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utfeeling (堕水), 信区: Love
标  题: 北极之光2(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12日17:22:16 星期五),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ilacPark 讨论区 】
【 原文由 gutfeeling 所发表 】
2、
    
    周末的时候，如果无聊，我会去公司“加班”，其实只是做些自己的事情罢了，周六
周日公司大多没人，我一个人开着音响听听音乐，抽一支烟，上网看看新闻，或者去黄色
网站一圈，总比呆在家里强。自打离婚后，我越发害怕回家对着父母双亲的那两张脸，父
亲冰冷不屑，母亲的愁苦万分。我自小性格乖僻，不受他两老人家待见，娶了一个他们不
乐意的媳妇，现在还跟人跑了，父亲更是看我不惯，我只希望一日中了彩票，买套房子自
己另住。

    那个周六，正在烟雾缭绕之际，门意外地被打开，我抬头，是烟囱，她穿着白色的裤
子，明黄色的上衣，蓬松的头发，眼睛褶褶生光，看起来就像个中学生。她看了看我，并
没有太吃惊的意思。嘴里说着：“我过来做下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似乎解释她的来由。
    我没有接话。
    我们各干各的事情，大概一个钟头以后，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并礼貌地问我是否要喝
。
    我抬头看她：“好的，要烫一点的。”
    她轻盈地去接一杯水，笑盈盈地端过来，我很少见到她这样快活的神情，她平时总是
显得过于拘谨，尤其是有领导在的时候，一副神经质的模样，让人看了揪心。
    “这样多好。”我往椅背上靠着。
    “啊？”她疑惑地看我。
    “没什么，”我熄了烟，“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抽烟，你刚洗过澡？”
    “没事没事，我不讨厌烟味儿，”她慌忙辩解，这时她站在我身旁，确实比我的最小
的表妹还要小，“啊？你怎么知道？”她退一步，警觉地看我。
我把椅子往外拉了一点，我还没下流倒要靠说这种话来调情，“我看你今天干净得象剥了
皮的兔子，平常都风尘仆仆隔老远扑我一身灰。”
    她“噗哧”乐了，“你可真会打比方，”又撅起嘴，“我有那么脏么？”

    此后的每个周六下午，我们都会相遇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她总会说她有工作没做完。
我也不说话，只微微笑着干自己的事，然后各走各的路。

    得承认，对一个无所事事的光棍汉来说，这样的周末还是让人期待的。

    有一个周末，中午去姥姥家吃饭，本是想下午去公司，但是好久没见，姥姥拉着我的手不
放，姥姥从小把我养大，刚工作那阵子倒也常看见她，离婚这两年一直不敢去，去也是一
大堆来一大堆人走。我自觉混得不好，没脸见她，也不忍听她教诲，但今天没什么外人，
姥姥非要我陪她聊天，我只好坐下来。

    姥姥其实是极智慧的，快九十的高龄，一点也不糊涂。
    姥姥说：“爹有不如娘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什么都得靠自己。”
    姥姥还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求也求不到。”

    四点多，我起身跟姥姥告别，我说不想吃晚饭了，况且舅舅舅妈回来又吵吵给我说媳
妇儿。姥姥理解地笑了，捏着我的手心，姥姥说：“我外孙自己心里有谱，不劳他们费心
。”

    姥姥家离公司不是太远，出了门我心里一动，上了出租就说了公司地址。出了电梯，
我看见公司的玻璃门里透着一丝光亮，心里就舒了口气。我走进门去，烟囱正坐在那儿发
呆。看见我倏地起身。
    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脸慢慢地红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有怨气，但似乎什么也
没有。
    “还没走？”我随随便便地问。
    “嗯。”她抿着嘴，她的头发慢慢长起来了，在脑后束成一小把，显得秀气了很多。
    “等我一下，一起吃饭去。”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叫她。
     她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象一个听话的女学生。

    在饭桌上，我跟她讲她还年轻，应该目光长远，不能拘泥于做小文秘，学点外语和电
脑什么的才是正事 ，毕竟外地人，没有户口，人生地不熟的，就得靠自己的本事。我还推
荐她业余看看小说杂志报纸，陶冶情操。她一直点头。
    “其实啊，你不适合在大城市呆，小地方比较适合你，”吃完饭我点上一支烟说，“
在家呆着多好，干嘛往这儿跑啊？”
     她的脸唰地红了，“为什么？”她很生硬地反问，“你还不了解我，凭什么这么说我
？”
     我轻笑着摇头，“因为我从你身上没有看到足够跟这个社会抗衡的坚强，当这个城市
排斥你的时候，你能做的只有妥协。”
    “我其实特别有韧性，我这么年轻，适应能力强。”她垂下眼皮闷哼。
     我招手叫来服务员结帐,不以为然，“是的，所谓韧性，就是改变自己以保生存。”

     后来，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无比委屈地告诉我，这个晚上，她独自回家，她感受
到巨大的失落和悲伤，我似乎在以东道主的名义驱赶着远地来的客人，我似乎看透了她的
心——她说她以为我知道她喜欢我——所以在委婉地拒绝她，并赐给她最温柔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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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dry 於 09月02日10:15:35 修改本文·[FROM: 133.186.68.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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