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ongboat (方远), 信区: Love
标  题: 网心忘情(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ug 21 06:03:04 1999), 转信

发信人: sibyl ( 筱尘), 信区: LOVE
标  题: 网心忘情(8)
发信站: 北国开心天地 (Wed May 26 22:14:31 1999), 转信

                        8       相见不见
    玩“侠客行”泥足深陷的一个标志是你渐渐模糊了实际与那个虚幻空间的差
距,你会渐渐不知道你此时是身在哪个时空之内。
    我就是如此地沉迷于其中儿不能自拔。
    那天,在大食堂,我遥遥望见“叶子”和“银杏”,昨天“叶子”夺走了的
武林盟主的宝座——尽管在“侠客行”里,武林盟主总是更换得很快,但我心里
还是对“叶子”充满了不忿。
    “嗨,”“银杏”冲我招呼,“难得居然来吃饭了。”
    “哼,”我点了点头,却冲着“叶子”哼了一声,“老不死的,你几年前就
囔着要自杀了,怎么还不死去。”
    ——前一阵,“叶子”因为毕设老师要求保研的人要拿优儿天天唉声叹气,
嚷着要自杀,后来在一众大侠的劝解和帮助下,才没有“SUICIDE -F”。
    “不服?”“叶子”笑答,“不服今晚决斗去。”
    “行,”我对“弄玉”充满信心,“谁输谁自杀。”
    “哎,他们正在商量约个地方集体自杀,你参不参加?”“银杏”插口说,
面临毕业,虽然网络时敞开的,但有谁毕业后,在忙碌的社会里讨生活,还有这
份闲情逸致——即使还能在“网心忘情”上优游,但“侠客行”是一定要放弃的
了。
    “不去,我自生自灭算了。”我答道。
    无论是我是张是舒(是“弄玉”是“叶子”是“银杏”),说话的时候没有
放低一点声音,就是那么自然地高谈阔论着。
    可是,我相信,那一定是我们三个一生中回头率最高的时刻,几乎所有听到
的人百分之百回头来看这三个“疯子”了。
    除了少数此道中人的会心微笑,大部分“侠客行”世界以外的人眼里,我们
就是不可理喻的。
    或许,这就是“侠客行”的深深魅力所在吧。
        ...... 
    时序渐渐进入了六月的中旬,毕业在即,毕业班学生彼此之间的活动也越来
越多,网友们也凑起这个热闹来——因为“网心忘情”和我们的“侠客行”毕竟
是我们校园网的一部分,最大多数的参加者是本校的学生,而毕业班的又是这大
多数中的很大比例者——要走了,虽然还可能今后网上相见,但通过网络结识的
这些朋友毕竟还是要五湖四海了,还是舍不得。
    那些日子,大概记忆里没有正经吃饭的时候,大概是早饭免除,午饭和晚饭
一顿属于本班或者本宿舍、一顿属于网友聚会,我已经不知道正常的日子该怎么
过了。
    那天,是一个雨后的下午——夏天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抬头看,窗外
是雨后明净的天空,有一道七彩的虹南北横贯整个天空,西边天空的火烧云渐渐
向东弥漫,把整个天空烧得通红。
    真美——我由衷地赞了一句,忽然想到,今天到目前还没有网虫邀约,干脆
现在跑了,到校外的空旷地看日落去——自从迷恋“网心忘情”和“侠客行”以
来,已经很久卖友这样的好心情了。
    “嘟嘟,”正在我准备退出,呼叫器响了,看一看,是“云翼”——二天神
哎,如果我还想在“侠客行”里讨生活的话,那可得罪不起,我只好不太情愿地
应答了。
    “今晚我们出去聚聚,你也来吧?”他邀约道。
    “都有谁呀?”我例行公事地问。
    “‘焚心’、‘风哥’、我还有你对头。”
    “我对头?”我不解地问,“我那么好的同志,只有朋友没有对头。”
    “不对吧,你不是风神吗?风和雷不是对头吗?”
    原来是指的叫“雷神”的那位呀,我嘲讽地对“云翼”说:“啊,二天神,
您什么时候也研究起伏曦先天八卦来了,您天神天资,启发一下咱呗。”
    “嘿嘿,其实咱才是要启发的那个——想想,和‘风神’美眉说话,再不学
着点,不要被嘲笑不学无术呀。”
    “不敢——要是吃了猴心豹胆,把天神得罪了,我在‘侠客行’里也不用混
了,”我不想和他纠缠,说道,“都是男生,没劲,我去叫上‘纳兰’、‘小情’
和‘可儿’一起去。”
    “不用了,我跟‘纳兰’说一声就行,其他的两个据说晚上班里活动,肯定
去不了。”
    “有‘纳兰’就行了,只要不是我一个人对付你们那帮酒鬼,什么地方几点
接头呀。”我继续问——其实心里对聚会渐渐已经不感兴趣,但还是不愿拒绝他
们的一切邀请,只要有可能,我一定会去。
    “好,6:30,南门,对暗号,不见不散。”“云翼”开玩笑地回答。
    “OK——我下线了,KISSBYE。”
    “这么早——才五点半呀,不跟哥多聊会。”
    “你姐姐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跟计算机打打交道也就是了,要是让弟弟们
看到了,有样学样,可是姐姐的罪过了,再见。”我笑着下了线。
        ......
    我喜欢守时的人,自己也是个守时的人——当然我也很少会早点,因为我讨
厌等待别人的漫长时间的无聊守望。
    我到的时候,是正点的6:30。
    犹未走到,已看出“云翼”和“风哥”二人在争执,而“纳兰”在和两个陌
生人说话。
    我走过去,眼光看着陌生的两个,声音却在问“云翼”:“‘云翼’小弟,
给姐姐介绍介绍这二位。”
    “云翼”笑了笑,指着个子不高且眉清目秀像似江南笑男生的一个说:“这
位是你们风家族的对头。”
    “雷神?”我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久仰大名无缘一见哪。”
    “不客气,应该是我对你久仰大名吧。”“雷神”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十分斯
文的。
    “至于这位吗?”“云翼”笑着指着旁边那个瘦高而一脸沉默几乎无表情的
男生说,“见了你大哥怎么不喊了?”
    啊!啊!啊!
    如果“云翼”早说“箫郎”会来,或许我会考虑找个借口推脱了这次聚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和大哥在“网心忘情”和“侠客行”的交流一
点儿也没有比以往更少,我却越来越庆幸他是个不喜欢聚会的网友,是的,我并
不想见到生活中的他: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与无关,与我相认识、相熟悉的只
不是他这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网上和我熟识的那个“箫郎”,是“弄玉”或者是
“风神”渐渐有点依恋的那个深沉可靠的“箫郎”大哥。
    幸好,他或许也和我一样,不十分喜欢网下的会面,只是淡淡地冲我一笑,
甚至没有和我握手。
    我也只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哟,大哥啊。”“风哥”倒着实客气起来。
    “去去,人家是‘风神’的大哥,不是你小风的大哥,”“纳兰”拍了他一
把,笑着说,“你凑什么热闹。”
    “啊,我这是求着人家当我大哥呢,”“风哥”看着我,噱笑地说,“总不
能喊大舅哥吧。”
    “少来,”我瞪了他一眼——我们之间开这种玩笑好象都很正常,就象是在
在“网心忘情”或者“侠客行”里用KISS或KISSBYE来打招呼一样正常,说者无
心,听者无意,只是当着大哥的面,我却不知为何就是不希望“风哥”开这种无
聊的玩笑,“我们家还没有可以嫁给你的妹子。”
    “那就是‘风神’美眉呗,”“纳兰”笑着对我说,眼睛却看着“箫郎”,
“怎么样啊,小风?”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风哥”连连点头,对我大哥说,“大哥啊,做
个主吧。”
    “箫郎”大概是很不习惯我们这种玩笑的——太随便了,愣了一下,才讷讷
地说:“我家这个问题都是自己解决的,我可不敢做主。”
    “大哥呀,”我喊了一声,转向“纳兰”,“我们把‘纳兰’认做小妹子,
把她发嫁了呗。”
    “我倒是愿意呢,”“纳兰”也不在乎地笑着回答,“就是‘小风’是‘弱
水三千挽一勺的,不干呢。”
    “不、不、不,”“风哥”嬉皮笑脸地说,“大哥的妹子都是好姑娘,有几
个我纳几个。”
    “那你慢慢等我大哥找妹子去吧,”我得意地笑着说,“我是大哥的兄弟,
不是美眉。”
    “啊——”“风哥”半张着嘴,摇了摇头,“大哥呀,她又骗你她是个小子
了是吧。”
        ......
    大哥是第一次和纯粹的网友一起晚饭——看得出,和我们的嬉笑怒骂相比,
他十分局促。
    更加让我诧异的是,在这种男孩多的聚会里,他居然无论其他几个人怎么相
劝,就是烟酒不沾——当然,我其实喜欢这样的人,但还是禁不住诧异,因为哪
次聚会——网友的班里的,男孩子们不是大醉而归。
    “好同志,”我忍不住赞了他一句,“这年头象大哥这样的好同志真是不多
了。”
    “大哥在‘网心’里的贵号啊?”“风哥”笑着问。
    我禁不住有点紧张——“风哥”和我一样,熟悉中国古典神话,不可能不知
道“箫史乘龙”的典故,而且“风哥”虽然很少上“侠客行”也是知道我在“侠
客行”里名叫“弄玉”的,我看了看大哥,没说话 。
    “风笑。”大哥微笑着说。
    “果然是一家子的呀,”“雷神”插话说,“这年头姓风很占便宜么?”
    大家都笑了起来,我偷偷地舒了一口气——“风笑”是“箫郎”的另一个ID,
就是我说既然是一家兄弟,逼着他也姓把风专门给他起的。
    当时他问我:“为什么叫这个?”
    我回答:“你的笑脸太少了,我希望‘风神’能让你多笑笑,^_*。”
    看来他还是明白了我的心意的——我随意地扫了大家一眼,知情的“云翼”
和“纳兰”正神神鬼鬼地对我笑。
    该死!!
        ......
    茶余饭后,大家又到处优游闲逛了一会,等我们再次回到校园,已经是万家
灯火。
    “风哥”和“雷神”去到教1楼,而“云翼”和“纳兰”却有事先回宿舍,
于是同往主楼走的只有我和大哥。
    可是,他居然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只是沉默地走、沉默到甚至不看
我一眼。
    起初,我还试图和他说些什么,但很快,我自己放弃了这个打算——他沉默
一如石头。
    空荡荡的电梯,我站在门口,他站在后面,一直到7楼,我下电梯,他与我
说了唯一的一句话:“再见。”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的,我也并不想和你会面,但你不该对我
如此冷漠,别说我们在“网心”和“侠客行”里如此交好,便算只是最普通的相
识,难道你连一点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说实话,我实在是很不高兴的——我参加过那么多个网虫聚会了——虽然不
见得次次是言笑甚欢,但总不至于象这回这么不痛快——“云翼”真是,为什么
不告诉我“箫郎”也去,但这也不能怪“云翼”,“云翼”本来邀请的不是他而
是“焚心”,只是“焚心”忽然有事走了,当时“箫郎”却在实验室,就顺手拉
了他来——这是回来的路上,“云翼”看出我不太高兴,特意向我解释的,我怎
么能怪他呢。
    可是,我真是没想到,网络上的沉默还是大哥浅淡的一面,生活的他,竟然
沉默得我感到有点害怕——说实话,网上虽然噱笑惯了,网下的我并真的不喜欢
象今天和“风哥”“纳兰”他们那样胡乱开玩笑,但是,大哥,却又是走到了另
外的一个极端。
    不、不仅仅是今天的聚会,甚至是网上,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明显和以往不同
了,是什么,我说不上来——或许是从“弄玉”苦待“箫郎”十年不至而感觉到
的吧,但变的人不是我,我还是他的好兄弟,变的人是他。
    我慢慢地踱回自己的实验室——整个实验过程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整理数
据了,我一边开始整理数据,一边还是习惯性的先打开了“网心忘情”。
    我的呼叫器几乎在我上站的那一瞬间就响了,我看了一眼,啊——是大哥,
怎么,一路上都无话,有话一定要留到BBS上来说么?我又好气又好笑,还是回
答了他。
    “这么慢,”他第一句话居然是——“生气了呀。”
    我是不太高兴,可是不愿说出来,只是淡淡地回答:“啊,整理数据呢,没
直接上来,也该整理了,论文还没写完,怎么会生气呢,^_^”我违心地在最后
还加了一个微笑的符号,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想笑。
    “噢,是该写完了,还有一周多就要交了吧,答辩没问题吧。”他关心地问。
    “NOD,只要别难为我就行。”
    “那就好——”停了一会,我没动,他继续敲,“对大哥印象如何。”
    我不自觉地对着屏幕撇了撇嘴角,却不情不愿地回答:“挺好的呀。:)”
    “不,我想你肯定觉得我太沉默了。”
    “是的——我并不喜欢象‘风哥’他们那样随便噱笑,但大哥确实沉默得实
在不同凡响,做人还是应该快乐自在一点的。”我不想再掩饰自己。
    “我并非不快乐,只是习惯了,原来你也并不喜欢他们那样噱笑。”
    “我会应付他们的,不会让大家难堪,”我由衷地说,“不想改一改吗?让
自己合群一点。”
    沉默了一会,他才回答:“我习惯了,不想改了。”
    “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强求一致特没趣,”我回答他,知道自己
说的很对,但却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玩MUD去了,我要去把武林盟主给抢
回来,那么轻易拱手让人,没门。”
    “好吧,‘侠客行’见。”大哥离开了聊天频道。
    我真是无法了解他——比那些曾经让我万分头疼的书还难以了解:他在MUD
里,也是一代旷世大侠,却从不参与我们武林盟主的争夺,即使匡扶武林正义这
样的事情,他也只是默默地做,而那些妙语连珠的CHAT,他更是恐怕没有几个会
灵活运用的——那么,他到底为什么不去玩RPG而是在这里呢?我不知道,对于我,
我简直不知道他和《周易》哪个更难懂,哪个更吸引我读了?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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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热爱生命、更热爱生我养我的父母、患难与共的朋友和生死相随的爱人,但我最爱的
是这世界的和平、人类的未来、大地的爱和我的祖国,所以当我为这一切而毫不犹豫
献出自己生命与灵魂的时候,原谅我吧,爱我的人

※ 修改:.longboat 于 Aug 21 06:00:56 修改本文.[FROM: 10.23.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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