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oshimajia ({我知道你要的只是一个拥抱}), 信区: Life
标 题: 男人会不会感动(15)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0月24日20:52:06 星期四), 站内信件
15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处洋溢着酒精的味道,伤口还在痛,眼角还有泪痕,我唯有此
刻特别的想家,我跟宿舍里的人招呼过了,如果我家里来电话,千万不能告诉我家里人
我住院了,如果妈妈知道了,她该有多难过,多担心,我妈是那种有一丁点事也睡不着
的人。我也在想念着君,他正在外地实习,我多希望他能在我的身边,因为我想哭,想
有个肩膀靠。
和君以前并不熟,顶多只是工作上的联系,许多人对君没有什么好印象,我和君交往的
距离很远,所以对他做不出什么评价。佳佳形容君是一只自认为很帅的癞蛤蟆;非儿说
君很土,天天都穿着一件朱红色的西装,从来没换过;小黑说虽然自己不帅,但比起君
来还是有自信的;我们宿舍的人说君歌唱得不错,就是人丑了点。这点我倒是同意,我
看过君在校园歌手上的比赛,他的一首《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唱得很动情,我觉得唱
歌是要用感情的,君唱得很投入,我想他应该很理解歌词里意思。君有一天突然来找我
说想和我聊聊天,佳佳提醒我千万别成了他嘴边的天鹅肉,我笑笑回答,我对脸上长青
春痘的男人不感兴趣。那天我和君在操场里绕啊绕,君说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他看不起
那些家里有钱的公子哥儿,他一直在自己打工挣钱,这样就不用常问家里伸手要钱了,
君还说他对感情很专一,他鄙视那种花心和玩弄人感情的人,叶子就是他很看不起的一
类人。一晚上,都是君滔滔不绝,不一会就绕了十圈,这十圈过后,我觉得我挺欣赏君
的。佳佳知道后,哭了,她觉得君远远配不上我。非儿跑来跟我说,你玩玩可以,千万
别当真。小黑一见我就唉声叹气。我们宿舍的人说千万不要因为叶子带给我的阴影而走
到另一个极端。我在想,叶子和君不是一类人,叶子很帅,君不是;叶子有钱,君没有
;叶子从不谈自己的理想与未来,君老早就想过了。我不是在走极端,我只是觉得我要
爱的人并不一定要帅,也并不一定要有钱,但一定要有抱负,要上进,要爱我,这就可
以了。我妈常说,我看的爱情电视剧太多了,太理想化,不切实际,说我所标榜的爱情
太肤浅。我常不服气地想,我相信,只要有了爱情,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我对君说
,为什么竟有那么多的人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说君,我们即将步出校园,我不怕和你
吃苦,但你一定得努力,让我看到希望,毕竟生活是现实的。君伸出一只手握住我说,
请相信我!于是,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我和君在一起了。
君常问我,会不会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气愤地回答,你干嘛这点自信都没有?对我
好有那么难吗?你的努力我又不是不会用眼睛看。每每听到这些,君都会开心地对我说
,小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君给我的感觉有时候象个孩子,快考试的时候,
他会充满斗志地对我说,小林,我要陪你一起自习,我要拿学校的奖学金。我挺怀疑的
,逼着君发毒誓,说如果他不来陪我的话,20多岁就得老年痴呆症,君举着手照着我的
话说了一遍。前三天,君做得很棒,除了偶尔要求出去散散步,吃吃宵夜什么的,每天
都能陪我自习到11点,第四天,君的同学就来告诉我说君病了,我急急地跑遍了整条隆
昌路为君买粥吃,送到他宿舍的时候,他正起劲地和同宿舍的人玩游戏,见我来了,他
一脸的愕然,逮着他们宿舍个头最小的就骂,谁让你诱惑我的,说了不玩不玩的,你非
要我帮你玩一把,都是你的错!看着君的无赖样,我又好气又好笑,问君,你的毒誓呢
?怎么办?君咧着嘴道,当时我举的是左手,不是右手,所以不算。我想,大学里的男
孩子都不喜欢上自习,这好像是普遍现象,便也不再追着君陪我自习了。君特怕打针,
学校要求义务献血的时候,君整天在我耳边嗡嗡嗡地叫,怎么办,要抽血了,要抽血了
,我一想到这个,就直冒虚汗。我摸摸君的额头,果然在冒虚汗,不解地问君,你还是
不是个男人,连这个都怕?本来君在验血那天想溜回家的,是我那天一大早就抓住他,
告诉他,我是个党员,要以身作则,要带动身边的群众,在祖国需要的时候奉献自己的
力量。君没办法,被我横拉竖拽地拖到医务所,我早早地验好血在外面等君,好不容易
君铁青着脸出来了,两手冰凉,我着急地问他怎么了,君说他头晕,医生抽了他半天的
血也抽不出来,对他说他可以不用献血了。面对一脸痛苦的君,我开始有点后悔逼着他
去抽血了,为了补偿,我把我抽血后学校发的营养品全给了君,我们宿舍里的人笑,说
我们俩本末倒置了。校运会上,君进入了男子短跑的决赛,凑巧的是,在决赛的跑道上
,君竟然和叶子相邻,君说,小林,你等着,我肯定能跑过那家伙。我觉得好笑,就算
他跑不过叶子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啊。结果,君快了叶子零点零四秒,我记得君当时的
表情,得意得像个打胜仗的将军。君爱骑自行车载着我到处晃悠,一边骑一边说,小林
,你看,我的车技怎么样?然后左弯右弯,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我在君的后面大叫,
没叫几声我们便双双跌倒在地上,气得我决心再也不坐君的车尾了。那段时间,我和君
都觉得快乐,每一段爱情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最美的,我觉得我和君一定可以无忧无虑
的生活,于是对每一个我身边的人说,你们别担心,君对我很好。
其实,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看,君有很多的不足,君太能说会道,可惜的是他往往是说
一套做一套。我从不限制君抽烟,是君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说他很讨厌抽烟,然后一遍又
一遍地写戒烟保证书,但仍然在每天都要叼着烟悠然自得地吐烟圈,我对君说,你没必
要写那些无聊的保证书,我不要求你戒烟,但你自己一定要有分寸,抽烟不能过量。君
感激地回道,小林,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开心,你果然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君太会为
自己找借口,君和他们班里的男生关系不好,于是常对我述说那些男人的不是,把所有
矛盾的责任说的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对君说,如果一个人觉得你不好,那没关系
,但如果许多人都觉得你不好,你应该先找找自己的不是,君有点不高兴,觉得我不理
解他。还有一点,我不知道算不算君的缺点,君常常向自己的哥们借钱,借完以后对我
说,小林,给我点钱,我借了谁谁谁的钱该还了,我问,你自己的钱呢?君便一项项细
数给我听,买一双新球鞋用了多少,回请哥们吃饭用了多少,买香烟用了多少……,我
对君说,你花钱自己一定要有个尺度,我也没多少可以借给你的,君说,小林,你放心
,我现在也许没钱,但工作以后一定会为我们的生活拼搏。我觉得钱乃身外之物,君的
家里困难点,我帮帮他也没什么,希望他以后真能像他说的那样用心努力。于是,我常
给君些钱还债,不得已,我也去做了份家教。我想君应该是爱我的,终有一天,他会改
掉他的坏毛病的。
上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冬天特别冷,广东的风决不象上海的风那样具有穿透力,能刺得人
的骨头都叫疼,君陪着我去买了个大大的热水袋,我开心地叫起来,这样就不怕冷了。
我用了没几天,君对我说,小林,和你换一个热水袋用吧。君拿来一个很小的热水袋,
感觉已经很陈旧了,递给我说要和我换,我气坏了,对君说,你怎么那么自私?把小的
给我,大的留给你自己?君说,不是的,我每天晚上要熬夜做实验,凌晨一两点的时候
实在冷得不行,小热水袋一点作用都没有。我问君,你干嘛不也去买个大的?君说,那
还不是为了省钱吗?我第一次觉得君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但还是把大的热水袋给了君,
君说用一段时间就和我换回来,让我不要再去买个新的,我便安慰自己道,小小的热水
袋也挺可爱,便凑活着用了,君去做完一系列的试验后就去实习了,我还依然捧着君给
的小小的热水袋。
为了让小热水袋保持热度,我常约着姐妹们守着学校开水房水烧开的时间,一到水开了
放水,我就和姐妹们百米冲刺般地冲到开水库换水,要不去晚了,得排好久的队,很容
易刚到自己就没水了。一天,我兴冲冲地将换得饱饱的热水袋抱在怀里,回到自习教室
放在冰冷的腿上,感受暖暖的温度,没坐5分钟,突然见到我的腿上湿了一大片,脚下也
是一大滩的水,不断地冒着烟,我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旁边的同学叫起来,小林,
你的热水袋裂开了。我低头一看,原本鼓鼓的热水袋象泄了气的皮球,我这才感觉到腿
部火辣火辣的,我猛地站起来,跑到教室外面,外面是冷冷的寒气,而腿上却滚烫得让
我无法站立,我的手冰凉,捂在腿上,希望能帮腿散散热,那同学冲出来,问我有没有
事,我勉强地对她笑了一下说,你帮我把书收好待会送到我宿舍来,我先回宿舍换条裤
子,我没事,我穿了三条厚裤子,应该没事的。说罢,我便急急地往宿舍赶。我想跑,
跑不起来,我从来没有觉得过上楼梯和下楼梯会如此的吃力,我不知道当时的感觉算不
算痛,总之好像有几千根针扎在心上一样,我连和熟人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
爬到宿舍,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想腿上最多是红一块,稍微冷冷就应该没事了,我
费力地脱下长裤,清楚地看见两条大腿上皱着两大块皮,我全身都起毛了,腿部还冒着
热气,我瘫坐在床上,泪水终于止不住了,我象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触碰自己的腿,怕疼,虽然已经很疼了,我
怕更疼,坐着一动也不敢动,怕稍微的移动会触动我敏感的痛神经,我觉得无助,觉得
渺小,有谁可以帮我?我希望宿舍里快回来一个人,可是谁也没有回来,我想如果君在
该多好,可是他不在,我又想到了妈妈,妈妈肯定会陪着我一起哭的。哭了好一会,我
觉得这样不行,我止住哭声,艰难地移动到阳台上,冲着楼下喊,楼下有人吗?楼下有
人吗?那么冷的天,楼下屋里的人不愿意出阳台来回答,只是懒懒地应到,什么事,下
来说吧。我平了平自己还在抽泣的喘息,使足了力气冲着黑漆漆的外面大喊,我被烫伤
了,上来帮帮我!然后蹲在阳台上,蜷缩成一团,我想这样可能会好些,心里被撕裂的
感觉可能会少些,我想不再号啕大哭,可是我做不到。我听见楼下宿舍在叫,哎呦,妈
也,大家动作快点,然后是砰的关门声,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我看见有人猛地推门进
来,冲到我面前,把我扶进屋,有人打电话在通知班里的男生,有人冲进厕所,拿了块
湿了冷水的毛巾往我腿上捂,而我,好像已没什么感觉,只会拼命地哭。那些女孩子说
,从来没有见过我哭得那么伤心,平时的我都只会笑的。
自mop,原作者redeyeslin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30.233]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4.056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