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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平凡人的爱(12)
发 信 站: 紫 丁 香
日 期: Sun Apr 13 10:01:02 1997
出 处: robmd01.hit.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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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平凡人的爱(12)
发信站: 中国科大BBS站 (Sun Mar 16 11:56:09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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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我的日子表面上恢复正常，但是很多事情不再跟以前一样了．
首先，爸爸说服芳姨辞去教书的工作，到他公司里帮忙．我听说刘
姐递出辞呈，不顾爸爸的慰留．
我到杂志社去拿东西，看到刘姐真的在收拾打包，不由得一惊．
”刘姐，爸爸在工作上还是很需要你，你为何还是要走？”
”以后这里的气氛不会一样了，小琪．”
”爸爸跟芳姨还是会对你很好的啊！”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坐下来看著我．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想我不太能平心静气安于这里的工
作，你应该明白的．”
”刘姐，为什么？”
她眼睛转向窗外：”为了尊严跟平静，因为我自知没有办法处理我
的情绪，这样子对大家都不好．我的地位已经改变了，小琪，但是我没
办法接受，就这么简单，所以我选择离开．”
我也有些明白了．
＊ ＊ ＊
我到清大参加研究所的口试，还是蕙如提醒我，并把我硬拖去的．
到了他们所上的会议室门口，我静静地坐著等候．蕙如也不跟我闲
扯，放任我一个人．
”咦？怎么是你啊？”
我抬起头来，看见一颗微秃的脑袋，笑咪咪地对著我．
”不记得我了吗？在台大你坐过我的便车．”
我急忙起身．”对不起，原来是张教授．”
”你也来参加口试的啊？加油喔！没问题的！”
那温暖的笑容使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在那刹那间作出了一个重
大的决定．
＊ ＊ ＊
我决定到清大，事先也没跟爸爸商量．
自从那天宣布婚事以后，我们父女之间似乎变得无话可说，而且相
当客气陌生．对于筹备工作他们自己打理，我也不必插手．
我选择在毕业典礼第二天就去新竹，提早进实验室．
对我的决定爸爸没说什么．他只是说了一句：”你也长大了，该学
著自己照顾自己．”
我也只回了一句：”我会回来参加婚礼的，请放心．”
就这样，我离开了生活二十多年的家，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平静而
有尊严．
(29)
婚礼还没结束，爸爸跟芳姨过来找我跟文康．
”我们要先走一步了，餐厅那边已经招呼过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啦！”
他一脸淘气，简直像个大小孩．
”纪伯伯怎么可以丢下客人不管啊？”文康大笑．
”这些家伙要是会大惊小怪，就不是纪某人的朋友啦！”他笑眯了眼睛．
”等一下麻烦你送小琪回去吧！”
”我等一下直接回新竹．”我淡淡地说．
大家似乎一惊，全盯著我看．
”我明天一早有实验，我得赶回去．”
气氛迟滞了一阵子．”我还是送你回去，我开车来的．”
”不必了，我不是小孩子．”我也站起身来．”婚礼主角都要走人，那客
人也不能赖著不走啊！再见了！”
这句话显然达到预期的效果，爸爸的脸色不豫．
”好吧！小琪，有空还是要常常回来台北．”芳姨打圆场．
”一定一定．”我的声音显得客气而陌生．
走出餐厅大门没多久，一辆车子急驶到我身边煞住．
”我还是要送你回去，上车吧！”文康摇下车窗，探头出来．
”我住宿舍，没地方让你过夜．”
”你快点上车啦！”
他打开车门，我要是再拒绝就太小家子气了，于是上了车．
”谢谢你的鸡婆．”
他却是一脸肃然．”你不应该这样子对他们．”
”我哪里不对了？”
”你坚持要回新竹，又说了那句话，不是存心让人难堪吗？”
”这又有什么不对？他们要离开，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提早去度蜜月还是
回家．若是前者，那我一个人回空屋子干嘛？要是后者，我当电灯泡干嘛？
这叫善解人意不是吗？”我挑高了眉毛．
文康转头看了我一眼．”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你想想，你这么决绝，
纪伯伯跟芳姨会有多难过，况且人家会怎么说芳姨？说她这继母一来就逼走
丈夫前妻的女儿．你说她在你爸爸朋友面前怎么做人？”
这话有点道理，但是撼动不了我．
”是他们先把我当外人一样隐瞒，我知趣地配合，这是对的．”
”你还是太自以为是．就算是一般人，爱情也不是没事挂在嘴边的．况
且纪伯伯跟芳姨的关系不比平常，两人都上了年纪，自然比较谨慎．这也无
可厚非的啊！”
”我没说不是啊！我只说我在尽力配合．”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跟我争辩．
～待续～
(30)
@车子在路上驰骋，不知不觉我睡著了．
等到一觉醒来，车子是停止的，我发现窗外的景色很奇怪．
”你终于醒啦！你睡了很久呢！”文康笑著说．
”等等！这儿不是新竹，你带我上哪儿去了？”
”这里是湖口休息站，看你睡得很熟，就把车子开到这儿来让你睡个够．”
我发现身上盖著他的西装外套，再转头看著他，他对我露齿而笑．
”谢谢你．”我低声说，并且试图把身体坐正，突然感到眼睛上方一阵剧痛．
”你怎么了？”他一脸关切．
”头好痛，大概是因为酒的关系．”我用手揉著太阳穴，现在整个头都在痛．”你
有止痛剂吗？”
”我没有．你把头靠过来，我帮你减轻疼痛．”
他把我的手抓下来，用手指帮我推拿眼睛的四周．他的力道控制得刚好，不急不徐
．我闭上眼睛无法看到他的脸，但是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感受他呼出的热气拂在脸上
．
”好多了，谢谢你．”
他并未马上停止，继续按摩我的额头跟太阳穴，我开始有些心慌．
”我想我们该上路了吧！”我还是闭著眼睛，因为不敢看他．
他停止动作，但是没出声音．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眼光，更加不敢睁开眼睛．
”好吧！”
我终于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才睁开眼，但是转头看窗外．
剩下来的路程两人都不发一言，一直开到新竹光复路的校门口．
”谢谢你，送我到这儿就好了．”
”不行，现在是半夜，我必须送你回宿舍．你等我停好车再一起走进去．”
我在车里没有反对的馀地，只好乖乖地等他找停车位．
”这还给你．”我把一直盖在身上的外套递给他．
”待会儿再说，现在是晚上，校园里大概很冷，你还是披著．”
我披著他的外套出了车子，两人一起过马路．
”你真的不必送我，还是赶快回去吧！”
”那可不行，这年头色狼都是饥不择食的．”
这句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暗地里松了口气，但还是要回嘴．”那你是指你的人
格很高尚罗！”
”我的人格没多高尚，但是我的品味不是毕卡索那一型的．”
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夜晚的校园凉风习习，他慢慢踱步，为了配合他我也只好放慢脚步．
”你在这儿过得还好吧？”
”很好啊！老板对我很好，学长们对我都很照顾．那你呢？”
”我也不错，不过老板现在人在国外，现在很空闲．”他停了一会儿．”我没想到
你会毅然决然放弃台大研究所．不然．．．．”
他突然住口不说，我有点疑惑．
”不然什么？”
他盯著我的脸，眼光闪烁，脸颊上出现两个若隐若现的小笑涡．
”没有你的台北，真的是满无聊的．”
”因为没有可以耻笑的对象吧！”
他的眼光突然黯淡了一下．”你真的这么想？”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想？”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明朗的笑容消失了，似乎心事重重．
一直到了雅斋的门口，我转过身对他说：”谢谢你，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他凝视我，缄默了许久，突然喊了一声：”小琪！”
我的心差点跳出喉咙口，他从未这么喊过我．
”你．．．．．”
凉风徐徐吹来，但是僵在我们之间的空气却没有流动的迹象．他的眼光一直停驻在
我脸上，这是相当令人窘迫的．
”你还有什么事？”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他还是期期艾艾．
”赶快说啊！”
”你忘了把外套还我．”
早说嘛！差点没把我吓死．”谢谢！这还给你，路上要小心．”
他把外套接过去，又叹了口气．”要是能一直这样和平相处就好了．”
”这错不在我．早点回去啦！”我催促他．
他终于说：”好吧！不过还有一件事．”
”啥事？”
”下次一个人坐男生的车，记得千万别睡著．”他顿了顿：”给人家机会，引诱别
人犯罪，也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再见！”
”什么？”
他不理会我错愕地站在那儿，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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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非宁静无以致远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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