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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obby (*bobbymm,除了我不要嫁给别人*), 信区: Life
标  题: 东岸再见(9-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6月30日14:55:42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发信人: they (生日到了),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东岸再见(9-2)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Apr 25 04:54:01 2001)


  晚上我把新猫换上,又把那些软件一一装上,包括一个中文平台,
一个字处理软件,一个telnet软件,和一个视频播放软件。在装猫的
时候我注意到RayShuttle的网络协议也是TCP/IP的。

  " 未来是用这个东西来播放么?叫什么名?' 我知道你后年夏天
干了什么' ?"

    " 是啊,现在雷颖还没上线,你可以播播看。"

    " 啊?说播就播?" 我大吃一惊,觉得有些像玩笑。难道未来就
是酱紫看见的?

  按我本来的设想,怎么也得把阿桂再用毛巾被包上俩星期,我到
了关键时刻可能还得沐浴熏香的。哪能这么说来就来?

  " 你不是逗我吧?"

    " 当然不是,你有什么可不信的呢,未来又不是稀罕物儿,无时
无刻不有的。"

    " 是不是我跟雷颖感应一段时间以后再看,未来会比较清晰些?"

    " 都一样,这个播放器很好的,什么时候看画质都一样清晰。"

    "fanit. 我能看几次?"

    " 一次。"

    "如何选择我要看的那部分未来?"

   " 你跟我说就是。你想看什么?"

    " 当然是看看谁是我老婆啊! ——噢,不,我选择看谁是雷颖的
老公。"

    " 成,我想先吃点瓜子再干。"

    " 不,我还是看谁是我老婆比较好。你让我想想有没有两全其美
的方法。"

    可是我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

  但我实在又难以取舍。谁是雷颖的老公,和谁是我的老婆,虽然
有可能实质上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不是一回事的话,它们的区别就大
了。我养了这条狗半年,关键时刻绝不能草率。

  为此我想了一个小时。抽了好多根烟。

  真地很痛苦。幸福来临的时候人都会很痛苦。

  何况我还在一边磕瓜子又不能吃。

  最后我说:" 我还是看谁是雷颖的老公吧。"

    旺财说:" 哦,我差点给忘了,你没法看谁是雷颖的老公,这个
不一定跟你有关。你只能看谁是你的老婆。"


    我眼急手快,一下子把床上报纸上磕好的瓜子一把抓起来,全都
填到嘴里:" 我靠,你把我当白痴啊你,这么骗我!"

    旺财自知理亏,不敢与我计较,还赶紧给我讲解那个播放器的用
法。

  我按照它所说的把一切设置都弄好。

  " 然后点开始,它会自动全屏。你会看到谁是雷颖的老公。不过
我想我还是暂时出去避一避比较好。" 说完它自己从床上跳下来,出
去了。

  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想想怎么才能制造出点气氛来,
想来想去也只不过是扫了扫地,整理了整理桌子,然后深呼吸几下,
觉得还不够劲,又去大便了一下下,顿时感到身瘦神爽。

  最后我关上台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了那个向前的三角形。

  然后我看到我自己走在街上。跟现在的我一模一样。原来我还是
不能看到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走在街上,我看到了社会主义高级阶段的北京。我买了一份
《人民日报》,并且发现我掏出来的钱上面印着六个头,多了一个
江core.你猜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谁?我看到了金凯利,他成了美国总统,
他在第一版上说将否决国会关于保护台湾正常国际空间的法案。唉,
没想到都过了那么多年我们还没收复台湾,看来我也不可能踏上过涩
谷街头。

  让我来讲一讲新北京的最大不同,那就是《人民日报》是套色印
刷了,街上的出租车全都没有夏利了。

  大巴上的广告换了不少,反正我那天一个联想的户外广告也没看
着,估计是死菜了。我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发现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一点也不挤。

  我旁边坐着三个小男孩,一人拿着一个橡皮充气的大绿手,在那
里讨论足球。

  " 小朋友,请问你们是去哪里啊?是去看球吗?"

    " 当然,今天是北京对山东啊。" 第二小也是第二大的那个孩子
说。这仨孩子都挺瘦的,只有这个稍微还胖点。

  " 在哪里比赛?"

    " 工体啊,这辆车不就是开往工体嘛!" 他很大声。

  " 哦,对不起," 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从美国回来,对北京
不熟。"

    " 啊?你也是美国人?" 那个大孩子很高兴," 我们也是!我妈
妈现在还在纽约。"

    我一愣。心想莫非这同雷颖有关?是了是了,我本来就是要来看

未来的嘛,不可能北京城瞎逛一圈。

  " 你妈妈叫什么?"

    " 干吗要跟你说?" 他们齐声声反驳我。

  " 那,你们姓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问。心想只要他们告诉我他
们是我的姓,我就可以立刻下车停止播放了。

  " 不要理他。" 那个大孩子嘱咐剩下的两个小孩。

  我大怒,心想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们青年时期的爸爸。不过
为了找到答案,我只好委曲求全。

  " 你们觉得今天谁能赢啊?"

    " 当然是北京了。" 老二说。

  " 不一定,很难说," 老大说," 山东也很强的。现在联赛只剩
下4 轮了,我觉得只要逼平山东,剩下的3 轮拿到6 分,我们就可以
是冠军了。"

    我很欣赏这个小孩子的少年老成。随我,绝对随我。

  "Yeah !我们是冠军!" 老二大叫。

  我也很欣赏这个小孩子的乐观热情。随我,绝对也随我。

  " 你有什么观点呢?" 我问最小的那个孩子。

  " 北京。" 他说。

  " 他还不太会说普通话。" 老大向我解释。

  但是这个小的起码皮肤白皙,这个不是随我是随谁?

  " 你们了解北京队的历史么?" 我问。

  " 了解一些," 老二说," 可是不是很了解,我们以后会成为合
格的球迷的!"

    " 现在的主教练是谁?" 我问。

  " 高峰啊。" 老二说。

  " 啊,他呀,你们喜欢他吗?"

    " 喜欢,他老婆很漂亮。" 老大说。

  我几乎能肯定这个老大就是我儿子,少年老成而又好色,那不是
我是谁?

  " 可是那英也算不得很漂亮。" 我说。我知道男人之间谈论女人
可以很快拉近他们的距离。

  " 那英是谁?" 老大问。

  " 不是高峰的老婆么?"

    " 你到底搞清没搞清状况?高峰的老婆是赵薇女士啊。" 老大的
表情像是在同一个白痴说话。

  " 赵薇???"

    " 是啊,影星哦。"

    " 你怎么会觉得赵薇漂亮?你品位太差了吧?" 我很不满意。

  " 我爸爸说她很漂亮,我也觉得她很漂亮。"

    ......

  我沉默了半天才从巨大的打击中振作起来,问:" 你爸爸叫什么
啊?"

    " 你的脑壳烂掉了!" 老二也觉得我是神经病了。

  " 烂-掉-了。" 老三慢慢地说。完了,我彻底没有人缘了。

  " 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球吧。"

    " 太好了!" 三人一起大叫,这让我很吃惊。

  " 不过你要自己掏钱买票。然后你说我们是你带去的――就说是
你弟弟好了。不然警察有时候会不让我们进的。" 老大说。

  " 叫弟弟?就说,是,是亲戚吧?" 我说。

  " 也可以。反正他们不关心的。"

    接下来好像双方都没有什么话可说。我在琢磨到底是我的品位变
差了呢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在我看来这两者不可接受的程度
是一样的。而他们似乎也忌惮我这个动不动就要打听他们家庭状况的
家伙,看来在美国长大的小孩就是比在中国长大的小孩精明。

  " 傻-杯。" 老三慢慢地说。

  我一惊,心想我不就问了问他爸是谁么,至于么,话都说不利索
怎么还骂我。

  " 不对,是傻-逼。" 老二拍拍他弟弟的头,耐心地纠正他的发
音。

  " 对了,你知道北京队的加油口号吗?" 老大问我。

  " 噢," 我松了口气,同时感叹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社会主义精
神文明还没搞好," 我知道,是:傻——逼!"

    " 你太厉害!" 老大吃了一惊。因为我的发音显然比他们正点多
了。老二老三也对我投来钦佩的目光。我立刻感到我们四个人心灵的
距离拉近了。

  "傻——逼" 、"傻——杯" 、"傻——逼" 我听着他们三个人
模仿我的发音认真地练习,很有成就感。当然也颇有些内疚,因为如
果雷颖知道我在教她的三个宝贝儿子说脏话肯定会大怒。我是从来不
敢在雷颖面前说半个脏字的。

  这么一想,竟突然觉得真的像时光过去了很多年一样,又感到一
阵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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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中,请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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