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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bbhit (baobao), 信区: Love
标  题: 我和我的女人们(续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5月07日21:51:47 星期三), 站内信件

D市房改办一票人马几乎全到了。
简短寒暄后,他们几个主要负责人就把我和冯兰草就的通讯认认真真地传阅了一遍。
  最后,那位主任说:哎呀,我说卢记者呀,你们二位可真行啊。全给整到点子上了
,俺们这些曰子肚子里想说的话,被你们全给抖落出来了,俺们老百姓看了肯定更安心
了。没话说,举双手赞成。走吧,我们哈酒去。
  D市人把喝酒不说喝酒,叫哈酒。听上去蛮可爱的。那天晚上,因为心情放松,我
和他们开怀畅饮,哈了很多。中间,我感觉到冯兰几次用脚踢我,意思让我别再哈了,
我详装不知。把她气的够呛。结果她来脾气了,别人再敬我酒,她就起身端起我的酒杯
一哈而尽。那些房改办的朋友们一看,也就不好再劝我酒。晚上不到九点就送我们回到
了宾馆。
  冯兰不会喝酒,等客人一走,她噗噔就倒在了沙发里。我去洗手间投了条热毛巾,
给她擦了擦脸儿,然后,又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喂了她几口刚刚晾晾的茶水。我虽然
感觉自己也有些晕晕乎乎,但是我还是抱起冯兰,上了搂,把她放在她的床上。我给她
脱去鞋和袜子后,又湿毛巾为她擦了擦那双小脚,给她盖上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当我
要关掉床头灯走开时,冯兰突然醒了,她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柔声地说:留下来陪我

  这时候我在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流出了两行泪珠。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冯兰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还在不
断地流泪。虽然女人的眼泪我已经见识过了不少,但是我还是被她搞懵了。我不明白冯
兰今晚为什么会这样激动。过了好一会儿,冯兰她突然起来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她
说: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说完,她就大声哭了起来。
  或许是酒,或许是冯兰的眼泪,那天晚上,我和冯兰一丝不挂地睡在了一起。
  从那天晚上开始,冯兰便不再是处女。
每个女人失身时的痛苦是相似的,但是每个女人失身的理由却又有着各自的不同。
  或是被强暴,或是半推半就,或是真情奉送,或是为了满足生理上的一时好奇,或
是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动。
  我感觉冯兰失身于我的理由,基本上是归结为最后一种。所以,从冯兰的身上,我
体会到了一个男人想要征服获得一个女人,根本不用使出吃奶的力气和全部的看家本领
把刀枪舞得浑圆,只要瞄准机会儿,恰到好处地送块热毛巾,递杯温茶,或帮盖盖被子
,往往就会起到意想不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令芳心大动。
  不过,我和冯兰的这一夜的风情,虽然给我带来了一时的享乐,但却把刚刚从过去
痛苦和不幸阴影中走出来的我,再次无情地推进了无边的黑暗,无底的深渊。
  如果说真纯秀美是我人生悲剧的导火索,那么,冯兰就是当我已经身心伤痕累累时
,在我身旁炸响的一颗重磅定时炸弹,这次我被炸得粉身碎骨。
  从D市回到北京后,我和冯兰的那篇通讯,很快就在全国各大报刊上发表,很多大
报还配发了特约评论员文章,一时间轰动京城。从那儿以后,国务院体改委和房改办再
召开什么关于房改的专家会议,一定点名让我们俩双双到场,俨然也把我们列为了专家
之列。
  我认识冯兰快三年了,还从来没有看见她那样高兴快乐过。人逢喜事儿精神爽,那
阵子,冯兰频频出击,妙笔生花,很快就在新闻界窜红。
  我那时候虽然同时要和另外五个女人周旋,但是,只要我没有外出采访,冯兰在京
,我还是每周腾出一两个晚上和她在一起。我们一起出去吃吃饭,听听歌,游游泳,然
后回到我的家里上上床,做做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冯兰和我的其她那几个风骚女人
相比,谈不上特别性感,且床上的功夫也有着天壤之别,但我就是喜欢和她泡在一起。
感觉和她有的聊,有的唠。很多好的文章构思和出色的采访计划都是和她在一起时涌现
出来的。我把冯兰称为我的灵感之源。
  或许是因为自己有着痛苦的过去,所以,我和冯兰在一起时,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
过去经历,连她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都不知道。
  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刻意让我彻底心碎前,尽享一段麻木而又快乐的时光。
  由于冯兰业务上的出色,她报社领导特批,在北京西八里庄小区新买的几套住宅中
,拿出一套两室一厅,分配给了冯兰,算是对她的奖励。我出了几万块钱帮助冯兰装修
了一番。两个月后冯兰终于告别了和另外一个女孩儿同住一室的三年单身宿舍生活,搬
到了新家。
  搬家的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就过来帮助她一起整理东西。
  在一个装着书的纸箱里,我看到了一本写着大学时代字样的影集。
  我就问冯兰:哎,认识你这么久了,只知道你也是学新闻的,不过还不知道你是那
个学校毕业的。
  冯兰弯腰拿起那本影集,笑着递给我时说出她那所北京著名大学的名字。
  听到冯兰话的瞬间,我呆楞了一下。她递过来的影集我没有接住,落在了地板上。
  我很快就回过神儿来,弯腰拾起来那本影集,强忍着心中的狂跳,又问了一句:哪
一届?
  八零。
  冯兰的这两个字,说来轻松,但是却让我感觉拿着影集的手开始有些发抖。
  那你认识一个叫雅男的吗?
  我听出来了,我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有点变调了。
  认识啊,怎么啦你?你也认识?
  冯兰惊讶地望着我。
  一时间,我的眼睛便充满了泪水。我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影集,很久,才痛苦地说:
她是我的初恋。
  啊!是你?!
  啪嚓!冯兰手中正拿着的几本书,落在了地上。
  我看见冯兰紧咬着嘴唇,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
  她一边不停地摇着头,一边对我说:你,你,你这个混蛋把我的好朋友害得好惨啊
你知道吗你?!她退学离开学校时,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儿子。
  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听到冯兰这话的瞬间,我一摇晃,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躺在地板上的我,心中一片茫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儿还有手脚开始发麻,我想张
嘴说什么,但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当时的样子把冯兰吓坏了。她扑到我面前,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哭喊着:卢
梭,你怎么啦,你别这样,求求你啦,你千万别这样。
  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我对跪在我身边一直哭个不停的冯兰说:
扶我到床上去,我感觉好累。
  冯兰把我从地板上拖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好不容易架到了床上。我感到
四肢一点劲儿也没有,双腿软软的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冯兰刚一松手,我就栽倒在
床上。
  那天,冯兰什么也没有做,整个白天和整个晚上都陪在我身边。在我的一再哀求下
,她流着泪,终于向我讲述了雅男离开我之后的一些事情。
  原来冯兰和雅男是同班,同寝,上下铺,她们俩是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冯兰告诉我,那次雅男安葬完她母亲的骨灰从南方回到学校后,整个人往往全全变
了。原来性情开朗活泼的她,终曰沉默不语,除了上课外,大部分时间是躲在宿舍床上
的蚊帐里。开始,冯兰以为雅南还没有从她母亲突然离世的痛苦中摆脱出来,就没有惊
动她。可是一个多月后,发现她还是那样,而且连打给她的电话也不接,才感觉有点不
对劲儿。
  有一天晚上,冯兰没有去上自习,等到宿舍别的同学都走后,她搂着呆呆坐在床边
的雅男肩膀,问她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男扶在冯兰的肩上哭了。
  哭了好一阵子,雅男才对冯兰说她和男朋友也就是我分手了。她准备退学,去美国
,手续正在办理中。
  冯兰问雅男为什么?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多可惜。
  雅男摇着头说,她不能再念了,因为她怀孕了。三个星期前去医院检查出来的。
  冯兰说为什么不去流产。
  雅南说,她狠不下心,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是无辜的,她想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冯兰劝雅男别犯傻,如果要生,也得让男朋友我知道。
  雅男摇着头说她永远都不能原谅我也不想见到我。孩子的事儿也就更不想让我知道

  听到这里,我那已经干枯快四年的双眼,又充满了泪水。
  我用嘶哑的声音问冯兰:那她后来呢?
  冯兰说:雅男到了美国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和她父亲大学里的一个同事,比
她大二十六岁的美国男人很快就结婚了。但是婚后,雅男发现那个男人在外面乱搞女人
,有时醉酒后回来还动手打她。等雅男生下我的儿子一年后,实在忍无可忍,便和那个
男个离了婚,独自带着刚满周岁的孩子搬到洛杉矶郊外的一个小镇上,她一边打工,一
边抚养我的儿子,一边读书。
  冯兰的每句话,都象一把刀,一把剑,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头。
  痛苦万分的我想起了雅男的父亲,就问冯兰:那雅男的爸爸哪?
  冯兰告诉我说:雅男来信说,她爸爸在她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就和一个台湾女人
结婚去台湾一所大学教书了,他们父女后来也很少来往。
  冯兰说着,起身取来一个装饼干的铁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我。
  看到我的手抖个不停,半天没有办法从信封里抽出信来,冯兰就拿过去,帮助我抽
出打开。
  这是半年前冯兰收到雅男的最后一封信。
  我看到除了一封信外,还有一张照片。
  一片草地上,我那 悴瘦弱的雅?,正搂着我那从来?有看到过的儿子,一个三岁
多的可爱的小男孩儿。阳光下,雅男疲惫的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凄苦的笑。她的笑,在
我手中颤抖着。我的眼前模糊一片。
  雅男的信更令我撕肝裂肺。
--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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