨，怕老婆珠光
宝气......
　　有一天晚上，我心情正好，一部台湾言情把所有的浪漫情怀全部引出。我学着电
视里女人的模样对他说了一些只有两个人才说的话。他凑过来在我嘴唇上蜻蜓点水，
然后问我：“爸病了，咱家的钱......他把话说了一半，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下半
句谁都明白，是奉献一些。
　　我半天不说话，一刹那间从那份期待的浪漫中醒过来，明折婚姻墓地里陪伴着我
们的是衩油盐，是天真活泼的孩子和满头白发风烛残年的老人，是脸对脸的� 切背
靠背的温暖，也是挥之不去的辛劳和心有不甘的失落。
　　所有的女人曾经都是一朵美丽的玫瑰，在墓地里开放、新生，也在墓地里调落。
我终于越来越深地领悟到，爱情不似“我爱你”三个字一样简单。往往，伤害缘于更
深的相爱。
　　任何的抱怨都不是理由。
　　我知道我的婚姻生活很实际，毫无浪漫可言。在他实际的叮嘱中，我学会了一柴
一米中从容应付每一个日子，我懂得丈夫的叮咛实际是为了让我们的明天变得更美好
。
　　所以，我们努力直公安部，包括毫不掩饰自己的缺点。
　　掩饰总会被揭穿。如此的坦荡亲近是因为我们心灵需要平凡而朴素的情谊。
　　我们不是一掷千金的富豪。一世飘零，不可能没有磨难，不可能全部是春花秋月
和执手相看。
　　即使是深爱，也有疲倦，也有无可奈何，平淡岁月，过的是一份心神相守的平静
。相爱的人最怕大起大落的悲欢离合。
　　丈夫从来学不会绅士的浪漫，比如他从不送花给我，更不会在漂亮女人面前争着
买单，我问他，男人活得这么“死板”，多没劲儿？
　　他说穷男人都没劲儿，“想想天下还是穷男人我，都只有一个老婆，心里也就平
衡了。所以来世我还娶你！”
　　我问：“是娶上瘾了么？”
　　答曰：“没上瘾，可觉得划算，省钱不说，还是挣钱的好手。然后笑眯眯地说，
很久没吃海鲜汤了。说着就往厨房领我，好像我是没过门的媳妇一样，他在前边做示
范，我在后面跟着学。
　　有家，就有守不够的岁月。
　　尽管婚姻是墓地，把女人每一寸闪光的年华一一埋葬，女人仍愿意终生守望，站
在墓地的门边，只要那足音在门外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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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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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哀人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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