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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alove (天冷了,alove穿上马甲。嘻嘻,不要介意呦), 信区: Love
标 题: 爱情幻想记(1)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Dec 2 14:06:03 2002) , 转信
发信人: fanlijun (紫窬花榭), 信区: Single
标 题: 爱情幻想记(1)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Nov 23 22:18:33 2002), 站内
1
这一阵子作家余宏住在学校里写一部题为《缠绵》的小说。余宏刚经历了离
婚的风波,眼下是独身一人。他的前妻小岚已经从家里搬走,他们没有孩子。虽
然家里的环境比学校更安静,可是余宏在家里却什么事也干不成。他只好住到学
校来。现在余宏的写作进展还比较顺利。当余宏在写这部题为《缠绵》的"爱情
与阴谋"的小说时,他不能不时常想起他的前妻小岚和他们之间的三年的婚姻。
这件事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进入他的小说,同时也一点儿一点儿地显得遥远和怪
诞,不像是真的。好几个晚上,虽然故事已经进行得很远,作家余宏却还在时断
时续地回忆余宏和小岚的初次见面,觉得自己写得非常苍白。六年前,小岚是从
这所学校毕业的,可是当初余宏却对她一无所知,这不能不使余宏感到非常诧异
。其实小岚是个引人注目的女孩,她曾经留过两条齐腰的乌黑的长辫,高高的个
子,身材苗条,容颜秀丽,举止优雅;而同时小岚又是个十分内向的、腼腆害羞
、爱好恬静、不喜抛头露面的文静女孩。虽然小岚有很好的身材和容貌条件,嗓
音也不错,可是她从来也没有上过学校的舞台。她小时候,曾经因为老师要她在
学校的一次广播大会上发言,急得大哭,结果老师不得不让其他同学代读了她的
稿子。小岚长大后,害羞的禀性几乎一点儿也没变。或许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
三年里余宏居然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这位自己未来的恋人和妻子。1989年夏天
,余宏家在城里新建的"花园新村"增配了一套住房,余宏住过去后,有一个时
期经常在新村的小径上碰到一位年轻的女子,那女子每回都很注意地看他一眼,
嘴角上若隐若现地有一丝浅笑和窘迫。或者是早晨,她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去上
班;或者是傍晚,她骑着车回来。那年夏天,街上流行桃红色的连衣裙,她也常
穿,这样轻便艳丽的服装更加显出了她的肤色和体态。她很漂亮,端庄中略有些
矜持,即使在她凝眸注视余宏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并不热切和沉重,只是轻轻地
在余宏的脸上滑过,不留下什么痕迹。余宏无法判断她为什么会注意自己,是出
于礼貌(因为自己也在注意她)?还是出于兴趣?她的乌黑光亮的长发在脑后扎
着,唇红颊白,风姿绰约。开学后有一天上午,余宏到城里的一所小学去找他小
时候的一位老师,他上了三楼,沿着走廊往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走去,当时正在
上课,走廊里空荡荡,很安静。余宏走过两间教室,当他走到第三间教室外面时
,教室里正在上课的那位教师隔着窗户向他投来了一束明亮的目光。仓促间余宏
几乎想不起她是谁,但又感到她很熟。他们俩互相望了一眼。余宏走过那间教室
,才想起她就是自己常在花园新村里遇见的那个年轻女子--原来她是这所小学
的老师。余宏到了办公室,找到了小时候的那位老师,把要谈的事情和老师谈了
,告辞出来。下课的铃声响了,孩子们闹哄哄地从教室里拥出,在他们身后,出
现了高高的、略显疲惫的她。她老远就看见了余宏,在朝余宏微笑。余宏朝她走
了过去。那天,她穿着雪青色的T恤,一条亮丽的花裙。她叫余宏:
"余老师。"
余宏说:"你好。你在这儿工作?"
她说:"是的。余老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余宏说:"这是我的母校,我来找小时候的一位老师,她托我办一件事情。
"
她感兴趣地问:"是吗?是谁?"
余宏告诉了她。她点点头,说:
"余老师,你住在花园新村的对吗?我常碰见你的。我们家也在花园新村。
"
余宏说:"是吗?你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她说:"是的,八七届的,毕业两年了。"
余宏说:"八七届我没有上过课,所以没有印象。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她说:"我叫曹小岚……岚就是上面一个山,下面一个风。"
余宏道:"是山风的意思。"
她笑笑,便邀请余宏到办公室去坐一会儿。余宏说不去了,自己还有事。他
们俩都很客气地把自己在花园新村的住址告诉了对方,邀请对方有空去玩。他们
就分手了。
那年夏末秋初的一个凉爽的夜晚,余宏在花园新村自己的住处,正在灯下看
书,忽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过去打开门,在灶间昏黄的灯光下,站着脸颊有些微
红的小岚。余宏有些手足无措,说,是你啊。赶紧让开身,请小岚进来。小岚说
,余老师,没有想到我来?我说过要来拜访你的,今晚没事,就过来了。余宏说
,非常欢迎你来,我只是刚才看书看得头昏眼花,猛然看见你,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请小岚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他依然有些手足无措,离开外间,到灶间去。
然后回到里间去取了一只杯子,给小岚泡了一杯茶。他把茶搁在茶几上,问小岚
:
"你是喝茶,还是喝饮料?"
小岚答:"我就喝茶。余老师,你别忙。"
余宏说:"我去给你倒点雪碧。"
余宏又回到里间又去取一只杯子,倒了雪碧搁在小岚面前。小岚说:
"余老师,你这么客气。"
余宏笑笑,没说什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说:
"没想到我们住在一座新村里。欢迎你来玩。"
小岚说:"谢谢。"
余宏说:"我们俩都很彬彬有礼。"
小岚掩口而笑,说:"就是。都是你这么客气,弄得我很难为情。"
小岚的脸颊潮潮的,灯光下迷蒙的眼睛也显得水汪汪一片。她的长发盘在头
上,年轻、清纯、妩媚中显出一种端庄和娴静。她的背轻轻倚在沙发靠上,身体
坐直,微红的脸上浮起一缕笑意,对着余宏。她的手平放在腿上。余宏问她:
"你家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她说:"去年年底。"
余宏问:"和你父母一起搬过来的?"
她说:"那当然,我自己怎么能分到房子。"
余宏说:"我是今年暑假搬过来的。"
她点头说:"你搬家那天我看到的。余老师,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
余宏答:"一个人,很幸福对吗?"
她又笑了,说:"余老师,我还以为……"
"以为我结婚了?"余宏问。
她说:"是的。"
余宏脸上也露出微笑,问:"那你见过我的那位了?"
他们俩都轻轻地笑出了声,显得心照不宣似的。余宏换了一种坐姿,跷起一
条腿,喝茶。他们沉默了片刻,又聊起来。他们一起回忆了小岚在校期间发生的
一些旧事,结果发现他们俩对同一件事情的说法往往有很大的差异,或者对某一
件重大的事情他们中有一人竟会一无所知。其实事情并不遥远。对此他们都觉得
很新奇。那几年发生的一件最不寻常的事是一位已过不惑之年的音乐老师和一位
十八岁的女学生的"生死恋"。据余宏的说法,他们的关系是被几个女生发现的
;但据小岚的说法,则又是另一种情形。小岚淡淡的语调总是让余宏感到不容置
疑。音乐老师是个单身汉,没有结过婚,相貌平常,不像他的身份所炫耀的那样
;在余宏看来,他是个孤僻、琐屑、鄙俗的矮个子秃头男人。事隔这么几年,余
宏现在有机会向一位当时的女生询问对此事的看法。他问小岚:
"你知道那个女生怎么会和他好的?"
小岚说:"我不知道,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
余宏说:"可能是因为她太幼稚了。"
小岚说:"余老师,她一点儿都不幼稚。听她寝室的同学说,她是真的喜欢
音乐老师,喜欢听他唱歌、听他弹琴,对音乐老师平时对她的关心也非常感激。
"
余宏说:"这不也是幼稚吗?"
小岚说:"余老师,你不认识她,她并不幼稚。"
余宏一笑,顿一片刻,问:"我们现在怎么会说到这件事情的?"
小岚也面露微笑,说:"真的,那时候我夜里常做恶梦。她就住在我们隔壁
寝室,我一想到她那么死了,就感到很恐怖。那几个老师还告诉学生,他们怎么
把他们俩在音乐老师的寝室里当场捉住。这件事在我们学生中间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一个老师埋伏在里面,发出信号,外面的老师一起冲进去。"
余宏道:"是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小岚沉静地、含笑望着余宏,说:"余老师,你一个作家,不关心生活,闭
门造车。"
余宏说:"哪儿是这么回事。"
余宏起身,给杯里续了水。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小岚说,她看过余宏的小
说,问余宏最近在写什么。余宏答在写一部谋杀小说。便介绍了那部小说的构思
。小岚说,等发表后她一定要去拜读。说着站起身,到书橱那儿去看余宏的藏书
,问余宏借了几本古典小说,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余宏请她再坐一会儿。
她说时间不早,她要回去了。便拿好那几本书,和余宏道别。临走前,余宏找了
几本登了自己小说的杂志给她。余宏要送她回去,说自己也要出去一次,和一个
朋友约好的。小岚说,是吗,那我影响你今天晚上的安排了。余宏说,什么话,
你能光临寒舍我是非常高兴的,别的都是小事。余宏就打开门,陪小岚下楼。
小岚的家在新村北面的一栋楼里,余宏把小岚送过去后,自己出了新村,来
到凉风习习的街上,溜达了一圈,也回家去了。
大约一个月后,十月底,是余宏的生日。这时他们已经见过两三次面了,小
岚已经把第一次见面时借的那几本书还了,又借了几本新书。他们谈到了那几本
小说,也谈到了余宏写的那些小说,也谈了一些别的。小岚柔顺润泽的长发譬在
头顶,有时也披于肩上,粉脸微红,杏眼含波,娴静、温和而又春光洋溢。
那天上午,余宏在学校给小岚打了个电话,问她晚上是否有空。小岚在电话
那头顿了片刻,说,有空的。余宏问,今晚我想请你吃饭,你肯赏光吗?如果你
肯赏光,请你晚上五点到我那儿去。小岚在电话那头又顿了片刻,答,好的,谢
谢你,余老师。
下午余宏回到家。五点钟,有人敲门,是小岚来了。小岚一进门,就从背后
亮出一束鲜花,递到余宏面前,说,余老师,祝你生日快乐。余宏接过鲜花,十
分惊喜,满脸笑容,说,谢谢。又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小岚说,我
是知道的。余宏未及再表示他的惊奇,小岚问他,这束花怎么样?好看吗?余宏
举着那花,说,非常好看。小岚说,这是我到学校的花圃里去偷的。余宏笑了,
找了只空瓶把花插上,放在桌上,两人欣赏了一会儿。
余宏那天穿了一件新买的灰蓝色的茄克衫,里面的黄格子衬衫也是第一次穿
。小岚穿看羊毛衫和长裙,给余宏印象最深的是苹果绿的羊毛衫里面翻出一只粉
红色的衬衫圆领,宛如花叶似地衬托着她的白脸。羊毛衫和长裙使她显得又苗条
又丰满,长发扎成两条辫子,荡在脑后。逸起一缕清香。在那束鲜花前,他们都
安静了下来,将欣赏鲜花的目光互相瞥了一眼。余宏一笑,多少有些自嘲地说:
"我们今天好像都穿了新衣服。"
小岚说:"为了庆祝你的生日嘛。"
余宏说:"你今天穿得特别好看。"
小岚说:"是吗?你也很潇洒。"
余宏笑道:"我们俩这么彬彬有礼地站在这儿互相恭维,干吗?还是快去吃
饭吧。不过,我倒不是恭维你,你今天确实穿得特别好看。"
小岚答:"我也不是恭维你。"
小岚忍俊不禁,掉过头去。两人一起离开余宏的住处,出了新村。
余宏那天晚上带小岚去城里的一家西餐馆吃饭。他们俩一起点了菜,要了一
瓶红葡萄酒。小岚只喝了一点儿酒,两颊便浮起一片红晕,艳若桃花,再也不肯
喝了,只喝饮料。余宏独自把那瓶酒喝完,感觉到身轻如燕,心境空旷,话语如
流水似地从心间涌出。小岚始终含笑地、目色迷离、醉态可掬地望着余宏。他们
坐在一个车厢座里,面对着面,朦胧柔和的灯光仿佛在他们的脸上抹了一层油彩
,显得十分光洁和润泽,十分生动;他们的膝盖在狭窄的桌面下轻轻相碰。那晚
虽然人不少,但并没有影响他们节日般的情绪。
吃完饭后,他们出了餐馆,来到街上。时间还早,他们决定去看电影。他们
进去时电影已经开场,一片喧响。他们在黑暗中找到位子,坐下看了一会儿,都
不喜欢那部片子。后来他们也不记得那是一部什么片子。他们手握着手,于中场
时悄悄离开了影院,回到街上。他们在树影婆娑的人行道上荡了一会儿。余宏建
议道:
"到我那儿去坐一会儿吧。"
小岚答:"好的。"
他们就往回走,到了余宏的住处。在沙发上坐下,他们望着对面桌上的那束
鲜花,不约而同地、几乎同一时刻地作了一个深呼吸。余宏说话时觉得自己的声
音有些异样,他说:
"这花很美,谢谢你。"
小岚说:"这是我从花圃里选出来的嘛,当然是很美的。"
余宏笑笑,又问:"要不要倒杯水?"
小岚答:"不要。"
他们的手进门时下意识地松开了,这时,他们一面说话,一面又互相握住了
手。小岚纤长的手指十分光润柔软,在余宏的手心里有些出汗,潮潮的,细腻得
很。余宏的一只手伸了过去,无奈地、失去控制似地在小岚的肩头微颤。小岚挪
动了一下身体,坐过来一些。他们的脸靠在一起,沉浸在绚烂的花色和芳香里。
那一束鲜花在狭小的空间和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来越凝重、奔放,芳馨四溢。余
宏侧过脸去,轻轻地触着小岚的耳朵、脸颊、闭着的眼睛和嘴唇。小岚的脸是那
么白丽、洁净,嘴唇红润饱满,长长的睫毛乌黑闪亮。余宏感觉到一缕清淡温馨
的暖气在小岚的唇间游动,小岚湿漉漉的润滑细长的舌头似乎带着一层淡淡的甜
味儿。余宏忽然冲着小岚嘴里咕哝了一句话:
"小岚,我爱你。"
小岚喉咙动了一下,似乎将余宏的这句话连同声音一起伴随口水咽了下去。
小岚也冲余宏嘴里咕哝了一句话:
"余老师,我也爱你。"
余宏的喉咙也动了一下,把这句话咽下。他们继续以炽烈的情感接吻。余宏
在这样的时刻脑际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一件事:以前有一个女学生在闲聊时告诉过
他,她曾经给她们寝室的女同学出过一个问题:假如发生地震,最想做一件什么
事情?有一位女生回答,如果发生地震,她马上去找一个男生和他接吻,尝尝接
吻的滋味。余宏那时心想,这真是一个真实的回答,自己可能也会这么回答的,
至少在心里。现在,余宏一面和小岚接吻,一面心想,也许,小岚也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接吻的滋味。余宏感动地对自己说。
他们长久地吻着,不分不离,舌头和嘴唇都淡腻极了,有些发木。他们的口
水和气息更是在嘴里融为一体。余宏两手紧紧地抱住小岚,俯身在上面。这就是
少女的身体。余宏又在心里感动地对自己说,似乎进入了一种迷狂的、谵妄的状
态,不知如何是好。小岚少女的胸脯在薄薄的羊毛衫下隐约而又醒目地耸起,余
宏的一只手,有些哆嗦地挪动过来,碰到了它。余宏对着小岚的嘴,又说:
"小岚,我爱你。"
小岚睁开雾朦朦的眼睛,望着余宏,像呵一口气似地轻轻地问道:"余老师
,你不骗我的吧?"
余宏答:"我怎么会骗你,小岚?"
小岚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她欠起身,一只手勾住余宏的头,另一只手掀起
毛衣,把里面衬衫和胸罩的扣子都解开了,她的绷紧的胸脯宛然一汪春水似地淌
开,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对乳房。那一瞬间,余宏的心脏怦然颤抖,发生了早搏。
在那样的震颤中,他恍惚看到了小岚的两颗乳芯泛起酡红的、晶莹的光泽,小巧
精致、含苞欲放,又像是活灵活现的小精灵似的。余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俯
下脸去,嘴唇沿着小岚的颈往下移动。余宏感觉到满口是水,清香袅绕,仿佛小
岚微胀、饱满、鲜艳欲滴的乳芯在唇间微颤,分泌出了那些甜汁。余宏咽了,一
只手不由自主地、梦游似地伸下去,贴在小岚腿上,欲把小岚的裙子撩起。小岚
抓住了那只手,不让它动,说:
"余老师,别……"
余宏的手停住了,然后它有些僵硬地在小岚的腿上摸了摸,嘴里仍像含了一
口水,说:
"小岚,我爱你。"
小岚的指尖在余宏手背上捏了一下,说:
"我知道,余老师。"
两人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岚坐起身,撩了撩头发,轻声问道:
"余老师,你后天回来吗?"
余宏答:"我回来的。"
小岚说:"我后天晚上过来。"
余宏说:"好的,我等你。"
余宏帮小岚把衣服整好,两人都站起身。他们下楼时,外面的夜已经很深。
他们俩沿着一条阴暗的小径往新村后面走去。几乎所有的窗户都黑了,在那栋楼
上,有一扇窗户仍亮着很明亮的灯光。小岚指着那扇窗户告诉余宏,那儿就是她
的家。
余宏说:"你爸爸妈妈还在等你。"
小岚点点头,说:"那我走了,余老师,再见。"
余宏说:"再见。"
小岚便朝余宏一笑,转身走了,在那栋楼里消失。
……
到了后天晚上,小岚来时,余宏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余宏把门关上,两人
即在门后拥抱接吻。进了里间,他们一起在床上坐下。小岚说,你等一下。让余
宏松开自己。那天气温较高,小岚衬衫外面只套了一件草黄色的薄呢背心,和下
面的草黄色的薄呢裙子配套。小岚脱下了背心,让余宏解自己衬衫的钮扣和里面
胸罩的扣子。小岚仰面而卧,披散的长发在枕边云堆雾聚,酥胸玉臂,浑身雪白
,水灵灵的眼睛扑朔迷离地望着余宏,说,余老师,你不骗我的吧。余宏的喉咙
哽住了,还没有说话,小岚的手把他勾下去,从背后伸到了他的衣服里,在他背
上摩挲。余宏直起身,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欲解小岚裙子的扣子。小岚没有抓住
那只手。裙子褪了下去,白亮的、如水荡漾的腹部那边微隆如洲,余宏的脸如沐
浴在清早的草丛里满面晨露。小岚抓住余宏的臂膀把他拉了上来,白藕似的丰嫩
的两臂伸上去,盘在头顶,腋下柔软乌黑的体毛似有微香,余宏感觉到自己一下
子仿佛滑进了一片温温的、软软的水潭。小岚身体绷紧,不让他动,说,别动,
我很害怕。
余宏问:"你怕什么?"
小岚不响,眼睛有些空茫地看着余宏,两颊彤红如云。
余宏说:"你别怕,不会出事的。"
小岚问:"你怎么知道?"
余宏朝她一笑,说:"我知道的,我从前看过书的。"
余宏的身体沉静而兴奋,这使他想起了夏天跳水的感觉。
过了一会几,余宏在小岚身边躺下。小岚伸过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身体
,都湿湿的。小岚说:
"这么热。"
余宏笑笑,问:"你热不热?"
小岚答:"我不热。"
余宏也摸了摸小岚的胸脯,摸了一手水,给小岚看。小岚说:
"这都是你身上的。"
余宏没说什么,把那只手在小岚脸上擦了擦,欠起身,又卧到小岚身上。余
宏刚才躺过的床单上,有一片水印。余宏把手插入小岚的背后和臀下,那儿也都
是潮潮的。小岚两腿屈起,说:
"我要透不过气来了。"
余宏说:"不会的。"
小岚说:"你保证一定不要出事。"
余宏说:"不会出事的。"
余宏身体向前,拱起腰。他又想起了跳水的感觉。那一瞬间,余宏心里一片
恍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余宏浮上来后,听见小岚在问他:"你真的看过书?还看到什么?"
余宏说:"那是以前在读大学时看的。你没看过?"
小岚说:"没看过。"
余宏说:"我以后借你。"
小岚说:"我不要看。"
余宏说:"不过那几本书现在都不在这儿。"
余宏从小岚身上伸过手去,在床边的柜子上取了一本书。一本唐诗选,《唐
诗一百首》。余宏问小岚:
"这本书你看过没有?"
小岚说:"看过的。"
小岚接过书,让余宏低下头,把书搁在余宏肩膀上。小岚问:
"你冷吗?"
余宏答:"现在是有点儿冷了。"
他们拉过一条被子,盖在身上。在被子里,小岚跷起两腿,开始朗读唐诗。
余宏听着,头发蓬乱、满脸红晕,有些愣神地睁大眼睛,望着小岚胸脯那边被自
己一只手捂着的一只乳房,不动。
余宏和小岚的婚礼于次年10月份举行。余宏的那套住房装修一新。婚后,
就像常言所道,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感情融洽。由于小岚年纪尚轻,又在进修
,他们暂时没要孩子。10月份。他们去领结婚证书时,同时领到的还有两本小
册子:《新婚卫生必读》和《性的知识》。新婚之夜,余宏取出这两本书,递给
小岚,说:
"新婚卫生必读。"
小岚接过书,撇嘴一笑,说:"我们现在读,是不是太晚了点儿?"
小岚坐在床上,翻开了书。余宏也坐过去。他们先看了目录。小岚指着其中
的一条目录,问:
"你以前看的是这本书?"
余宏答:"是的。"
小岚说:"不用难为情。"
余宏说:"是我们寝室的一个同学从家里带来的,是他姐姐的,我们就都看
了。"
小岚用手捏了捏余宏的脸颊,说:"你脸红了,不要难为情嘛。"
余宏说:"我有什么难为情的。"
小岚打了他一下。他们翻过目录,草草地看了看"人为什么要结婚"、"生
殖器官的构造与生理"等,然后他们翻到了"新婚之夜"。余宏平时和小岚一起
看书,两人都喜欢朗读。余宏现在把书拿过来,朗读了起来。余宏的声音低沉、
平稳,常有人以为他会唱歌,其实他不会,余宏先读了第一节。然后读第二节:
新婚之夜要消除精神紧张,做到互相主动配合。余宏的声音显得更平稳,甚至有
些枯涩和单调,不含情绪。这是余宏最喜欢的一种朗读方式。余宏读道:……末
婚女子处女膜孔多为椭圆形或半月形,孔的大小可容1~2指。处女膜一般为2
毫米厚,个别人较薄,有一定弹性,可因剧烈的运动和劳动或外伤而发生破裂;
有的人处女膜坚韧而厚,甚至妨碍性交。一般在新婚第一次性交时,处女膜发生
破裂,也可能有少量出血和疼痛。出血的多少与处女膜的血管分布多少及裂伤深
浅有关。有些未婚女子,因剧烈活动、特别是剧烈运动(如跑、跳、跨栏、骑自
行车、骑马等)或外伤,处女膜已破裂。还有的女子,处女膜孔较大而厚,又富
有弹性,性交后也可以完整无损。所以,仅根据处女膜是否完整,或新婚第一次
性交处女膜有无出血来判定女方是不是处女,是不合适的。过去为什么会形成这
样一种传统观念呢?这是旧社会给我们留下来的。在那时,封建的思想意识非常
严重,一般妇女很少参加跑、跳、骑马等体育活动,还因为结婚过早,年龄较小
、生殖器官尚未发育成熟而造成新婚第一次性交出血较多。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妇女得到了解放,和男子一样参加劳动、体育运动,如今的妇女适龄结婚,生
殖器官发育成熟,新婚初次性交中,处女膜出血的现象自然就大为减少了……
余宏读到这里,笑了起来,扭头对小岚说:"要是在过去,我就也有理由认
为你不是处女。"
小岚说:"我是不是处女。"
余宏说:"我在一本法医学书上看到过,处女膜自然破裂和因性交破裂形状
是不一样的,临床上很容易识别。什么时候带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小岚在他脸上打了一下,说:"去你的。"
余宏说:"那本书上还有一些图形。你让我看一下。"
小岚不让他看。余宏趴下身体,还是看了。
余宏问:"你以前当过运动员没有?"
小岚答:"没有。"
余宏说:"我也没听你说起过你喜欢体育运动。那你骑过马没有?"
小岚答:"骑过的。"
余宏问:"你骑过什么马?"
小岚答:"骑过一匹很英俊的白马。"
余宏问:"什么时候?"
小岚说:"那是我毕业那年的暑假,我到我爸爸部队去玩,那儿有一匹非常
英俊威武的雪白的马,很漂亮,我骑过几次。后来到我离开时我已学会了骑马,
我可以骑着它在操场上奔驰。"
余宏说:"这么美好的事情,你从未对我说过。是一匹雄马还是雌马?"
小岚说:"当然是雄马。"
余宏说:"我想你从不喜欢体育运动,原来你骑过马。"
小岚说:"本来我也没想到我会喜欢骑马,我从小就不喜欢剧烈运动。你骑
过马没有?"
余宏答:"我没有骑过。"
小岚说:"什么时候我带你到我爸爸部队去玩,我教你骑马。"
余宏答:"好的,不过那是以后的事。"
余宏在小岚身边躺下,让小岚坐在自己身上,面向自己。小岚一条腿跨过余
宏身体,从上俯视余宏,笑道:
"你看看我的皮肤,再看看你的皮肤,太黑了。"
小岚又把手伸到后面去摸了摸余宏光裸的膝盖,说:"你的腿骨也太细了。
"
余宏拿开小岚的手。
小岚注意到余宏白晃晃的刺人的眼神,不禁含笑看着他,说:"当然,我也
知道你是很有力气的。"
婚后的一个时期,约有半年,余宏尚末习惯每天回家。他每周回家两次,周
六和周三晚上。常言道,小别胜新婚,每次回家,余宏总是感到很迫切,一下车
就想一步到家。和小岚一起围着圆桌吃饭,余宏感到特别温馨和新奇,他总是一
边进餐,一边含情脉脉地望着小岚,看得小岚脸红。他们经常互诉衷肠,把以前
各自收到的一些情书交给对方。或许因为余宏是一个平常总是表现得孤高冷淡的
古怪的男人,他其实只收到过一两封这样的信,而且信中的措辞还是相当含糊的
。相比之下,小岚作为漂亮文静有教养的女孩,就像别的富有魅力的女孩一样,
收到的情书几乎不计其数,厚厚的一摞令余宏眼花缭乱。那些情书的作者有小岚
认识的,更有不认识的;有下笔万言、龙飞凤舞、文情并茂的,更有文句不通、
错字连篇的;有小岚的同学、同事、老师、邻居,也有机关干部、大学教师、工
人、职员、经理、士兵、南方的老板、有钱的农民、警察、公共汽车驾驶员等。
每一封情书都是一个故事,也是一段谜语。其中最令余宏感兴趣的是两封相隔两
年、出自一个人手笔的信。这两封信写得非常漂亮,语言也优美流畅,格调高雅
,字里行间有一种梦幻般的压抑的热烈和深挚的情调。信是小岚的一位同事写的
,他和小岚同姓,叫曹正,几年来一直和小岚在同一年级工作,使用同一间办公
室。第一封信是87年11月5日写的,即小岚参加工作后两个月。在那封信里
曹正用一种细腻温和充满柔倩的语言向小岚娓娓倾述了自己的爱慕之意,描绘了
两个月里对小岚的刻骨铭心的印象;在信的末尾,他说,如果你不希望看到我的
这封信,就只当没有收到它,我写它,是因为它能给我一份期待、一种回答,即
使是我不愿意得到的回答。第二封信是89年11月5日写的,那时余宏刚认识
小岚不久,他们在一周前共度了余宏的生日。在这封信里,曹正的语言依然细腻
温和含情脉脉,但同时又流露出深深的迷悯和淡淡的哀怨。他说,两年前的今天
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沉默了两年,使我猜了两年的谜。即使在你的脸上也丝毫
没有对那封信的反应,我甚至都不能确定你是否收到了它。这两年里,我耐心地
猜着这个谜,常常暗自揣摩你的神情举止,揣摩你偶尔给我的一个眼神、一种身
影和片言只语,殚精竭虑,满怀希望又深感沮丧。现在,两年过去了,我恍若度
过了一个漫漫长夜。也许你会惊讶于我的痴迷(执迷不悟),也许以你的含蓄和
悟性你感觉到两年前的那封信你早就给予了答复,也许我的心智也是这么告诉我
的,但是,凭着我对你的这一片似海深情,凭着这两年我的苦心等待,我仍然要
向你要求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我想如果你要对我说不,你总不会连这个声音
都不让我听到吧;如果你在笑话我的愚鲁,你总不会看不到我的一颗纯净的心吧
。小岚收到这封信后,即给他回了信。小岚在回信中对他说,收到你的这封信,
我深为不安。虽然这两年的误会不能由我负责(当然也不能由你负责),但我仍
然感到非常内疚,我仍然很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本来,我是这么理解你的那封
信的意思的:如果我要对你说不,那就只当没有收到它。所以我没有给你回信。
我想,既然我能以这样的方式答复你。何必还要让你听一听使你失望的声音呢?
何况作为同事,我对你始终抱有好感。我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想到我的这种态度会
有什么不妥;我更没有想到我会对你这么重要,为此我很感谢你,但我无法回报
。如果你现在怨我,我只能对你这么说;我只能说,愿你以后遇上一个比我好的
女孩,愿你好运。
小岚的这封回信留有一份底稿,和曹正的那两封信放在一起。余宏看完那两
封信后,把小岚的回信也读了。余宏对小岚两年前没有及时回信感到很谅讶,虽
然小岚在后来的回信中对此事作了解释,余宏仍然十分诧异地问她:
"你怎么会不给人家回信的,耽误了人家两年时间?"
小岚回答:"他自己信上说,如果我不希望看到他的信,就只当没有收到。
他自己把这句话忘记了。"
余宏说:"可是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我写它,是因为它能给我一份期待、
一种回答。即使是我不愿意得到的回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岚说:"我想我不给他回信就是给了他一个回答:要是我答应他,怎么会不给
他回信呢?"
余宏说:"可见你是不想让他太伤心。那这两年你们在一间办公室里是怎么
相处的?"
小岚说:"是很尴尬的,平时基本上不说话。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
有时和他说话,他总是显得很不自然,脸也有点红。最难堪的是团支部组织出去
活动,他是负责拍照的,轮到他给我拍照,他在镜头里那么看我,不像他给别人
拍照,吩咐人家这样、那样,叫人家笑什么的,他给我拍照一句话也不说,又拍
得很慢,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很难受的。"
余宏问:"我见过他没有?"
小岚回答:"你可能没有见过。"
余宏问:"他是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小岚答:"不是。"
小岚那个阶段每周去市区进修一次,回家有时和余宏说起一些路上碰到的事
情,面露愠色,原因是她像其他许多女孩一样,经常在公共汽车上遭到一些男人
的骚扰。那些男人常像花痴似地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胸脯看,或乘着拥挤和惯性
摸她的乳房和臀部,或从后面把嘴贴在她的头发上、把手若即若离地放在她的手
边、甚至把鼓起的裤裆抵住她的臀部。小岚有一次亲眼目睹一个坐在单人椅上的
男青年,偷偷地用手摸一位中年妇女的下身,中年妇女眼睛望着窗外好像什么也
不知道。有一回,车上很挤,小岚的身体不得不紧靠着一个座椅靠背,不一会儿
,小岚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下面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蠕动感,低头去看,才发现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五指都伸开了,捂在那儿。小岚回家把此事告诉余宏,余宏
说,你当时应该踩他一脚,或者用肘部撞他一下,他不会吭声的。小岚说,我怎
么敢,我怕都怕死了。我现在是恨不得把他的那只手砍下来,但那时我紧张得只
想走开。小岚告诉余宏,自己最怕这种事情,有时做的恶梦也是和这种事情有关
的。她说,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时,还很小,在读初中二年级。那年"五·一
"她独自到乡下亲戚家去,中途换了车后,有一个男人一直紧靠在她身后。那时
她正在长身体,个子已很高,人也丰满,但心还是少年的心。那个男人的手一直
在下面不安份地碰她,有时手指触在她的臀部上,有时在她的腿上划动,有时摸
她的手,她紧张得面红耳赤。她挤开一些,那个男人马上就又靠上来;她把手拿
开,那个男人的手又摸摸索索地伸过来。后来车到站,她挤下车,那个男人也跟
着下了车。她头也不回地直往亲戚家的方向而去,那个男人也影子似地尾随在后
,离她十米远近。那时候她被一种本能的、下意识的恐惧攫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没有几个行人,她既不认识,也不敢去喊。她亲戚家离车站至少有半小时
路程,时值午后,白晃晃的道上一片寂静,几乎看不见人影。她急急忙忙地走着
,一心只想着赶快到她亲戚家中,见到她的亲戚,有些慌不择路,只顾了身后。
她在那条道上走了不多一会儿,便走进了庄稼地里,一边是清亮的河流,一边是
茂密的油莱。那个男人在后面撵了上来,走到她身边,扭过脸来看她。她加快脚
步,那个男人也加快脚步,和她并肩而行,不时地扭过脸来看她。后来那个男人
忽然伸过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面目不清地冲她一笑。她往前跳开,回头喝
斥一声,你做什么,神经病!但是她仍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无法看清似的。
那个男人又赶上来,从她身边超了过去,在前面的拐角处消失。她放慢脚步,忐
忑不安地走过去。在路边,离她五六米处,那个男人朝她站着,裸着下身,冲她
翘起阴茎作小便状。她又一次慌不择路,冲下土道,跳到油菜地里,沿着弯弯曲
曲的田埂往亲戚家方向奔去。她跑到亲戚家,满脸泪水,舅舅问她怎么回事,她
说为了抄近路,在田野里迷了路……
小岚婚后把此事告诉余宏,余宏安慰她道:"既然你现在能够把这件事告诉
我,说明它已经不再压迫你了。"
小岚说:"你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件事,当时我真是害怕极了,
后来还做了许多恶梦。"
余宏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又没出什么事。其实你碰到的是一个露阴癖患
者,在一般的情况下他是不会伤害人的。你要是对他凶一点儿,或者叫人,他会
逃走的。"
小岚用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打断了余宏的话,说:"你不要说得这么轻巧,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人呢?可能他已经伤害我了,可能我逃到油菜地里后,他
追了上来,把我强奸了?"
余宏说:"你可能因为他没有企图强奸你,后来越想越遗憾吧,你可能还做
了许多这样的梦?"'
小岚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企图强奸我?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梦?你不要
这么自信。"
余宏顿了片刻,说:"这倒也是的,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小岚说:"可能我已经被他强奸了,你感觉到没有?"
小岚勾住余宏的脖子,欲和他亲吻。余宏问: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强奸你的?"
小岚答:"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了。"
小岚俯下脸,仍欲和余宏亲吻。余宏说:
"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才能够把它忘记,憋在心里是不好的。"
小岚说:"是这样的,我逃到油菜地里后,他就在后面追了上来,那些油菜
几乎盖到我肩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追上来后,就把我扑倒在地上。他对我
说,你不要叫,叫我就卡死你。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两眼恐怖地看着他。但他
还是骑在我身上,两手卡住我的脖子,用力地卡,卡得我透不过气来。后来他看
把我吓得差不多了,我根本不敢反抗他,才松开手。茂密的油菜把我们淹没了,
那儿离村庄很远,我就是叫,也没有人会听见。他好像还是不放心,从口袋里掏
出一把刀子,把刀口横在我脸前,说,看到了没有,这是一把刀,你要是不老实
,就杀了你,我从小最怕刀子,在幼儿园时有一个阿姨就是用一把莱刀割颈而死
的,所以我一看见刀子就差点儿晕过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先把自己的裤子脱下
,跪在我旁边。然后脱掉我的裤子,就强奸了我,他离开后,我穿起衣服奔到我
舅舅家,大哭起来。舅舅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摔了一跤。衣服都破了,身上都是
泥土。"
余宏问:"你不是对你舅舅说,你是在田野里迷了路了?"
小岚答:"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
余宏问小岚:"他是这样强奸你的?"
小岚回答:"是的。"
余宏问:"是不是这样?"
小岚答:"是这样的。"
小岚捏住余宏的臂膀,让他躺下来,自己把头枕在他胸上,手在他另一侧的
胸上抚摸。余宏问:
"那时候你发育了没有?"
小岚答:"好像已经发育了。"
余宏问:"他有没有摸你这儿?"
小岚说:"他已经强奸我了,怎么会不摸?他把我的衣服都脱掉了。"
余宏问:"他有没有这样?"
小岚说:"是这样的。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余宏含住小岚乳头的嘴吮吸了一下,也许用力太大,小岚痛得叫了起来。小
岚伸手到余宏腰间去呵痒,两人都笑,身体扭动,余宏的嘴松开了。
过了年,春天到了。小岚仍旧每周去市区进修一次。有一个小岚进修的日子
,上午风和日丽,下午下起了雨。那天余宏在家,望着窗外绵绵春雨,听着淅淅
沥沥的水声,心想小岚早晨离家时没带伞,自己该去车站接她一下。傍晚时分,
余宏打着伞去了车站。第一辆从市区过来的车上没有小岚。第二辆车过来后,小
岚从上面跳下来。那时余宏在停车站对面的一处屋檐下,刚想叫小岚,却看见小
岚快步走到她前面的一个人的伞下,那人正侧身等着她。借着黄昏的余辉,余宏
见那是一个体魄健壮、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高高的个儿,穿了一身淡灰色的西
眼。小岚到了他伞下后,两人一面往外走,一面说着什么,面带微笑。余宏从屋
檐下走出,叫了小岚一声。小岚听见喊声,看见了余宏。那个男青年也看见了余
宏,在雨中站住。余宏走过去,小岚朝他一笑,问,你怎么在这儿?余宏答,我
不是来接你的嘛。向她举了举伞,小岚过来了,转身对那男青年说,再见,谢谢
你了。男青年没说什么,朝小岚笑笑,和余宏互相点头致意,就独自走开了。余
宏和小岚也往家走去。余宏问,怎么不介绍介绍,他是谁?小岚说,你不认识他
?他就是曹正。余宏说,我不认识他,你没有给我们作过介绍。小岁说,我还以
为你看见过他的。余宏的一只手撑着伞,他们俩在伞下互相搂着,一边走,一边
继续说话。
小岚说:"他也在进修。今天大家都没有带伞,他去买了一把伞,我借光了
。"
余宏说:"到底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舍得去买一把伞,情愿被雨淋
。"
小岚说:"他也是为了他自己,你没看见他今天穿了一套新西服?"
余宏点点头:"你刚才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我要谢谢他。"
小岚说:"你感觉到没有,他看见你有些尴尬?"
余宏说:"其实我看见他走在你旁边有一种体格上的压抑感。我从小在比我
高的男人面前部会有这种感觉,像你这样的身材,和他站在一起是非常引人注目
的。"
小岚说:"那你以后也要多锻炼锻炼身体。"
余宏说:"我身体很好,只不过是少了点儿肌肉。"
小岚说:"我喜欢你身上有点儿肌肉。"
余宏说:"我身上也是有点儿肌肉的。"
余宏忽然想起一个笑话,说:"男人总是以为女人很注意自己的体魄,所以
男人之间总是喜欢互相比谁的肌肉发达。我读大学时,我们现有几个肌肉发达的
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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