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utfeeling (堕水), 信区: Love
标  题: 北极之光5(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12日17:22:3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ilacPark 讨论区 】
【 原文由 gutfeeling 所发表 】
    烟囱的考研计划开始落实，不久，她递上了辞职信，说是考研，老板不胜惋惜，还要
给她开送别会。我没有去，他们都觉得我不地道，这小姑娘对我平时不错，走了也没见我
有什么反应。不过也释然了，我一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古怪的人。烟囱其实是舍不得走
的，第二天听邻座的几个大嫂大姐咬耳朵，说烟囱还落了泪，小姑娘有追求之类啧啧啧匝
匝匝。
    我托李志给烟囱找了地方住，是一个学校的宿舍，相对比较安全，学校有学习气氛，
似乎也应该能促进她。她离开学校没多久，放进去正合适，跟别的学生没任何两样。
    我给她搜索了一堆资料，找了一个中不溜的学校，太好的怕她考不上，也带着她去买
书，她学的是外语，我总跟她说，语言这东西，要的是坚持，每天都得坚持看书，不要总
是想着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什么的。

    “我看书，你干嘛？”她每次都这么问我。
    “我？”我随随便便地回答，“我该干嘛干嘛，看看小说，干点正事儿。”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她耷拉着脸，“你不会跟家里闹别扭几天不说话吧？这么大
人了，还跟老头子老太太计较，况且你也该给点生活费给家里，别光自己花，好好，不说
这个，一说你就不爱听。”
    “你不会特别寂寞吗？你不会想我？”她歪着脑袋看我，“想我就找我，别忍着啊。
”她笑了。
    我绷不住也乐了，“我才不想你呢，有什么好想的。”
   “可是我肯定会想你，”她又来了，“我们一礼拜还能见一面是不是？”
   “我看吧。都什么时候了，离考试没五个月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每一次约会——如果吃顿饭就算约会的话，分手时她都表现出巨大的恋恋不舍。我后
来想，或者这跟她从小的家庭有关系，家里有个弟弟，似乎父母不太宠爱她，她说过父亲
常常打她。碰上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就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找到了主人，表现出十二分的
忠诚。

    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负担。我最近常常爱思考，虽然周末不跟她在一起，我也没
有去找李志喝酒，我还是去公司，不过我长久地浸在烟雾之中，有时是一整天，我一直在
想，对于烟囱，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令她抛弃工作，专心考研，我所做的一切都为自己以后的抽身留出后路，如果她考
上了也罢，倘若考不上，她该何处和从？我有那个能力支撑到明年或者后年的考试么？我
有那个心力去培养一个初涉人事的雏儿么？如果单单是付出金钱和时间也罢了，最可怕的
是，还有感情。我不愿付出过多的感情以免失去时巨大的反挫力，另一方面，我不喜欢她
投付在我身上的巨大的感情。她的年轻让我有时候不知所错，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没
有过多的野心，没有远大的未来，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但是也懒得挪窝，我甚至不肯定
当父母排斥烟囱时我是否会为她做一点点的抗争。

    也许最好的就是，让烟囱好好考试，考上了能在一起最好，不在一起也罢了。权当资
助了一个希望工程。

    这种心态让我患得患失，我每每看见烟囱热烈的目光就觉得不负重荷。我觉得我甚至
有点怕跟她见面了。每一次都是周五的晚上，烟囱迫不及待的给我打传呼。我不让她打单
位电话，我的手机也总是不开机。总是她呼了几次之后，往往是半个小时过去，我才会给
她电话。

    “你怎么才回电话？我等了好久。”她在那边几乎要哭出来。那时她没有手机。
    “我忙。不回你就回去看书好了，干嘛要等？”
    “我想见你！”
    “算了吧，”我总会这样犹豫着商量，“你老老实实看书去，这么远，明后天再说。
”
    “不！”她急急忙忙地回答，“我都看了几天书了，我不累，我去找你。你等着我啊
。”
    “那，好吧。”

     她于是倒两趟车过来，去我们公司的对面餐厅等我。然后是吃饭，吃饭我总会催她：
“快吃，快吃。”
    “你干嘛？”她不高兴了，“赶我走？”
    “没有，你还要回去看书呢。”
    “哪有这么用功的？我都念傻了你不知道。”她捧着脑袋作头疼状。
    “你没那么多机会去考，你看看那些应届的学生，走路还在背单词。你还没有本校学
生的优势，你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努力。”
    她不吭声了，“我还没有喝够水呢。”她于是每次吃完饭总要喝好几壶的茶水。
    我打车送她到楼下，她上楼的时候抱了抱我，低声说：“我真担心，我努力的结果失
去的是初衷。”
    那一刻，我觉得心里一恸，不过我还是硬着心肠回答：“只要结果好就成。”她幽怨
地看我一眼，上楼而去。

    以后的约会一直是这样，总是她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过来，在我们家小区对面的电话厅
给我打传呼。我总是要等上十分钟才回电话，有时是因为没有看见呼机，有时是因为想避
过父母亲，然后我带她去麦当劳后者肯德鸡喝点饮料吃点冰淇淋，然后就直接把她送到车
站。
    她不是没有怨言。
    不过大都是带着笑抱怨：“我一定要考上，然后我们结婚好不好？堂堂正正地住到你
们家。”
    “第二年吧，第一年都是理论课，忙的很。”心情好的时候我会这么回答她。
    她满足地笑了，“我的理想，”她点着脑袋宣布，“烟囱的理想，就是跟你结婚。”
    “我爸妈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
    “怎么会？”她自信地说，“我对你爸妈好，她们怎么不会喜欢我？我觉得他们肯定
对我比对你还好，因为你啊，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总是挂着脸，我帮你们好啊。”
    她总是畅想着未来的日子，这种幻想让她精神焕发乐此不疲。她还坚持要看我父母的
照片，问我爸爸是不是很胖，妈妈是不是很瘦。
    她的爸爸是胖的，她的妈妈是瘦的，所以她以为所有的爸妈都是这样。
    我没有给她看父母的照片，“有缘分作他们的儿媳妇自然会看到。”我这么回答。
    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

    “你父母要是不同意我呢？”我也这么问过她一次。
    她扬着脑袋得意地回答：“我会骗他们，他们怎么知道你离过婚多大年纪？又不给他
们看身份证。”
    我不喜欢这样。我瓮声瓮气地说；“我可不想骗人，免得以后你后悔时还说我骗了你
。”
    “那，”她的眼睛飘忽起来，我知道她怕她的父亲，“那我也不管了。”
    停了一会儿，她跟我说，“我愿意为你背叛一切，包括我的父母，你知道。”，她的
声音低下来，“父母不要我，也不比你不要我更让我伤心。”

    这算是我们之间两年中比较甜美的回忆了罢，那个时候，我需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对
她的话过于当真，因为她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孩子们说话是不当真的。她自己都说，誓
言唯一的价值只在说和听的刹那，她也曾和我走在满目琳琅路灯的大街上逼我说过非她不
娶的誓言，她快乐的神情几乎感染了我，让我的心在刹那间回到了青葱时代。我和杨梅也
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只是那时我年轻的身躯还没有被烟酒熏坏，我紧紧抱着杨梅把她抵
在墙上，她对我耳语：“你把我顶的好痛。”多少年后，我回忆此情此景，惊觉那时的杨
梅早就有过丰富的经历了。而当时年轻的我因为这句挑逗性的暗示，骚动了整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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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dry 於 09月04日10:54:40 修改本文·[FROM: 133.186.68.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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