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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jdu (CS & UT), 信区: Love
标  题: 赤脚的爱(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3月12日11:21:00 星期五), 站内信件

《第十一章》
  车子在国道高速行驶着,天上飘起细细雪花。誉翔尹知道这次回去十有八九
会下岗。因为金业在整个吉林省以纪律严明而著称,任何在职员工一但被公安机
关收容审查,不问原因立即下岗。
  他一边驾驶着车一边放着音乐,‘卡萨布兰卡’。
  这首动人伤感的歌曲,让他再一次想起那位赤脚姑娘宁芯。他非常爱听这首
歌曲。他没看过这个电影,也听不懂歌词。但他能感受到这首歌的悲伤与无奈。
那个难忘的晚上,已经把这首歌与那位赤脚姑娘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这场爱情
来得太快了,快的让人还没有看清楚,就烟消云散了。难道女人都是这么善变,
还是自己太傻……
  他把头靠在拄着车窗的手臂上,宁芯的身影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电话亭旁
奔跑,昏倒在他的怀中,睡梦中求救,被他咬醒的表情,吃醋后愤怒。他不理解
,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誉翔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伤心,泪水静静的流过面颊。他不想失去这份感情
,但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却又不得不放弃这份感情。他再也不想谈恋爱了,
再也不想对女人好了。现在的姑娘都是冷血的人。不论你对她们多么好,她都可
以一脚把你踢得老远,看都不看一眼的离去。“活该!谁让你穷呢!谁叫你不好
好学习!没本事!活该!”倔强的他擦掉伤心的泪水。在歌声中,伤心无奈的驶
离了这个城市,驶离这段浪漫而伤心的回忆………
  在城市的另一端,宁芯突然坐起来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她流
着眼泪穿上了外套,狂奔向电梯。门口的保镖急忙一边追赶一边用对讲机与宁芯
的经纪人联络。早已等候在大厅的记者,看到宁芯流着泪水从电梯里狂奔而出,
便一拥而上。
  宁芯在众多的闪光灯中,拼命的向门口冲去。她刚冲出门口,被迎面而来的
她的经纪人拦腰抱住,拖进早已停在门口的奥迪A6轿车。
  ………
  誉翔尹的车子开出了湖南地界,天已经全黑了。他连夜驾车穿过武汉,清晨
时分,他已进入了河南信阳地界。
  清晨的国道上人车稀少,誉翔尹加大速度想尽早的赶到许昌休息。就在誉翔
尹刚刚开过的公路上两辆黑色的A6急驶而过。车里坐的正是宁芯和她的经纪人。

  原来宁芯的经纪人鉴于宁芯的状况决定连夜驱车赶往北京。却和誉翔尹不约
而同的选的是同一条路。
  誉翔尹怎么也没有想道,他难以忘怀的宁芯,一直跟在他后面。
  誉翔尹发觉自己很疲倦了,他不想冒险,就将车速由一百六降到八十。当他
绕过一辆抛锚的车时,突然一个黑影冲到他车前。誉翔尹本能的做出了躲避,车
子一下冲出了路面,一头扎进路旁的田地里。誉翔尹的头重重的磕在了方向盘上

  誉翔尹感到天旋地转。眩晕中,耳边依然是那优美的旋律,‘卡萨布兰卡’
。他艰难的解开了安全带,拉开车门。他想看看车的损坏情况,可他一踏出车门
,就一头栽倒在车旁。望着飘着清雪天空,昏了过去。
  就在他合上眼的一刹那,宁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种不祥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坐起来不安的转动身体。她的耳边好像回荡着她要杀誉翔尹时所听到‘卡萨布
兰卡’。
  “这是什么地方?”
  “刚过河南西平。”
  “你看前面那辆捷达怎么了?”宁芯指着誉翔尹的车说。
  “好像是疲劳驾驶开到沟里了。”司机回答。
  “我们过去看看。”宁芯对司机说。
  “不行,我们得马上赶回北京。”宁芯的经纪人说。
  “他会被冻死的。”宁芯担心的说。
  “放心,那已经停了一辆车了,没事的。我们必须得尽快赶回北京。”
  宁芯无奈的望着捷达的尾灯渐渐的消失了,她感觉心好像被掏空了。她想起
了第一次遇见誉翔尹的时候,如果他不管她,她可能流血过多而死。而自己却因
为赶路而不去救助那辆捷达里的人。
  “挑头回去。”
  司机为难的望着她。
  “快点,停车。”
  车子停住了,司机和宁芯的经纪人被赶下车。宁芯将A6来挑头开向出事地点
。宁芯的司机和经纪人无奈的上了另一辆A6,跟宁芯的车后。
  当他们赶到出事地点时,捷达已经不见了。宁芯下了车,看到路旁停着的银
灰色Boxster跑车打着双闪。
  ………
  夕人几乎是天天都呆在医院,听誉翔尹讲故事。
  ………
  当誉翔尹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他环顾四周,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微微欠起身,发现在床尾处趴着一个姑娘,睡的很香。他想起来,但觉得头很
痛,他只得静静的躺下。他默默的打量着那姑娘,心想:她可能是救自己的人吧
?也不知道车撞成什么样了?完啦!本以为驻外可以为家里多贴补点,这倒好,
给宁芯看病花了一千不算,这下把车还给撞了。
  “你醒啦!怎么样?头还疼么?”那位睡在床尾的姑娘好像被惊醒,坐了起
来。
  “是你把我送来的?”誉翔尹挣扎的想坐起来。
  “我来帮你。”姑娘说着将誉翔尹扶起,把枕头竖起来垫在他身后。
  誉翔尹对这陌生姑娘的热情举动感到难为情。他几乎是被姑娘抱着。他虽然
接触过很多姑娘,但被一个陌生的姑娘抱还是第一次。她的身上有一股非常熟悉
的清香,新鲜黄瓜的清香。这香味令他想起了姐姐,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宁芯。
这香味令他感觉非常亲切。
  他看到她的领口露出半边丰满的胸部,心里十分异样。
  姑娘好像发现他的行为,但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愉快态度。
  “你不冷么?”誉翔尹问道。
  “不冷。我大衣落在你车上了。”姑娘用手蹭了蹭胳膊。
  “穿这个吧。”誉翔尹把枕头旁边的皮衣递给她。
  他觉得头还是很疼。
  姑娘笑了,笑的很甜。她说:“我不冷,没事。”
  “穿吧。”誉翔尹把衣服丢给她。
  “你的车已经送修理厂了。”姑娘对着誉翔尹说。
  誉翔尹这才担心自己的车撞的怎么样了。
  “我的车?”
  姑娘猜到了他要问什么,“车没事,前保险杠撞碎了。”
  誉翔尹听完以后有点放心了,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坏。“车还能开?”
  “能开,就是前车牌子丢了。”
  “啊?”誉翔尹心想这下完了。
  “没事,修车行的已经去找了。就是多收点钱。”
  “花了多少钱?”誉翔尹很紧张。
  “没多钱,五百左右。他们先要钱,我就从你的钱包里拿了。还有你住院押
金和检查费一千。”姑娘说着从把钱包递了过来。“哦,对了。我中午吃饭花了
五十。剩下都在里面,你点一点。”
  誉翔尹心想,‘真是飞来横祸呀,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又不见了。’
  “钱我会给你的,你不用担心。另外,你还有什么其他赔偿要求,你也可以
一起提出来。”
  誉翔尹被姑娘的话给弄糊涂了。
  “ 你是为了躲我才出事的。我会赔偿的。”
  誉翔尹这才明白。原来那个黑影是她。
  “你怎么能那么跑出来,多危险啊!撞到你没有?”
  “没有。没有。你看。”姑娘有些激动。她起身转了个圈。
  “可我现在没钱,你要是能送我到北京,我会加倍给你的。”
  “北京?我不到北京。算了,不用赔了。”
  “你送我到北京,我真的会赔你的。”
“你能救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有急事赶回吉林。算了,不用了。”
  “可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你要是不能送我,你能借我点钱么?我到北
京以后一定会还你。”
  誉翔尹一听,姑娘是大方,就是一分钱没有。还要向我借钱,我连她叫什么
都不知道。算了,就算是做好事吧。反正绕点远。送就送吧。
  “你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就绕点远送你吧。”誉翔尹说完想起身。可觉得
头还是很痛。
  “你现在就走?不行,医生说你还要待两天。”姑娘劝阻道。
  “打扰了,林小姐,你的车已经修好了。请你验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
在门口说:“这是钥匙。”
  “好啦。把钥匙放这吧。”
  誉翔尹看到自己的车钥匙。
  ………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誉翔尹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睡的很香。
  林小姐将车速保持在一百。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时看着这个躺在身边年青人。
他的头在她的貂皮大衣毛茸茸的领子上轻轻的蹭了蹭,就好像小猫躺在老猫的怀
里似的。
  车窗的雪水被雨刷一遍遍的扫着。她开大了暖风。
  车子在服务区停了下来。她下车买了一瓶可乐和一个面包。然后就在车上吃
了起来,她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她打开了车窗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誉翔尹的头好像感到寒冷似的,缩进她的貂皮大衣里。
  她看了,急忙关上了车窗。她看着他,笑了。‘这个小家伙,年纪轻轻的就
跑到这么远来做生意能行么?看,对人一点防御心都没有。’她用手轻轻的摸着
他头上的伤口,心中涌出无限怜意。她还没有这样去关爱过什么人。她觉得他很
亲切,她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怪!现在的年青人,无非是为了两点而活
着,钱和女人。钱包括权力、地位、事业、荣誉。女人包括爱情、色情。他即不
向我要赔钱,也没想和我发展感情。关心我,但连我叫什么都不问。不爱说话,
总是看着窗外发呆。
  她看着看着也困了。她打了哈气,放倒了靠背躺下也睡了。她从来没在车里
睡过,所以觉得很不舒服。她翻转着身体,想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脚不小心搭
在了方向盘上。
  “嘀--!”整个汽车里回荡刺耳的喇叭声。
  誉翔尹扑腾坐了起来,努力睁着那蒙蒙睡眼,试图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就又躺下睡了。她被他的模样给逗乐了,心里
有一种恶作剧后的喜悦感。
  誉翔尹又坐起来,伸过头来努力的看看身边躺着的这个人是谁。她很紧张,
她不知道誉翔尹要做什么。毕竟是刚认识,不得不防。誉翔尹看了一眼后,把身
上的大衣给她盖好,又掖一掖,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转身在后座上拿起自己的
皮西服盖在身上,躺下睡了。林小姐并没有感动,她已经习惯了别人为她盖被子
,但她心中产生安全感,她觉得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被伤害。她的心里暗暗的
下了决定,这样的人,一定不能放过。
早上,林小姐被关门声给吵醒。她不耐烦的转了个身,觉得浑身酸痛。她坐了起
来,晃了晃酸痛的肩膀。
  她看见誉翔尹在车外用纯净水刷牙、洗脸,样子十分滑稽。她下了车。
  “昨晚睡的一定不太舒服吧?”誉翔尹笑着打招呼。
  “有点。来,我帮你倒吧。”她拿过誉翔尹手里的胶瓶,往誉翔尹占满香皂
的手上倒着。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黄瓜香味。
  “你也用这种香皂?”
  “我非常喜欢这香皂的香味。”誉翔尹一边洗一边说。
  “我也一直在用这种韩国产的黄瓜香皂。它清香的味道让我很舒服。”林小
姐一边倒水一边说。
  誉翔尹笑了,心想‘我已经知道了’。
  “今天早上,我被你吓了一跳。”誉翔尹擦着脸说。
  “怎么,我踩在喇叭上了?”林小姐问。
  “你一脚搭在方向盘上,一脚蹬着排档杆,在披着你那貂皮大衣。我一睁眼
,还以为方向盘上趴了一头熊。”
  她笑了,她想自己的样子肯定是很滑稽。
  “我叫林子人。”她伸出手,“你可以叫子人。”
  “誉翔尹。”誉翔尹伸出手,但看到手上还沾着不少香皂泡,就不好意思的
收回手。
      子人看着他的举动笑了。
  “我们去吃饭吧。”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誉翔尹呆呆的望着窗外。
  子人打开了CD音响,整个车里环绕着忧伤的歌曲《卡萨布兰卡》。她喜欢这
首‘卡萨布兰卡’。她就是在这幽美的歌曲中第一次遇见的他。当时他静静的倒
在车旁。从那一刻起,她喜欢上这首歌曲‘卡萨布兰卡’。
  誉翔尹,听到这首曲子不禁想起送宁芯去医院的情景。想起第一次遇见宁芯
的情景。想起在看守所得知宁芯受到的侮辱。他心疼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好想心
疼她,但心疼也需要权利。他将脸转向窗外,偷偷的擦掉。这是他第二次当着别
人面哭。第一次是他知道他的父亲得了癌症的时侯,他在车上当着好友的面哭了
。他是得志便猖狂,作了销售驻外经理,就忘了当初抬着他父亲到处奔走的朋友
。他想起总是不肯多花钱买药父亲,是自己没有照顾好父亲,让父亲瘫痪了。
  子人静静看着誉翔尹的一举一动。她第一次看到男人流泪。她好想知道是什
么让他这么伤心。但她没有问。她知道,伤不至极又岂能让男儿落泪。
  车子驶入北京地界,子人放慢了速度。看着他说:“和我去北京吧,我带你
玩两天。”
  誉翔尹抬起头,笑了笑。“改天吧,我在吉林真的有事。”
  “那你总不能把我丢在高速公路上吧。你送我回家,我也得报答你呀!再说
我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这么办吧,我送你到三环玉泉营环岛。这次是真的有事,下次我去北京一
定去找你。”
  “那你在六里桥让我下就行了。”子人一看他是真的不去,就再也没强求。

  车子很快就到了六里桥。子人知道要分开了。她有点舍不得。
  “你给我一张名片吧,我以后找你。”
  誉翔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吉林金业集团,我记起来了,在山西什么什么”
  “是吉林,吉林金业。”誉翔尹笑着说
  “不是,你们在山西中标一千多万的电器合同。”
  誉翔尹笑了,“你还真知道不少,以后有空来吉林玩吧。”
  “以后?现在就去吧。”子人兴奋的说,“听说吉林雾松是中国四大奇景吔
!”
  “现在?你不是开玩笑吧?”誉翔尹没想她会如此大方。
  “你不欢迎?”子人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信的着我。你不怕我把你卖了。”誉翔尹说。

  “不怕,不怕。”
  “你去也行,但有一点我得声明,我只能下班陪你。而且我不是有钱人,不
能整天的酒店饭店。回来你也最多是卧铺,不可能是飞机。”誉翔尹其实是担心
她花钱太多,他本来就穷。
  “没问题,我可以住你家。白天我自己逛街购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夜景。
”子人心里充满寻求刺激的兴奋。
  “住我家?”誉翔尹有些呆了。他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那么开放。心想
她该不是被别人包的‘小姐’吧。
  “我住饭店也行。住饭店,哎呀!”子人好像想起什么,“你看我,我忘了
,我得晚一阵才能去。我必须处理一些事。我以后再去吧。”子人说完下了车。

  “喂!子人,你等一下。”誉翔尹下车喊住了她。
  子人高兴的回头。“嗯?什么事?”
  誉翔尹走到她身边。“这个给你,叫辆车吧。”
  子人一看是一百元钱。她接过钱,说“我在凯莱常包一间房,你来北京就上
那找我吧。”
  “我记住了。”誉翔尹转身上了车。
  子人将钱放进口袋。她突然转身。敲了敲车窗。“喂!”
  誉翔尹降下车窗。
  “这个送给你。你一定要收下。”子人将一块精美的手表递给誉翔尹。“本
来是给我父亲买的,现在我生他气了,炒他鱿鱼,就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炒你爸鱿鱼?算啦,这表你还是送给他吧。再说,这表也挺贵的,我收下
不合适。”
  “不贵,才三十多。我再给他买。”
  “那好吧,我就收下。除了我妈还从没人送过我表呢,谢谢!这表真漂亮。
不知道还以为值个万八的呢。”誉翔尹接过表。
  “带上,我看看。”子人高兴的说。
  誉翔尹带上了表,“唉,你别说正合适。真漂亮,真是三十多?”
  “你别看三十多,这可代表我的一份情意,你可不能卖哦!不然我以后都不
理你了。”
  “我保证不会卖的,因为你是第一个送我手表的女孩。我一定会留着的。再
见吧。”
  “再见。”子人心想那他是没对像了。
  子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誉翔尹的车渐渐的消失在车流中。
 她走到了电话亭,向一个刚打完电话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打了个电话。大约
过二十分钟,一辆黑色的7米的“大红旗”CA7460L2停在他的身旁。一位矫健的老
人走下车来。
  子人一看到老人就哭了。老人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
  “都是爸不好,爸以后再也不让你去相亲了。”
  “我差点让车撞死,你看你看………”
  “爸不好,爸现在就领你上医院……”
  深夜,誉翔尹将车停在楼前。
  他抬头看看自己家破旧的封闭阳台,有的玻璃已经碎了,是用塑料贴上的。
是母亲支撑着这个家,要是没有母亲照料瘫痪的父亲,他连工作都不可能。阳台
亮起微弱的灯光,好像母亲还没睡。
  誉翔尹下了车,提着行李上了楼。只有自己家还是木头门。他按了门铃。
  “谁呀!是翔尹吧。”门内传来母亲慈祥的声音。
  “妈,是我。”誉翔尹激动的回答着。
  门开了,母亲一看见他就哭了。
  “你个臭小子……”母亲哭着转身跑回屋里。
  誉翔尹急忙放下行李跟了近去,“妈,妈,怎么啦?是不是我爸出事了啦?

  誉翔尹进屋一看,母亲做在父亲身旁哭着,父亲好好的也没事。
  “妈,妈,你怎么啦?”誉翔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公安局来人搜查了。”
  誉翔尹这下才明白,一个明星丢了惊动的不仅是一个地区的警察。
  “妈,妈,没事了。一场误会。你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誉翔尹的母亲这才稍稍停止了哭泣。
  “让妈妈看看,你的头上是别人打的吧?”
  “妈,我没事。不是别人打的。我没事。你不要哭了。”誉翔尹尽可能的安
慰着伤心的母亲。
  “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去。”母亲说道。
  “妈不用了,我自己弄。”
  “那怎么行?你等着。”母亲起身去厨房。
  誉翔尹出来关门时,才发现门锁已经坏了。母亲用一个筷子别上的。‘一定
是警察冲进来时弄的。’誉翔尹拿了工具箱修理门锁。
  父亲没有问他为什么被抓。吃完饭后誉翔尹把一千元交给父亲,“这次本来
可以多带点回来。我回来的时候把车撞了,花了不少钱。就剩下这么多了。”
  “这钱就帮你先存着。”
  誉翔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衣服放进了衣柜里。墙角又反潮长了毛。誉翔
尹用抹布擦了擦。
  他打开了手提箱,把便携电脑和家里的台式机接上,把一些自己的私人作品
倒到自己的电脑上。又把一些合同票据和余款一一整理装回公文箱。他知道明天
要面对的可能是下岗。
  凌晨三点,他才忙完一切。当他关灯要睡觉时,满屋子的星星闪现在他面前
。其实他本该习惯这些美丽的星星。但自从有了那段经历后,誉翔尹再也忘不掉
赤脚姑娘宁芯了。他用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誉翔尹去集团报到。销售办公室的人个个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
作好了交接工作后,他的上司刘经理走过来说,“小誉呀!你的事董事长都知道
了,董事长大发雷霆。你一会见他一定要小心说话。”
  “谢谢,刘姐。没事的,你放心。”誉翔尹心里觉得暖暖的。还有人关心他

  这时,杨经理用内线通知他,说董事长要他十分钟后去。并且嘱咐他说话要
小心。
  誉翔尹把自己在公司里的东西简单的整理一下,几本书和软盘,再就是一些
照片,是他从他的好友李明欣那抢来的。小欣很漂亮,他喜欢和她在一起,他们
是好友,是死党。小欣和他一样都很顽皮,他记得有一次,小欣突然跑到他面前
,委屈的竖起一根中指说,“我发誓,我爱你。”当时,把他和在场的人都弄得
哭笑不得。
  誉翔尹看看子人送他的表,还有两分钟。他便整了整西装,下了楼。
  “董事长。”誉翔尹来到董事长的办公桌前。
  “坐。”董事长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文件。
  誉翔尹看了看表,提前了一分钟。他轻轻的坐在了老板的对面。董事长没有
说话,也没有看他。
  誉翔尹也没有说话,他看着老板办公室的摆设。他看到那颗玉雕白菜,他每
次看到时,他都想乐。因为,以前他总是和别人开玩笑说,老板急了的时候会用
白菜砸人,老板身后总是放着一颗,所以千万不要惹老板生气。
  “说说吧!”董事长看着统计报表说。“省委主管政法领导的电话都打到这
来了。”
  “是一场误会。对不起,给公司添麻烦了。”誉翔尹没想到这次是给公司带
来这么大影响。
  “对不起?这就是你的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解释都是借口。”誉翔尹也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真相

  “你说我对你怎么样?我知道你家里困难,照顾你。给你换多少地方。你这
么年轻,我就给你安排到这么重要位置。你真让我失望。”
  “对不起!”心里觉得真的有的对不起这个董事长。
  “放假吧!”
  誉翔尹感到很内疚,他站起身。
  “我没开除你就不错啦!回家好好想想,三个月以后再回……”董事长的话
突然停住了。
  他盯誉翔尹手上的表,“你的表挺漂亮。”
  誉翔尹被董事长突然的转变话题而感到困惑。
  “我看看。”董事长伸手示意。
  誉翔尹摘下了表递给了董事长。他不知道董事长为什么对这块表感兴趣。
  “多少钱买的?”董事长一边看一边说。
  “一个普通朋友送的,没多钱,三十多块钱。”
  董事长把表递给他说,“到人事处去吧。走走走!”
  誉翔尹真搞不懂董事长一会一变的态度。
  反正是走。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怎么样?老板怎么说?”刘经理拉住他问道。
  “放假。”誉翔尹苦笑着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刘经理问。
  “休息休息。然后去北京找工作。再不行,就上你家蹭饭吃。”誉翔尹开玩
笑的说。
  “你小子死到临头还这么皮。说真的,以后有事,就来找我。”
  “刘姐,车停在楼下。我没交回去,你可以分配给其他人,省着他们总用你
车。还有电脑也在车里。我走了。”
  “有空一定回来看看。”
  誉翔尹没有去人事处,直接走了。他知道回来是不可能了。当他跨出大门时
,心里就向缺了什么似的。
  他没有和其他人告别,就这样委屈的离开了这个企业。他在江边公园里坐了
一会,呆呆的看着滔滔的松花江水。
  他坐了一会,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小姑娘在雪地上玩。小丫头用一个树枝在
雪地画圈。誉翔尹远远的望着。小丫头画完一个,她就会跑到她妈妈身边,让她
妈妈看,她妈妈笑了。她就跑回去就用脚擦掉再画一个大一点的圈,让妈妈看看
。再擦掉,再画比上一个还大圈。圈从碗口大小发展到一伞大小,而且是越来越
大。小姑娘玩的津津乐道。最后她画了一个好大好大圈,她就站在圈里,不让其
他人走进去。她喊她妈妈,让她妈妈看。她妈妈看到后伸出大拇指笑了。小姑娘
没有去画更大圈,也再也不离开这个圈,她只在圈里面跑。她妈妈要走了,喊她
,她就是不走。她妈妈生气的走过去,她就在圈里死活不走。结果是挨了两个屁
板,哇哇哭着走了。
  誉翔尹看着小姑娘画的圈笑了。人不就是和小姑娘画圈一样。当把自己圈在
圈里时,还觉得自己有了一席之地,却没想到他已经失去圈外的自由。我何必为
了一个圈而难过, 圈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
  誉翔尹觉得冷了,想回车上待会。可一摸兜,唉!哪还有什么车呀,都已经
成过去了。他走到附近的公车站等车。这时一辆三菱越野车停在了他的身旁,原
来是老板的侄儿。他们以前关系也很要好。
  “你去哪?我捎你一段。”
  誉翔尹上了车。
  “你说你,事闹的太大了。要不老板他不能急了。”
  誉翔尹笑了,没有说话。
  “我跟你说,没事。过个半个月,他气消了,你去找他。没事。”
  誉翔尹笑着说:“你当我是你呀!他又不是我大爷。”
  “他对你比对我都好,我修车修了三年,才让我开车。那还是实在没人了。
你呢,从一个工人,三跳两跳当上个经理。他还是想培养你。你去找他,肯定没
事,他绝对不会拿大白菜砸你。”
  他们两人都笑了,誉翔尹创作的老板急眼就用白菜砸人,这帮哥们几乎都记
住了。车开到物华物资商城,誉翔尹下了车。
  他不想太早回家,就去了福贸商城走走。他从小的习惯,愿意看,但不愿意
买。所以他很愿意逛商场,可一分钱也不掏。商场如果遇到他这样的就是个赔。
他悠闲的逛着,好像把下岗的事都忘了。
  当他逛到手表柜台时,看到豪华的展台有一只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表。他
便走过去想仔细看看。确实很像。
  “小姐,这表在哪卖?”誉翔尹指着展台上表说。
  “先生,就在这卖。”服务小姐走了过来。
  “你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么?”誉翔尹看着表说。
  “先生,这是新到的Piguet(瑞士)产Audemars,亚洲地区仅售五十只。全
国仅有二十只,其中,北京上海香港各五只,这是吉林省仅有的一只。”服务小
姐高声活像是个阔太太在炫耀,“先生这款是三万美元,还有一款四万美元的也
可以为您预定。先生你要买哪一款?”
  周围的人被服务小姐的高声所吸引,都用目光打量誉翔尹。誉翔尹觉得很尴
尬,他觉得自己在被这些目光嘲弄。他压低了声音说,
  “我不是想买,我已经有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仿制品。”
  “这款表是2002年1月1日在全球统一时间开始销售,现在还没有仿制品。我
们可以帮您鉴定。先生您拿出来来我给您看看。”服务小姐语气好像要揭穿别人
谎言似的。周围的人都看着誉翔尹。
  誉翔尹本来只是想看看,却招来如此的尴尬。他不喜欢她的态度,他也不想
再招惹是非,他说:“谢谢,不用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免费帮您鉴定。”
  面对服务小姐咄咄逼人,誉翔尹决定灭灭她的嚣张。他心想她说没有赝品,
我就把这表给她看看。
  “你确定这种表没有赝品?”誉翔尹问。
  “四天时间,没有人能做出赝品。”服务员肯定的回答。
  “我花三十多买了一块和你这一模一样的表”誉翔尹笑着说。
  “不可能,先生。你带来么?”服务小姐十分自信的说。
  誉翔尹说着把表递给服务小姐。服务小姐看到表时登时哑口无言。她仔细的
看着誉翔尹的这块手表。最后抬起头笑着说,“先生您真会开玩笑,这表是三十
多买的,但是,是三十多万元买的。”
  “小姐,您没看错吧,我这样的人能买的起三十多万的表么?”誉翔尹觉得
服务小姐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您当然买的起,您看。”服务小姐说着拿表在展台前的一块玻璃上一划,
玻璃上当时出现了一道划痕。
  誉翔尹被这一事实惊呆了,“你说这表值三十多万……”
  誉翔尹拿着表走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怎么会送他一块
比轿车还贵的表。 怪不得老板要看这块表。完了,我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
了。不行,这表的得还回去。誉翔尹拿出了电话, “你好,请帮我查凯莱大酒店
客房登记处。”
  誉翔尹用录音记录了电话号,又拨了一次。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位林小姐长期包房?”
  “有,但是,在元月一日她的包房到期退房了。”
  “哦。谢谢。”誉翔尹合上电话。
  誉翔尹打开房门,“妈我回来了。”
  “吃饭了么?”母亲问。
  “吃了。”
  “你们单位来电话让你把车和电脑交回去。你是不是下岗了?”母亲问道。

  誉翔尹点点头。
  “没关系,儿子。正好在家好好过个年”父亲说。“没事,遇到挫折也是一
件好事,这对你以后会有帮助。没事,翔尹。好好休息两天。把身体好好养养,
以后那怕当个苦力也能有饭吃。”
  誉翔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放了一个‘的士高’。他带上耳机
将音量调到最大。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的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山上的
山花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你是上山看山花开。”
  誉翔尹随着乐曲晃动着手指。他希望能用这欢快的乐曲来摆脱内心的烦恼。
他希望能用这开始新的生活。
  ……………
  一枚不锈钢的指环在宁芯的手里转来转去。宁芯呆呆的看着。不知道他的案
子怎么样了?这时门开了,一个斯斯文文的年青人走了进来。
  “刘律师,怎么样?他放了么?”宁芯急切的问
  “放了。”
  “放了?什么时候?”
  “你回来的当天就放了。”刘律师好奇的说,“他是因为涉嫌绑架你才被关
起来的,你不知道么?”
  “绑架我?不可能。你没弄错吧?”
  “警察在他车上发现你的血迹。所以才拘留他的。”律师更觉得奇怪。“这
事你的经纪人苏先生应该最清楚了,他通知警方的撤案的。”
  “他为什么不和警方解释呢?不可能。”宁芯还是不相信律师说的话。
  “他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刘律师看着宁芯说。
  “他现在在哪?”
  “不清楚。我帮你查查吧。他在看守所和人打架受了伤,应该不会很快离开
湖南。”
  “你马上帮我找。我等你的电话。”
  刘律师走了,宁芯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小誉呀,你怎么这么傻,和警察解释一下不就行了么。我都这样了还怕什
么报道不报道。唉!你以为这么作我就会好受么?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都怪
……混蛋。’宁芯想到这推门冲了出去。
  门口的保镖也紧跟着而去。
  宁芯‘嘭’的一下推开苏军的办公室的门。
  “你为什么骗我?”
  苏军抬起头,“什么?我骗你什么了?”
  “誉翔尹!誉翔尹!”宁芯气愤的吼着。
  “什么誉翔尹?”苏军向保镖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出去。
  “就是我在湖南让你找的誉翔尹。”宁芯激动的全身发抖。
  “你先坐下,让我想想。干什么发那么大火。”苏军用平和的语气说。
  “你有什么权利骗我?”
  “对不起,我也是不得以。”
  “什么不得以,你不就是怕我结婚,怕失去我这个摇钱树。”宁芯已是气愤
已极,开始胡言乱语。
  “你是个公众人物,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这次的事件对你评价有好有
坏。如果你以受伤害的形像出现,会扭转以前很多不利的影响。但如果你在这时
候出现花边新闻。你就彻底的完了。……”
  “完就完,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自私。抛开我们不说,你有没有
想过你的家人、朋友,还有誉翔尹。你愿意就这么背着骂名离开演艺圈。让他们
一提起你而尴尬。你可以这样离开演艺圈,你也可以扭转人们对你的看法后堂堂
正正的退出。你就不能忍忍么?再给自己六个月的时间,证明给他们看,你是打
不倒的,最优秀的。”
  “反正你骗我就是你的不对。”宁芯的语气缓和许多。
  “我也没说我对?”
  “我说不过你,我觉得你就是个大坏蛋。我要休假。”宁芯说完拿起桌上苹
果向苏军砸去。
  苏军急忙用手挡住飞来苹果。宁芯又拿起一个。苏军急忙说“够了,再砸我
和你急眼了。”
  宁芯拿着苹果转身走了。
  “你去哪?”苏军大声的问道。
  “海拉尔。”宁芯顺嘴胡说了一个地方。
  “海拉尔?”苏军皱起眉头,“你去海拉尔干什么吗?喂?喂?海拉尔在哪
个省呀?”苏军被她这么一弄,糊涂了。他走到地图前,“海拉尔!海拉尔!都
快到俄罗斯了,去那干什吗?”
深夜,吉林。
  小誉隐约的听到母亲痛苦的呻吟,打开灯走过去。
  “你妈妈肚子痛,还发高烧。”躺在床上父亲说。
  “妈,妈。上医院看看吧。”誉翔尹焦急的望着母亲。
  “我没事,已经吃药了。”
  “妈,还是上医院看看吧,开点药也行啊。”誉翔尹知道母亲要不是很疼是
不会这样的。她是舍不得花钱。
  在他的坚持下,母亲套上了外套,和他上了医院。
  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要马上动手术。需要两千元押金。誉翔尹的母亲一
听就哭了。她心疼钱那,家里的钱已经是倾囊见底了。丈夫的病每月所需的钱都
勉强维持。这下一看病,就没有给丈夫买控治癌症的药了。丈夫停一天药都可能
以后再也控制不住扩散。
  誉翔尹看到母亲哭了,知道她心疼钱。他就安慰母亲说:“妈,没问题。只
要是钱能解决的就不是问题。你现在安心的住院手术。钱,我想办法。”
  誉翔尹安排母亲住院。把兜里的两百元都交了住院费。让医院先手术。他回
了家,取了家里所有现金,又跑到表姐家去借钱。表姐夫给了誉翔尹一千。誉翔
尹心里十分感动。心想等以后出人头地了,一定报答她们。
    誉翔尹把钱加在一起还差五百元。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站在医院的
门口,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挺大的小伙子连母亲的手术钱也弄不到,窝囊啊!
誉翔尹越想越难过,他坐在路边的条石上,用双手捂住了脸,一愁莫展。早知道
就不和子人装什么大方,要点赔偿,不用多,五百就行啊!
  松花江水升起缭绕的雾气,在月光下有如云境一般。誉翔尹望着如水如烟的
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强挤出一副笑脸。“誉翔尹,你不是随随便便就
能倒下的人。你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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