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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eawind (海), 信区: Love
标  题: 感情这东西（四）(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5月23日12:31:22 星期五),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Feeling 讨论区 】
【 原文由 seawind 所发表 】
我的大学I
　　一九九一年的初秋，我来到了大学，看这一切新鲜的校园，看着周围的新同学，我
感到心情非常舒畅，几天同宿舍的几个同学就混熟了，一个蔫儿坏的同学给每个人起了
外号，宿舍的六个人分别是陕西的诗人、哈尔滨的面瓜、北京的火腿、上海的阿木林，
这个爱起外号的同学自封为智囊，我想不到的是我的外号竟然是银狐，火腿认识我，但
是他不对任何人说我哥哥的事情，他是个真正的朋友，我很喜欢他。
　　开学的第一个月是军训，在实习打靶时，我的成绩出奇地高，来自内蒙古的解放军
班长很惊奇，知道我是在军队长大的才释然，因为这个，我和班长在短短第一个月内建
立了深厚的友谊，走的前一天晚上，班里全体同学集资请班长吃饭，班长来者不拒，一
会儿就喝高了，哇哇地吐，闹到10点多，他走不动了，我们只好送他回去，第二天，他
没有来告别，但是送来了一大箱礼物，说每个人都有，他送给我的是一个用炮弹壳、子
弹壳做成的工艺品，出人意料的景致，让同学们羡慕了好几天，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信
里面说：“方觉，对你哥哥说，就说色巴音图对不起他”，我很纳闷，难道。。。，我
给哥哥去了一封信，哥哥这时候已经提前复员了，母亲不让他回家，他只好在外面住，
作了服装个体户，我们经常通信，信发出后，我焦急地等待哥哥地回信，几天后哥哥回
信了，我才知道了原委：
　　色巴音图在青岛爱上了一个姑娘，另一个对这姑娘垂涎欲滴的社会痞子强奸了这个
姑娘，色巴音图和那个姑娘想告他，可是这个痞子的父亲是当地驻军的大官，硬是压下
了这件案子，这个痞子带着一伙儿狐朋狗友狠狠地揍了色巴音图一顿，哥哥看不过，和
痞子去说和，两人谈不拢，动起手来，哥哥打伤了痞子。
　　哥哥还说：已经和色巴音图写信了，让他不必在意，哥们儿就是哥们儿，只是母亲
。。。，我知道哥哥很想回家，我就和母亲写信说这件事情，可是母亲回信只字不提这
件事情。
　　上大学一个月后，学校开展各种体育活动，我都没有参加，我希望在这四年里好好
地学习，这样才对得起爸爸妈妈和关心我的老师们。
　　一天中午，火腿到图书馆找我，说“狐狸，财经专业的一个极正点的女生羽毛球打
得倍儿好，他已经在一个星期内打败学校所有的羽毛球高手，男女通杀，连教羽毛球的
老师都摆在他的手下，男生们都很愤怒，我说狐狸，你是不是该出马了”，我看了看他
说不想打，我从来不和女人斗（幼稚的大学生，希望女同胞们看见这个不要生气），火
腿死磨硬泡也没有劝动我，只好灰溜溜地甩开两条火腿一样的胖腿离开了。
　　大部分考入大学的少男少女在经历一段悠闲的大学生活不久就开始厌烦了，加上青
年男女的感情上的干涸，都一个一个地投入到花前月下，课桌的桌面也不断地被罗丹级
的大师们看中，纷纷地在上面刻上自己对生活、学习、女人甚至性的看法，虽然有些显
得很下流，但是都很真实，每一个男同学的胳膊上都挎着一只手，在校园里面形成一道
风景，那些暂时没有女朋友的人个个都羡慕不已，每到夜晚，校园里面到处都是人影飘
摇，而且看起来都是一个脑袋四条腿，打扫卫生的老大妈经常在学校的花园里面捡到粘
糊糊的避孕套，老大妈总是像个老头子一样地摇摇头：“唉！现在的孩子啊！了不得了
不得“，每天晚上，很多男生宿舍都架好了各种样式的望远镜，争着去打捞女生宿舍楼
不留神放出的春光，晚上睡觉，男生宿舍里面的卧谈会不论开始主题是什么，到最后都
会转到女人和性上面，宿舍的水房里面经常放着泡着内裤的脸盆，智囊写了一首诗：
　　昨夜卧谈后，
　　意摇心且动，
　　夜深睡不着，
　　只好来自慰。
　　中国教育存在的问题就是不让学生学会如何去学东西，只知道把学生的脖子捏住，
象个鸭子似的往里面拼命地塞东西，想象那时，大学生的心里还是很压抑的，我没有想
在大学找个女朋友的想法，第一我将来要回北京去陪伴父母，二来，我的心底始终渴望
有一天肖乐能飞折回来扑进我的怀抱，所以我每天就是学习，不光学习专业，还尽一切
可能学习我一切认为有用的东西。
　　一天中午，男生这个时候大概都在睡觉，女生不是去逛商场，可能就在替男生打毛
衣，我正在图书馆看书，图书馆里人不多，突然一股淡淡地香味传了过来，那么熟悉又
那么陌生，我抬起头，太阳光正照在我脸上，我恍恍惚惚看见肖乐走了过来，我脱口而
出：“乐乐，是你吗？”这是，一张和肖乐酷似的脸展现在我的面前，一个女孩子微笑
着看着我，几条柔发从头上耷拉下来，似乎爱慕那可爱的脸蛋一样，她的脸庞白里微微
泛红，一身雪白的运动装，看着这个酷似肖乐的女孩子，我不禁愣住了，她笑了“你发
什么呆儿啊！你好！我是财经专业的刘栀，听说你的羽毛球打得很好，我想和你切磋一
下”，我很纳闷，但转眼就明白了是智囊搞得鬼，我心里暗暗地骂着这个家伙，站起来
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了，再说我现在学习任务挺紧的，还是不要了吧！”，刘
栀还是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原来在北京中学里面羽毛球打得好，很有名气，希望切磋
一下，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萌生了想要征服这个女孩子的想法
，我说：“那好！你定个时间、地点！”，她格的一声笑了出来“你的古龙小说看得多
了吧！还时间、地点，听着跟决斗似的。这样，下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在体育馆等你”
，转身她走了，我突然又后悔了，我怎么这么冲动，就这么答应她了，一种莫名的烦躁
涌上心头，我看不下去书了，就回宿舍，一进宿舍，看见火腿和智囊，我就气儿不打一
处来，连连埋怨火腿和智囊瞎闹，智囊这小子毫不在乎，说：“我就知道你看见漂亮女
孩子就迷糊，所以鼓动刘栀去找你，怎么样！我的猜想没错吧！你一定会答应她的”，
我嘿嘿一笑，想想这小子说得也对，人们在美丽的东西面前抵抗力都会降低的，智囊认
为我和刘栀以后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我不屑一顾。。。。
　　第二天，我开始兴奋了，出去买了一把阿迪达斯的羽毛球拍，开始在学校的体育馆
练起来，我见过学校里的其他高手打羽毛球，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找他们陪练，我
认为那样会降低我的水平，我只是自己每天在体育馆练基本的步伐和手型，让自己的感
觉重新回来，学校的羽毛球老师和其他爱好者知道了我们的这一场对战，男同学都来为
我打气，刘栀也来看过几次，每次都是那淡淡地微笑，一些高年级的却纯粹是来看我的
笑话，他们认为我这个瘦瘦的白面书生纯粹是玩闹儿，他们都不行，我肯定是刘栀的手
下败将，不过教羽毛球的马老师看了我2天的训练后，就每天看我训练，并且免费给我提
供饮料，还让澡堂每天晚上单独为我开放，他说：“兄弟，你一定要赢了刘栀，不然咱
们大老爷们儿可太丢人了”，3天后，我由于大量地侧滑步、前后滑步，就烂了2双鞋，
马老师说：“鞋你放心，我免费提供”。我想：“一个女孩子，球能打得好到哪里，你
们怎么这么这么笨？”。
　　转眼，星期五到了，那天晚上，体育馆内座无虚席，来了很多学生，智囊在学校把
我的球艺吹上了天，并在学校内到处粘贴自己画的海报“世纪之战-银狐大战栀子花，黄
金机会，周五晚体育馆”，广告的效应产生了，我走进体育馆，到处都是掌声，当然拍
手的大部分是男的，女同学都在为刘栀加油，刘栀今天还是一身白色的羽毛球服，那乌
黑的马尾巴、雪白的球艺、露出的百里透红的皮肤，我的那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点燃了
我的战火，我觉得浑身热腾腾地，智囊过来，给我一幅护腕儿，说：“兄弟，这是哥哥
花800大毛给你买的，你可要为我争气啊！”，我突然感到很悲壮，我紧紧地抱了一下智
囊，就上了场。
　　走到场上，掌声雷动，突然我感觉到一种轻松，从所未有的轻松，我的被埋藏的幽
默感就是那天晚上突然滋发出来的，刘栀过来和我握手，她的手很软很温暖，带着那种
我熟悉的淡淡香味，她走到自己的半场，我突然鬼使神差的举起和他握手的那只手闻了
闻，全场立刻想起了一连串的口哨声。一个声音道：“哇！好香好香啊！”，我笑了起
来，那是一种很轻松的笑，刘栀后来说他永远也忘不了我的那个灿烂的笑容。
　　比赛开始了，刘栀打羽毛球很象太极拳，她在场上把小小的羽毛球控制得活灵活现
，开始我不太适应，被他在场上蹓的到处乱窜，但是我也救起了了好几个大家认为根本
不可能的险球，第一局我以12：15输了，场下休息时，几个高年级的过来，对我说：“
方觉你的确打得极好，我们和你不是一个水平”，几个师兄开始利用短短地休息时间给
我讲刘栀打球的特点，我认真听着，这时，第二场开始了，这一局，我积极地发挥自己
攻势打法的老路子，不等刘栀拉开我，我就迅速进攻，这就抓住了刘栀作为女人的弱点
，女人虽然耐力足、耐心好，但是对于急如烈火的进攻就不适应了，第二局我以15：4赢
了，紧接着我连赢了2局，3：1，我赢了刘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次胜利让我欣喜
若狂，我在场上跑来跑去，智囊在我的后面跟着欢呼，刘栀在一旁拿着毛巾擦汗，还是
微微地笑着看着我，她走过来，对我说：“方觉，我们再打一局吧！把5局打完，好吗？
就算是表演赛啊！我真得很喜欢和你打球”，场外的观众也看得很有味道，都说：“再
打一局”，我就答应了，但是这一局，我才发现，刘栀的确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开始
打滚网球，我对于这种MOJI的打法很烦，十分比较多，但是刘栀也由于老打滚网球失误
较多，我们从15平打到21平，仍然不分胜负，刘栀看起来很累了，我也很累，我们的步
法都有了一些走样，场上观众一声也不吭，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我们的比赛，我感觉这一
局才是真正的较量，我们就互相死死咬住比分，终于我以28：27领先1分，突然，刘栀趔
趄了一下，送了一个高球给我，我不假思索，将最后的一点吃奶的力气用了出来，弹跳
起来，猛力扣杀，就在我刚把球扣出去的时候，刘栀突然倒在地上，咬着嘴唇，小小的
羽毛球落在了她的场内，全场雷声轰动，全是男大学生那粗犷的喝彩声，我很纳闷刘栀
为什么犯这么一个愚蠢的失误，这是我才发现，她的脚崴了，坐在那里很痛苦地皱着眉
，我突然感到很内疚，我觉得刘栀的伤是我造成的，看着刘栀的同学扶着她去医院，我
胜利的兴奋荡然无存。
　　我站在澡塘的淋浴下用滚烫的热水冲着自己身上的汗水和疲惫，刘栀微微的笑容和
皱眉的样子交替着在我的眼前闪动，洗完后，我在回宿舍的路上，碰上了同班的葛莉，
她是刘栀的老乡，她说：“你这个人啊！真不是个好男？”，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唉
！我这是为什么啊？，回到宿舍，班里的男生在等我，大家出去喝酒庆贺胜利，那天晚
上我们都大醉而归，我和火腿走在最后，火腿突然很严肃地和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狐狸，刘栀在第二医院”，我当时已经醉了，也没在意。第二天早上，我从宿醉中醒
来，听着智囊咬着牙、火腿打着呼噜、诗人和面瓜已经从昨夜的头东脚西变成了头西脚
东。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一定在睡梦中让了地球一圈，我呆呆地坐着，突然，我想起了火
腿昨夜的话，决定去医院看刘栀，我买了一些水果，鬼使神差地在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到了刘栀的病房门前我探头探脑地底正往里边看，一个小护士叫我，“干什么的？”，
我说探病，就是那个梳马尾巴的女孩子，小护士看了我一眼让我进去了，我想我刚才的
样子一定让他以为我不是好人，进了病房，刘栀正在输液，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我走
过去，把水果放下，她抬起头来，看见是我，满脸欣喜的样子，我拿出花来，说“不知
道探望病人应该送什么，看见了花店，就买一束给你，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刘栀微
笑着看着我，突然脸慢慢地红了，旁边病床的一个大妈笑着说：“看这小两口多般配”
，我的脸也刷的红了，这时护士来为刘栀换液，我站在一旁，刘栀和护士小声地说了一
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但好像是刘栀要出去做什么，我赶紧说我陪你去，刘栀的脸这
次彻底地红了，连耳朵都是红色，护士回头对我说：“你这个小伙子，女厕所让你进吗
？”，我说：“怎么了？我经常到隔壁去，也想熟悉熟悉你们的环境嘛！”，病房里面
的人都笑了，护士也崩不住笑着搀扶着刘栀出去了，刘栀回来后，我向她告辞，她说：
“你这个人我原来以为你挺内向的，原来也挺油嘴滑舌的”，我哈哈笑着走了，刘栀叫
住我，问我明天还来吗？我说“你放心以后我天天来看你”。刘栀很高兴地目送我离去
。
　　当天晚上，我梦见了肖乐和我在沙滩上漫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变成了刘栀，
我再一看，肖乐在远远地地方看着我们，我这时醒了，看见智囊在上铺探头看着我，他
问：“肖乐是谁？”，我没有理他，转身又睡着了，朦胧中听见他说“一棵树木仅仅是
一棵树木，森林不仅是森林，还是许多的树木”。
　　第二天下午，我独自在宿舍抽烟，想着肖乐和刘栀，我知道，我喜欢上刘栀了，可
是肖乐呢？2根烟后，我决定了，肖乐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我
又去了医院，刘栀好了许多，医生说再过两天她就可以出院了，刘栀很高兴，她说见天
躺在床上腰都酸了，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笑呵呵地说：“你还是多躺着吧！你躺着就像
个睡美人”，刘栀啐了我一声，说：“油嘴滑舌”，我们之间越来越融洽了。
　　星期一，一位老师让我去塘沽做一个社会考察，回来写关于塘沽经济的文章，我只
好告诉葛莉让她通知刘栀我不去看她了，来到塘沽，那时候的塘沽远不如现在这么繁荣
，但是我还是饶有兴味地和一些个体户们进行了交谈，整整一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社
会这所大学的知识真是丰富，我记了满满一笔记本的记录，晚上坐着车回学校的时候觉
得很充实，路过医院时，我下了车，想去看看刘栀，探视时间已经过了，我偷偷地躲过
值班护士，进了刘栀的病房，她已经睡着了，刘栀睡觉就像个婴儿，是那么安详，看着
她红润的嘴唇，我突然想吻她一下，可是我还是胆怯了，站了一会儿，我离开了医院，
回学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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