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duatio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itbear (大熊), 信区: Graduation
标 题: 那一季的青春张扬(转载)续16~1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pr 1 10:49:01 2004), 站内信件
16、
吃过饭,十二点多了,回宿舍也没什么实质意义,于是摇摇晃晃地走回操场。
西安的太阳永远都说不上“毒辣”两个字,因为不论什么时候,你抬头都看不到太阳
,天空灰蒙蒙的,连朵像样的云彩都没有。
好像北方的天空都是这样。
第一次放暑假回家,我拍了不少天空的照片,扫描后放在电脑里,二胡看到了,用无
比钦佩的口吻对我说:“你丫行啊,PhotoShop学得这么好!”
没有太阳并不代表天气就不热,就像没有女朋友不代表不想女人一样。
天气很热,我在想一个人。
所以我早早地来到操场。早上人太多,我搜寻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操场上人很少,她不在。我绕场转了两圈,觉得无趣,就爬到一棵树上去乘凉。
爬树是我的拿手好戏,初中的时候为了看隔壁二丫头洗澡,我天天爬到她家窗前的那
棵大树上。她洗澡的时候会把窗帘拉上,我只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但是我已经很
满足——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
这棵树不是很高,枝繁叶茂,并且有很好的视野。在这里,我能看到整个操场,但在
操场上很难看到我。就是说,只要她出现,我就能看到她,但是她看不到我,这样我就可
以随意看她而不必担心她会骂我了。
我趴在树上,静静的等待着我的猎物出现。
不一会儿,我睡着了。这不能怪我,中午本来就是用来睡觉的,这里凉爽,还有风,
除非是圣人或傻子,否则,想不睡着都难。
当然,在树杈上睡觉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我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二丫头她从不告
诉我她什么时候洗澡,我只好在树上等,常常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我醒来时她已经洗完澡
,这让我小小年纪就懂得了什么叫做失望。
后来二胡他们知道我能在树上睡觉,惊叹不已,认为和大头站着睡不相伯仲。其实,
我比他高,因为我在树上,他在地上。但我什么都没说,我做人很谦虚的。
今天睡的不久,才三点钟就醒了,他们已经开始军训。
既然错过了,只好一错再错,继续呆在树上,顺便观摩一下军训。
男生和女生竟然是分开来训的,这与我原先的想象不同。我原本是想瞅准机会,站在
可可身旁,让她没借口赶我走。这下,希望犹如肥皂泡迸裂了。不过,小贱也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高兴起来。
在距我最近的那支队伍里,我看到了二胡。高个子是很容易辨认的,特别是象竹竿一
样的二胡。他站在第一排第一列,佝偻着腰,象霜打过的茄子。
其实,是一队霜打过的茄子。
“挺起胸来,现在,你们是军人!”教官的声音可真大,隔了五六米远还震耳欲聋,
他一定练过狮子吼。
“第一列报数!”
“报数?”二胡惊讶的重复,学着教官的大舌头。
“报数!”教官又大声的重复一遍。
二胡不情愿地出列,向我趴着这棵树走过来,然后抱住。
“哈哈哈……”全队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有几个快笑得爬在地上,其他队伍的人也纷
纷往这边看。
“不许笑!”教官铁青着脸,吼道,“谁笑,我罚谁站军姿!”
大家看教官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笑声小了许多。
教官又指着二胡说:“你喜欢抱,就在那里给我抱两个小时,不许乱动。”
二胡顿时慌了,哀求道:“排长,我这不是看大家闷得慌,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军中无戏言。”教官一字一顿的说。
玩真格的了,没人敢再笑。毛主席说过:共产党人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于是昂
首、挺胸、收腹,全都站得笔直。
17、
看别人军训可真轻松,比在家看电视剧有趣多了,并且不会插播广告。遗憾的是女生
隔我太远,看不清楚——下次一定得带个望远镜来。
哎呀,不好,我想上WC,这可怎么办啊?当着那么多人我尿不出来。
古书上说得好:“戒急用忍”。我决定先忍着。
但人生有三急,尿急为先。在经过一波一波的饱和攻击后,我的自信心渐渐丧失。
我拟定了一个逃跑计划:趁他们背向我的时候,溜下树去,藏在树后,再抓住时机,
冲出大门。这里的难点是如何冲出门去。树离门大概有20米左右,以我13秒/百米的速度来
看,三秒钟就够了。他们每次转身,再转过来大概要四秒钟的时间,理论上我完全有机会
冲出去。
经过严谨而周密的计算,我决定开始行动。但是我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因素。
二胡站在树下,听到头上有响动,抬起头来,看到两片屁股如乌云一般压将下来,他
条件反射似的“啊”了一声。我一惊,手一松,直接掉了下来,坐到二胡头上。二胡承受
不了这瞬间巨大的冲力,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哎呀”一声晕了过去。
我的头刮过一个突起的树桩,又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血流满面,眼冒金星,我也很
没有创意的“哎呀”一声,不过没晕。
教官虽然身经百战,但这时也大是惊奇,嘴巴张得比脸盆还大。
学员们不愧为大学生,反应很快,又一次哄笑起来。
教官这次没叫大家闭嘴,而是背过身去,好一会儿才叫了三个人出来,把我和二胡弄
到校医院去。
我知道教官一定是在笑——幸灾乐祸!
18、
医生替我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拿出一棵弯成弧形的针,在我头上比划。
我大惊失色:“不打麻醉吗?”
“麻醉针水用完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我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他强行把我的头按住,开始穿针引线。
在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中,他完成了惨无人道的表演。然后叫了一个护士MM进来:“
你帮他包扎一下。”然后又转头对我说:“你可能有轻微脑振荡,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
她戴着小白帽,穿着白大褂,清清秀秀的脸上盈着浅浅的笑意,算是一个美女,不过
比我的可可就差了点。
是美女我的头就不那么痛了。
其实,我的伤不重,她却拿来一大卷绷带把我的头裹得严严实实,完了还拿出一面小
镜子,让我照照,于是我就看到一个特大号的粽子。
“今天是不是端午节?”我问。
“不是啊,怎么了?”护士MM很奇怪的看着我。
“那你包那么大个粽子干嘛?”
“嘻嘻,那你说应该怎么包啊?”
“你能不能……这个……把我缠得漂亮一点?”
护士MM抿着嘴忍住笑:“不行!我们得为病人负责。”
我义正辞严地说:“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要毁灭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击
他的自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护士MM咯咯地笑:“油嘴滑舌。”然后开始解我的带子。
纱布扯动着伤口,钻心的痛。我暗暗的替自己打气:“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护士MM拍拍手,对着我的脑袋左瞅瞅,右瞅瞅,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手
工艺品。
忽然,她凑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护士长,要不然我要挨骂了。”
我伸出两个指头,庄严地说:“我发誓,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我都愿意替
你保守秘密,直到永远。咦,你叫什么名字?”
护士MM“咯咯”笑出声来:“好啦,好啦,想问我名字你就直说嘛,兜那么大圈子。
我叫张丽,你叫我小丽就好了。”
被人拆穿了心事,我的脸就红了起来。
“他怎么样啊?”我顾左右而言他。
“他呀,可能是中暑,没事的。”
“好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我再来看你。”小丽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嫣
然一笑。
19、
小丽刚走出门,二胡就醒了过来,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机警的四周看了看,问道:“都走了?”还没等我回答,他
忽然愣住,旋即用手指着我的头,哈哈大笑。
惨了,这厮肯定是被我一屁股坐成脑振荡,疯了!都是屁股惹的祸,这可怎么办啊?
“你……哈哈哈哈……好漂亮的粽子!”
完了,真的是疯了,小丽都说了今天不是端午,那来的粽子?我脸色煞白,一瞬间转
过无数个念头,看来我这辈子要毁在这小子手里了。
“你没疯吧?”我心存侥幸地问道。
“你才疯了呢!”二胡恼怒地说,“缠绷带就缠吧,还结一大蝴蝶结。”
我赶紧伸手去摸头顶,竟然触到两只大大的翅膀,这个死妮子,竟敢在暗中做手脚。
此仇不报非君子,下次一定要找她算账。不过二胡没事,我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真没事吧?”我心里还是忐忑。
“哼,就凭你!我主要是嫌天气太热,站着太累,才假装晕倒的。”二胡不屑地说。
原来如此,不愧为跨世纪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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