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osay (☆冰红茶⊙潜水中☆), 信区: Life
标 题: 俱胝的手指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29日15:45:11 星期六), 站内信件
每当禅师俱胝在解释有关禅的问题时,他都会举起一个手指。
一个非常年轻的门徒开始模仿他,每当有人问他,他的师傅在讲道时在说些什么,那
个男孩就会举起他的一个手指。
俱胝听说了这件事。一天他正巧碰见那男孩正在模仿,他就抓住他,抽出一把刀,削
下了他的手指,并将它扔掉了。
当男孩嚎叫着跑开时,俱胝大声喊道:"停!"
男孩停住了,转过身来,透过眼泪看着他的师傅。
俱胝正举着他自己的手指,男孩也开始要举起他的那个手指,而当他意识到手指不在
时,他向师傅鞠躬,当下,他开悟了。
这是个非常奇怪的故事,很有可能你会误解它,因为在生命中,最难理解的事就是一
个开悟的人的行为。
你有你自己的准则,而你也总是通过那些准则来看。一个开悟的人完全是在一个不同
的层面,在那个层面中,他没有准则地生活,没有尺度地生活,没有任何道德地生活,也
没有自我地生活,因为所有的准则都属于自我,一个开悟的人只是活着,他不操纵他的生
活,他是一朵飘浮的白云,他没有什么地方要去,没有什么事情要去达成,对他而言,没
有什么是好的,也没有什么是坏的,他不知道任何神,他也不知道任何魔鬼,他只知道生
活,整个生活本身就是美丽的。
神也是丑陋的,因为它是一个部分,不是整体;魔鬼也是丑陋的,因为它是一个部分
而不是整体。神不是活的,魔鬼也是死的,因为生活存在于好与坏、神与魔鬼这两极的韵
律中,存在于这样的两极中。生命不可能只在一极,这两岸间生命之河在流动。一个开悟
的人已经领悟到这点,他既不反对任何事情,也不赞成任何事情,他不带任何评论,只是
一刻到下一刻地反应。这就是为什么非常困难,开悟的人总是或多或少地像一个疯子,所
以首先需要理解的就是:不要透过你的准则来评价一个开悟的人——非常困难,因为你也
只能这样。
我曾经听说:有一次,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画家请一位医生朋友来看他刚刚完成的一幅
画,这个画家在想,这幅画是他曾经渴望的最伟大的作品,这是他整个艺术创作的巅峰,
所以,自然想要他的医生朋友来看这幅画。这医生看了好几分钟,从这边看到那边,十分
钟过去了,艺术家有点担心,于是他问那医生:"怎么了?你认为这幅画怎么样?"
那医生说:"看起来就像是双侧肺炎!"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因为医生有他自己看事物的态度,他看那幅画——他只能够用他
固定的方式来看待事物,不然,他无法看——他做了诊断。那幅画不需要任何诊断,他错
过了,美的东西变成了肺炎。
这就是头脑的功能,当你看一样东西时,你用你的头脑给它上了色。不要那样对待一
个开悟的人,'因为,那对一个开悟的人来说是无所谓的,但是你会错过看见其中的美的机
会。
第二:一个开悟的人的行为来自于中心,从来不是来自外围。你总是在外围行动,你
生活在外围,在圆周上,对你而言,圆周最重要,你已经杀死了你的灵魂而拯救了你的身
体。开悟的人能牺牲他的身体,但是不可能让他的灵魂失落,他已经准备好死——随时他
都准备死——那便不是一个问题,但是他不准备失去他的中心、他的存在的核心。
对一个开悟的人而言,身体只是一种方式,所以如果需要的话,一个开悟的人甚至会
告诉你:"离开身体,但是不要离开你的内在的存在。"这就是所有的塔帕斯卡亚
(tapascharya),所有的苦修怎样产生的,圆周是要为中心作出牺牲的,甚至如果需
要割掉脑袋——如果那会帮助你,如果同时你的脑袋,你的自我能够消失——一个开悟的
人会告诉你放弃脑袋,砍掉它:"如果脑袋帮助自我,就不要带着它,因为你正在白白地失
去了一切!"
这必须要记住,当你是在中心生活时,对事物的看法就完全不同,那时没有人死,没
有人会死——死亡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是生活在外围,那么每个人都会死,死亡就是每个
人的终点,永恒的生命无处存在。
克里希那在《吉它经》中与阿朱那(Arjuna)的谈话就是真正的中心与外围的谈话,
阿朱那生活在外围:他想到身体,他不知道任何有关灵魂的事。克里希那发自中心地讲话
,他说:"不要为这些身体烦扰,它们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它们还会死很多次,死亡只是一
种变化,就好像有人脱下他的衣服,离开他的旧房子,进入一个新房子,这个身体不算什
么。阿朱那,不要为它烦恼,要看内在!"但是如果阿朱那不曾看他自己的内在,怎么能看
别人的内在呢?
记住这点:这个禅师俱胝,他就是克里希那,他生活在中心,于是他的行为也是中心
的,这件事发生在一个生活在外围的门徒身上。但是要记住,俱胝并不会削下你的手指。
那个门徒值得的,他已经该得的——只有那时师傅才会做到如此的程度,到这样的程度,
门徒必须已经领悟,必须已经该得的,否则俱胝不会做到那种程度。甚至阿朱那也不如俱
胝的门徒那样有价值,因为克里希那是对他说了——而俱胝是做了。
记住这区别,师傅是只有当你已经该得时,他才会对你做,否则他只是对你说。只能
是当你准备好,当这一刻是如此接近而不能错过时才可以做,没有什么可以说而只能做了
。因为如果你说,那需要时间;如果你说,那时别人必须要理解,有些事必须立即去做,
马上做。只有当师傅看见你正在边缘时,他才会做:现在说话无济于事,现在他必须推你
,现在你正在门口,而刹那以后,你可能错过这扇门,可能好几世都不能再来到这扇门前
。
生命是非常复杂的,你很少接近那扇门,如果师傅说:"看,门在这里!"并且开始对
你解释,到你理解时,那扇门已经不在了,生命是在不断地运动着,师傅必须做,甚至他
认为杀了你会有帮助,他就会杀了你。那就是为什么需要臣服。
臣服不是容易的,因为臣服意味着是对师傅说:"从现在起,我的生与死是你的了。"
臣服意味着:"我准备好了,如果你说:'去死!'我就去死,我不会问为什么。"如果你问
为什么,那就是没有臣服,没有信任。而在古时候,许多人能够开悟就是因为他们能够臣
服,有一种信任的气氛,信赖充满四周,信任遍地开花,你不可能一天不碰到充满信任的
人,而当你看见一个充满信任的人时,你会感到嫉妒——他是如此美丽的人。
但是现在要遇到充满信任的人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种美已经消失了。你会遇到
怀疑者,怀疑论者,沉默不语的人,他们是丑陋的,但是他们到处都是,而渐渐地,你也
会被怀疑所滋养。正是从你母亲给你喝奶的第一天起,你便是在喝着怀疑。整个科学的设
计便是依赖于怀疑,你必须怀疑、疑惑,只有那样科学才能起作用。
宗教是在完全对立的道上运作着,你必须信任,必须是从心底里说是的人,于是臣服
才可能。这个俱胝的门徒就是一个臣服的人,那就是为什么当下他开悟了。
现在我们进入这个奇怪的故事,每一个词都有重大的意义。
每当禅师俱胝在解释有关禅的问题时,他都会举起一个手指。
师傅从来不会做任何不必要的事,即使是举起手指。不必要的事已经消失,师傅只是
最基本的存在,如果不是基本的,他不会做一个动作、一个姿势,非基本的是与无知同在
的,于是,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琐碎的、不必要的——如果你丢开它,不会有什么损失。
看看你的生活,无论你正在做着什么,如果你丢开它,会失去什么呢?没有什么会通
过它获得收益——从早到晚都是些琐碎的事,于是你会厌倦,然后你去睡觉,在早上你又
准备去做同样非基本的事——一再地,成了恶性循环:一件非基本的事接着另一件非基本
的事,它们是相互连接的,但是你是如此害怕看到生活中的这些琐事,你总是背对着它,
因为看着生活中的琐事,你会感到沮丧:"我正在干吗?"如果你看到你正在做的每一件事
都是完全没有用的,你的自我会失落,因为只有当你正在做着有重大意义的事时,自我才
能感觉到有意义,所以你在琐事上制造一些意义,于是你会感觉到你正在对民族、对家庭
、对人类尽着伟大的职责——好像没有你,存在将会失落。无论你在做着什么,没有什么
是重要的——但是你必须给它意义,因为通过意义,自我被滋养、巩固。
在无知中,每一件事都是非基本的,无论你做什么,即使你静心,你祈祷,你去寺庙
——全部都是琐事,即使在你祈祷时,也未必比你看报时更深入,因为这不是祈祷的问题
,这是你的问题。如果你有深度的话,无论你何时行动,无论你做什么,那个行动都会有
深度;如果你没有深度,即使你去寺庙,也毫无差别:你进入寺庙与你进入旅馆是同样的
,你是同样的,那么寺庙和旅馆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差别。
给小孩一个用钻石做成的、最昂贵的玩具——他会把它与普通的玩具一样来对待,因
为他是个小孩,他会玩它一会儿,然后将它扔到角落里,自己走开了。
你的深度会使深度进入你的行动中。当一个开悟的师傅甚至举起他的手指,这也是富
有意味的,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为什么这位俱胝会举起他的手指……每当他解释有关禅的
问题时?不是一直,而是每当他解释有关禅的问题时,他会举起一个手指,为什么?因为
他在解释,他也在显示,因为无论你问什么有关宗教的问题,一个举起的手指就是回答。
你所有的问题的出现,是因为你不是"一";你所有的问题的出现,是因为你是破碎的
;你所有的问题的出现,是因为你不是统一的,是混乱的——不和谐的。而什么是禅,什
么是瑜珈,什么是静心?只是变得一体。"瑜珈"这个词和意思正是一体,是"一"、全部、
整体。
所以,俱胝在解释有关禅时:那个解释是次要的,举起的手指是首要的。他正在说着
什么,并且他也正在显示着,这就是一个开悟的人的生活:他说并且他显示,他的存在,
他的姿势,他的行动,显示着什么是宗教。
如果你无法看见,如果你是瞎子,或者如果你已经失去了领悟的层面,看的层面,那
么你听见的只是词语。但是如果你知道怎样看,那就不需要词语,词语是没有用的,可以
将它们放弃,它们是次要的,但是举起的手指不能放弃,那是原初的,那是唯一的回答。
在世界各地,所有那些已经领悟的人,他们全都举起一个手指:他们正在说"一",而你正
生活在"多"中。
当你生活在"多"中,问题便产生了,因为生活在
"多"中,在多个方向上同时行动着,那么你变成了很多部分,你并不是共在,一个欲
望引向南面,另一个欲望引向北面;头脑的一个部分是爱,而另一个部分是恨;头脑的一
个部分想积累财富,而另一个部分说:"这是没有用的,丢掉!"一个念头想静心,想变得
很深,变得平静,而另一个念头说:"你为什么在浪费时间?"
我曾经听说,有一个人,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放弃了尘世,去了喜马拉雅山,他在那
里静心了快20年,他快40岁了,他坐着和静心着,坐着,静心着,不做一点事,甚至鸟、
野生动物都渐渐地不怕他了,他就在那里,一个非常爱平静的人,只是坐着。动物也会过
来坐,而动物必须去狩猎……它们会将它们的孩子留在他身边,接受他的照顾,他的头发
长得很长,小鸟会在他的头发里作窝,在那里生蛋,而他必须照顾它们。
20年后,他厌倦了这整个的生活,他说:"如果我要照顾别人的孩子,动物的、小鸟的
——为什么我不去跟一个女人结婚,照顾我自己的孩子呢?这真荒唐,我哪儿也没去成,
我失去了这20年,现在再也不能浪费时间了,因为我40岁了,很快生命将会衰老!"
问题是什么?他是真正地在静心,问题是什么?20年是长久的——但是头脑还在不断
地分裂着,一个部分在静心着,另一部分在不停地说着:"没有用!为什么你要浪费时间?
别人正在享受——跳舞、喝酒、吃饭、做爱,尘世是快乐的,而你在此却像一个傻瓜一样
坐着。"20年来不断地听着这另一部分的声音,渐渐地第一部分的声音变得微弱了。
在表面上,他正在重复着咒语:拉姆(Ram),拉姆,拉姆。但是在内在深处另外一个
咒语:头脑的另一个部分会不停地说:"没有用!像一个傻瓜一样坐着,每个人都在享受生
命,而现在你的生命正在衰退,很快你再也无法享受了,你正在变老。"这个是真正的咒语
。表面上"拉姆,拉姆,拉姆"——深处,这个才是真正的咒语。
当你的头脑是分裂的时候,你无法祈祷,你无法静心,因为一个部分总是在不断地反
对它,迟早它会赢。记住这点:忙着的部分每一刻都在损失能量,而闲着的部分,它是紧
要的部分,倒不损失任何能量,迟早它会更有力量。
你爱一个女人,而另一部分恨她,你或许会隐藏这点——每个人都在隐藏另一个部分
——但是除非你开悟了,否则就有另一个部分存在。这个爱的部分迟早会变得微弱,因为
它一直在用着,一直在使用能量;另外隐藏着的那个部分,恨的部分,会变得更强。所以
,每一个婚姻都导致离婚,无论你离或不离,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每个婚姻都会变成
离婚,除非你跟一个开悟的人结婚:那是非常难的。
一天,这个人厌倦了,他从喜马拉雅山下来,他想:"从哪里开始呢?"——他已经完
全忘了尘世的道路,他已经离开尘世太久了。"从哪里开始呢?"如果你想进入这个尘世,
你会需要一个向导,就像你想进入另一个世界一样,你需要一个向导,这个世界中谁会是
好的向导呢?这时,他想起在以前,国王们会派他们的儿子——王子们去找妓女,学习怎
样进入这个世界。
没有人比妓女作向导更好——对这个世界而言,她是这个世界的化身,对她而言,即
使爱也变成了生意——这是世界上最终的一件事——即使爱也已经成了职业、商品,她销
售爱,钱已经变得比爱更加重要,这就是世界上的最终的事,这也可能变成一扇门。
所以他直接跑去找妓女。晚上,妓女正准备到国王那里去。她说:"欢迎你来,但是国
王已经邀请了我,他是个吝啬鬼,我并不期望我们会得到很多,但是还会——谁知道呢?
有时即使是吝啬鬼也会给予,来,你跟我们一起去。"所以那个和尚也就跟着她们。
整个晚上妓女跳舞、唱歌,而国王却静静地坐着,他什么也没有给她,夜色将尽,很
快就要天亮了,那个女人非常地累,她用歌来对正在打塔不拉双鼓的丈夫说,她对他说:"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她用秘语这样唱是为了不让人听懂,她说:"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现在看起来没有希望,最好我们还是走吧。"
那个和尚在想:"我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中: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没有什么可做了,而
我应该离开了。"所以他非常注意地听着。
那个丈夫说:"所有我们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但是还有,还有最后一点点夜晚,谁
知道呢?我们必须让整个事情完成,再呆一会儿,要耐心一点。"
听到这些,那个和尚想:"现在我应该做什么呢?或许当我离开喜马拉雅山时,我正是
在边缘——应该再多一点耐心。"
他只有一条毛毯,他下身是赤裸的,他变得极为喜悦,他将毛毯扔到那个妓女的脚下
,撒腿跑出了王宫,国王对他说:"停下!这太无礼了。"这里的习俗是:当富人在场时,
富人应该先付钱,否则便是侮辱——国王在场,而这个人已经先付了。
那个和尚说:"如果这违反了习俗,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她已经救了我的命,对我而言
,这是如此喜悦的时刻,我必须给予,我没有其它什么东西,只有那条毛毯,而我无法等
你,我要去喜马拉雅山了。"
"这个女人,这个正在打塔不拉双鼓的男人,他们已经给我揭示了一个秘密:更多一点
的耐心。"据说那个人当下开悟了,他再也没有去喜马拉雅山,就在走下王宫的台阶时,他
开悟了。
发生了什么?那两个部分第一次变成了一个整体,那就是耐心的意思。耐心意味着:
不要让另外一个部分来斗争,耐心意味着你准备无限期地等待,如果你准备无限期地等待
,那么另一部分不可能说:"它还没有发生。"在此话中毫无见识,"你为什么要浪费你的生
命?"如果你准备无限期地等待,那么没有什么是白费的,如果你的等待是永恒的、无限的
,那么另外一个部分就不会说什么了。
需要整体——当另一个部分不再继续斗争时。那就是每当俱胝在解释禅时,他总是会
用一个手指的道理,他是在说:
"成为一!——你的所有的问题都会被解决。"
许多宗教有许多道路许多方式,但是最基本的点是相同的:成为一。无论你选择什么
,成为一;如果你能有无限的耐心,你会成为一;如果你能全然地臣服,你会成为一;如
果你变得完全地宁静,你会成为一;如果没有思想,你在静心,你会成为一。如果你对神
祈祷,而那个祈祷变成如此强烈,以致于祈祷的人已不在了,做祈祷的人已经消融在祈祷
中,整体已经在了——那便行了。
在花园里挖土,如果你能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挖,那就是完全沉浸在那个挖掘中,人却
已经不存在了,你已经成了那个挖掘,那个行动者已经成了行动,那个观察者已经成了观
察,静心者已经成了静心——突然地,所有幻像的波动消失了,所有的幻想都掉落了。你
上升到了一种不同的层面,一种不同的存在的平面,你已经成了"一"。
当你是"一"时,你就到达了整体;当你是"多"时,你是在这个世界中,这个世界是"多
",而神是"一"。但是要知道"一",你首先就必须成为"一",否则你不可能知道它。
只有当你变得像它了,你才可能知道它。
每当禅师俱胝在解释有关禅的问题时,他都会举起一个手指。
"禅"(Zen)是梵语的名称,它来自于禅那(Dhyan),它是禅那的日语形式,当菩提
达摩将佛陀的教导带去中国时,禅那,中文就变成了禅(ch'an),当禅(Ch'an)被带到
日本,它就成了禅(Zen)。但是原初的名称是禅那。每当俱胝讲到有关禅那、静心时他都
会举起一个手指。"一"就是禅那,"一"就是一切必须被达成的——那就是终点。
一个非常年轻的门徒开始模仿他……
当然,他一定是非常年轻的,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模仿,你越成熟,你越少模仿;你
越不成熟,你也就越加模仿。如果你还在模仿,那你是年少的,你还没有成熟,还没有成
长。什么是"成长"?如果你问我,我会说:你意识到你必须是你自己而不是个模仿者,这
就是成熟的意思。
如果你看你自己的内在,你还没有发现这个成熟,你还在模仿别人,有人有了一辆新
车——突然你也开始模仿,你也需要一辆新车;有人有了一幢更大的房子,你也需要一幢
更大的房子,邻居们不断地在刺激你的神经,他们不断地有了这个和那个,而你也不得不
模仿,而当你模仿时,你就像猴子一样。
不要模仿!要成熟!因为模仿无法引导你到任何地方,为什么?什么是模仿,什么是
存在的本性与本真?
模仿意思是来自外在的理想,它不是你的渴望,并不是发生在你内在的,不是你内在
自然的花开,别人给了你理想,而你跟随着这个理想,如果你没有达成它,你会痛苦,因
为你没有实现理想:如果你达成了它,你也会痛苦,因为这从来不是你的理想,你从来不
曾要过它,因为它从来不曾在你的内在本性中发生过。
那就是世界上有如此多的痛苦存在着的原因:人都在模仿着别人。如果他们失败了,
他们会痛苦,因为他们想着他们没有达成;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也是痛苦的。记住,没
有什么像成功那样失败的了——如果是模仿,没有什么会像成功那样的失败。在长久的,
全力以赴的旅程之后,你或许达到了目标,经过努力,时间与能量的耗费,而那时你突然
发现:"我从来不想要它,它是别人的,我借用了那个理想。"
不要去借理想,这是幼稚的。
一个非常年轻的门徒开始模仿他……
一定是非常年轻的、年少的、幼稚的:他开始模仿他。
……而每当有人问他,他的师傅在讲道时说些什么,那个男孩就会举起他的一个手指
——像师傅时常做的一样,一样的方式,一样的姿势。
一定会得到人们的欣赏,他们一定会笑,那个男孩是一个出色的模仿者:他会作同样
的脸,他会举同一个手指,他会用同样的方式来看,他模仿得很好。
在模仿中,无论你变得怎样有本事,你还是没有成熟。对自己要真实,即使你并不那
样有本事,但是要真实地对待你自己,因为你的真实会引导你走向最终的真理,别人的真
实无法是你的真实。
在你内在,有一颗种子,只有那颗种子发芽,变成一颗树,你就会开花,那时你会有
一种狂喜,一种祝福。但是如果你跟着别人,那颗种子会死掉,而你或许堆积了世界上所
有的理想并且成功了,但是你会感觉到空虚,因为再也没有别的能充实你了——只有你的
种子,当它成了一颗树时,它会充实你。只有当你的真实开花时,你才会感到圆满,在此
之前从来不会。
而人们或许会赞赏你模仿得成功——他们总是赞赏它。在寺庙中,这个男孩也一定受
到赞赏,因为他做得真像师傅,他一定会出名。模仿者们成了有名的人,但是他们不知道
,他们正在自杀,如果人们赞赏你,你会自杀。
我曾经听说有一个演员死了,他的葬礼吸引了许许多多的人,成千上万个人。他的妻
子捶着胸,哭着,叫着,而当她看见很多人来了,她说:"如果他知道这点——会有那么多
人来——他会死得更早啊。"
如果你被赞赏的话,那么你会自杀,你们都已经自杀了,因为模仿者们总是被赞赏,
真实的人从来不被赞赏,因为真实的人是反叛的人,他不会模仿任何人,他会说:"我并不
想成为佛陀,我也并不想成为克里希那或者耶稣,一个足够了!一个耶稣足够了,为什么
要模仿?"而第二个耶稣,无论怎样美丽,都只是一个复写本——毫无价值。为什么要模仿
耶稣?而最终神也并不打算问你,为什么你不成为耶稣,他倒会问为什么你不成为你自己
。
我曾经听说过有一个哈西德的神秘家:他是一个非常穷的人,他的名字叫麦积德,人
们不太知道他,但是他是一个真正的真实的人。他快死了,有人对他说:"麦积德,你有没
有向神祈祷过,让你和摩西一样?"
麦积德睁开眼睛,说:"住口!不要在我快死的时候说那样的话,因为神并不打算问我
:'为什么你不成为摩西?'他会问:'麦积德,为什么你不成为真正的麦积德?'"
别人没有领悟他的意思,他们不理解,因为这看起来是对摩西的侮辱,不是,这不是
对摩西的侮辱。摩西成为摩西,那是他的美丽,麦积德必须成为麦积德,那是他的美丽。
只能奉献美丽,只能向神奉献存在的花开,神怎么能要求一朵玫瑰说:"为什么你不成为一
朵莲花?"神怎么会傻到如此地步去问玫瑰:"为什么你不成为一朵莲花?"不!他并不像你
所想的这样傻,他会问玫瑰:"为什么你不全然地开花?为什么你像一株芽而不像一朵花呢
?"
花开才是本质,你是不是一朵莲花,或一朵玫瑰,或什么无名的、普通的花那没有什
么关系,你是谁并不是关键,你是否像花一样,开花、打开,到达神圣之门,或者你仍然
是关闭的……
一个非常年轻的门徒开始模仿他……
每当你到师傅那里,那就有可能——最先的可能——你会开始模仿他。记住,这并没
有帮助,这是危险的,你在自杀,领悟师傅,尽可能地喝他的存在,吃他的存在,但是不
要成为模仿者,不要变得虚假。
俱胝听说了这件事。一天他正巧碰见那男孩正在那样做,他就抓住他,抽出一把刀,
削下了他的手指,并将它扔掉了。
看起来他是一个非常苛刻的、非常残酷的师傅。师傅们是残酷的,否则他们对你没有
任何帮助。他们是残酷的,因为他们有如此深刻的慈悲。师傅为什么削掉手指?不严厉,
他就不会对这个男孩有帮助。需要非常严厉,需要直入人心,这点必须要领悟。
你听我讲,如果你只是作为一个有好奇心的人来听,那么这不会进入得很深;如果你
的好奇心只是知性上的,要知道我正在说些什么,那么也不可能进入得很深,你一点也不
会领会我在说些什么。如果生活给了你很多痛苦,你是因为那些痛苦而在这里,要领悟怎
样超越它,那么我所说的便会深入,痛苦给你深度,痛苦将你引向中心。
如果你爱上了我,不是一种知性的关系——那一点也不是关系——但是一种爱的关系
,如果你是深情地接触我,那会进入更深,因为当你爱一个人时,你是用心来听,而不是
用头脑来听。头脑是最腐烂的东西,是垃圾,就像一只废纸篓——没有什么,所有的都是
你不断地收集在脑袋里的垃圾,垃圾从来不进入心,它积累在脑袋里。在心中,只有最本
质的进入。
所以如果你在此,只是作为一个好奇者,只是出于好奇,那你会听我说,但是只是在
表面,并不会对你有太多的作用。如果你在此是因为你受过了痛苦——如果你不是作为好
奇者而来到此地,而是作为一个懂得生活的人,知道它的痛苦的人,你已经有了一种成熟
,你想真正地蜕变——那时你会从更深的深度来听。
但是那个深度还能更深,如果你爱我,如果你有一种信任,你便会更加打开——因为
只有信任才能打开,否则你总是会害怕,你总是会关闭。当你完全打开时——你受的苦,
生活给了你一种深度,而那时你信任,你完全地打开——那时便能立即进入心灵,一旦你
听到它,你将再也不同了。
俱胝听说了这件事……师傅总是会知道谁是模仿者,没有必要去……他们是这样明显
,这样显著。我知道在此谁是模仿者,一个模仿者无法欺骗他正在模仿的人,他能够欺骗
别人,但是无法欺骗他正在模仿的人,他的虚假是如此明显。
人们来到我这里,他们重复着我的词,我的姿势,他们以为他们能欺骗我,他们能欺
骗别人,他们无法欺骗我,因为他们的用词是这样的肤浅,你能重复同样的词,那没有问
题:用词不是问题——你带进词语有怎样的深度,那是来自你的存在,词语能被任何人运
用。你能唱下全部的《吉它经》,但是那些词会与克里希那用的时候不一样。
你能复述《圣经》,但是当那些词被耶稣运用时,它们有极大的能量,有一种蜕变的
力量,因为耶稣就在那些词语中,在每一个词里面,他的存在正在朝向你。你能用同样的
词,在每个基督教的讲坛上数百万教士在重复着同样的词:山上的宝训……而那些词语是
如此的肤浅,他们恰恰帮了倒忙,要是他们不去重复还会更好些,因为当你在不断地重复
着特定的词语时,它们便会失去那种魅力,它们变得这样平常,人们听着这些词也会习以
为常,它们变得几乎毫无用处,成了陈辞滥调。
俱胝一定知道这个男孩正在模仿他,而……一天,当他正在那样做时,他抓住那个男
孩,抽出一把刀。削下了他的手指,并将它扔掉了。
太严厉了!但是俱胝这个人一定是非常、非常地慈悲。只有慈悲,你才会如此严厉。
很难理解,因为我们以为残酷的行为、严厉的行为总是不慈悲的。不——你并不理解一个
开悟的人,如果一个开悟的人没有慈悲的话,那他不会如此严厉地对待你——为什么要在
乎呢?但是他如此严厉地对待你,是因为他在乎,他为你担心,他要帮助你,少于这些不
行。
怎么一回事呢?当他抽出刀,拿着那个男孩的手指,削下了它并将它扔掉了。发生了
什么呢?当那个男孩看到师傅抽出了那把刀,一定发生了什么?如果突然有人拿刀对着你
,那会发生什么?——思想停止了。
你无法想象,这是这样的新,这样的奇异,那个旧的头脑只能停下,它无法运作了,
正在发生什么呢?没有人会相信俱胝会带着一把刀。你能想到我在某一天会带着一把刀吗
?它是如此不可能、不可思议。而俱胝抽出了一把刀——那个男孩一定吓了一跳:思想停
止了,这是一个伟大的休克疗法,而这是俱胝做的,几乎不可能!那个男孩做梦也不会…
…那时他不仅是抽出了刀,而且还削下了手指。
当俱胝削下了手指,当手指从手上断落,在那个男孩的内在正在发生什么呢?在他的
生命中,第一次他没有思想地注意,在这样的时刻,他无法昏昏欲睡,谁会在有人削下你
的手指时想睡觉呢?你无法瞌睡。
疼痛是如此剧烈,痛苦是如此强烈,就在那突然中,那个男孩蜕变了,他不再是个孩
子了,他成熟了。这能够在当下发生,这或许在很多世中都不会发生。模仿必须被严厉地
削掉,痛苦必定进入了他的存在之根,它是如此的未知,以致于他无法将它变成理论——
他无法思想,他无法将它哲学化——他只是被吓了一跳,头脑无处可去,他一定是第一次
在用新鲜的眼光寻找,其中没有思想流动,痛是如此的剧烈,这样的突然,以致于它一定
会进入到心。
记住,快乐从来不会像痛苦那样深入,快乐从来不会进到如此深!它不可能深入,快
乐的本质就是表层的,所以生活在快乐中的人们总是表层的、肤浅的。你无法在富人中发
现一种深度——很难,你或许能在乞丐中发现,你或许不会看一眼乞丐,因为你想他是一
个乞丐——但是不太符合你的观念,当一个乞丐经过你时,看看!他受了很多苦,他经历
了很多痛苦,而痛苦给予深度:一个富人总是肤浅的、表层的,他经历了许多快乐,快乐
不可能进入很深。
在这个痛苦中,疼痛是剧烈的,而且是如此突然以致于头脑停止了转动,心被击中了
。
当男孩嚎叫着跑开时,俱胝大声喊道:"停!"
这就是我一直在告诉你的。但是首先你必须是在很深的痛苦中,嚎叫着,只有那时的"
停"才会有意义。那个男孩在痛苦和疼痛中嚎叫着跑开,而俱胝大声喊道:"停!"如果在合
适的片刻喊"停",那么它的作用非常深刻。
突然,他停住了!在这个停中发生了什么?不再疼痛了。如果你突然地停下,全部的
注意力会移向那"停"的声音,身体忘记了,你变得专心,当你是这样的专心时,身体不会
干扰,不会让你分心。手指不在了,鲜血在流着——疼痛也在。
但是这声"停"将全部的注意力转向了师傅。
当注意力不在时,就没有疼痛,疼痛是在注意力中,而不是在身体中。如果你病了,
躺在床上,你干什么呢?你会不停地将注意力放在你的病上,你在滋养它,对此必须要有
所改进,因为它已经成了全世界很大的一个问题了。
医生们建议,每当你生病时:"躺下休息。"但是你会在休息时干什么呢?你会注意到
那个病痛,那时你正在滋养它,注意力在滋养它,你不断地考虑它,这成了一种内在的咒
语、圣歌:"我病了,我病了,这个和那个不行。"诉苦——你一次又一次地查遍全身,你
试图找到哪里病了,那便成了一种孵卵、一件非常病态的事了!这或许成了那病痛的继续
,你会被那病痛催眠!
将太多地注意力放在病痛上,你会成为催眠的牺牲品。如果你不停地诉着苦,它会变
成恶性循环:你诉着苦,那么你就正在邀请它,因为每一次诉苦都意味着你一而再,再而
三地给予关注,它成了一种重复的事。
怎么回事呢?我听说过——这已经发生了许多次。一个人病了,瘫痪了,15年无法走
路。一天晚上,突然,房子着火了,火正在将房子燃烧着,每个人都从里面跑了出来,那
个人忘记他是瘫痪的,所以他也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在房子外面,当他的家人发现他正跑
出来时,他们说:"哎呀!你是瘫痪的!"——那个人倒下了。
怎么回事呢?在这个意外的特定的时刻——房子着火了——那个人在那一刻忘记了他
是瘫痪的。如果你能忘记你的病,那么病痛便会很快消失,超过任何药物的效力。如果你
不能忘记它,如果你不停地孵化它,那么你便是在玩你的伤口,你越玩它,它进入得就越
深。
当俱胝大声喊:"停"时,发生了什么呢?那个男孩看着俱胝,嚎叫着停下了,疼痛消
失了,好像手指不曾被削掉。
那男孩停住了,转过身来,透过眼泪看着他的师傅。
眼睛里充满着泪水,他嚎叫着,哭着,流着泪,他停住了!疼痛消失了,但是眼泪无
法很快消失,它们还在。
俱胝正举着他自己的手指,那男孩也开始要举起他的那个手指,而当他意识到手指不
在时,他向师傅鞠了个躬。
当下,他开悟了。
俱胝正举着他自己的手指——一个非常强烈地觉知的时刻,一个非常伟大的设计,一
个由师傅创造出来的情景。念头不在了,疼痛消失了,因为注意力已经被叫到别的地方了
……那个男孩在此情景中好像无法呼吸了,"停!"——而呼吸也已经停止了,思想也停止
了,他也已经忘了现在他没有那个手指了。只是由于旧的习惯,当师傅举起他自己的手指
时,他也举起他的——那已经不在了。这显示了他已经完全忘记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片刻,他不是那个男孩了,否则你怎么能忘记呢?——疼痛,以及你的手指已
经被削掉,你正在出着血,眼睛里充满泪水,就在刚才他还在嚎叫着。这个"停!"触发了
奇迹。
那男孩停住了,转过身来,透过眼泪看着他的师傅。
俱胝正举着他自己的手指。
正是由于旧的习惯,每当师傅在向门徒讲有关禅的问题时,他总习惯地举起他的手指
,他会站在椅子旁边,或站在椅子后面,当师傅举起他的手指时,他也同样地这样做,这
已经变得如此自动。身体是自动化的,它是机械装置,它是机械的。
那个男孩也开始要举起他的那个手指,而当他意识到手指不在时——那时他看见,那
个手指不在了——他鞠个躬。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变得这样感激而鞠躬呢?因为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不是身体,他
是注意力,不是身体,是觉知,不是身体,是意识,不是身体!手指不在了,疼痛已经消
失,也不再嚎叫了,思想不再围着伤口转了,他一点也不在孵化它,他不再是一个身体,
他不是一个躯体,他只是在身体之外第一次他意识到他是一个灵魂,一个意识——身体只
是房子。
你不是身体,你在它里面,但是你不是身体。如果你的注意力变得很集中,那么你会
意识到你不是身体,而一旦你意识到你不是身体时,你会知道你是不死的,谁能削掉你的
手指呢?怎么会有人对你这样激烈呢?没有人能摧毁你。那就是他向师傅鞠躬,深深地感
谢的道理:"你给了我这个去领悟我最深的本性的机会,这个本性就是永生。"
当下,他开悟了。
什么是开悟?开始领悟到,开始意识到你不是身体,你是内在的光,不是灯,而是火
焰,你既不是身体,也不是头脑,头脑属于身体,头脑不是超越身体的,它是身体的一部
分——最微妙,最精致的,但是它是身体的一部分,头脑也像身体一样是原子的。
你既不是身体也不是头脑——那么你会知道你是谁,知道你是谁,这即是开悟。
当俱胝削掉了门徒的手指时,那只桶,那只旧桶落地,破了,水跑了出来——没有水
,没有月亮!那个门徒开悟了。
但是俱胝一定等待着适当的时刻,很多,很多年来,这个年轻的门徒正在做那件事—
—他等着,等着。你无法强迫那个时刻,当它来时,它就来了,你助长着它,你摸索着它
,而师傅等待着。当它来时,当它在时,任何事都能成为藉口,任何事。甚至一声大喊"停
!"那只旧桶也会破裂。突然间,映象消失了,因为没有水了,你会看到真正的月亮,你开
悟了。
开悟意味着你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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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族头号强援 水族最佳同盟 欢迎去脑筋急转弯(IQrace) 其实我的智商是 -273.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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