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rl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nyli (南腔北调), 信区: Girl
标  题: 上海女人的感觉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Jan  4 14:46:03 2000), 转信

作者: 孙金刚 (12/04/1999)

　　上海女人是一面旗帜，这句话我没有对晓路说。我曾读过一篇描写上海人家庭
生活的故事，久久萦绕着我。上海女人是什么，又不是什么呢？上海女人是一个存
钱罐，是一张空调巴士单程车票，是站在地铁站里的外地男人——譬如我被惊动，
总觉得这座城市并不属于自己，又希望与其中的一位女人建立情感，或者爱情或者
友谊或者陌生地相互微笑。 
　　 
　　我总认为来到上海，面对女人，男人总感到衬衫上带上一种标记，仿佛要证明
什么或获取什么。受她们嘴里发出的呀、啊、蛮好一类的语气感染，自己变得沉着
冷静潇洒，把自己装饰成拿破仑，连拎一个纸袋都感到像揣着一沓欧元。打一个卡
式电话，我对晓路说我好高兴啊！我说我现在南京路，她问我在哪个地段，我说可
能靠近陕西北路。 
　　 
　　一切都那么连续不断，像走进小巷，向右又拐进另一条小巷，如果连续向右你
肯定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很快来到陕西北路×××号，乘电梯，来到20楼11号
房间。我坐在一只简易沙发上，晓路一脸恬静的笑容，把一些茶叶放在杯子里，又
用压力壶注入一些水，上海人的待客之道总是那么简洁，给人非常清新的感觉。我
们来到位于21楼的tea room（茶室），里面人很多，最后又退出去。回到北方，我
发现我最向往的是上海的内部生活，渴望了解他们或被他们认可。 
　　也许上海是离我那么遥远，包括他们的情感和情绪。 
　　 
　　晓路人很细致，坐在出租车里，晓路把车上的空调开得很大，我在后面一阵凉
爽。司机用上海话叽哩咕噜地说这样你会感到不舒服，晓路坐在前面说没关系。我
们来到博物馆，馆门告示上写着学生证可以门票减半，我急忙把学生证掏出来，晓
路感到非常惊喜，我为她节省了7．5元。我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显得更像上海人。晓
路很大方地把介绍博物馆的录音机挎在脖子上，样子像个充满盼望的孩子。我真想
看到她上大学时的照片，也许那样我们会有更多的话题。她对我说她曾经在药厂工
作，后来上海市招公务员她便报名了，她说她挺怀念在药厂的时光。她说她的一位
好朋友去新加坡定居，现在她们很少见面。 
　　 
　　我曾在火车上听一位上海女人说现在的上海女孩子不会离开上海，除非出国。
我没有把这些对她讲，怕她尴尬。生活在上海是件幸福的事情。 
　　 
　　在浦东八佰伴商场的最顶层我们一同进了午餐，两份米饭一份炸虾，她问我吃
鸡肉还是鸭肉，我说要鸭肉，她说她不吃鸭肉，谁知她竟连一块鸭肉也不吃，看上
去很有规格。她问我喝啤酒吗，我点点头上面有一只玻璃瓶的青岛啤酒，标价8元
，这个价钱在外面的小商店足可以买两瓶。回到座位上，晓路很长时间才拎回一瓶
啤酒，是另一种品牌的。我丝毫没有感到蹩脚，我觉得它们是一模一样的，不觉升
起一种对于生活的敬佩。她问我习不习惯上海菜，我说我最喜欢吃陌生的菜，甜点
也无所谓，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晚上她为我找到一个旅馆，房间非常整洁非常舒适，配有空调，一个床位只有
75元。而昨天晚上我在浦西靠近南京路一个地下室要价40元，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繁
华地段是非常昂贵的，譬如处在九江路的解放日报招待所标价120元，自然是我们
这些学生望尘莫及的。谈话间晓路告诉我她有一个女儿，先生在浦东一家娱乐中心
工作，她聪慧的神情表明她很幸福，但我后来想她也具有一丝忧郁，仿佛面对上海
的都市繁华很怅然，看着这座城市心灵就像洒落在黄浦江上。 
　　 
　　也许上海是那样地让人难以忘怀，认识一位上海女人是一种幸福一种快乐一种
唯美的柔软。从某种意义上，上海女人是一部小说，不简朴，不妩媚，很流利很快
捷，懂得修饰自己，像一句话在形容词前面加上一个副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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