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reexiaoyu (●想吃脆香米●想喝竹叶青●), 信区: Life
标  题: 在人之下的人和在人之上的人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at Jun 26 17:20:56 2004)


    我有晚睡的习惯，楼下是本科生，楼上是研究生；本科生10：45熄灯，研究生通宵供
电；楼下的人睡得很早，楼上的人起得很早。每天午夜的时候，楼下的人忍受着我的拖鞋
与他们天花板摩擦的声音；每天清晨，我用耳朵倾听楼上的人西里哗啦的脸盆演奏曲。这
似乎是注定的节奏... ... 

    不知道谁发明了楼房，但他是真的革命者。他胆大妄为、近乎疯狂的把人分为一层一
层，并使人安于这种罗列的快乐，既补偿了地球上土地的匮乏，又提供给人们生存的更多
空间——当然还有一些人不情愿中“任人踩踏”的无奈，一些人喜孜孜“居高临下”的心
理满足。想一想我们就能理解，坐在两百米的高空与缩在压抑的地下储藏室，人的感受应
该完全不同。 

    记得几年前，我住一楼，楼上有六层人。二楼的楼板是我与此楼唯一的接触点，当然
除了地基。那个时候，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的头上，随时都可能传来一些尖锐细小声
音，轻盈的穿透耳膜，直至听到它落地的声音。有段时间，那种声音响个不停，于是乎，
对于与此楼唯一的接触——在我之上的人，我没有任何愿望去沟通和认识他们，他是杀手
还是纯情少女，都与我无关。楼房的诞生，似乎就是把人们分隔开来，大家各自关紧了门
，过好自己的生活。那个时候，我是住在楼房底层的人，排列在别人躯体的最下层，我腻
了，想要搬到最高层，不再听到上面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高高的，在人之上，应该是众
多人的愿望。 
  
    满足这种愿望是我工作的那段时光。楼层不高，是六层。但我乐于对楼下的人说：有
空上来玩。在我之下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否蔑视我这些话，他们一定会想：这个人是不是
以为自己能够飞翔？以为自己是真的在人之上，可以无所顾忌的蹬踏？但我乐衷于这种满
足。住在一楼的人，恨透了别人的踢踏声，一旦升到最高一层，大抵会更加肆涅的践踏楼
板。就好像在人之下的人被压抑很久之后，一有机会挣扎起身，成为在人之上的人，都会
变本加厉的压抑别人吧！有一句话说的正对：我们人的内心都藏着各种有罪的尺度。 

    如今，我又一次搬家了，新的环境，新的居所，我已经历过在人之下和在人之上。看
看他们——在我之下的人依旧忍受着，在我之上的人依旧践踏着。于是，我冷笑着，看世
事翻云覆雨。在人之下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厌烦，他会向往高处，向往一种“在你之上”
的方式，向往用一种蔑视的目光，任意的在精神上鸟瞰你，向往能够随时对你说：你如何
如何；而在人之上的人，时刻想把在他之下的人像气球一样践踏，像狗一样驱使，这种人
自然是最上加罪，总有一天他的脚要踩空。 

    历经世事，繁荣奢华，穷困潦倒，内心的荣辱不惊是最好的回答——“我的头低着，
思想却在飞翔”。 

                                          6.26  freexiao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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