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engbeng (蹦蹦), 信区: Love
标  题: 半支烟20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5 14:25:30 2004), 站内信件

03-11 04:14
后面的日子，简直越过越荒谬了，上天注定的错误，我自己犯的错误，混淆着，包围着我
，我总是经过深思熟滤后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
  我不断的找新的医院去看病，我不是怕自己死在这样的似水年华，是因为我心里还有一
份爱存在，我不甘心，不甘心在他离开我之前离开他。
  周围有很多人给我介绍医院也医生，终于，我发现有很多人说的都是同一个医生，于是
，我去了。
  那医生是一个年龄很大的老者，被总医院反聘很多年，我在挂号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
那医生的知名度，因为挂号费竟然是50元。
  我静静的排着对，从早上到中午，终于伦到了我。我坐在医生面前的时候很不平静，虽
然我一直希望自己得什么病死掉，可此刻，我希望这在国外行医多年的老教授能说出和别
的医生不一样的话。
  他摸着我的脉，大概摸了有3分钟吧，反正，我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拿出了以前的
病历给他看，和他讲这两个月来看病的经过。他沉默了许久说是因为甲状腺引起的，于是
，他又让我验了血，并且验了血球，结果一切还是正常，只有白血球便低，医生说，绝对
不会是因为白血球少导致到现在的状态，可以，依然还是不能确诊。
  我本焦躁的脾气加上我2个多月的郁闷，终于爆发了。
  “什么叫不能确诊？医院是干什么吃的？医病不医命也总得说出来是什么病吧！两个多
月了，我光验血就花了小两千了，你知道吗，你挂号费就50，我这一上午一共花了小500块
钱就是来听你说不能确诊吗？”我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脾气了，我管他是医院还是停尸房
，花了钱没结果，还不许我说话嘛！我知道自己不讲理的时候比谁都不讲理。
  “你先别急，我知道你这个病就是容易脾气不好……”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现在想听我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死也没关系，给我撂句明白
话，告诉我还有多长时间，我好该做什么做什么，你能听明白吗？我现在心跳都长到130，
我不想浪费时间！”我的话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小，我似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
哽咽，可是，我没有眼泪。
  “这病虽然不能确诊，可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2个病人……”
  “那怎么解决的？”我迫不及待的不等他说完话。
  “我也对他们说，可以开药，尝试治疗，但是危险系数很大，可能会导致心脏越跳越快
……”
  “那现在呢？”我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不断的打断他的话。
  “人家说回家商量一下，考虑考虑再说，然后就没再来过，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
  我又一下子泄了气。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吃药危险的比率有多少呢？”
  “65%！”
  “为什么这么高？”
  “因为你心跳已经很高了，如果再快，或者是突然跳快都会有危险，而且你本身白血球
就少，吃这药还会继续杀你的白血球，但是，又不能吃补白血球的药……”
  “行了，行了，那你告诉我吃药成功的比率有多少吧？”
  “这个不好说，实在是不好说。”
  “那如果我不吃药呢？”
  “不吃药，肯定会是心脏越跳越快……”
  “最后跳到受不了了就死了是吗？”
  “恩。”他声音小的不得了，我还是听见了，医生宣布无药可救我想是很正常的事，他
这么小的声音也许是在叹息我的年轻吧，可是，我在乎的是到底怎么样！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不吃药，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这也不好说，要看发展，也许十年八年，也许突然促死，也许能活到老，可是，你还
这么年轻，总是不能过正常的生活啊！”
  是啊，不能泡吧，不能累，这个不能那个也不能，更主要的是不能上班！其实，我根本
没能听明白医生的意思。
  “那，你给我开药吧，我吃！”反正都是个死，我何不尝试一下呢。
  “我看，你还是回家和家里商量一下，在想想吧。”
  “不用商量了，我没亲戚，就我一个人！”
  “那我可先告诉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以为医院和医生都不负任何责任！”
  “知道了，你开药吧。”
  于是，老人大笔一挥，先给我写了一份病危通知书……
  我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想：我从一个体质很好的人，从小打乒乓球的人，中专上军校
的人，15岁自己开始养活自己的人，变成了一个生死未补的人……
  拿着几张我看不懂的单子准备走的时候，医生又说话了，
  “过半个月来验血，看看是不是有变化，如果吃药以后突然有什么不好，赶快来医院。
”
  “知道了”如果有什么不好，我还等得到到医院吗？
  “对了，你结婚了吗？”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没事了。”
  我背着药和那几张纸，慢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这些，简直比那2000元钱还沉，眼睛看见
的东西充满了丰富的色彩，可是却心是灰色的，我真恨不得立刻让车撞死来得痛快，可是
，这拥挤的城市，没有一亮车可以开起来……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就要死了，肯定会死，哪怕说我再过一个钟头就死，我肯定也比现
在要高兴的多，那样，我就可以跑到肖然跟前，拉着他不停的说话，任他怎么骂我不懂事
，我都没所谓，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我真是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于是，我跑到
了学校门口，悄悄的经过学校的大门，我想，我是希望可以远远的看见肖然，可我却连他
的车都看见……
  深夜，我拿着药，一个人坐在床角，直到天亮，我还是没能把药吃下去，我害怕，我怕
我突然死了，再也见不到肖然了……
  两天以后，我终于还是把药吃了，我怕我会这么半死不活的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
谁也不知道……
03-11 04:17
吃药的日子，偶尔会难受，但还可以忍受。
  半个月到了，我又去了医院。
  又是好几百扔了进去，又是化验结果正常！
  医生说，看来这药对我不管用，还是得换药，可是越换危险就越大，他问我要不要继续
。
  我又开始犹豫了，我不说话了，后面的病人开始不断的催我。于是我让医生继续开了药
。临走的时候医生又问我结婚没有。看来他记性也没多好，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呢？
这次，我干脆告诉他我结婚了。医生说，记得最好不要有房事，千万不能生孩子……
  我终于明白医生嘴里的不能过正常生活是什么意思了！
  真是的，房事都不能有了，还提什么生孩子呀！反正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能找茬。

  书包里塞满了药，比化妆品还要多。我从每次走出医院站在门口站着，改为了蹲了，我
一点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这次晕血的反映特别的严重，
连点芝烟都很费劲。那么热闹的地段，我却孤独得很，一下子我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
的庞大，而我却小得和蚂蚁一样，我感觉很冷，却没有力气把衣服拽紧一些，我想起了小
的时候，发了新书，我把手划破了，同学把我架回家，姥姥就一直抱着我，可现在，我听
见的声音，却是出租车司机在问：“小姐，要车吗？”
  一支烟没有抽完，我就吐了，我想别人一定以为我怀孕了吧，真讽刺，我却不能生孩子
！还是死了好，如果这么活一辈子，却不能生孩子，是多恐怖的事。
  原来，我和肖然就要结束了。我不能告诉他我的病，我只能选择和他结束了。
  电话响了，我用劲全身力气从包里掏出电话，我要接听，因为我知道是肖然。
  “喂！”我尽量大的声音说话。
  “是我，肖然。”
  “我知道。”
  “你身体怎么样了？”
  “不是告诉你早就好了吗？”
  我觉得他在敏感，他在怀疑我的病没有好，其实，我比他更敏感。
  “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多休息，别再到处跑了！”
  “知道了，你怎么样了？做胃径了吗？”
  “过两天就做，都安排好了”
  ……
  下午，自己坐在镜子前，只看了自己一眼，因为我实在不想看下去了，太难看了，那么
胖，脸上还起了那么多的豆豆，退去的豆豆不死心的留下很深的印记，我不知道当初那个
美女哪去了，我只看见了一张比普通人难看N倍的脸，我开始抱怨，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
抱怨！为什么让我从9岁就开始经历这么不可思议的成长，为什么让我有了相爱的人又失去
了，为什么偏偏给了我这么多的偶然来逼我爱上一个我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为什么连漂
亮都不让我保留，更可气的是我连死都死不了！！我心里狠狠的骂着老天，骂老天的“抬
爱”
  电话又再响，又是肖然，没有兴奋了，我这样一个连漂亮都没有的女人，又没本事，没
这没那的，我还凭什么和他在一起，他还凭什么和我在一起！
  “喂。”我悻悻的接听电话。
  “你干吗呢？”
  “什么也没干，想你了。”我分辨不出自己的暧昧的口气多点还是没好气的感觉多点，
又或者，这话没有一点口气吧。
  “你病好点没有？”
  “不是跟你说了没事了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声跟他说话，可我知道我不该这么
大声跟他说话，人家毕竟是关心我，再说我心虚，我怕他听出来我有问题，于是，我又转
了温和的口气“医生说是前一阵子太累了，休息些日子就好了。”
  “我早说让你去检查吧，你这孩子就不听话！”
  “恩。”
  “你真没事吗？”
  “真没事啊！”我故做轻松。
  “你，死不了吧？”
  “啊？”我很惊讶，他怎么会这么问呢，我终于知道做贼心虚是什么感觉了。
  “我是说你不会死了吧？”他很小声的说着。
  “不会，不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死不了，你不是说我不能死吗，我不会死的。”我
想起了非典的时候，他的关心，那时，他反复的告诉我我不能死，我记得他说过，我要是
死了，他想我的时候会很麻烦的……
  挂了电话，我从包里掏出药立刻就吃了，我想，虽然有危险，可是也有希望，我不能死
，是肖然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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