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ITdiane (改邪归正的前妖精), 信区: Love
标  题: 风月无边zz(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2月18日12:55:35 星期三), 站内信件

 1 
                  
  肖静仪坐在空荡荡的公共汽车上,车上的乘客稀少,零星地分散在车厢四处。外
面的风很大,梧桐树发黄的叶子在枝头拼命摇摆,似乎要挣脱树枝的束缚。那些脱离
枝头的叶子还没着路就被随风吹起和白色塑料袋、碎纸片混合在一起在风中狂舞。冷
风透过开着的玻璃窗吹进来,掀起她的长发,却吹不干她奔流不息的泪水。 
  已经是第几次争吵,她已记不清楚。但她明白,无论她如何出走,王振槐都不可
能去找他,因为他相信她会回来,在他的眼里她是不可能离他而去的,更何况他们现
在还有一个女儿。 
  街上的行人很少,仅有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在这样一个吹着寒冷北风的深秋的
夜里,又会有谁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她想到朱玮,她深爱的男人,此时她多么希望可
以扑入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了,她清楚地知道他
不是她可以依靠的那个男人,而她可以依靠的男人又在哪里? 
  冷风吹的梧桐树叶哗哗作响,不时有细小的沙粒落在肖静仪的脸上和裸露的胳膊
上。她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件外套,除了自己照顾自己还能指望谁? 
                  
  思琪的宿舍离这不远,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她还不想这么早就赶过去。街对面的
一家酒吧吸引了肖静仪的视线,风月无边,一个多么有趣的名字。 
  肖静仪选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她要了杯红酒,殷红透明的颜色在酒吧暗淡的灯
光下越发透出几分迷离,低沉轻快的音乐让她的心情变得有几分舒缓。酒吧里很热闹
,四下里是客人们低低的说话声,偶尔会传来一两个客人夸张的笑声,远没有他所想
象的那种污浊混乱的感觉。 
  "在等人?"一个低沉的男低音。 
  肖静仪抬起头,眼前是一个中年男子,穿一身浅灰色西装,系一条同样色系的深
色领带,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肖静仪没有回答,低下头端起酒杯自顾摇晃着,轻啜
了一口,望向窗外。 
  "抽烟吗?"中年男子在对面坐下,抽出一支烟递过来,一起送过来了是肖静仪熟
悉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肖静仪转过脸来,"谢谢,不会。"说完又转向窗外。 
  中年男子缩回手,自顾把烟点了。青紫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淡淡的烟草
味道弥漫在两人之间。 
  "有时候烟可以使人暂时忘记一些不快,就像喝酒一样。"中年男子将目光挪向窗
外,似在对肖静仪说,又似在对自己说。 
                  
  杯子里的酒一点点地变少,最终只剩下杯底的一点点色彩。殷红的液体在肖静仪
的体内发挥了作用,她感觉浑身躁热脸颊发烫。她脱了外套,露出雪白的胳膊。 
  "你的皮肤很好"中年男子的目光落在肖静仪的胳膊上。 
  肖静仪斜睨了他一眼,转向从身边经过的侍者,"再来一杯。" 
  侍者点了头,正欲转身。中年男子制止道:"不,不用了,谢谢!" 
  "你怎么可以替我做决定?!"肖静仪有些生气,面带愠色。 
  "这种酒后劲很大,不适合你。看得出你的酒力不佳,这么喝很容易醉的。" 
  "关你什么事?"肖静仪的音量很高,引来旁座的侧目。 
  "不关我的事,但我有义务帮你。"中年男子压低声音说。 
  "凭什么?"肖静仪的声音跟着降下来。 
  "凭我坐在你对面。" 
  肖静仪不再理会他,转过脸去望着窗外。 
  "抽支烟吧,烟不会醉人。" 
  一种熟悉的麻麻的微辣的感觉刺激着肖静仪的口腔。自从她答应过朱玮不再吸烟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触过香烟。尽管她仍然免不了和王振槐争吵,但她始
终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它。但每当嗅到烟草的味道,她的嗅觉总会变得异常兴奋。她
想她一定是有烟瘾,虽然总共也只抽过几次,但对于烟她却有一种少有的迷恋,她喜
欢那种麻麻的微辣的感觉,那让她觉得安宁和放松。如果不是有一个晚上连续抽了一
包烟,落下慢性咽炎的毛病,让她动听的噪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
离不开烟。 
  烟雾越来越浓,迷茫之中她仿佛看到面前的人变成了朱玮,接着是王振槐,两个
人的面孔不停地交叉轮换,让她觉得眩晕,她忍不住晃动了一下。 
  "怎么了?要紧吗?"一只温暖的大手从桌子对面伸过来握住她冰冷的手。 
  "没什么"肖静仪抽回自己的手,把脸转向窗外。 
  "我送你回家吧。" 
  "不,谢谢,我还要呆一会儿。" 
  "那我等你" 
  "不必了" 
  中年男子并不说话,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这眼神与朱玮如此相似,以致
于肖静仪不敢抬眼看他。她想如果现在不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烟。"肖静仪并不看他,而是朝站在不远处的侍者打了个手
势。 
  收拾东西时,肖静仪没有带上随身携带的坤包,而是把钱包塞进旅行包旁边的拉
链口袋里。当她正忙着从拉链口袋里翻找钱包时,中年男子已将两张百元大钞放在侍
者手中的托盘里。 
  "不用,我自己来"肖静忙从钱包里抽出钱。侍者并没有接,他显然是被弄糊涂了
。 
  "第一次,算我请你。" 
  "不,谢谢。" 
  "下次你请,不是一样吗?" 
  "我这个人从来不欠别人的,更何况我们根本不会有下一次。" 
  "我也很固执,拿出来的钱从来不会收回去。就算给我一个面子,你没看到人家
很为难吗?" 
  "谢谢!"肖静站起身穿上外套,拎起自己的大旅行包。 
  "需要帮忙吗?"中年男子跟在身后。 
  "先生,找您的钱?"侍者从后面追过来。 
  "不用了"中年男子头也不回地说。说话间,肖静仪已走出酒吧的大门。 
  "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好好聊聊。" 
  "对不起,我还有事,谢谢你的好意。"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面前,肖静仪迅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哎,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和电话吗?也许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对不起,不能。师傅,开车。"肖静仪不等中年男子说话,转身对司机说。 
  "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打电话给我。"车子启动了,一张浅蓝色的名片飘落在肖静
仪身上。 
                  
  "吃了吗?"思琪嘴里正嚼着一口饭,吐字不清地说。 
  "吃过了"肖静仪换了拖鞋,尽自朝卧室走去。 
  "也不早点说,我一直在等你呢,这不,刚开始吃,再吃一点吧。" 
  "不,谢谢,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肖静仪顺手关上卧室的门。 
  肖静仪从抽屉里找出金凯利的专辑放进收录机,她像一条被抽掉肋骨的鱼软软地
跌倒在思琪柔软舒适的小床上,沉沉地睡去。 
                  
  "喂!你们又吵架了?"思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你醒醒呀,这样睡会着凉的。"思琪推着肖静仪。 
  "没关系,让我睡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肖静仪转了个身,并不睁眼。 
  "怎么?你喝酒了?还有烟味!你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再抽烟吗?"思琪的声音听起
来很夸张。 
  "没什么,只抽了一支。"肖静仪的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那杯被称作风月无边的
酒远比她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那酒呢?酒喝了多少?你快说呀!"思琪拼命地摇着肖静仪,她是真急了。 
  "没多少,也只一杯"肖静仪总算睁开眼睛。 
  "只一杯?只一杯怎么会醉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你不对他
负责,总得对自己和纤纤负责吧。" 
  "哇!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和人打架了?"思琪尖叫。 
  "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被他打的?王振槐?" 
  肖静仪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他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他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没什么,都过去了。"肖静仪摸了摸自己微微肿起的左脸,自从王振槐那张宽大
的手掌落在上面,她的脸始终火辣辣地疼。她以为靠喝点酒就不会被思琪发现,没想
到她居然还是看出来了。 
  "他为什么打你?" 
  "一点小事" 
  "什么事?" 
  "真的只是一点小事。"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也不能动手,我最痛恨打女人的男人。这次你就住在这里不
走,看他一个人怎么过!"思琪显然很气愤。 
  "好吧,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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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已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10.46.7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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