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utfeeling (堕水), 信区: Love
标  题: 北极之光12(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12日17:23:1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ilacPark 讨论区 】
【 原文由 gutfeeling 所发表 】

12、
    随着工作的深入，烟囱的人际关系日益复杂起来，在家的时候，手机也响个不停。我
从来不
会问她什么。只要从她的脸上，甚至只要从她的声音上我都能猜出对方是谁。况且她总还
是主动
积极地汇报。
    “是我们经理，讨厌死了，大礼拜的还让我去拿一个文件。”
    “是皮皮，就是我们的财务，约我去游泳。反正你又不肯见她们，我自己去好了，她
们都说
我重色轻友。老公，我走了，你要乖。冰箱有饺子。”
    “是那次办活动认识的一客户，嗯，男的，对我有意思。咱不理他。”
    我不肯见烟囱的朋友，一是因为对她们而言，我觉得我太老了，没必要跟一班二十出
头精力
旺盛的年轻人在一起凑热闹；另一个是我的性格使然，我不爱见生人，在生人面前，尤其
是人多
的时候，会影响我说话功能的正常发挥。我会表现得木讷迟钝大煞风景。

    七月份，在我的鼓动下，烟囱辞了职。我的意思是辞职以后看看书，免得到学校以后
不适应
。
    为了不让她寂寞，我还买了十几本菜谱和小说，“没事干看看这个。”我说，“你不
是说没
时间学做菜么？”
    每天我早上被她送出门外，晚上她等着我回家。必是做好了饭。

这时候，是夏天。有知了的鸣叫声，有冰镇啤酒，有鲜红的西瓜，有大红果和八喜冰淇淋
，还有
我爱吃的童子鸡。卖晚报的声音此起彼伏，踢着拖鞋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连坐在电梯里
的老太
太也换成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我教她做凉菜，洋葱，豆腐丝和心里美的萝卜，拌上她爱
吃的老
干
妈。她说不知道她儿子爱不爱吃，既然老爸老妈都那么爱吃。她还会去对面的天外天花三
块钱买
个鸭架子回来，煮一大锅的汤，听说这样可以解暑。
    曾经，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是一辈子都有的。

    那天是奥运申请成功的日子，邻居的电视机里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我们没有电视机，其实要想弄一个不难，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有电脑，她也有书看。
    她竖着耳朵听，然后兴奋地跟我说：“成功了！肯定是！”
    我也觉得高兴，但是我还是以我一贯的口吻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她还站在门口，听隔壁的电视声，外面的礼花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
来，她
奔到阳台，“你看，多好啊。”
    “咱们也去天安门玩吧？”她回头问我。
    其时已经十点多了，“不去。”我头也不抬，接着玩牌。
    “皮皮她们都去。”她低声回答，那个晚上她一直站在阳台，没有跟我说太多的话，
我不以
为然。小女孩子的浪漫主义情怀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周六她丢下我去和皮皮蹦的，如果不是因为那时我听到了杨梅离婚
的消息
，如果我不是守着电脑打了一晚上的拖拉机并且输的一塌糊涂。是的，没有如果。
    我没有想到她会坚持去蹦的，我一再告诫她的厅是非常混乱的地方。
    “没事啦，我和皮皮去，有不是我一个人。”
    “求求你，好老公，我老呆在家里，实在是很闷，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
    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如果她自觉象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我唯一应该做的是给她自由
。

    我想起我看过的一首诗，是的，现在，我总是用它来打气。

    如果它还回来
    它就是你的
    如果它不再回来
    你就从来也未拥有过它

    只是那个晚上，她回来太晚。并且，有李志的电话来，这个家伙总是积极地给我充当
小报记
者。“你知道吗？杨梅离婚了！”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意味着什么。我还爱她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内心深
处，她
是我的一个没有打开的心结。

也许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这样的心结，她或者他自己并不自知。烟囱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太
多的爱
，所以现在一旦得到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我因为无法接受杨梅的两次背叛，所
以造就
我对烟囱的粗暴和残忍。我试图通过粗暴和残忍来显示我对她的轻视，而我坚信，这种轻
视只会
使
她向我靠近。
    因为，重视，忠诚曾经使杨梅离我远去。

    烟囱回来的时候，是半夜一点多。
    她带着一脸的歉然。我坐在电脑前浴血奋战，但是我还是输了。

    第二天，她接到家里的电话。
    “家里让我没事回去一趟。”放下电话她说。
    “你回去呗。”我若无其事地玩牌。
    “也没什么事，我不想回去。”她撅着嘴凑过来，象往常一样，“我舍不得你。”
    我内心冷笑。舍不得我你会去蹦的？跟一班男男女女在乌烟瘴气的的厅里？或者他们
中间还
有人吃摇头丸？
    “你说我不回去是不是太不孝顺了？可是我真不想回去。”她坐在我腿上动我的鼠标
。
    “你过去，别烦我玩游戏。”我把她推开，“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她变了脸，“你怎么这样？我不是考上了么？你怎么还是用这样的
话来应
付我？”她声音越来越高。
    “你别吵吵，让邻居听见。”
    她安静下来，看着我，“那好，我不吵。我不回家，我想陪你。”
    “不用，”我客气地看着她，“你还是回去吧。”
    她半晌没有回音，然后我听到她低低的哭声。我一下子爆发了，或者说，刚才我一直
就在压
抑着自己的火气。我大声对她说：“哭什么哭！要哭你出去哭！”
    她“哇”的一声哭出声了。

    一个晚上，她都在抽噎着翻来覆去，我心烦之极。在地上打了地铺睡去。
    第二天早晨。她把我推醒：“你送我去车站？”
    “我要睡觉。”
    “不，你要送我，”她使劲推我。
    “你他妈怎么这么烦人啊，你自己不会走？”我翻了个身。
    “你烦我了是吗？”她使劲看着我，努力显得心平气和，“如果你说烦我，我就自己
回家。
”
    “呆长了谁都烦，你这样儿。”我咕哝了一句。
    她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她站了几分钟，我觉得她似乎在等我说什么，但是我什么也
没说，
事实上我困的几乎两分钟就又着了。
    等我醒来，她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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