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iao (飘逸), 信区: Love
标 题: 这个男人有点酷(一)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Jun 14 12:37:23 1999), 转信
★1★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一条鬼祟的小身影从四合院的西厢移出,在微
弱的新月下,依稀可看出年轻窈窕的身段与宛如凝脂的皓白小手;蒙在
脸上的黑巾,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灵光闪黠的眼眸,水灵灵地煞是逗
人!
脚步在接近中堂的主卧房时,她更加小心翼翼。由她斜背在背後的小
包袱可以看出这名女子打算出远门,但她却没有立刻往大门方向去,反
而接近中堂的房门,教人不尽诧异起来。
在距房门十尺处,她机灵地停了下来,虽不曾测试过屋主的耳力好到
什麽程度,但在深夜时刻,一点点细微的气息声却也足够让屋内沉睡的
屋主立刻惊醒过来!她不能冒险太接近,否则她毕生最伟大的计划就会
东窗事发儿泡汤了;而且泡汤还不打紧,要紧的是一旦事发,她这辈子
就再也别奢想见见外面的世界了!最重要的,她非得完成一件事才行;
这件事是全宅子内的人最大的遗憾,多年来始终无法达成,而她一定要
成功地做成这件事。
「亲爱的爹爹、娘娘,女儿弄潮要走了,千万别担心我,我一定会再
一年内找到那个隐居二十多年,空有神医之名,却不肯行医的童笑生!
如果他不肯来医娘的病,我就把他打昏,一路拖回来。爹爹呀!千万别
来找我,您常说江湖人心险恶,并且立誓永远退出江湖;可是我只是出
去找人而已,我不知道「江湖」在什麽地方,我也会很乖地不去介入,
就不会有危险了,请相信我。弄潮要走了,再不走天就亮了!」双手合
十地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立刻快步地从大门旁的小门钻了出去,脚步不停地奔入夜色中,直到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风声的沙沙作响是夜色唯一的点
缀
而原本黑暗寂静的四合院内,此时不约而同地亮起了三盏油灯。
中堂的门率先打开了!
一个年约五旬,却健硕一如年轻人的中年男子扶了一位美得令天地为
之失色的中年美妇人走出来; 左右侧的厢门也打开了。
「大哥,您看这如何是好?弄潮那花一般的容貌,不出方圆一里,立
刻会被外头的坏男人给盯上的!您就任她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走出大
门?」一个熊腰虎背,与先前男子约莫年纪的人声大如雷地开口了,焦
急的语气彷佛她才是那ㄚ头的亲爹似的。
「夫君,要任潮儿出去行走吗?」中年美妇人的脸蛋转向丈夫的方
位,一双与女儿一模一样的翦水大眼,很容易可以看出 没有焦距。那
一双美得足以柔化任何钢铁之心的大眼,却是瞎的!
ㄚ头的爹 韩霄,冷静英挺的面孔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净初,让她出去看一看世面也好!我们小弄潮自出生到今天十七岁
生日,哪一天不教咱们伤脑筋?几乎天天都有教人头疼的事情发生。她
够机灵了,放她出去玩一玩也好。否则再闷下去,受苦的就是我们了!
观月、醒之。」他改唤自己的长子与拜把兄弟的独生子朱醒之。两个气
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立刻站了出来。「你们就暗中保护她吧!如果见到她
有太过分的举止,就捉她回来。明白吗?」
「明白!」两个年轻人互看一眼,极力忍住笑,与其说是「保护
她」,还不如说是保护会让她欺负的可怜人; 他们对弄潮妹妹的能耐
非常有信心!
不过,想是那麽想,还是会非常担心她被外头的人觊觎欺负,她那点
三脚猫的功夫,是挡不住存心轻薄她的大色狼的。立即地,她们也尾随
小妹身後,暗中保护她了。
「也难为那孩子有这份心了。」韩霄扶著妻子云净初。
这花容月貌是原原本本地遗传给了他们的宝贝女儿,可惜小弄潮打一
出生就坚决不肯当个乖乖牌奶娃,至今他仍不明白宝贝女儿那性子是怎
麽生出来的!
云净初纤手轻抚他胸膛,柔声喃著:「能不能看见你们,对我而言已经
无所谓了,这二十年来,你们这样为了我的眼睛四处奔走,又一次一次
的失望,我真是过意不去。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就好了!答应我,
霄,不要再为我的双眼费心了。」
韩霄与朱追阔夫妇看了眼,从彼此眼中明白,即使穷尽一生的心力,
他们永远不会放弃治好她眼睛的希望。
因为那是云净初这辈子唯一的遗憾!
二十年来,几乎访尽了天下名医,却始终无法让她双眼重见天明,而
那位创造了七十年传奇的怪医童笑生,却在二十多年前失去踪迹,世人
都肯定他已经死了!毕竟他年事已高,也不曾闻他是否有传人。韩霄不
是没找过,但所有的回音都是让人失望的,让他几乎相信「童笑生」只
是一则不实的传闻。可是一甲子以来,他所治愈的绝症,却又真实存在
著,最闻名的是他替一位王爷开脑取出血块,不仅挽回了王爷的命,也
使他重见光明。如今那位王爷是皇上的亲信,并且津津乐道四十年前的
奇遇。
所以,韩霄没有阻止女儿的莽撞行事,再他心中,也是期望宝贝女儿
能够有机会遇到奇人。从以往的事实中可以证明,任何不可能的事,韩
弄潮都有本事将不可能化为必然的可能;他愿意给女儿一年的时间。让
家人头疼了十七年的韩弄潮,当真有本事寻访到名医童笑生吗?不管能
不能。他的绝俗容姿必然会对世人创造惊叹。心思深沉的韩霄,第二件
想到的事是:小弄潮也到了适合婚配的年纪了,这一点,他也决定给她
一年的时间。
※ ※ ※ ※ ※ ※ ※ ※ ※ ※ ※ ※
三天来漫无目的地走著,直到眼前出现平坦的地形与三三两两的炊
烟,韩弄潮才肯定以为已走了千山万水,事实上她一直在山路中打转。
此时终於蒙对了山路的正确出口,抵达了平地。
其实她家并不是住在深山绝岭,而是她根本是由这山区走到那山区,
转来转去,漫不经心地边走边玩,以为自己一出家门就是外边的天下
了。她想,外边的世界怎麽也与自己家中一般寂静?天下人都死到哪里
去了?两位哥哥每次一下山十天半个月的,都会带回来好多稀奇的玩意
儿,也会告诉她天下有多麽大,各地方有什麽特别的景观,可是她都没
看到,才正想抱怨哥哥们骗她呢!哪里知道,她根本是连「天下」的边
都还没沾上哩!
摸了摸有些饿了的肚皮!好吧!先解决午餐,再决定往哪边走吧!右
前方的树林似乎传来淙淙水声,她脚下没有迟疑地蹦跳了过去。
洗净了手脸,她索性将一双雪白的莲足泡在水中,让清凉的感觉传透
全身。顺便清点了一下包袱中的细软,除了两套改小的男衫,以及几两
碎银之外,再也没有多的了!原本带了三四个饽饽,再怎麽省著吃也在
这一餐中正式宣布吃完。
脚好酸喔,而她还不知道哥哥们口中的「中原」是在哪里?不过,那
个童笑生不见得会在中原吧? 她要往哪儿找呢?
忍不住俯身看溪流中的倒影,倒影中映著一章美丽无双的俏脸蛋,但
她仍是不甚满意地对自己皱眉。她的母亲才是绝世无双的第一美人,也
许是美得令老天也为之忌妒,才夺去她双眼的光明;母亲那种风华绝代
是自己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的。但,至少她也还不算太差就是了,此
刻不男不女的中性打扮也难掩她天生丽质。再度对自己做了个鬼脸。
想到还不知道得走多远才会见到市集人烟,心中就直叹气,双手合十
地看著老天:「我不想再走了,老天爷,送我一朵云当代步工具吧!」
当然老天爷是不可能会理她的。叹了口气,她起身穿好靴子,决定沿
溪流而下,大概天黑前会有幸见到一个人类,并且肯送东西给她吃。
走了几步,蓦然,韩弄潮瞪大了明眸,直勾勾地看向树丛的令一边露
出的一颗马头
老天爷接收到她的呼唤了,也立即给她送来一匹代步的马儿!她有一
匹上天恩赐的马儿了,有著漂亮的火红颜色,如果没有意外,那马儿一
定长得威武又雄壮!没有多想,她踩著水中凸起的石头没两三下已到了
对岸,跳过矮树丛大叫:「我的马!」
那高壮精健的马儿比她想像中更巨大,迫使她不能一把跳过去抱住马
头亲热亲热,增进感情!事实上她的高度正好可以接收到马儿不驯的喷
气由上头传下来,看来那马儿尚不肯接受她是它主人的事实!
韩弄潮双手叉腰,在安全距离外很神气地宣告:「你是我的马儿,最好
乖乖听我话!你要知道,能当我的坐骑是件天大的荣幸,你想想,你这
辈子哪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大美人?我现在活生生地让你观赏我的花容月
貌,更决定由你来服侍我未来的旅途,我想你一定很高兴吧?而且在这
没有人烟的地方,我是唯一的人,你是唯一的马,当人我就是你的主人
了! 乖,你蹲下来让我骑上去,这是老天爷的旨意,你别挣扎了!」
才往前走一步,那匹不可爱的马却聿聿直叫,还扬起前蹄恐吓她,吓
得弄潮又退了好几步。
「哎呀!咱们打个商量嘛,这是天命,不可违拗的,否则你下辈子可
能只能当牛或羊了。我叫你小红毛好不好?我叫韩弄潮,是天下第二大
美女。好了,现在我们已经互相介绍完毕,你让我骑骑看嘛!拜托
啦!」没看过有这麽高傲的畜牲,不知道以前是谁养它的!不管!她先
看到的,就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她要怎麽让马
儿认清她已经是它主人的事实。
也许她该拍一拍马屁才是!一般人不是特别喜爱他人逢迎拍马屁吗?
此刻有现成的「马屁」让她拍,她不拍就是呆子了。
她悄悄走向马的後方,高高地举起手,相准方位就要大力拍下
去
「住手!」一声低沉严厉的喝声,伴随一只快如闪电的手闯入她的时
空中。眼睛眨也没眨的,她却看不清自己的皓腕何时被擒了住; 可是
她至少知道会痛!
「放开我,手好疼呢!」她再也顾不得马了,先对付来人再说,也许
是个企图抢「她的」马的坏人!
如临大敌地转过身去与身後的男子面对面,却只看到了人家胸襟上的
襟扣 又是一个高得令人讨厌的男人!哥哥明明告诉过她,平地的男
人都很矮的呀,原来只是哄她而已!讨厌! 这个人也许比哥哥们更高
呢!
来不及细看男子的面孔,她已经被人丢到一旁了。她晃了两下,扶住
一旁的大树,本来想先喘一口气再找那个男人理论的,但是,那男子正
在解开马儿系在树上的缰绳,看来正要偷她的马!
她气急败坏地跳了过去,滔天之幸,她的轻功还不错!
「你不可以碰我的马儿!」 她双手大张,挡在男子面前。
「你的马?」 低沉的声音含著傲然冷僻的气息。
顺著声音往上望,弄潮不自觉地「哇」了一声!好冷的一张面孔,薄
抿下垂的唇角显示了这个男人不喜言辞,更别说喜欢「笑」了,这男人
八成不知道「笑」字怎麽写;一字对排的浓眉低低地压著一双没表情的
利眼;脸型方正得没一点圆滑,是那种任何人见了也会将他归类於老古
板、死木头、硬脾气,且死不转圜的那一类人!
其实他又高又挺拔的,还算是个性格男子,够好看了。但须知道,弄
潮打小就有两位俊美的哥哥,以及天下第一美人与大帅哥父亲可以看;
基本上,她是很难再去对好容貌的男女感到震撼的。会吸引她的,反而
是那种冷绝的气息,加上那种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酷样;好像特别讨
厌理会别人,只差没贴个「生人勿近」的牌子了!
很奇异地,弄潮心中涌著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她忍不住要将他看得
仔仔细细,几乎是准备将他 镂在心版上似的。不知这是什麽情形?
反正她也不准备追究。
「你是谁呀?叫什麽名字?」一时忘了他要偷她马的事,打算自我介
绍了;这是礼貌。
男子冷冷地横了她一眼,牵了马就要离开小溪旁。
「喂,你不告诉我名字没关系,但是你不可以带走我的马,看你长的
一表人才,怎麽可以去当小偷呢?我不会让你这麽做的。」
「这是我的马。」男子不容置疑地丢给她一句。
「乱讲!是我先看到的,小红毛是我的马!」她又叫又跳地跟著他
走。这个人怎麽可以这麽恶霸?她会好好与他讲理,直到他悔误为止。
但是他并不打算理她,走出树林之後,他跨上马背,再也没有看她一
眼。
弄潮急急抓住他一只手臂:「小偷!强盗!坏人!把我的马儿还给我
啦,你不可以骑走我的马!」边说著边抓著他,也要上马。
就见她双手死抓著他手臂,一腿吊在马背上,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
狈,完全忘了女人该有的矜持;事实上她根本忘了上一回有淑女矜持时
是在何年何日了。
一个女孩子这般与男子亲近而不避嫌是很不知羞的。这位很冷漠的男
子也不禁讶异了,讶异她的厚脸皮;即使她著男装,仍一眼可看出她是
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儿。再怎麽不多言的男子,好歹也要说一些话吧!
「放手!你这成何体统?」
也不知怎麽著,上一刻弄潮还可以死死抓著他的手;下一刻,她的双
手却只抓著了空气,连他何时挣脱开她双手,她都看不到。当然,双手
没得抓的她只好往黄土地上跌了去。也许是他不忍见她跌得太惨,才在
她脸蛋著地前,抓了她衣领一把,让他只有臀部及地。
在她痛呼时,那人已驱马往前而去了。
「我的马!」 顾不得疼,弄潮跳了起来,使尽力气追过去。
须知道,韩弄潮之所以会令人头痛,就是她有著决不妥协的钢铁般的
意志力,凡事她想要的,一定全力已赴。而她的轻功之所以会好,则是
因为常常再达到目的後,被父兄追著要打她屁股时而练成的; 至於其
它的武功,那就甭提了,摇头比较快。
顾不得姿势好不好看,她已饿虎扑羊之姿,奋力向他的身上跳去。
当真是玩命玩得过分!她已为她可以安稳地飞上马背,事实上以惯性
定律而言,没有一同滚到马背下就阿弥陀佛了!
就见她死死抓著男子的肩背,男子在微微颠簸之後迅速地反手抓她到
身前安置。平安地保全两人一马,没让悲剧发生。
吁了一大口气的弄潮得意地抬头朝男子一笑,这才看到他一脸的铁
青,并且也勒住了马。
「你不要命了吗?」 他的暴吼像平地一声雷。
来不及掩住耳朵的她,只好很可怜地揉著有些发麻的双耳,同时充满
抱怨地睇凝他:「小声一点好不好?这是什麽道理?理亏的人比有理的
人还大声?我才没有不要命呢!你看,我们的命还好好活著,看来是你
夸大其实了!但我不怪你,因为被吓坏了的人有权利宣泄他的恐惧。怎
样?好一点了没有?不怕喔!」她甚至很仁慈地拍了拍他的胸脯,简直
快要为自己的善良落泪了。
有哪一个被偷了马的人还会好心地去安慰偷马贼呢?不过,拍著拍
著,倒是因为触到了薄衣底下的结实肌肉而好奇地改拍为捏,然後搓
了.........
她简直是性骚扰!任何有个性、有尊严的男人都不会任她如此放纵下
去!在她几乎企图要扒开衣襟欣赏「内在」时,男子抓住了她。这回的
意思很明显,看来「又」要丢她下马了!
弄潮大叫: 「不要!不可以!」这回她的表现是化为八爪章鱼紧紧地
抱住了那个男子。
「你.......放开!」男子的声音咬牙切齿,并且算是气急败坏了。他
没见过这麽不知羞的女子!
「你不可以丢下我!这马儿是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不然.....我们
一人一半好了,你身上有没有匕首?咱们把马儿对分砍了吧......呀!
不行,那样马儿会死掉,不然,我们一起骑它好了!我只能做这种让
步,你不可以欺负我!」看来她就要哭了,两层水雾上了她美丽的明
眸,看情形很有可能化为两道泪珠垂下。两滴眼泪还不打紧,就怕会一
发不可收拾地射出两道喷泉,到时候黄河大水也比不上这种气势!
不过,到底是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男子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该拿
她的胡言乱语如何是好,但是首要之急,就是保持距离。
「放开我。」 他试著抓开她双手。
「你不可以抢我的马儿。」 她眼泪汪汪地看他。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往这个问题上钻。 这女子八成吃定他了,而他
却没辄!
事实上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将他丢到草地上,驱马而去。可是,他又下
不了手,所以才会被这小丫头一再耽搁行程。
是的,她是个少见的美人儿但那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重要的是,附近
方圆十里没有人烟,倒是可能有野狼与小盗匪。
她不知从何处蹦出来,却也让她不能任意丢下不管;在这种人烟荒芜
的地方,他很不下心。
「你住哪里? 要去何方?」
很迅速地,韩弄潮眼泪一收,开始比手画脚:「我住在山上,就是这一
片山群中的一座。好累喔,走了三天才走出来,可是我不是要回家唷,
我要去『江湖』外面。我爹爹说女孩儿不可以去『江湖』中闯,会败坏
名声的,所以我只能去『江湖』以外的地方。你呢?你叫什麽名字?要
去哪儿?」
这时候,冷峻男子心中泛起了一股奇怪的预感;他似乎惹上了一个甩
不掉的麻烦了!面对眼前这张美丽且发光的容颜,再看了看她紧紧依附
著他的坐姿.......一个天真又随便,而且不懂男女之分的丫头。看到
了一匹马,就宣称是她的!那麽,看到了人 如他,是否就代表赖定
了他?为了这个袭上心头的想法,他起了阵冷颤!在他生命遮的过去、
现在和未来,从来就不需要负担多余的行李!
而她 当然也不会是他多余行李中的一件!
绝不!
※ ※ ※ ※ ※ ※ ※ ※ ※ ※ ※ ※
「管又寒,你看,那道墙好高喔!站在上面一定可以看得很远,是不
是?」弄潮开心地扯著三天前就被他「粘」上的倒楣男人,诉说她眼中
的新奇事物。「我从来没有看过那麽多人呢!为什麽要排成一排呢?那
些站在大门口,穿著鱼鳞衣服的人真是可笑,手上还拿著长矛呢! 他
们是谁呀?」
因为他不理她,所以她只好紧紧抱住他手臂,生怕人潮中他走丢了;
不出声的人是很容易在走丢後找不回来的,她得保护他!
可能他上辈子是哑巴吧!不然没见过有人那麽惜言如金的!不过,事
实上十七年来她见过的人也只有爹娘与朱大叔、大婶,和哥哥与朱哥而
已! 做不得准啦。
在枯燥的三天行程中,弄潮自行挖掘了一些乐趣,就是自言自语与逗
管又寒开口。第一天是很成功让他说了十句话,但是到了今天,他尚未
吐出一个字,而且还一张脸死板板的,都可以去扮牛头马面吓人了!
她在自得其乐的同时,并不知道一大列排队等著进城的人正对她的美
貌发出惊叹。即使粗布衣裳、中性装束,仍难掩先肌玉骨、丽质佳容;
加上那张充满生趣的脸上的一抹微笑,足以倾国倾城了,想要不招人注
目太困难了!若非她身边耸立著一块足以栋死人的寒冰男,明显表示著
「别惹我」的讯息,早就有人按耐不住上前搭讪了!掂掂自己的斤两,
还是远看就好了;一个人能不能惹,是看得出来的!至於不懂识时务的
人,得到凄惨的下场就只能怨自己了。
显然,这种人很快地出场了
轮後的队伍到了他们,管又寒出示路票证明,但那两名官差的贼眼却
放肆地溜在弄潮身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小姑娘,你要进城呀?」瘦小的那位向她贴近了一步; 谄笑的脸不
怀好意。
弄潮机灵地往管又寒怀中偎去,表示得很明白,两人关系匪浅;这时
候她别开口才不会有事端。
「哎呀! 别怕别怕,大爷我不会害你的!」伸手就要往她小手握去。
更快的,管又寒手中的包袱不知何时挡在官差面前,让她的禄山之爪
只能沾到布包的边;同时她也将弄潮推到身後,以宽阔的肩膀挡去放肆
的眼光再去污染她的绝美容姿。
不过,人家官爷可不高兴了,豆腐没吃著已是不甘,又看到对方一个
平凡的男子却能得到这种大美人当妻子,当下口气不善地问: 「你是什
麽人,进城做什麽?」
「大夫,四处行医。」
官差不怀好意地讽道:「一个大夫却没有在药 受聘,想必是医术不佳
吧?养的起这麽花一般的妻子吗?」
管又寒连理都懒得理他,只在身後一双温暖柔腻的小手放入他粗厚的
手心时,他下意识地握住。
官差为难了许久,又是开行李检查,又是搜身查看无携械入城,一切
没问题时还不甘心,竟不死心地要求替弄潮搜身; 看来吃不到豆腐是
不甘心了!
管又寒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美人儿,跟官爷我到一旁去搜身吧!」两个猥琐的官差围了过
来,身後来排了五六个诡笑的士兵。
弄潮此时才肯定自己果真是美得不得了!也难怪爹爹当年执意与娘娘
隐居於山野之中。红颜不是祸水,贪婪的人性才是祸害,所以爹爹不肯
她去「江湖」玩,因为那儿一定更诡诈污浊,不去害人也会莫名其妙被
害。 看吧! 眼前可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就见那一群穿鱼鳞片的小男人色眯眯的盯人;一个人若是长得丑绝对
不算是悲哀,悲哀的是放纵人自己下流没品,甘心与禽兽同类。
她自始至终收起了她的声音,就是肯定管又寒不会任他们轻薄她!不
知为什麽,她就是有这种金石般的笃定!
她就是知道他会保护她!
所以,当那两个男人伸手要抓她时,管又寒不动如山地阻挡他们;逼
不得已时他会动手,即使那是下下之策。 惹到官方总是不好的。
但,一个声音的介入,霎时扭转了剑拔弩张的情况。
「发生了什麽事吗?」
就见一个白马、白衣、白扇、白靴的男子一派潇洒地策马过来,利落
地翻身下马,严然主宰者立於争端中心点。然後变戏法似的,原本趾高
气昂的几位官差,立刻变得很谄媚,直挺挺的腰身至少躬了九十度。
「哎呀!这不是慕容公子吗?这麽快就从关外回来了呀!我们都统大
人还道您少说也会去个二、三个月呢!」
那个一身白到令人刺目的慕容公子笑了笑,眼光流连在美丽清艳的韩
弄潮身上,在快忘神时,咳了两声,让自己保持表面的冷静自若。
实在是位绝色佳丽呀!不施脂粉已是光芒难掩,若是著上女装,好生
打扮一番,不知会是怎生地倾人神魂!为了这样的美人儿,甚少管闲事
的他也忍不住要插手了;虽然对方只是世井小民,而佳人已有归宿,但
是英雄气概仍是得发挥。
只一会儿,他轻易地让城内士兵放人,跟著他们一同走入城内约一里
後,他气度尔雅地自我介绍:「在下慕容飞云,家住江南。不知两位仙
乡何处?」其实心理正嘀咕对方的不知感恩,连一句谢字也没有。当然
是那个冷面男子的错,那小美人儿只是身不由己。
从管又寒的肩膀看过去,弄潮不是很想理这个白得不像话的男人。通
常太执意一种颜色的人都会有些自命潇洒与自以为是,自认鹤立鸡群;
简而言之,就是自命不凡。刚才会多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要博她的
好感,否则他才不屑理他们这种「平民」。那麽,她就该表现得很感激
吗? 可是她对其他男人都没有开口的兴致。
弄潮低著头,玩弄自己小巧的手指头,刚才一过了关,管又寒就不肯
再握她的手了! 真小气,多握一下会死呀? 害她只能自己玩自己的!
情况沉寂又尴尬中,管又寒突然跨身上马,再伸手搂她在身前,策马
奔驰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慕容飞云。
从来没有人敢这麽对他慕容飞云不礼貌,何况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再见到那匹不起眼的红马脚力甚快,好胜心一起,跨上他的「白龙」狂
追而去!
在美人面前,他永远是才貌文武兼备的慕容世家公子!这个可不能例
外!
相信那两人一定是从北方来的,而且来自北方的深山绝谷,才会不明
白武林四大是家中,慕容世家的响亮招牌!不过,不知道也好,他要凭
实力胜过那个莽夫,光看他刚才粗鲁搂美人上马的强硬手段,也知道是
个大粗人,不配得到美人的! 若是他,怜爱都来不及了!
追著追著,距离却越来越远,终至只见一片尘土落地,不复见其他!
怎麽可能? 慕容飞云失魂且哑口无言地看著空旷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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