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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say (☆冰红茶⊙小七☆), 信区: Love
标  题: 第四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3月23日15:21:25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叶同学。”

  趁着午休时分,绕珍溜进社团办公室里偷懒,乍然接到自校长室拨号出来的圣旨,心
跳几乎停止运转。

  “呃……肯德基……我是说,校长,您好大的兴致,特地打电话给徒儿。”她暗暗叫
苦。

  她已经发现,上个周日自己的拟想似乎太天真了,追寻“梦幻仙子”的过程绝对不若
地想像中的柳暗花明。

  症结在于,黑桃僵尸王子拒绝与她合作。

  “我托付给贵社的案子已经进入第二周了,难道没有任何一点进展?”可以想见,此
刻端坐在校长室吹冷气的肯德基爷爷,白发白胡须一定捆绞成麻花状。

  “有,当然有进展。”她陪笑。“我上周日已经‘染指’到一尊‘梦幻仙子’。”

  她并没有说谎,上个星期天自己的手指尖确实触摸到美人儿娃娃。

  “真的?”肯德基爷爷愁顿的话音霎时振奋如双十节的国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将
娃娃买到手?”

  “呃,这个嘛……”她清了清喉咙,端出权威的架式。“我和卖主正在商讨割爱的细
节,应该多花个七、八天吧!”

  “可是,我孙女的病势终于缓和下来,最近即将移出加护病房,我本来打算送给她这
尊日思夜想的洋娃娃,假如还得等上七、八天……”

  “哦?令孙女情况大好?”她不免觉得有点遗憾。显然这桩棺材生意做不成了,爹、
娘,女儿已经尽力。“校长,唯有流血流汗,才能欢笑收割,这种事急不得的。”

  “那……好吧!”肯德基爷爷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我就多等八天,八天之后‘梦
幻仙子’如果仍然没有下落,我们再看着办吧!”

  绕珍提高警觉。“再看着办?校长,话不能这么说……喂?喂、喂?”

  妈的,挂了!

  这可怎么得了?再过八天,折算为一百九十二个小时,她即将面临失职的命运!

  天下之惨,莫过于此。

  绕珍蓦然抽腿奔出社团办公室,直趋她泊在校门外的风动九十。

  时间不多,她必须把握契机。今天下午无论如何都要以大智慧感动那块顽石,让他招
出如何与“梦幻仙子”的设计者牵上联系。

  虽然袁克殊并未订下任何午后的约会,然而,当试探性的门铃声嘹亮吟唱时,他也认
为理所当然得很。

  叶绕珍打算从他口中探出“梦幻仙子”原创者的企图,已持续了数日。尤其他昨天“
不慎”泄漏一项重要资讯:当初“梦幻仙子”的设计师提出要求,凡是购买这尊稀量艺术
品的收藏家都必须一一留下基本资料,以利日后的售后服务与追踪,因此设计者拥有每一
名买主的通讯档案。

  绕珍一听之下,当然更加渴望获得与人家接触的殊荣。

  她也真一厢情愿得紧,丝毫没考虑到设计师既然能将派势端得如此之高,必然有他尊
傲与孤僻的地方,哪是普通人随便提出相见的要求,就能轻易如愿的。

  再说,人家此刻滞留于哪个国家都不确定呢!

  “下午没课?”门未全开,问题已经松松地溜出口。

  “跷了。”绕珍踏着相伴多年的老NIKE,踏入邻居地盘。

  两人彷佛都将她临时起意的来访视为稀松寻常的事。

  “黑桃哥哥,您老人家在忙呀?”她大剌剌地横进屋里。

  袁克殊在客厅设置了一张工作台,反正左右无人,没必要委屈自己成天反锁在工作间
里,辜负了宽敞的大厅空间。

  长桌就架设在圆拱式的落地铝门前,凉气旋绕着室内的空旷,撩起纱质帷帐,隐隐晃
动成雪白的波澜。

  袁宅的布置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男主人粗犷洒脱的味道,她下意识觉悟,原先的装
潢者必定是位姣妍柔怯的女红妆。

  凌乱的工作台稍微破坏华厅的文静气息。

  “几盒积木正巧玩到一半。”他简洁地回答。“喏,这一盒交给你,你负责在六十分
钟之内把它拼整完毕。”

  她开始对他的进取心产生质疑。原来二、三十岁的大男人也可以无聊至此,屋外虽有
大好韶光,却宁可关在家里偷玩积木。

  “黑桃哥,你很喜欢小吗?”她撕开印有“童年玩家”商标的包装纸,八百块的塑
胶组合物放肆地散洒在地毯上。

  他心不在焉的,坐回长桌后头,专心研究恐龙造型的立体玩意儿。足足过了五分钟,
才哼出答案。

  “小?当然不。我最戒慎回避的小动物,排名第一是博美犬,第二就是三尺奶娃儿
。”

  “噢!”她扁了扁嘴,趴下来开始工作。

  他若疼爱小还好,起码可以将嗜玩儿童用品的习性归诸于爱屋及乌,否则,这种诡
异习惯显然是他的心理问题作祟。

  “‘噢’是什么意思?”袁克殊耳尖,察觉她的声音有异,一只眼睛移开观察物体。

  “‘噢’是肚子里的浊气上涌,沿着支气管攀升,震动声带所发出来的异响,俗称‘
打嗝’,医学名称为‘横嗝膜痉挛’。”她攒着眉研究一块人头造型的积木,“真吓人,
我刚刚发现一颗断掉的脑袋。”

  “那是卡车驾驶员的项上人头,你得先把货柜车拼起来才用得着它。”他索性移驾到
地毯上,与她一起玩弄同一组的拼装游戏。“为什么你‘噢’得怪里怪气的?”

  “大概是午餐吃撑了吧!”她耸肩。“或者是歧视一位六尺壮汉迷恋孩童玩具而引起
的不平之鸣……喂!装错了,你不要乱来好不好?”

  嫌恶的小手拍开他。

  袁克殊又好气又好笑。“先架设货车底盘有什么不对?”

  “你委实逊得缺乏毅力!木的用意在于激发创作潜能,玩家只晓得一味跟着说明书
的指引走,有什么乐趣?”绕珍横睨他一眼。

  “原来如此。”他颇为受教。“欢迎你有空慢慢赏玩,不过我现在正陷入工作中,能
否依,正常步骤陪我走一遭?”

  “什么工作?”她不晓得堆积木也能称之为工作。

  话又说回来,她似乎从未听闻袁克殊提起“工作”方面的相关话题,除去她老爸曾经
询问的那一次。

  “就是咱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大事件。”输到他若无其事地耸肩了。

  亮晃晃的金光映在他们俩身上, 更衬出他乌发、深肤、黑T恤的阳刚味。真是奇怪,
一个大男人沉溺缤纷的游戏器具里,却还能保有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式,老天也未免太厚
宠他了。

  “你是说,阁下的工作就是摆弄玩具?”她试探性地问。

  “对!”他继续点头,明知她好奇得要命,却故意将正解藏匿在舌根下。

  “嘿嘿!这可奇了。”绕珍不可置信地骇笑。“‘童年玩家’花多少钱雇用你帮他们
玩玩具?”

  “不多。”他动手扣住四只模型塑胶胎,随口吐出一个数字。

  “啥?”她的眼珠子险些蹦出来。“那票瘟生花六位数字要求你替他们耍乐子?”

  如此这般的好康,怎地从没让她碰到过?!

  “我能了解你的意外。”袁克殊宽容地拍拍她的削肩,无辜的眼神掺杂了狡狯。

  “接下这桩CASE实在得不偿失,是不?我好歹也该多加个七、八万。只不过,我转念
想想,这次来台湾既然以度假为由,倒也没必要太在意金钱,大夥儿交交朋友才是最重要
的!”

  敢情他老兄还嫌少呢!

  “什么世界呀?太不公平了,天道靡常!”她拚命摇头,无法接受明摆在眼前的事实


  “同样接cAsE,我能赚到你的一丁点零头就该偷笑了。你给我说清楚,为何我玩积木
得花钱买,你堆积木就有钱赚?”

  “别这样,你人瘦骨突,摇起来不好看。”他的巨灵掌罩住她后颈,阻止她猛烈运动
脖子的行为;亲匿的举止相当像半拥抱状态。“你应该听说过,欧美国家对于儿童玩具的
安全性规定出非常严苛的标准。”

  “那又如何?”她太专注于袁克殊的谈话,暂时忘记抗议自己的豆腐被偷啃一口。

  “所以欧洲的玩具制造业中,有一门极为专业的学问……童玩安检,从事这项安全检
查的专家必须经过国家考试,而后发与资格证书,情况有点儿类似律师或医生之流。”

  “你恰拥有童玩安检的资格?”她稍微听出一点眉目。

  “对!替我把方向盘找出来。”他要求协助。“欧洲的几国政府规定,每种新型玩具
正式登记注册之前,必须通过安检专家的查验,并且在申请表格上背书证明,才能取得生
产执照,因此安检专家在玩具制造业算是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等于是消费者的第一关
守门员。”

  “真犀利!”她又嫉又羡。“这样看来,你光是收受贿赂金就赚翻了!”

  “谢谢你的评价。”袁克殊青她一记白眼。

  “可是咱们台湾又没制出相同的规定,‘童年玩家’干嘛花那笔冤枉钱?”她随即眼
红。

  “因为他们下个年度即将攻占欧洲市场,迟早必须将自行开发的玩具送检,所以才委
聘我。否则他们都已在台湾正式销售了,还检查个什么劲儿!”

  “这样呀!优哦……”绕珍大叹人生的不公平。她作梦也没想到天下真有一门行业
可以靠“玩乐”赚钱。“你待在欧洲的七年,专门靠童玩安检执照的手段攒钱?”

  “之一。”袁克殊认为自己并未说谎,只不过隐瞒“少部分”真相而已,包括他是“
童年玩家”与英国联销公司的代表身分,以及他恰拥有一些台湾股权的股东身分。

  他多花了一分钟检查积木的边缘,而后决定它锋利的程度稍微超过合理的范围。

  “何谓之一?”她的笑容再度被纳闷吞噬。

  “‘之一’就是还有之二、之三的意思。”一根断发黏在她的鼻尖,袁克殊顺手替她
拂掉。

  “请问阁下之二、之三的赚钱术又是干什么的?”莫怪乎全世界严重的贫富不均,因
为钱财全被他这种高手塞进荷包了。

  “你好像非常关心我?”他忽尔顿住手边的动作,直拿一双深邃的黑眸凝视她。

  这家伙就是这一点讨厌。

  每次都彷佛蓄意戏耍她做的,前一刻钟两人还正正经经地交谈着,下一秒钟他忽然凝
定了探幽的眸心,盯住她。

  她觉得自己都被他搞胡涂了。有时明明见他十足认真,待她真要摆出肃穆的心情和他
推究下去时,他又瞬间恢复戏谑的姿态,取笑她端严的神情“就像一棵充了氦气的四季豆
”。

  似真似假,若严谨若流气,简直比女人更难捉摸。偏偏他看起来又十足的阳刚,教人
不气结都不行。

  常人总是偏好以“谜样”来形容女子,她却认为,这个词汇毋宁更适合用在袁克殊身
上。他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无波,却凭藉着区区一来眼波传达翻云覆雨的讯息。

  “不,我只是在盘算绑架你应该勒索多少赎金,才会值车马费。”这回她学乖了。

  无论袁克殊动用何种千奇百怪的表情,她一慨以“老僧不动不闻”应对之,以免再度
被他用来做为增加生活情趣的笑料。

  “哦……”他的鼻音勾拐成旋律。

  分针似乎移动了天长地久。她低首自顾自地整顿塑胶积木,他则一股劲儿地盯视她。

  半晌,古铜金的手掌忽尔抽掉她忙碌的目标。

  绕珍愕了一下。

  “干嘛?”她仰头,一张大特写的肃黑脸孔恰恰移近她面前五分公之内的领域。

  面对这种意外,她不倒抽口冷气是不可能的。

  卡文克莱古龙水顺着这口抽气,钻进她的心脉、肺叶。

  袁克殊的眼神依然谜样,嘴角却勾起坏坏的邪笑。

  她的芳心,莫名其妙地怦动起来。

  缺氧!没错,一定是这个缘故!

  “你,”他蓦地启齿,划破沉静的低嗓几乎震跳了她。“交过男朋友没有?”

  “要……要你管!”她嫣涩而不自在地别开眼。

  袁克殊突然凑近,鼻尖埋在她的耳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绕珍只觉得嗅觉、唇齿间充
斥着他的古龙水味,脑中晕眩,几欲昏茫过去。

  “嗯……味道又青又涩,一闻即知是培育未完全的嫩豆苗,想来应该还不到发情的成
熟期。”低哑的嘲弄抖进她内耳。

  绕珍紧紧含着救命的一口气,不敢太用力呼出来,深怕拂中他的鬟际。不知为何,这
种交换体息的方式竟比直接的短兵相触更……暧昧。

  “谁跟你发情!先生,我可不像阁下的历尽沧桑。”她故意凶巴巴地顶开他。

  不推还好,这么一妄动,反倒累了她自投罗网。他的肤色非但近乎古“铜”,连硬度
也与铜筋铁骨相差无几。

  枉费绕珍十项女铁人的威名,两手并用地抗拒竟然还奈何他不得。

  既然她率先出手,袁克殊也乐得心安理得地反击,矫健的身躯四仰八叉地,立刻将她
制伏、压扣在波斯地毯上。

  她马上陷入全然的劣势。

  “喂!”绕珍又急又怒。“你想干什么?让我起来。”

  她奋力将他排拒在半截粉藕臂以外。

  袁克殊轻轻向下施压,就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别担心,小处女,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狡猾地笑。

  这臭男人分明了解她的尴尬,偏又故意提起一些涉及两性亲密的字眼逗弄她。

  绕珍忍不住抡拳狠捶他。

  可惜,短短两寸的间距,她能施力的程度毕竟有限。

  英气、娇赧共存的粉脸,霎时胀红了。

  “起来,我快喘不过气了。”此言非虚,剿悍的阔胸平贴着她,几乎夺走肺腔吸取氧
气的空间。

  “你先告诉我,以前虽然没交过男朋友,总被异性追求过吧?”他依然好整以暇地欺
压她。

  看样子,没问到答案,他是不会轻易休兵的。

  “有……但是这不干你的事。”她恶狠狠的。

  袁克殊对待异性自然比她更有经验。通常,性格外放的女人倾向于以怒气来掩饰自己
的羞怯、无助。她的虚张声势实在英雄无用武之地。

  “那些拿汗毛当胡须留的小子通常如何追求你?”他饶富兴味地绽出晶亮的白牙。

  绕珍下意识别开脸,又被霸道的大手转回正前方。

  “写……写信呀!否则还能怎么样?”她粗鲁地回嘴。

  “哦?”邪笑的弧度加宽了。“他们……没有尝试牵你的小手,或者……这样?”

  薄薄的暖唇盖上她的小嘴。

  啊……我的妈……

  绕珍险些晕过去。

  “不……不要放纵你的男性荷尔蒙……分泌得太过旺盛……”她无助地侧开粉颊。

  袁克殊顺势烙印上她的颈侧, 运动T恤在挣扎中松出大范围的香肩。他沿着这道完美
的弧度,啃啮着她的乳白肌肤。

  青春女子馥郁的体香,如丝如缕地盈满他的嗅觉。

  淡幽幽的、夹着清新的汗味……

  香汗淋漓。

  以往他对中国文人的用语习惯总是抱持怀疑的态度……汗就是汗,不会熏人已经很难
得了,何来“香汗”之说?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原来汗味也可以是好闻的。

  原本调戏居多的吻,不自觉变了质,心如猿、意似马……

  粉嫩的颈项和肩胛似乎源源发散着磁力,紧紧吸覆住他的唇。

  他用力吮着、吻着,直到无瑕的玉肌表面浮现淡红色的痕斑,一处、两处、三处……

  “啊!”她低呼。

  趁她两唇未合拢之际,侵略性的嘴缘攫捕住空隙。

  绕珍并未反抗。

  因为她已经被整治呆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乱亲她!

  不!应该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亲完她之后,依然健在于人世。

  但……他还没亲完她呀!脑海深处一道微弱的细音反驳道。

  她昏昏沉沉的,心田茫然无措。

  该怎么办?现在就打他,或者,等他侵犯完毕?或者,边打他边让他亲?或者……

  不行,她乱了!全乱了!早在两副躯体交贴之际,就已失去自主能力……

  恍惚中,感觉到他的舌探入口中,挑逗她的内在领域,虽然有点不卫生,却又透着无
比的自然而舒坦。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处于窒息与舒坦?

  拉贝迪特摩,法文,“短暂的死亡”,艳情的法国人用以形容绝佳之吻。

  而他结结实实地“杀死”她一次。

  “挂……号……信!”邮差杀风景的吼声与三记门铃同时响起。

  彷佛冷水兜头浇灌下来,让她瞬间从濒危中复生。

  绕珍猛然推开他,跌跌撞撞地爬向最偏远的角落。

  他深暗如墨的脸庞现出潮红,眼眸依然出奇的清亮。

  溜!

  保命要诀跃进她脑中。

  她不暇细想,扶着昏沉的浆糊脑袋颠奔出客厅。

  “我等你回来!”狂猖的誓语一路追着她出厅。

  甚至尾随她回到家里,关进房内,钻入她包覆自己的被窝。

  我等你回来!

  不,她才不会回去!

  她发誓,下半辈子都将迥躲这个如魔如怪的男人!

  足足半个钟头之后,绕珍终于探出头来,深吸一口轻爽鲜气。

  迷迷蒙蒙的眼,自然而然瞟向惯坐的窗口,玻璃窗敞开着,吹进懊热的风。

  隔着两家的庭院,就是那个男人的房间了。

  她的追寻要务,再度宜告失败。

  思及方才的放浪形骸,绕珍羞愧地掩住面颊,不敢置信。天!她怎么会如此轻狂?

  一瓣碎花飘呀飘的,流浪进她的闺房,停顿在松枕上。

  绕珍捻了起来,突然发觉今天午后的艳遇就像这瓣小一般,如真若虚,难以自主。

  自在飞花轻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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