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Life
标  题: 骆驼飞鸟鱼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ug 28 18:54:10 1999), 转信

印象中，似乎一切新奇的故事都不会在我们文科生中间出现，因为我们的生活过得太平淡
了，平淡得不得不让人相信风花雪月、暮鼓晨钟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
可是那年我认识了虞。
第一次在人文学院机房看见她时，她高挑的身材穿一条蓝色纱质吊带长裙，一头飘逸的长
发迎风飞扬，显得与众不同。当我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下时，我们彼此相视一笑，仿佛完成
了一项仪式。
就是这个仪式，使我一下子记住了她。
再次见到她是两个月以后了，那时她已经成为了机房管理员。另人惊讶的是她一头长发变
成了齐耳短发，很“淑女”的长裙变成了T-shirt和七分裤，然而她还是她，同样的一笑
使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后来我问到她为什么变化巨大时，她反问我，“骆驼，你说哪种装束更适合我呢？”
我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淑女”，正如她所说穿长裙是为了给机房老师留一个好印象：“没
办法，现在人们一提起文科女生，就会想起琼瑶、岑凯伦的小说。”
虞的性格使她看上去更象一个理科生。在机房当班给了她很多无所事事的时间，但我从未
见她坐下来静静地看会书。更多的时候她会挥舞着两只吓人的螺丝刀，冲一台总出毛病的
计算机发呆。
这种状况持续到人文学院机房也并入校园网。可以上网后，她就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投入到
网中了，成了一个地道的网虫。
虞教我的网络入门课程是BBS。她的登录ID是stonefish，可是她喜欢让别人叫她小鱼儿。
虞后来自己说这是她最大的错误，这个名字过于女性化。
我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比较起来，当虞正在忙于应付各处来的聊天邀请时我那趋于中性
的名字却使我在站上倍受冷落。不知是不是因此我的进步速度奇慢。
“网络就是一个社会。”虞说，“一切都和现实一样，有秩序，有联系，有朋友，也有敌
人。你甚至可以认为，你是在演绎另一种生命。”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跟在虞身后游荡。虞宽宏地允许我任性地不肯自己开拓一片天地，象
个受人欺负的小妹妹一样跟在姐姐身边。甚至连与别人的闲谈，她都不介意我的旁观。只
是对方有时会奇怪地问：“还有人在吗？”
“我的一个新来的朋友。”她这样介绍我。
好日子持续到虞认识了雁。他们认识的那天我没在站上，所以对自己为何被“抛弃”一无
所知，但我发现有一天当有个叫BIGBIRD的家伙上站，虞客气地对我说：“好骆驼，去别
处玩一会，好吗？我知道有个公共聊天室不错……”
我只好知趣地走开。在那个名为“KKND”的聊天室中，我头一次主动与别人搭讪，没想到
交到了一个精通网络的朋友CASH。
其实我并不善于交际。但是CASH只不过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你上站一个月了，还象个新
人？”
“我并不是新人。”我冷冰冰地回答。
“小鱼儿是你的老师？”CASH干笑了两声，“她并不称职。”
“她不是我的老师，她是我的朋友。”似乎女孩子更容易“一致对外”。
“那么，怪不得她会把你抛在这儿，自己去‘鹊桥细语’了。”我一下子哑口无言。可是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
“我知道的还很多。”CASH大笑起来，“你有兴趣吗？”
“没有。”
“我并没有恶意。”他似乎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敌意，“趁现在没有别人，我告诉你，我是
有这个权限的。”
“权限？”
“网络也是个社会，网络上的人们也有不同的等级和阶层。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权限，你
看，就这么简单。”
“那么你是统治者，还是守卫者？反正不会是……”
“不会是柏拉图所说的生产者。But may I keep it as a secret？”
我做了个shrug的动作。
在这以后的几天里，虞将惊讶地发现，当她上站时我已经和CASH聊得热火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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