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duatio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kyblue (原来的我), 信区: Graduation
标  题: 那年我们一起离开(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2月08日13:11:52 星期天), 站内信件

                            那年我们一起离开(5) 
                                霜降
  霜降，气温降低，我国中原地区清晨开始出现冷露，或者伴随有霜，进入深秋，草木几
乎变黄凋零，秋风紧，秋虫开始找窝冬眠；我国南方气温较稳定，晚稻成熟，柿子红透
，仍然是有一种繁荣的景象。
  最喜欢放长假，却又对长假感到难过！
  自从我们上大学，国庆节就改为长长的一周，周六周日也双休。或者是幸运吧，但对我
们这些男生来说，一方面是幸福，一方面却是灾难，或者叫“痛，并快乐着！”幸福是
当然的，我们可以不用听老师在课堂上点名，也不用写他们留下的没有一点新意的而他
们却以为很经典的作业；我们自由，我们为所欲为，我们可以颓废地睡到上午10点，我
们也可以联机打星际到清晨，我们甚至也可以找一个借口到哈尔滨的某条大街逛一下，
顺便也用男生特有的方式采购消费一番，这些都是假期带给我们的喜悦，而这种喜悦一
般都在假期来临的前段时间才显得特别浓烈，而到了假期，或者了假期过了一两天，这
种快乐就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慢慢地消散，取而代之的就是越来越多的郁闷。也许女生
不懂男生在假期的郁闷，当然了，不懂是正常了，她们不会知道我们在假期的生活是如
此的简单，简单得难以置信：因为生活时钟的乱七八糟，我们可能一周不会吃上食堂的
早饭（而我也特别难过每次放假的时候，食堂总是在头两天只供两顿，这显然没有人性
，所以在以后的几天里就不吃早饭了罢！）；也许刚开始的几天我们可以找到理由去中
央大街或者到江边去玩一次，看看各种show，或者到那的专卖店shopping一番，然后就
再也没有理由了；我们很少出去旅游，原因很简单，到处是人，而我们这些人口袋里的
少数银子不如在实在无聊时出去磋一顿，这或许更快乐一些。因此，我们会在假期开始
的几天后越来越无聊，然后越来越觉得学校放长假本来就是一种痛苦的决定，甚至可以
在楼道里听到有人忍不住在楼道里喊“快上课吧！”，这就是典型的受不了长假的男生
。
  或者我们在大学里总是这么矛盾又不满足，没放假的时候总是会为假期的到来欣喜不已
，而真正我们得到了长假，却如此的不知所措。大学过了三个五一和国庆，我不知道用
麻木这个词来形容这些假期对不对，但到了大四却真的对所谓黄金周之类的话题没有半
点兴趣。
  至少我是！
  只有苦笑。对于任何一个考研的“同胞”来说，十一这七天对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们还在A楼里努力努力地学习，我们没有其它的选择，因为既然你选择了考研，等于
选择了你半年的生活要与书为伴，用另一句话来说，你有权选择你的自由，而一旦你选
择了考研就等于把你自由推迟半年再说。我算是深深体会这种感觉，呵，A楼的天空真美
，还有那个女孩，还一直坐在我的前几排，最让我心安的地方。甚至我们在一次听杨克
劭讲对考研的对策时，我们还坐在一起，相视一笑的感觉，很温暖。我知道，每一个人
要面对考研都需要很大的胆量，也许我们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有任何压力，但只是说说而
已，而真正的，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不敢说自己一定对考研有把握，其实我们心里都会寂
寞，都想倾诉，都想有一个目标，都想旁边的朋友来鼓励，一个人的奋斗是痛苦的，我
以为。不管你承不承认，但事实是这样。虽然，虽然我也可以保研的，但的学习并不好
，我知道，而现在我却选择了另外一个专业。同系的同学见到我都说“景仰”之类的话
，每当他们说这些时我都觉得很难过，也许一个人从一些事慢慢厌倦了一个环境，总想
找点新鲜的空气来呼吸，或许，考外系就是一种途径，但这条路却是很难，我知道，虽
然我表面都很自信的样子。
  如果我不自信，我彻底完了。周围没有人跟我统一战线，他们讨论都是电路与自控，虽
然这些我也很熟悉，但也许我再也用不着了，当时，我深深感觉什么是“四面楚歌”，
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就像我听的那首田震的那首歌《爱不后悔》
，我的不是爱情，但这些事过来之后，才真正地说“我不后悔！”
  国庆节要到来的时候，不知道谁在A612的教室的黑板上写了“祝考研的同志节日快乐！
”几个字，我们看到都笑了，因为这个教室里都是考研的同学，算是相互鼓励吧。虽然
是十一我们都还在为了那场考研奋斗，算是工大里最灿烂的风景吧。而以前的国庆，我
想，有些同学至少要回家，要出去旅游吧。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工大的人都是这样。反
正我们宿舍几个哥们在长假里的生活是单调的，很简单的线性，而且是一次的那种，平
滑得没有波澜不惊。我记得每年国庆或者五一的时候，绿协总有找那么一班人，说是到
荒野考察，我一直郁闷他们以“考察”的名义到自然保护区走一趟，然后扔一些垃圾，
拍几张自以为对保护自然环境很有益的非常悲惨的或是受虐的动物或是被污染得不行的
河流或是没有水喝的农民，以此也证明他们去荒野也没有白去或是表明他们已经发现了
这些事实，当然也许还有一些比较漂亮的鹤之类，但我总也想不通，这与保护环境有什
么关系。大二那年我们宿舍的管哥还是勇猛地报了名去了，可通过N道“体力”与“智力
”测试终于还是去了，据说还是一小队长；回来的时候脏兮兮的，仿佛经历过什么大磨
难一样，还一个劲叫嚣要写一篇论文，因为那老师极其器重他，于是乎花了血本购得一
本《黑龙江森林》的大厚书，看来看去，最终所谓的论文也是难产，而这一次的旅行却
让管哥结识了不少的学弟学妹，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宿舍的电话总是响个不停，大
都是找管哥的。
  不考研与考研的同学几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像至尊宝与紫霞，虽然相遇了，却是
没有共同的生活。这永远是真理，考研的同学要把这七天的假期利用来上各种各样的考
研班，因为任何一种考研班都不会在假期停课；但不考研的同学却乐得潇洒，小毕在保
研之后去了天津，小陈不考研在电机楼一楼PLC机房练习Starcraft成了顶尖高手，管哥
还在恋爱，就像金管、这个鸟和我还在学习一样。这种两个不同世界的感觉，在十月的
到来越来越明显，因为他们可以有自由的作息时间，而我们同个却很机械，机械得只有
接受。
  接受不是一件难过的事情，我以为，因为每天可以有安静的心情在看一些关于马列毛概
邓小平理论甚至经济学也是一种勇气，或者以前我们总是干脆应付一下就了事的做法只
有到了考研就变得严肃起来。而A612的空气也出奇的好，因为我们这些痛并快乐着有着
共同理想（或者不应该是理想，只是一个小小追求而已）的人们。那段时间A612是一个
乐土，我习惯了在一个环境，所以，如果让我离开的话，我就会舍不得，而且也许会学
不进去，或者这也是一种悲哀。但这种悲哀也在那个十一长假发生了。
  我不知道是哪种考试要用A楼，反正在10月2~3日，要全面封楼。这对我们考研的同学不
只是一种心理的催残，因为我们要把大堆大堆的书（大部分是学习的，也有少部分用来
占座）从A楼搬回宿舍。但这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和龙二拎了两个大袋都装满了，
两手勒得红红的，终于体会“知识就是重量”的感觉。当时也看到有同感的男男女女，
这种壮观的场面很难得。很多人都依依不舍，而最终还是走了，很悲伤难过的表情。我
没有体会过当初上大学离开家的感觉，当时却因为年青气盛，并没有对父母表示什么绝
对的依恋，或许是男孩的缘故，我并没有太难过；而在这个时候我却有这种离别的感觉
，或许几天之后我们可能就不会在一起学习了，或者永远。  
  而结果却是那么赤裸裸。两天的考试快结束的那天下午，龙二小强他们就叫我们拿着书
包却A楼下面等候。我说，这么多人就算了吧。但龙二还是拖着我们想在人群中找一个有
利位置。不到下午五点的时候，A楼的门口已经有大概有五百人左右，人山人海，而A楼
的考试却还没有结束，门关着，很有一种紧张对峙的气氛。我无意去挤，算了，如果是
实在没办法就还是游击着学习吧，反正我也游击了三年多，也不在乎最后的几个月了。

  同学们挎着书包开心地挤呀挤，挤得好开心，这幅美丽的风景也蛮可爱的。至少我在工
大这几年里，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景象，而三舍进进出出的小女生也郁闷地看着等候的人
们，仿佛是一场“最后的战役”，而战争的对象却是为在A楼的某个教室要得个座位，F
T。小弟小妹们不会懂得这种残酷的，也不会懂得这些开心的等候的大哥大姐们的心情，
不过，以后就会有，我想。
  考试还是终于结束了，我不知道看门是怎么样把门开的，于是前面有尖叫也有各种喊声
，蜂涌进去，我想里面的考生会不会被工大的这种景色吓得半死，或者也会郁闷老半天
，他们是没机会出来了，只有等人流都慢慢地进了A楼。顿时，整个A楼有一种强烈的震
动，考研的大军迅速把A楼占领，没给半点理由与机会。我想，我是属于那种自由散漫的
人，高一的时候班文任就给了我“生活散漫”的评语，那时我同学拿我的成绩单看，不
知道他是不是“斗鸡眼”，突然问我“你生活什么地方很浪漫？”当时真想打他一顿。
散漫，当然也不是特别糟糕的事情，虽然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狠狠地再次在A612找到半
个座，等我回到那的时候，地盘已经瓜分完毕，难过？郁闷？痛苦？不，或者有一点点
失望，但就是那么一点点失望而已。
  我说过，我是一个学会接受的人。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是蛮正常的事情，我还是觉得，一
个人在为了生存的环境都会慢慢地迁就自己，然后用一种折中的态度来做事，或者用一
句更人性的话来说是“适应”，但我觉得“适应”这个词总是对我们的无可奈何的侮辱
。
  我没有再回到A612，曾经很熟悉的教室，也很怀念的女生；我在A514落户了。龙二说，
514的谐音不好，我不以为然；于是他们几个哥每次都觉得我在那个教室学习真有一股伟
大的勇气。而后来我发现，原来A514也是同样“安详”的环境，我喜欢这种平和的感觉
，而且人非常的少，几乎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座。自习几天后我发现，这个教室是通信专
业上课的教室，课很少，于是我就可以安心了，稳定的生活，继续。
  说实话，一个人有了一个目标的时候，幸福是很简单的。如果我们不在乎发生的不幸，
或者根本没有不幸，我们要的幸福就是容易地得到。我知道，教室里任何一个考研的女
孩，甚至楼上612的那个所谓的“美女”，“我们是两路人。”我喜欢这句话的直白。也
许是真的，花花草草，过眼云烟，几天就会枯败。我们也一样，今天我们同一屋檐下自
由的学习，甚至近在眼前，可谓“彼此熟悉”，但生活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东西，过了
今天谁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很老很可爱的故事《很爱很爱你》
中说的，也许我们就是半个圆，只有找到另外半个适合你的才能有结果；而现在我们就
像一些极其没有规律的曲线，在某一个时空我们相互隔眼望着。呵，望着而已。
  不过，要说A514也是蛮多MM的，至少龙二在这个教室找到了他的梦中情人，一个矮矮的
女孩，蛮优秀的那种，据说是通信保研的牛人；但她却经常与我们一起自习，够郁闷的
。那女孩坐我前面，看的都是原版的英文学术文章，作了很多笔记，英文写的也蛮可爱
的，比我的要好多了（字比我写得好的不多，我以为）。龙二说这种女孩就是他的理想
，他说这种女孩很漂亮，也蛮有气质；我承认这种女孩是有个性，至少不会像工大其他
女孩一样浮浅（我知道用“浮浅”来表达我对女孩的看法有偏见，但有时候我只能想到
这个，因为女孩经常表现得浮浅，这是事实），但我不以为这样的就是理想，就是追求
，至少我以为的美女不是这样的高度，至少应该是长发飘飘的那种吧，而那女孩好像不
是：或许我跟我们那些哥们几乎没有共同的审美观，经常是这样。
  考研的生活是极其单调的。政治考研班几乎每个晚上都要上课，在D楼的大教室里，每晚
都要听那些老师JJYY，没办法我们还要拼命地记下老师在说什么，甚至还要听出言外之
意，我想，上过政治考研班的人都训练了特别的速记本领，还有神经兮兮的眼神。如果
某个老师讲某门课会好一点，于是那个教室会爆棚，连走道上都有铺报纸坐着的难兄难
弟，太挤也不会报怨，至少我们是“同情兄”，理解万岁嘛。
  这个鸟和我上一个政治考研班，因为我们都不喜欢听政治课，上考研班也是无奈，所以
，每次老师讲得不太好（我们以为的）的时候，我就会拉这个鸟逃课，到成教院对面的
网吧去联机打几把游戏，那时候，这个鸟的星际越打越次了，每每都是我占优势，于是
他打完游戏比上政治课还郁闷。但我，虽然打游戏感觉很好，但回来之后没有心安，至
少没有好好学习。
  我这所以决定考通信，因为那时我对本专业有点失望了，不是学术上，而环境，因为那
次保研吧。我觉得我不能自由地呼吸，而人到了这种地步总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
事的，虽然只有三个月，我还是认定了这样。小毕还在保研的余乐中开心，不以为然，
或者一人有一个梦想，“一个人选择了一种生活，就要为这种选择负责！”不知道文学
素养这么低劣的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直怀疑这是他在哪杜撰的，但我喜欢；老高
却一直劝我要小心，当然，考研是很难想像的事情，就像证券交易所里的“股市有风险
”一样，考研也是一种风险投资，但只有风险越大，利润才会越大，我以为；龙二就说
了两个字“考吧”，其中一个字还是废话的语气词，想来龙二也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大
概每个处在暗恋或单相思的人都会有一点点病态，或者变态吧；而我老爸老妈是NO意见
的，向来是这样，我已经长大了吗？或许吧，至少我喜欢做自己的事情，即使是错的，
但如果不做怎么会知道是错的呢？！
  但誓言毕竟是简单的，爱情也一样。我可以简单地说一句“我考通信”，但复习却是一
种痛苦的事情，我毕竟只有三个月。我毕竟熟悉的是控制与电路，而不是信号与系统与
数字电子，当我看了几天FT（付里叶变换）之后我就彻底FT（Faint）了。不过，这并不
能减少我对考研的热情，就如阿玫在向往她在上海某个学院的研究生一样，或者他比我
更难一些，外校，还是外专业。我并不以为，我们之间有了太多的进步，考研这个东西
可以把某种感觉拉得更紧一些，但也可以把某些东西淡漠，就像我们仍在战斗没有空闲
去讨论哪个品牌的爱情更加适合我们一样，这都不现实。
  但不现实的东西还是奇迹地发生了，我以为网恋的事情是太缥渺的事情，但老谷却实现
了。老谷是我带他去上网的，那时没有OICQ还不行，于是我带他在紫丁香站上灌了一个
暑假，然后，QQ流行，我和他注了几个号，郁闷的是后来我的那几个小号全被别人盗了
。而老谷却这么开心地QQ，然后回来就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以上，说一些肉麻得
让我想吐的话，连邻居们都说老谷有点E，呵，我就解释是网恋惹的祸。但确实老谷还是
网恋了，而且把女孩带到了哈尔滨，这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对我，简直是一种打击，
因为之前我绝对是以为网恋是一种玩笑，没有这么Na?ve的男孩女孩，而这一次，老谷，
宿舍里我以为最成熟的一个人却玩起了网恋，呵，时代真是变了，不是我不明白，也许
这个世界真的变得太快。老谷在十一期间带着女孩把哈尔滨逛了个遍，我想他们是幸福
的吧，至少他们在我们面前卿卿我我的也是一种蛮有意思的吧。管哥说，要恋爱就赶紧
的，过了这一村就没有那店了。果然，竟然，突然，我们就这样大四了，曾经swear要在
大学里找一个女友的，但却这样的不了了之，这是为什么？但情圣管哥却在老谷网恋正
春风得意的时候失恋了，女孩在老金的那个教室里复习考研，很认真的那种；而管哥却
天天在传奇和金庸群侠传，包宿，我们称阿毛管哥几个为“宿男”，就是经常几个到网
吧包宿而总能吃上早饭但白天却在宿舍里睡觉的。我不知道这种RPG的网络游戏是什么感
觉，是不是也像我们在BBS上也有一种上瘾，或者是习惯？也许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就是不
一样，我可以泡BBS，但我不可能找一个陌生人聊天到撒谎都不脸红；我可以RE感兴趣的
帖子，但我不可能专心去练级也提高自己的各项技能，我记得那年玩《心跳回忆》时一
个女孩也没追到，最后只是一个老是撞自己暗恋自己的女孩跟我表白，或者我根本不是
这种人。
  所以，等待是一种难过的事情，对我，或者对你也是一样。
  有时候，我的朋友告诉我有脸皮厚一些，胆子在一些，因为世界上最痛苦最悲剧的事情
就是“我爱你，却不让你知道！”而大学里这种悲剧却天天在上演。我不是说我的生活
就是，因为我的生活是单调的，没有起伏的，因为，那时，我只有考研，没有别的，用
小强的话说，别整地些不现实的东西来唬我。
  是呀，我要勇敢一点，但要更现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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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王朔　《动物凶猛》
[2]　安妮宝贝　《八月未央》
[3]  哈尔滨工业大学  《现代数学基础》
[4]  王菲 《灌水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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