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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ao (无欲无求), 信区: Life
标  题: 独自狂舞（26）
发信站: 紫丁香 (Sat Nov 21 12:14:43 1998), 转信

    听到要进病房陪我一块生产，魏松的脸马」二变了颜色，他
说：“这样好吗？要不然让你妈妈进去陪你，我在外面等？我进去
有什么用处／
    当时已经被生产最初的官缩弄得心烦意乱的我，在准备进
陌生的产院的时候，听到达样的活，马上暴怒起来，我已经不记
得当时我前方不照后语地说了些什么，好像说到了这个孩子是
谁的精干组成的，临阵逃脱。还有这是惟家的后代，姓魏坯姓
王这种不迫的活．坯有虚伪，还有不能有难同当之类的活，我当
时的样子，·一定像一头丑陋的雄赳赳的河马，或者人象。
    魏松被我骂得灰了心．他迟让着说：“我只是提一个建议，我
没有想逃脱的意思。”说着他收拾了东西陪我进了病房。
    当时我是那样依赖魏松，我党得我一分钟都不能离开他，如
果不为他，我丝毫找不到如此吃苦的意义。我把全部寸养孩子的
意义，都集中在为魏松而做这一点上，借此乘遮盖住我竭力想位
自己于庸的念头，对我肉尊和激惜的伤害，我总是把自己的愤怒
转化到另外一·个具体的，似乎有些关联的人身上，然后很具体。
很唯物主义地夫憎恨这个人，惜此来平息自己。
    我一直紧紧地捉住魏松的手，他的手变得潮湿而且冰凉，和
我的一样。
    那种宫缩的疼痛，出现在一个行动不便，连仰卧都会被腹中
11台］L压得透不过气来的身体上，再加上对越来越紧急频繁的疼
痛的惧怕，对腹中胎儿的担心．对躺在污血和羊水里浸泡的不
适，那滋味，没有办法形容。
    我感觉自己在退化成功物，没有衣裤巡羞，发出非人的粗重
的喊叫产，身体畸形，气喘吁吁。这样地度过了整整一·夜，整整
一上午，直到中午。
    到中午时，我已经精波力竭，羊水已经流尽，我知道我面临
的是所有的生育过的女人都对我俱怕地告贼过的那个局面：于
生。那是生育中最疼痛的一种。
    医生对此毫不在意，她洗了手准备去吃午饭。护士在走廊里
谈论着妈妈做的干煎带鱼，她的声音情脆得像铃儿：·样。
    突然又肩·巨大的便意夹着疼痛袭来；我已经全然没有了自
尊心和羞毗心．让魏松帮我看看到底怎么样了，在新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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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喝道：“你去看！”
    这时我感到无法形容的剐痛又来了，我疼出了眼泪．这时我
看到魏松惊慌地抓住我赤裸的腿，井扭歪了脸大叫：“医生，孩子
的头！”                                      “
    眼前一·阵发黑，我听到有人跑了进来，有人说：“快剪，来不
及了。口有人在我身上挤压，并让我用力，我哭着说：“我没有力量
了，帮帮我。”我绝望地紧闭眼睛，我党得这就是死亡。
    在这一刹那，我的心倒松了一下，我好像喘出一口气来，想。
折磨总算到头了，我可以死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婴儿闹哭
声，我没有明白过来，后来，医生说：“好了，是个妹妹。”
    我惊奇地睁开眼睛，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一旁的魏松含
着泪水的脸。他的脸有种奇怪的厌恶和怜惜交织的表情。当时
我没有时间想，但我一直记着这个表情，那眼睛里欲死的厌恶和
羞耻以及像是被什么东西弄脏的欲呕的忡情，实在是非常的令
人难以忘记。以后在我的月于的时候，他必须承担给我买卫生
纸，擦身，恍换用脏的衣服的丈汪，我又在他的眼里多次看到这
样的神情，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了那神情的含意。
    那是一·种打击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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