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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rui (我不吃鱼), 信区: Girl
标 题: 纯情时代:那年那月,小蛇的爱情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4月03日10:54:18 星期三), 转信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03月21日10:24 江南时报
在外地念书,一个市的就算是老乡了,虽远未到一见面就淌眼泪的地步,但当
小蛇找过来时,开始我们还是比较欢迎的。我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深秋午后,他自
报家门说姓佘,建校的。他穿一件枪驳领的黑西服,翠绿的毛线衣,很刺眼,脚上
是一双买了之后可能就没擦过的皮鞋。因为又高又瘦又姓佘,所以室友就叫他小蛇
。
小蛇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跟谁都能聊,来了一次之后,接下来的星期天就都
来了,
而且时间控制的非常好,十点半左右,这曾使我们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但小蛇很
随和,遇粥吃粥,遇饭吃饭,而且每次来,口袋里总有两包长箭(KENT),不幸的是
我们那时刚学会抽烟,这就使我们更无法拒绝他的光临!因此当他在饭堂里提出想
在我们学校找个女朋友这个非份之想时,我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蛇说,就是她!然后指了指前三排穿紫衣服的那个女生。我们大吃一惊,那
可是全校闻名的角儿,姓史,漂亮、冷傲而且泼辣,非身怀绝技者不能近身!
彭小飞夸张地说,那是校花啊!兄弟。小蛇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一付铁了心非
卿不娶的样子。袁泉很有策略地说,人家又不认识你,你站起来走动走动,让她对
你有个初步印象。
小蛇就很精神地站起来,面含三分春色,笑带一点桃花,盯着那个女生走过,
走到窗口买了三瓶啤酒贿赂我们。我们看到女生刷了他一眼。小蛇就更得意了。
那天下午,我们就如何与该女生进行友好交往热烈讨论了近五个小时,小蛇一
点也不吝啬地定时散发他的长箭,两包不够,又去买了两包。袁泉告诉他,女生姓
吴,单字一个茗,浙江杭州人氏。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她吹成了当世林黛玉,说她
很有内涵,出口成章,倚马千言,要跟她约次会,起码要用一周的时间来打腹稿;
还说追其者若干,但碰壁者甚众,目前名花尚未有主。小蛇对此自然深信不疑,允
诺只要我们能促成一次约会,每人送长箭一条!袁泉很不屑地说,俗了,俗了!彭
小飞和我相视窃笑。
那天小蛇临走时,袁泉很严肃地说,追越是漂亮的女生,就越需要有耐心!所
以你必须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为你安排。小蛇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我问他们如何安排,彭小飞说,要安排也是先安排给我啊,哪轮到他!大家哈
哈一笑,都说长箭特醇和。我知道小蛇已经踏入了一个虚妄的爱情陷阱,因为我的
两位室友最擅长的就是讲故事!
以后的星期天,我们一般就不再安排其他事情了,专等小蛇的箭牌。如果小蛇
问进展如何,我们就大倒苦水,说我们为了兄弟的爱情是如何如何的排除万难,不
容易啊!有时小蛇被我们感动得差点儿要哭出来,表示的方法就是不停地散烟;偶
尔有个人叫肚子饿,小蛇就不容推辞地拉我们到校门口去撮一顿,我们一般都成全
他。
估算着差不多已抽了他两条箭牌之后,彭小飞说,安排他们见面吧!小蛇再来
问,我们就说安排好了,下个星期六的晚上,你到大公园去等,公园里有个录像厅
,旁边有三棵梧桐树,树中间有一石凳,你就坐那,记住啊,七点一刻!第一回约
会,你要是迟到,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小蛇激动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就是天上
下锥子,我也准时赴约!
原以为他会死心的,但接下来的星期天晚上,他又像班车一样准时开来,面容
愁苦地说完了完了。我们就故作惊讶地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等到。袁泉问他等了
多长时间,他说半小时。再大声问有半个小时吗?小蛇不好意思地说二十分钟。袁
泉就说,我们吴小姐生气了,对你很失望,她说一个初次约会的人,连半小时都等
不及,肯定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你不知道当时她就在你后面!
小蛇扭捏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昨晚我穿的少,风特别大,我冷!能不能麻
烦诸位再给兄弟说说?袁泉说,那我就再厚一次脸吧!去帮你通融一下,至于行不
行,就看你造化了。说着就赤脚趿了拖鞋,到另一间男生宿舍打了半天牌,其间还
回来要了小蛇一包香烟,说女生宿舍有个别人会抽烟。过了好大一会,才哆嗦着奔
回来说冻死人了,没戏,没戏!人姑娘正在气头上,我唾沫说干了,人家就是不给
面子。
小蛇很绝望,表情充满了自责。我很想把底牌掀给他看,又怕他脑子一时转不
过弯,正两难着,彭小飞慢条斯理地说,这事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就看你工作
如何做了!接着他又像是教导小蛇似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天下的姑娘就
怕一个痴字。小蛇似有所悟地连连点头。
于是我们又给他安排了一次约会,就在学校大操场,彭小飞说,吴小姐晚上都
要锻炼的,不跑一千米,觉就睡不着。小蛇没想到峰回路转,大喜过望地说好好好
。
接下来的一幕我们是亲眼所见,我们躲在学校四楼的广播室里看。彼时已近小
寒,风特大。小蛇站在操场看台的一角注视着操场上行为各异的人们,不时跺跺脚
,以驱寒气。小蛇的梦中情人正在慢跑,她一次又一次地经过小蛇身边,但小蛇就
是不敢喊,直到九点半,我们都躲进了被窝,小蛇才乌青着嘴唇,哭丧着脸来了。
我们佯问他进展如何,他说他喊了她的名字,但她不理他!
接下来当然又是被大家教训一通,那情形很像周星驰的电影,只要你一开口,
就是错错错,大错特错,错上加错。你凭什么老气横秋地直呼其名?你算哪根葱?
你脑子里有砖头啊?你不会动动脑筋吗?……
小蛇走时还哀求我们再给他想想办法,我们当然答应他。说实话,我还从没见
过像小蛇这样如此渴望得到爱情的人。
一直粘乎着我们的小蛇却如人间蒸发,从此一去无影踪。那年放寒假时,袁泉
在传达室找绳子捆行李,无意中看到一封无主的信,寄我校计统信息专业的吴茗小
姐,落款是建校佘君,就顺手带回来,然后公开拆阅,是小蛇龙飞凤舞的行草,表
白加道歉,言辞之火辣、感情之强烈、语气之肉麻实属天下罕见!那封信简直就是
一个相声集锦,读一句就引来一次哄堂大笑。
数笑了之。
这是我在十年前和我的两个宝贝室友搞的一次恶作剧,是年轻时荒唐的见证,
每每忆及,我总想对小蛇说声对不起,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文/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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