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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hb (鑫儿), 信区: Life
标  题: 让我为你喝彩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21 11:09:58 1999), 转信

第六章            


    白水晶在丁皓的公寓逗留到晚上十点,就是为了要看石强。

    但石强却一直没出现。白水晶忍住心中的失落,告辞走了;要不是她有一身武功,她真
的没什么勇气走过“凌月巷”这条龙蛇混杂、恶名昭著的巷路。中午经过这条巷子时,没什
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时值深夜,可真是有得瞧了;聚赌的、打架生事的、吸毒缩在墙角抖瑟
的,还有贼头贼脑用邪恶目光窥视外来客的,像是随时准备抢光你的钱,致放拨光你的衣服
似的。尽管警方一再扫荡,但凌月巷依然盛名不衰;一批一批的人又进驻。这里也算是贫民
巷;三三两两的乞丐倒在路边;懒懒不动、衣衫不整,身前放一个小盆。而关起门与外界隔
绝的屋子里头,传说是一间间的私娼寮,但未经证实。由窗口看到里面一盏盏昏黄的灯光,
隐隐约约传来叫嚣与吆喝声,是赌场吧!这的确是一条黑暗的巷子。

    越走,她心中越是沉重。她是学法律的人,对法治社会怀着使命感与憧憬;但,诸如此
类不见天日的阴暗面依旧存在着,她却是无能为力。法律专为平常老百姓而设,为的是惩治
破坏社会祥和的坏人。好人与坏人之外,社会上还存着少数堕落的人,虽没做大奸大恶,却
聚集在一小方天地做些小奸小恶,自我毁灭。这些人不多,但绝对是存在的,台北市可见,
就在这里。

    陷入自我情绪过深,以致于没发现有人正悄悄靠近她。在这个人扑向她时,她本能地利
落闪过,却不料这只是虚张声势,身后陆续又有人撞倒了她,再一个人又抢走她的皮包,然
后几个人飞快没入人群中。白水晶所有重要文件全在里面,哪有不追的道理;一对三,她还
是有胜算。娇小的身躯矫捷利落地在人群中穿梭,直直盯着那个抢她皮包的人,她以为那是
很简单的,可是她料错了;在人群中会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薄她的胸部----虽然她闪得过,却
非常辛苦。

    “走开!闪开!”她不客气一一回报五指印----虽没一个近得了她的身,可是却与歹徒
愈离愈远了。

    石强下了公车,就见三个少年之中有一个手上紧抓一个名贵的女用公事包,慌慌张张从
凌月巷跑出来。他们抢了人?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管的,任何不知死活的人在这么晚走入凌月
巷,得到的下场都属活该。但这三个少年令石强皱眉;他们平常乖乖地打零工,卖口香糖赚
钱,一向安分守己是凌月巷中最不可能为非作歹的小鬼,现在竟然也开始做起这种歹事了!

    她在少年跑近时,一把抓住为首的那个少年。

    “小林。”

    “放开啦!放开啦!”三个少年脸色更加惨白了,他们认出这个人是丁皓身边的人----
凌月巷中人人当丁皓是神、是煞星,尽可能躲得远远的。在巷子中混的小太保、小混混,全
是黑道份子眼中不入流的角色,对那些真正的老大全怕得要死,更不敢惹老大身边的人。听
说这个人也是大有来头,杀过的人可以放血流成一条河;传闻实不实在没人知晓,可是她是
丁皓的人总错不了。

    石强正要质问,就听见有人叫他。

    “石强!”白水晶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过来,双手抓住石强手臂喘气。“他们抢了我的皮
包。”

    三个少年全低下了头。被抓住的人不再挣扎,其他二个也没逃跑的念头。洗得发白而破
旧的衣服全沾上了冷汗。

    “你怎么在这里?”第一眼石强就立即认出来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一直记得这个萍水
相逢的小女孩。

    白水晶当然有一大堆话要与石强说,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当然是要先解决这件事。

    “等会再聊。”她对石强一笑,转而凌厉地看向三个才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即使
你们未成年,抢劫被抓也会判个十几、二十年,你们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抢我的皮包?”被
抓住的少年拒不回答。石强浓眉又挤在一起说道:

    “说呀!小林。”

    白水晶好奇地说道:

    “你们认识?”

    “他们住在巷子中一向安分守己,今天大概是第一次作案。”石强回答,看向小林后方
那个眼泪快流出来、年纪最小的少年。“阿吉,你说。”

    “请你不要对丁先生说,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号去了。”那个交阿吉的少年忍不住哭了出
来。他们想到这个小姐与石强认识,也许她也是丁皓的朋友。

    另外两个少年眼眶全红了起来。

    “那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水晶问。她忍不住开始猜想这些应该去上学的孩子,为
什么会混在这边、看他们穿着似乎也混得不好。他们不像坏孩子的样子,只是有一点倔强、
有一丝晦暗,没有正常孩子该有的青春与希望;这些孩子,来自哪一种家庭?

    那个交阿吉的少年又说了:

    “是阿婆啦!阿婆生病了,要开刀,可是没有钱,医生叫我们回来,有钱再去;如今她
连药都吃完了。”

    石强与白水晶对望一眼,石强问:

    “谁是阿婆?”

    阿婆是一个靠拾荒维生的老妇。三年前这几位少年从孤儿院逃出来饿得奄奄一息时,是
阿婆收留他们住进那间仅有、并且潮湿会漏雨的克难小木屋中,将她少而又少的衣物无私地
与这三个少年,并且没让他们走入歧途,因而他们制间培养出祖孙般的感情。而今,阿婆长
期的腹疼被证实是子宫瘤,已到非切除不可的地步;但他们没有钱,在三餐都成问题的惨淡
日子中,连卖止疼药都是奢侈的。他们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才决定学别人冒一时风险,
抢劫不劳而获的钱财。

    “你们----要赶我们走吗?......还是要送我们去坐牢?”另一个少年畏怯地开口,面
如白纸。

    水晶与石强无言地交换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办?虽她已无意告发这三个少年,但他们
的困难依然存在,他们仍是会铤而走险找别人下手;若要帮忙,不是光替劳阿婆解决医药费
就够了,这三个少年的问题业无法坐视不管吧!她衡量了一下道:

    “走吧!先送阿婆到医院。”

    三个少年都愣住了;而石强笑了。她稍稍失神地看着那抹罕有的浅笑。

    “你们----”为首的小林终于开口了,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两个陌生人。她希望他们遇到
了贵人;可是十七年的岁月教会了她一个事实: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所谓好人、慈善家
全都是批这羊皮的狼,他们是人人歌功颂德、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可是背地里却与孤儿院院
长合作,将一个个孤儿贩售到海外----他的妹妹就是这样不见的,而别人却以为她被好人家
收养走了。他们年纪大一些、不易脱手出售的少年,则在拳脚中受尽欺凌,被训练成为小
偷、扒手,或是沦入乞丐集团。他们逃出来,是因为别人判定他们只适合当乞丐,在多年拳
脚下犹当不成号扒手,于是决定让他们残废;少一只手、少一只脚,赚取同期与金钱。原以
为外面的世界至少比孤儿院号过,但命运并不曾善待他们......他们被街头混混修理;没有
身份证又是童工,被不法商人安排与偷渡客一同工作,得了温饱却拿不到钱;三四十个人全
窝在工寮中生活,既要躲警察,又要没命似的日夜工作。最后在警察突袭下,所有偷渡客一
网成擒,而他们三人只好又再度流落街头,过着不知何从何去、任人欺凌的日子。知道阿婆
的出现,他们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温暖,虽然生活同样困苦,可是他们已经很满足了;他们不
必再睡路边受冻,不必翻垃圾桶与野狗争食。在拾荒与卖口香糖中颤抖的赚取到微薄的钱
财;一百元、二百元,当他们一齐放入竹筒扑满中时,仿佛放入的是全世界唯一的财富。他
们也开始编织幸福的美梦:要买大房子接阿婆一起住,要买好吃的、好穿的,要过号生
活......他们以为他们存得够多了,但比起阿婆住院开刀要用的钱一比,他们才知道自己真
是天真而且贫乏得可怜;十万元与三千元要怎么比?而三千元却是他们省吃俭用一年半好不
容易才聚成的财产,要存到十万元,只怕赚一辈子,不吃不喝也存不够呀!于是他们的幸福
又破灭了,又正视现实的残酷与老天的作弄。世界上,没有好人,更绝无富有的好人。

    可是----这位小姐,她看起来很有钱,业没有趾高气扬或出手打他们;她怎么会如此奇
怪呢?

    白水晶从男孩眼中看出太多不信任与辛酸,淡淡一笑道:“你当我是好心的仙女就成
了。”发现三个少年依然呆若木鸡,她双手往腰上一叉,凶巴巴叫道:

    “还不走!要在这里生根是不是?”

    三个少年跳了起来,急匆匆的,好像真的相信有好心的仙女下凡,又好像被她吓到了,
说道:“这边走。”

    “走呀!伙伴。”她挽住石强的手臂,笑道:他这次别想再逃开了。

    石强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与这女孩又扯上了。依他独来独往的个性而言,向来不趟浑水
的;可是那三个少年有着与她雷同的出身,又比她坎坷的际遇,令她无法坐视不管。而这女
孩的处理方式也令他惊异理起来;照理说,她被抢了,不是马上报警,就应该立刻走人,但
她却表示愿意帮助他们。这女孩,号奇特!这一种果决与善良如果不能解释为不解世事的冲
动,就该说她有超乎想象的理智与成熟了;再一次,他对她的年纪好奇了起来。

    这女孩身上有一种热情与开朗乐观的气息,像阳光一般照亮所有晦暗,这是他生命中奇
缺的特质,却是他一直所需要的,因此她紧紧的吸引住他,让他不由自主跟着她走,眩惑在
她的笑脸中。

    星期一,朱浣浣向丁皓请假,与水晶煮了一大堆食物补品提往医院去;同时也听完了水
晶的叙述。

    三个少年狼吞虎咽吃完了有生以来最美味、最餍足的一顿。在阿婆手术完毕之后,三个
少年全躺在走廊的长椅上疲倦而眠了----他们守了一天一夜未阖眼。

    ”他们想要工作,但他们连字也不认不得几个;我是想帮助他们一方面念书,一方面又
可以学一技之长。对于每那间私下贩售人口的孤儿院也要彻底揭发开来。“水晶说着她的计
划。有那么多正事好做,她哪还有心情去管哪些夫妻又要离婚了、要多少赡养费。现在有那
么多事好做,如果天天在离婚诉讼上打转不就太浪费自己所学了!

    朱浣浣点头道:

    “孤儿院的事我叫丁皓联络沈拓宇警官。三个少年的工作不妨安排在丁皓朋友的店中;
他有很多朋友开机车行的、自助餐的,都缺人----供膳宿之余又有空让他们去读夜校。一间
孤儿院可以贩卖人口那么久而不被发现,这中间某些有权有势的人物一定难脱她有条有理地
安排三个少年的出路与分析案情。

    白水晶弹了一下手指说道:“我就说我们可以合开事务所;我只管往前冲,而你是我的
张良。”他吐了口气,看向熟睡的三个少年说道:“我一直相信正义不灭,才去念法律,因
此,我要辞了现在的工作,投入丁皓这一方;我相当羡慕他这种亦正亦邪的身份,充满刺激
与危险性,虽不被社会所认定,却是真正在做事。这三个小孩的个案只是冰山的一角,一定
还有更多这种孩子,或真正需要有人为他主持正义公理的人存在。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所以
日子过得很无力,也很粉饰太平;现在,终于有事可做了。”

    “这也是我跟在丁皓身边这些日子以来的感触。”朱浣浣看了一下手表;答应要给丁皓
带饭去的,时间差不多了。“水晶,我先去公司,下午我会与丁皓一起来安排这三个小孩的
事。你还要待下来吗?”

    “等会阿婆醒了,我要与她说几句话。我想安排她去疗养院,看她愿不愿意了。”

    “那我先走了。”

    一大早,公司弥漫一股沉闷的气味,所有人都尽可能离七楼远远的。各大主管皆互相走
告:今天老板情绪跌停板,要命的别上七楼,以免被当成炮灰,死得不明不白。人人小心翼
翼埋首工作。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今天浣浣一大早就匆匆出门,只说要请假就不见人影,不待她细问,就与白水晶大包小
包提了出门。而那个孟冠人昨天回孟家吃晚饭,今天却失踪了,不来公司也不打电话来说一
声。丁皓早已一肚资比高兴,偏偏来公司坐不到五分钟,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父母打来的
越洋电话,劈投一阵大吼大叫----是她那个几百年没发过脾气的老爸;再来是责难与不满--
--来自他那温柔、并且凡事支持他的老妈。他们非常不谅解他对方家悔婚,更不谅解她看上
一个肉弹女人的事实。丁皓不知道勇叔怎么说的,也不知道方家如何对父母哭诉或责难;她
也火了。他做了入狱后即不曾再做过的事----与父亲互吼,然后甩上电话。那只可怜的电话
----如今只成一堆残骸----被砸到墙角奄奄一息地哭泣,悲叹自己不幸的命运。

    有几个接到大生意的主管喜滋滋地进来报告,全都抱头鼠窜,没命也似的逃出去,身后
跟着丢出丁皓随手抓到的笔筒、书夹生命的。没有人见过丁皓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于是在心
中蒙上阴影的同时,也在揣测是不是公司要倒了,还是朱小姐偷人?

    朱浣浣一进公司大门,守卫就好心劝她待会儿再进去。她不明所以,走入大楼,总机小
姐个个面色凝重地叫她千万保重;后来有告诉她,待会正在发一场天大的脾气。怎么了?早
上还好好的呀。他仍是上了七楼,电梯门一开,她就差点踩到几个重要的档案夹;在放眼看
过去,她相信丁皓的办公室内已经空荡荡没什么东西可以再拿来丢人了----连沙发都给他丢
出来二张。

    她走了进去,就见丁皓手上一瓶酒,一边往嘴里灌,一边扯着衣服。办公室内能破坏都
给他破坏完了;而现在的他,是她印象中衣冠最不整的一次:上衣扣子全开,露出壮硕的胸
膛;长裤沾了灰,双脚又将鞋跟踩平,不肯好好穿上。满屋子的酒气;而他正坐在敞开的窗
台上,看向外面。这种脏乱简直让她想尖叫!他到底发了什么神经!没来由地弄得一团糟。

    “丁皓,你对办公室的摆设不顺眼也犯不着大肆破坏呀!”朱浣浣将手中的饭盒放在地
上,想要扶起翻倒的大办公桌----天哪!真是重。

    “你去哪里了?”

    “我----”她正要回答。

    “我是你的男人,你却一点也不在乎我。我不是跟你说近来你不大安全,要出门都要详
细对我说吗?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呀!煮了一大堆东西,去给你那些高学历的小白脸吃吗?”
他现在要发泄的是他的暴怒与不安;父亲气极后口不择言的话,深深刺伤他......

    ----你以为一个高学历的富家千金会看上你吗?

    ----你吸引人的就是你的势力;一个无依无靠、徒有美貌的女人,只会在有麻烦时才会
选中你!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迷恋那种女色,你昏头了!我丁武绝对不赞成你娶不三不四的
女人入门。

    ----娶了她,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醒醒吧!你凭哪一点证明她是真心的?

    学历与背景曾是他不敢要浣浣的原因;即使她现在已深深陷入再也顾不得学历之类的差
距,但不安依然存在的!而这“不安”又重重打击到他的自信、自尊----她竟然为一个女人
如此神魂颠倒。早上浣浣匆匆出门,那种似乎在逃避他的怀疑因子在心中着了床,而后在父
亲撩拨下,怒气像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整个早上,他呆坐在这里,想着浣浣周旋在一
大堆高学历的朋友中,招蜂引蝶,将她精心料理的餐点送给男人们吃......而他们都在笑有
个丁皓的傻瓜轻易成了朱浣浣裙下拜臣之一。

    这真是荒唐!但他已失去了理智,放纵思想越来越不堪入目,将自己的大脑折磨得惨兮
兮。

    “我----”她一双大眼圆睁,正待说明。

    可惜又来不及说完就被丁皓打断。

    “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个坐过牢、又没学历的男人!
我甚至没有冠人那么吸引人容貌。”

    天哪!今天是说明日子?为什么一向冷静的丁皓会突然奇怪了起来?竟然还怀疑她的真
心!才一个早上而已呀。不行!她一定要开口;她不要吵架,也不要再听丁皓自以为是的自
话自说。于是,她飞快的用手捂住他嘴,很快的开口:

    “听我说,丁皓。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不过,你必须先听我说完话。有三个少年,
昨天在凌月巷抢了水晶的皮包,被石强抓到,后来才知道是为了救一个阿婆的生命,昨晚他
们已将阿婆送医院了。一大早,水晶找我做了一些饭菜去给那三个孩子吃,他们已经两天没
吃东西了;那几个孩子是从一间私贩人口的孤儿院逃出来的孤儿。我与水晶打算帮他们。我
记得上回你说过,你的朋友中,有很多开机车行的、开餐馆的,很乐意收学徒。我想要安排
他们工作,并且送他们去念书----不许开口,我话还没说完,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她凶巴巴地叫着,但声音却不带一点威胁。丁皓终于平静不少,点了一下头,狂怒的眼神和
缓清醒不少;他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

    浣浣又开口:

    “我不喜欢你对我凶。我最讨厌与人吵架,因为我不懂得怎么吵,也一定会输。首先,
我们先来讨论‘我不在乎你’这个问题......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你,不会发生什么事都第一
个想到你;我打算一辈子跟着你了,你还说这种话,并且像吃了火药似的吼我。如果将来我
得一直承受这种待遇,我发誓,不管我有多么爱你,我都一定会离开你。再来,什么叫‘高
学历’的小白脸?我到二十四岁还没有初吻,还没有人碰过是有原因的;那些高学历、或富
家公子哥儿,一个个只看重我的外表,只当我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常常露出色迷迷的眼光光
想沾我,而对我的好成绩却不以为然;曾经还有人恶劣造谣说我色诱教授取得高分数。我一
直在等----等一个能真正欣赏我的内在的男人,知道我的单纯与自爱,能用疼爱的眼神眷宠
我一生,而不是以低俗的眼光看待我,或只企图要沾有我的身子;我以为你就是我一直衷心
等待的人,可是你竟然开始怀疑起我来了,丁皓!你混蛋!”朱浣浣一向不掉泪的,但两滴
泪水硬是不小心滑出眼眶。

    丁皓急了,忙要拉下她的手开口,但朱浣浣捂得更紧。“别开口,让我一次说完;你一
开口老爱自说自话,不给我发言的余地。”

    丁皓不再挣扎了,手指很轻柔地拭去她的泪,眼中是辩白与懊恼。他内心深处早知道浣
浣是怎样的女人,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在撩拨后熊熊的烈火;他太急需浣浣的保证来反驳
父亲的质疑......但,这同时也伤害到浣浣了。她从不知道女人的泪会让他的心揪紧疼痛。

    “我没有征服过什么男人;我也不曾企图征服过你,爱情应是两情相悦的事。说征服,
就太有决战意味了。我只要你好好捧住我的心,不要谁征服谁。”

    “是的,你坐过牢、高中没念完,又没有美男子的面孔;可是,那又如何?我看见冠人
没有心动的感觉,却在与你相视的一瞬间失神。就是你了,丁皓,我自己情不自禁爱上你
了。你以为我会替陌生人清理屋子无怨无悔吗?还让自己全身疼了三天三夜;都是因为你的
屋子呀。我替石强打理屋子可没那么卖命,是不是?我们现在说清楚......如果你的爱情中
还要掺入门当户对、学历相当的话,趁早去找别人,找那个方小姐也行,我们老死不相往
来;如果你真的爱我,从今以后最好再提这些事,我听一次就倒足胃口!”他终于放下她的
手。

    丁皓给她一个深深的长吻,将她搂紧得只差没嵌入自己怀中、身体中。他的确配不上浣
浣,连胸襟气度也比不上;他一直知道,得到浣浣的爱,是他一生中的幸运。

    “对不起,浣浣。我今天表现得很差劲。”他脸埋在她秀发中。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
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为什么生气?”她大脑还为那一吻而昏昏沉沉,无力多做思考。

    “我父亲反对我娶你,并且认定我娶不到良家妇女。我的确没什么条件娶一个好女人;
但我不要放开你。我与父母吵翻脸,急切要你证明真心。你是爱我的,是不是?即使我的过
往不值得你来爱。”他捧起她小脸,怜爱地看着她细致的脸蛋。

    浣浣有丝生气,气丁皓的父亲如此贬低儿子;他难道不明白丁皓是多么棒。多么好的男
人?她眼光坚定并且盛满爱意地直视丁皓,双手勾住他颈项,一寸寸的接近他的脸庞。“我
爱你,丁皓。”她轻吻了一下。“你是全天下唯一值得我来爱的男人。”又吻了一下。“你
是我的英雄、我的男人、我的神。”......

    丁皓的唇又深深掠夺住她的----无限的爱意经由吻倾泻而出......转为狂烈......

    “唉!丁皓,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也许你该考虑今天放我公休?哎哎!别停,继续吻,
只要眼光手势我就明白了!我是很识时务的。”孟冠人拼命忍住笑的声音在门口传来,惊醒
两个犹自沉醉在浓情密意中的恋人。浣浣匆忙推开丁皓,背着他们拉上半开的襟口,双颊火
红。

    而丁皓用杀人的眼光狠狠盯着孟冠人,只差没扑上去将他的投扭下来当球踢!这小子早
不来、晚不来,故意在他们忘我是出声;他敢打赌,孟冠人已来号一会了,就在等这个时机
出声煞风景。

    孟冠人若无其事的拎起地上两个饭盒说道:

    “哇!正好,我也还没吃午饭。刚才在楼下,石强对我说了昨晚的事,并且要我快点上
来看看朱朱是否还有一口气在,她会叫救护车。唉?!他也太大惊小怪了,哪有朱朱搞不定
的事?”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我不打女人。”丁皓皱眉,抢过一个饭盒吃。

    朱浣浣溜入茶水间泡咖啡去了;可能会躲很久。

    丁皓低声道:

    “昨晚出事了?”

    “鸿门宴。全孟家的长辈都出现了,还找来一个女人与我对看;逼我选择一个----不是
娶妻,就是继承事业。”孟冠人难得大皱其眉。

    “所以今天脱不了身?”

    “昨晚就逃了!我今早到耿叔那边找资料。”“龙焰盟”的资料库是全世界最完整的收
集处,只特许孟冠人任意来去。

    “有眉目?”丁皓知道一定有。

    “王平志搭上了‘风云堂’,决定弄垮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会破坏我们保全公
司的信誉,必定会找最大桩的生意下手。”

    丁皓想了一下说道:

    “目前‘黄金大厦’展示的各国宝石大展,算是我们保件中最大的case;他们不会想
抢吧!太明显的目标等于找死。”

    孟冠人摇头道:

    “我想他们会派人来投保,然后自己黑吃黑,再硬说我们保护不周而使我们信用破
产。”

    “我记得最近‘风云堂’的毒品贩售非常不顺。”

    “所以,我猜----他们会要我们保一件毒品。如果成了,等于是替他们完成交易,而我
们是替死鬼;不成的话,就更有得瞧了----咱们保全公司将万劫不复。”孟冠人反复思考对
方会有的行动,眉宇之间浮上一抹笃定的神采;太久没玩斗智的游戏了。

    “如果方家也介入就更有得玩了。”丁皓将饭盒丢到一边,双脚抬代茶几上。

    话题到此已无再继续的必要,除非敌手能更高杆。孟冠人好奇地开口:

    “武叔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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