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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utfeeling (堕水), 信区: Love
标  题: 北极之光15(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12日17:23:29 星期五),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ilacPark 讨论区 】
【 原文由 gutfeeling 所发表 】
15、
    那个周日清晨，她匆匆回去了，她说是导师请她去家里吃饭，没办法，做学生的，就
得应酬
老师，她的老师年纪一大把，学生也一大把，逢年过节就爱凑热闹。
    我依依不舍地让她走了。

    上午的时候，李志给我电话，约我去颐和园。我记得年轻的时候，就是早几年，我老
是跟李
志去颐和园划划船，这几年一直没心思去，李志最近似乎很不爽，想起烟囱还叮嘱我不要
忘了朋
友，我答应了。
    况且烟囱不在。

    “妈的这门票涨的还真快！想当年咱们来才2块钱是吧？现在，你瞧瞧都30了。不就是
一破
园子吗?”
    李志进了门就破口大骂。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爽在这儿撒气？”我笑着问他。
    几个月不见，他一下子显老了很多，他跟我年纪差不多，不知道怎么变化怎么大。



事其实也是没什么事的，李志谈恋爱不是一次两次，分手也不是一次两次，根本就百炼成
钢了，
这次不爽是因为这个姑娘不但年纪不小，长得不怎么地，却挑李志没钱，这也罢了，跟李
志吊着
半年，却因为上网聊天搞什么“一夜情”，没想点儿背，那天给警察抓个正着，这都不是
问题，
最
要命的是那姑娘现在要了面子，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恁是让警察给李志打电话，说是未婚
夫，李
志接到电话，人都懵了，那边哭哭啼啼只怕要以死相逼，只好过去领了回来。
    “你说我他妈多晦气！出来我就跟她分道扬镳了。真他妈不要脸。”李志气愤难平，
“你说
这世道怎么回事呢？啊？女人怎么都比男人还要浪？”李志跟我坐在昆明湖的小船上，似
乎现在
还没醒过来。
    “你说咱们吧，平常也好个黄色笑话，嘴巴也是喜欢糙点，但是真刀真枪上来，咱们
的道德
良心就上来了。那娘们长得不怎样，我是看不上，但是咱想现在年纪不小了，咱也做了，
咱就得
负责任，她他妈怎么给我来这个？”
    “一个处女膜修复手术400块钱就可以做，他妈还不够咱撮一顿饭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哥们，你就当被母狗咬了一口。”

“可是我怎么知道以后不会被母狗再咬？这他妈遍地都是母狗！”他指着岸上的一堆堆男
男女女
，“咱们落伍了啊，咱们还在吹牛咱们意志坚定，他们就开始吹牛自己搞了多少一夜情了
。你看
，那姑娘，一看就是被搞过的，虽然年轻，屁股下垂，眉眼涣散。”他指着岸上的一个小
姑娘，
才
十七八岁的样子，像个女学生，跟着一个男生靠在树边。
    我们上岸了。来排队划船的人太多，我决定拉李志去喝点酒，让他撒撒酒疯就好了。
    忽然，李志指着排队的人们说，“这姑娘怎么在这？”他狐疑地看我，“你跟她没事
了？”
我奇怪地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是烟囱。
    我的脑袋一下充血了，我觉得我的脸涨红了。
    她正开心地跟一个男孩子——是的，只有他们两个，男孩子，跟她差不多大小，二十
四五岁
左右，年轻，她还戴着他的帽子，他背着她身上的紫色的小挎包——他们似乎在打闹，我
听见她
脆生生的声音：“再欺负我待会把你扔水里去——”声音嘎然而止，她看见了我。
    她似乎不相信似的盯着我，我装着没看见她一样，拉着李志走开。
    我跟李志笑着说，“小姑娘考上了，你不知道，人家还真聪明，就是比咱们年轻啊。
”
    李志还在问，“你们真的没事了？我说也是，不过她怎么不打个招呼上来？”
    我没回答，我一直在想着她是否会追上来，即使不给我介绍一下那个小男孩，她或者
也会上
来跟我解释什么。毕竟，才是今天的早上，她依依不舍地跟我道别。

    才是今天早上。我的心在说。

    我必须强撑着让自己神色自如，我跟李志去馆子里喝酒，我一直听他发牢骚，也跟着
他骂这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的心口一直在疼，是的，我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心脏几乎是不规则的
在跳，
很多年我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书上总是说心痛，原来心真的会痛。我端着酒杯想。


我回到那个所谓的租来的“家”，我拿起手机，没有电话。我关了手机，我虚脱地躺在床
上，我
睡不着，我一直在梳理我跟烟囱在一起的这将近两年的日子，我又老了两岁，她却变成熟
了，我
看着她从一个象男孩子一样的丫头变成现在的婷婷玉立。呵呵，我一直刻意避免的事，终
于还是
来
临了。


为什么我总是会承受这样的结果？我问自己。刚开始我并没有打算认真，我没有考虑未来
，是她
将我一步步牵引到现在，现在，她抽身离去。是的，她渐渐搬走她的东西，她日益频繁的
学校活
动，原来都是蓄谋已久的分手。她或者因为怜悯我，她鼓励我跟李志多交往，她怕我以后
不顺心
时
会憋坏自己，她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我微笑着告诉自己，傻呵，我。
    我恨她么?不，我不恨，这种事，勉强没意思，她跟我确实没什么前途，我现在还在那
个破
公司上班，还是没房子，我其实也应该想到以后给她自由，她选择个年轻的，一起打拚也
好，至
少还有希望，跟我，是希望也没有的。她不是那种能挣大钱很能干的女人。
    她会来找我，也许会解释，我或者会再次愚蠢地相信我们再有未来，从此将自己打入
万劫不
复之地。
    我疲倦地想。我应该自觉地退出。

    在我内心的最深处，我清晰地看到两个字：“背叛”。我在夜里翻来覆去，我无数次
从恶梦
中惊醒，我三十多年来，经受过好几次背叛，而我无能为力，我无法还击，没有能力报复
，我恨
我自己，我愿意一觉过去，不再醒来。
    但是，即使是睡眠，这时，也背我而去。


    烟囱来找过我，她坦白地跟我说，是的，分手，她想过这个。她说她爱我，但是我对
她不好
，她觉得苦闷。那个男孩对她不错，他们只是朋友关系，是的，她骗了我，因为她那么喜
欢一个
人对她好的感觉。
    “你上次轰我回家，我伤透了心，我那时就想我要离开你，我不能跟一个这样对我的
人生活
在一起。”她哭了，“你为什么那样对我？忽好忽歹的?我也是有感情的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我都能一下子心硬起来，我冷冷的说，“过去的事情说
它有什
么用？”
    “我爱你，真的，你一定要相信，”她抓着我的手，“可是这是不够的，不不，我说
的不是
你没钱，而是你对我不够好，所以我才会这么变态，我知道，我不好，我不该骗你……”
她语无
伦次，“你能原谅我么？”
    是，我能原谅她么？我怎么会不原谅？我能怎么办？不管我的外表多么冷漠，我知道
我内心
深处虚弱的一塌糊涂，因为唯恐这种失去，我几乎是感激着她还要求我的原谅。
    可是我说，“是你选择了这条路，我帮不了你。”
    她嚎啕大哭，“那就分手罢。我受不了你总是这样。”她用手蒙着脸，我看见眼泪象
漏了的
水龙头一样渗出来。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我，真的，以前，她会放低姿态求我，她会死皮赖脸。
    “那你干嘛哭得这么悲痛？”
    “我再也不会这么哭了，”她抽搐着说，“我跟你在一起太痛苦了，我想跟你分开，
对，分
开，就是这样。”她不可思议地坚决。


其实往往第三者插足的事情，后来我看很多小说，意外地得到这个结论，如果当事人，也
就是说
被戴绿帽子的人不知道，说不定事情说过去就过去了，但是一旦彼此撕开这层面纱，差不
多都是
这样的结局，很快提到分手，第三者开始名正言顺，或者当事人也有巨大的痛苦，但是，
痛苦总
是
短暂的，取代的是长久的麻木。
    如果当事人装作不知道，任凭事情的发展，至少她或者他还有一半的机会得到另一个
结局。
问题是，那个知情的当事人，该有多么的痛苦和足够包容的爱？

    这个问题对我和烟囱不适用。她不是偶尔出轨，跟我时她太年轻，看得太少，不知道
有更多
的男孩子，更会说甜言蜜语，有更灿烂的未来，即使我不知情，结局一样免不了被抛弃，
因为拖
得更久，反挫力更大。

    有些东西，或者就是姥姥说的缘分。我跟烟囱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未来呢，
想一想
都是自己昏了头，真是把自己当孙中山了，我的母亲一语惊醒梦中人。好在知道的人不多
。没有
给我们彼此的生活带来解释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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