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ababeer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 信区: Love
标  题: 没有阳光的幸福1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18 09:18:15 2003), 站内信件

(十五)
  丽莉比我喜欢运动,想当初上大学那会儿她就是校篮球队的,她总说我是懒虫一个,
篮球打得奇烂,可惜了这么一副高挑身材。自从和她进了一个公司,这位大小姐除了对给
我介绍男朋友乐此不疲之外,还经常教育我应该锻炼身体,并且时不时地就站在我面前,
一只手在她的头顶和我的鼻子之间做水平运动,说:“你看看你,丢人不丢人?连我个子
比你矮这么多的人打球都不输给你!”于是,我发愤图强,每个月至少去三次运动中心,
提高我奇烂的球技―――当然,如果说打羽毛球,丽莉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我们打羽毛球,四个人是固定不变的,我的搭档是丽莉一直打算配给我做老公的总裁
助理邓之轩,丽莉的搭档是我们公关部的副主管范荣。长久下来,我和邓之轩没擦出什么
火花来,丽莉跟范荣两个人倒是日渐如胶似漆起来。我不怎么喜欢邓之轩这个人,虽然我
承认他是个优秀中优秀的男人,但总觉得这男人太过深沉,是那种让人怎么也摸不透的深
沉。邱峰和他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虽是总裁助理,但却并不辅助邱峰工作,而是
经常下到各个部门去料理日常事务。而丽莉对他印象不错,说我如果跟了邓之轩,以后满
可以轻松愉快地在家带孩子烧饭,顺便写写文章之类。我对她这套早就听烦了,一只耳朵
听一只耳朵冒,权当没听见。
  周六下午,我换上运动服,披了一件滑雪衫到了运动中心。
  今天丽莉格外没精神,打球打得比平时还要烂。“哎!我说,你行不行啊?要不咱们
换搭档,让之轩带着你打?”
  丽莉摇摇头,“不行了,我不打了。”说着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我丢下球拍跟着丽莉过去,转身的时候,看到了邓之轩望着范荣复杂的笑。“丽莉,
没事吧?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
  丽莉吐了一阵,喘口气,对我说:“好几天了,吃什么都吐。胃也一直痛,有时候会
痛得昏过去。”
  “你疯了??不舒服怎么还来打球的?!”
  “今天上午一点事也没有啊,我……”话没说完,丽莉又开始吐。
  “你会不会拉肚子的?”
  丽莉点头。
  “肠胃炎吧?没什么大事,我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你别也是象我似的,胃溃疡吧?
”我扶着丽莉的胳膊,她却一头扎在我怀里,没了知觉。我懵了,使尽摇着丽莉的头,“
丽莉!丽莉你醒醒啊!范荣!!!范――荣!!”我大声叫着,直把范荣和邓之轩叫得冲
进了女卫生间。“快送医院吧!”
  范荣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到底还是邓之轩老练,一把抱起丽莉,扭头对我说:“你
是不是有个医生朋友来着?”
  我赶快点头,“我给他打电话。”我在场地边上抓起运动服外套,跟着范荣和邓之轩
出了门。
  在门口拦了辆车,我急忙给雷震凯打电话。“高仓?高仓你这个死人!干什么呢?!

  “什么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刚下夜班没多久,睡觉呐。”
  “我朋友病了,胃疼得晕了过去,你帮帮忙啊!”
  雷震凯迷迷糊糊地,“我靠,你怎么那么多朋友都会晕过去的?上次小雨不也晕过去
了?”
  “雷震凯!!你、你到底来不来?”
  “好,好,我来我来,我怎么来?”
  我定下神,看到了飞驰而过的路牌,“这样,我现在离你家不远,拐过去接你好了,
你快点下楼。”
  收了线,我告诉司机雷震凯家的位置,五分钟后,雷震凯上了车。没有来得及介绍,
雷震凯简单地看了看丽莉的情况,对在一旁急得眼圈发红的范荣说:“别急,不会有事的
,她是暂时性休克。马上到医院了,她很快会醒过来的。”有雷震凯在,我的心里踏实多
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丽莉这丫头为什么生着病还硬要来打球,这不是找死么?!
  进了医院大门,雷震凯跟着值班医生进了急诊室,一番治疗后,丽莉醒过来了。
  “我们还会做进一步的化验,你给她家属打个电话吧。”雷震凯这会儿已经换上了白
大褂,脖子上也挂上了听诊器。“她是本地人吧?”
  我点头。邓之轩和范荣进去看丽莉,我留下给丽莉的父母打电话。
  忙活了好一阵子,丽莉的父母赶来了。雷震凯告诉他们,丽莉需要留院观察几天,不
严重的话,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高仓,没事儿吧?”我伸长脖子往急诊室里看。
  “现在还不知道,”雷震凯皱皱眉头,“从血液的化验来看,是有些问题的,还需要
其他的指标。”他把我的身子扭向大门的方向,“你就别跟着操心了,回家呆着去吧。哎
?你这是从哪来?”
  “羽毛球场…啊呀!”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刚才手忙脚乱地,我们四个随身带的球拍
、球、毛巾和外套什么的还都在运动中心呢!“我回去拿吧,你跟他俩说,我等会儿再来
。”
  一天折腾下来,我比打了几场球都累,回到家到头便睡,一觉到天亮。
  星期一早上九点,集团总公司例行会议。暂代丽莉上班的是邓之轩,他把助理和秘书
的指责暂时揽在了自己身上。把上周的情况简单总结一下,邱峰概括说了这一周的计划。
“集团房地产公司准备投资兴建住宅小区,楼价开盘前,需要一系列的宣传活动,这是集
团在春节前最重要的项目之一,林南,你亲自做,有问题么?”
  “没有。”我干脆地答。心想只要你不是让我三天拿出来,我就没问题。
  “好的,今天就这样,大家工作吧。”邱峰合上文件夹,宣布会议结束。“林南,你
跟我来一下。”
  跟着邱峰进了他的办公室,我坐在了我已经熟悉的那张和邱峰面对着面的椅子上。

  “林南,你觉得,你自己的工作干得怎么样?”邱峰保持着他的习惯动作―――把右
手的食指放在鼻梁上。
  “邱总,评价我工作表现的好与不好,似乎是您的权利与职责。”
  邱峰笑了,“我对你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顿了顿,他说:“林南,你对总裁助理
这个职位感兴趣么?”
  我猛地一愣―――什么?邱峰要我做他的助理?那么,邓之轩呢?他做得不好么?据
我所知,邓之轩的工作业绩可是得到了各个部门的一致好评啊。
  “是这样的,”邱峰看穿了我的心事,“我觉得,在你身上还是有潜力可挖的,我想
我们合作起来也会得心应手一些,而小邓,我打算让他去集团下属的公司去做总经理。当
然了,”邱峰轻松地玩着手里的薄荷糖盒,“我不会马上调你过来,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我和集团董事会需要你更出色的表现。”
  我听了半天,考虑了半天,总算说话了:“邱总,听到这个消息,我不能否认我是兴
奋的,我也相信,我能够做好。但是……但是,”我看着邱峰,想了想,还是说:“但是
,您不怕公司里的人说三道四么?要知道,您把公关部经理调到您身边做助理,可并不是
什么职位上的提升。”我相信邱峰明白我的意思,便没有再往下说。
  邱峰对我的看法不可置否,却也并不加评论,只是说:“我在商场上这许多年,自认
为做得最好的一点就是公私分明,我看重你林南的能力,想要培养你,就这么简单。至于
工作以外的东西,我是不会考虑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你是否相信我?”
  “是的,邱总,我相信您。”
  “那么好,我相信我的员工们也都会相信。”邱峰站起来,站在我对面,半靠在工作
台上―――每次他做出这个工作,就证明谈工作这件事已经结束,我们可以开始朋友之间
对话了。“那么,现在你怎么想?”
  我笑着,伸手从他手边的糖盒里拿出一粒薄荷糖含在嘴里,“那么,等我交上一份漂
亮的住宅小区宣传策划方案,我就等着邱总裁的签名调令了。”
  
  自从被这个新的任务缠上,我整整忙了三天,忘了家,忘了小雨,忘了住院的丽莉,
甚至…甚至忘了袁满。
  “喂?”我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一筹莫展。做一份宣传策划倒是不难,但邱
峰下了死命令,这份方案一定要有“语惊四座”的效应。这个就比较困难了。
  “林南,邱峰啊。”
  我吓了一跳―――别是他告诉我三天上交而我没听见吧?“邱总,怎么?找我有事?

  “钟丽莉病了很多天了,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今天我正好有空,你看你一会有时间么
?”
  啊呀!我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连丽莉病了都忘记了的?四天了,我都没去打听一下她
的病情,这叫什么朋友啊?!要不是邱峰,我还胡涂着呢。“我有时间,什么时候?”如
果杨拓知道了,肯定又要说我“重色轻友”,我冤枉呐!这次我虽轻了友,但也没重色呀

  “好,半个小时后吧。”
  挂上电话,我开始着手整理新到的数据,正在一大堆纸里面找我的鼠标时,时蕊推门
进来了。我刚想质问她怎么不敲门就进来,看见她一张脸上似乎满是悲情,就把要教训她
的话吞了回去。“有事么?”
  “林小姐,签个名吧。”
  我伸手接过时蕊手里的卡片,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签了好多名,都是我们公关部的。我
翻过卡的正面,一惊。“吊唁卡?谁去世了?”
  “总裁的秘书,钱丽莉,我们范副经理的女朋友。”
  我闻言“呼”地抬头,感到一阵寒意顺着我地脊髓冲到头顶。“不可能的!!我星期
六才把她送到医院的!这才四天!怎么可能的?!”我激动地,情绪不受控制。
  “公司的同事有的刚从医院回来,是胃癌,肝功能衰竭。”
  我彻彻底底地呆住,怎么也不能相信,四天前还在跟我说说笑笑的一个女孩,就这么
从世界上消失了。“你先出去吧,等会我签好了送过去。”我木讷地摆摆手,动作僵硬。

  “喂?林南,我是震凯。丽莉她……”
  “我知道了。先挂了吧,我很乱。”没有等雷震凯回话,我挂上了电话。我使劲往后
一仰,把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我泪如泉涌。老天爷啊,丽莉才二十
四岁,你怎么忍心这么快就夺走她的生命?她那样善良,她那样美丽,你怎么忍心这么快
就剥夺她享受生活的权利?她走了,她爸爸妈妈怎么办?那个深深爱她的范荣怎么办?我
怎么办??生命怎么竟然这样脆弱?如何竟脆弱到了如此不堪一击的程度?而我,在她病
危期间,居然连看都没去看她一眼!
  电话铃响了又响,我没有心思去接。想起了和邱峰约好要去看丽莉的。看看时间,已
经迟了十分钟了。这可不是我的作风。还是出去散散心吧,也许,邱峰能宽慰我。
  把签了我名字的吊唁卡交给时蕊,我说我要出去办事,有事打我手机。拐出公关部的
门,我立刻觉得整个人都虚弱起来,一阵头昏眼花。
  “邱总,对不起,来晚了。”我迷迷糊糊地下了电梯,在大厅看到了等我的邱峰。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邱峰早把车开到了大门口,这会儿已经帮我打开
了车门。“六院是吧?”邱峰发动了车子,往高架桥的方向开。
  “邱总,不用去了。”
  “怎么了?她出院了?”邱峰并没有减速,抬手摆了摆反光镜。
  “她死了。”
  车速慢下来,车子停在了路边。“林南,你…你没事吧?”
  “我开始还告诉她,没事,没事,肠胃炎。谁知道,谁知道…这才四天啊!”我用力
按着太阳穴,指甲陷进了肉里。我不敢再说话,我怕再说自己会在邱峰面前哭出来。我闭
着眼睛,靠在车窗上,漆黑一片的视野里,晃来晃去的全都是丽莉那张美丽的笑脸。
  “林南,下车走走吧,我陪你。”
  邱峰把车拐到一个停车场,拉我下车。我抬眼看看,哦,“正大广场”,今年才开业
的,除了上次跟杨拓来吃麦当劳,我还没来逛过。
  我和邱峰在那家挺大的商场里慢慢地走着,我无心看商场里琳琅满目的货物,茫然地
走着。邱峰偶尔扭头看看我,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
  这家商场居然也挂着“知心爱人”的广告,那家首饰公司可真是下了大力气了,不过
,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付出也有了成倍的回报吧?我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前方那幅巨大
的宣传画,不动了。
  “林南,”邱峰开口了,“生命有很多时候都异常脆弱,脆弱得你根本无法想象。可
那是现实,我们必须接受。”他叹了口气,“我父亲死得一点都不伟大,他是有一天去菜
市场买土豆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去世的,临终前,他还在跟卖土豆的人讨价还价。那年我才
十七岁。你知道那以后我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么?”
  我木然地摇头。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我们不能亵渎了这种幸福,所以,我们有义务让自己开
心。”
  我转头看邱峰,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哭?”
  是啊,我想哭,我真他妈的想哭!年轻轻的一个生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她只比我
大一岁啊!一个星期前她还说要我给她当伴娘。我承认我哭并不仅仅是丽莉去世,最令我
心酸的是她那样年轻,去得那样突然,我不得不联想到我自己―――一个患胃溃疡六年的
病人。我不得不承认,我害怕了,我胆怯了,我对生命怀疑了,我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是好
了。我心乱如麻,我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说,我就当作是。”邱峰陪着我站在原地,不去管人来人往诧异的目光。“林
南,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把自己装在一个固定的壳子里,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你
该做的。先别去管是对是错,你需要做的是去争取。当然,你不是个没有原则的女孩,你
不会做脱离道德标准的事,这点我相信你。”
  我不知道邱峰究竟看出了什么,或者李浩君和小雨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我觉得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针对我和袁满说的,说得在情在理,使我辩驳不得。“也许,你是对的
吧。可很多事,不是我想追求就能得到的。”我低下头,强忍着要流出的眼泪。
  “这不象你的个性啊,你的个性,应该是那种‘争取过,没得到也不后悔’。对么?

  “可这份爱情,我输不起!”我隐约猜到了邱峰下一句要说什么,我想,他会说“如
果你不去争取,就必输无疑”。
  可邱峰没说。他指着前方的广告画说:“如果找到‘知心’,就别无所求了吧?”

  “邱总,我想请一个下午的假。”
  “那个宣传案,要不要交给别人?”
  “不。”
  邱峰再没说话,开车送我回家。
  
  丽莉出殡那天我去了,握着丽莉母亲的手,我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范荣哭得泪
人一般,谁也劝不住。那天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家也没回,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连
熬三天三夜。第四天上午,我的宣传策划书摆在了邱峰的案头。
  邱峰没对策划书评论一个字,甚至连看也没看,“回家睡觉,明天等着我的调令。”

  “邱总,您……”
  “我想,如果不是你自己满意的作品,你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的吧?去吧,好好休
息一下,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小心变老。”
  我顺从地回家了。路上,胃病又犯。熬了三天三夜,我只吃方便面和白开水,我记起
到了昨天早上,我已经不能吃东西,连喝水都会吐出去。我心一沉,交代司机开车去六院

  找雷震凯,我要找雷震凯!
  “您好,麻烦您请问雷震凯医生在么?”我强打精神,捂着胃部,跟一个护士打听。

  雷震凯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哟!特意来给我们医院送生意呀?谢谢啊!”雷震凯正
春风得意,因为他在不久前由于出色的表现和在学校优异的成绩而提前转正了。
  我扭过脸,给雷震凯看我苍白的面孔,他才收起了嬉皮笑脸,“怎么了这是?胃病又
犯了?”扶着我上了他办公室的病床,他给我倒了杯开水。“说说看,什么症状?”
  我哑着嗓子告诉雷震凯:“吃不进东西,胃疼,拉肚子,发烧。”
  “喝水都吐?”雷震凯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和我担心的是同一个问题。也许,没
有丽莉的事,我们俩谁也不会这么神经过敏。
  “嗯。”
  “张嘴。”他看了看我的舌头和喉咙,“把袖子卷起来,抽血化验。”
  “震凯,”我躺着,软软地问,“我会不会也和丽莉一样?”
  雷震凯正为我抽血的手一抖,针头差一点歪掉。“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你胃病不
是很多年了么?没事儿!”
  “震凯,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雷震凯把电话机拿来给我,“别乱动,先打一瓶消炎药。我去化验室,等着我回来。
”他给我插好点滴,拿着我的血液样本出了门。
  “喂?妈,我是南南啊。你还好么?我爸呢?……我挺好的,总裁要培养我呢,快升
职啦!胃啊?好着呢,雷震凯天天盯着我……没有男朋友,我工作太忙……在上班呀,偷
空儿给你打个电话,我得工作了,嗯,妈再见……哎,妈,你别想我了,我过年就回去,
还有两个多月了。嗯,妈再见。”放下电话,我蒙上毯子,差一点就哭出来。妈妈,我亲
爱的妈妈,你知道么?女儿病了,女儿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女儿刚刚有一个朋友死于胃癌
,女儿现在的症状和她临终前几天的一摸一样。袁满,袁满你在哪啊?我有很久没见到你
了。袁满,我好想你啊。
  我刚刚想拨袁满的电话,门“咣当”一下被撞开,杨拓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惨白。“
林南,林南你怎么了?”
  肯定是雷震凯告诉他的吧?雷震凯肯定也告诉他我有一个同事一个星期前刚刚去世,
我和她的症状一摸一样丝毫不差。杨拓着急了,看他的脸,都没有血色了。
  反倒是我,这时候倒镇静下来了,心底的那种由衷的恐惧已经让我麻木。我笑笑,对
杨拓说:“我没事儿。”
  “对,对,你没事儿,肯定没事儿。”杨拓说着,声音发颤。
  “杨拓,我,我想见袁满。”
  杨拓看着我,咬着嘴唇,好一阵子,才说:“刚才我让高仓打电话给他了,可能快到
了。”
  点滴快打完的时候,雷震凯和袁满几乎是同时冲进门来。
  “血液报告没问题,林南,你是普通的肠胃炎。”
  袁满紧握的拳头一下子松开来,我爬起来,向袁满张开了手臂。抱着这个我深深爱着
眷恋着的男人,我的泪水汹涌而出,“袁满,袁满,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我不要未来
,我不要结果,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快乐,多一天算一天,哪怕是最后你还
是要离开我,我也不后悔!袁满,我…我什么都不要……”
  袁满死死抱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一般。“林南,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一定不会有事。”
  我右手手背上扎着一只针,冰凉的药水点点滴滴地注入到我的血液里,那一刻,我有
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能够活着,就是幸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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