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duatio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keenly (一无所谓), 信区: Graduation
标 题: 大四 (转载于榕树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4月01日12:50:49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大四 flying_max(上海)
我根本不会喝酒,不知是谁捅捅我说刘蓉还差一杯就倒了,让我
去放倒她,我头脑一热就去敬酒,谁知才沾了两口就觉得头重脚轻,
刘蓉笑吟吟看着我,这女人的酒量真是深不可测,我可不是酒精考验
的革命战士,连忙谎称上厕所逃出现场。
晚风一吹,脑子清醒多了,一只手斜刺里插进我的臂弯,静怡不
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她幽幽地问我:“你几号回去?”我说是后天
晚上6 点,这是我能买到的最后一班离开S 市的火车。她说她来送我,
忽然一阵酸酸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就像有一个小人在那里摇动着半瓶
米醋。我使劲忍住眼泪,说我有点醉了,要去厕所。静怡放开了我,
我头也不回地向寝室走去,两行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我知道我不够
坚强,背后传来轻轻的啜泣声,我不敢回头,我怎么能回头,怎么去
面对呢?
接着的两天我成了一座间歇性的喷泉,送一个同学哭一次,每次
都不是我带头的,可是以我哭声之大、哭相之惨、历时之长为最。男
儿有泪不轻弹么?可是班上的几条北方汉子都先我而潸然泪下,我又
怎么能不泪如泉涌挥泪如雨呢?
两天过得浑浑噩噩,恍惚之中寝室就变成空的了,我默默地收拾
起室友不要的小电风扇、军旗、节能灯什么的,放进我的包留作纪念。
又一阵泪感袭来,他们的音容笑貌又那么清晰地浮现,他们似乎只是
去上课了,走廊里一阵喧闹,是他们回来了?脚步声上了三楼。我收
拾好了所有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四年给我快乐的地方,
四年前那个背着大包裹的傻呼呼的愣头愣脑的我,四年后这个依旧背
着大包裹的红着眼睛的我,仿佛并肩站在一起。我站在门口,久久不
能下决心关上这扇门。
静怡陪着我到了火车站,我们谁也不敢开口,怕一开口泪水就会
无止尽地涌出。我到车上放下了行李,走下站台,轻轻地拥着静怡,
不敢看她的眼睛。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广播里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火车马上就要开了,静怡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不让你走,你不
许走!”我的眼泪如洪水、如岩浆,以不可阻挡之势滚滚而下,迅速
与静怡的洪流汇合。
我用尽全力紧紧地抱住了她,只希望自己是一块平整的未干的水
泥,可以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印在我的身上。
我使劲抹去眼泪,要留下一个清晰的静怡,夕阳洒在她的脸上,
泪滴折射出美丽的光,犹如清晨阳光下的朝露。
(完)
后记:常笑回到了故乡,在丝绸厂工作,静怡工作三个月后辞职
去了美国深造。
半年后,常笑失去了静怡的消息。
常笑时时会想起静怡,他喜欢这种偶然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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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的美在于它的虚无缥缈,虚幻的爱能让人产生希望,可虚幻终归
是虚幻,一切的一切过去后,才发觉原来让自己心动的不是她,而是
那种 虚无缥缈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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