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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ao (飘逸), 信区: Love
标  题: 这个男人有点酷(二)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Jun 14 12:39:15 1999), 转信


                          ★2★



 用完晚膳,在房中沐浴了一番後,弄潮披散著发,坐在客栈上房的栏
杆上,让徐徐的风吹乾秀发。也是因为中下等房间都客满的关系,管又
寒才租了上房;一般关外人都不太有钱的,上房的租金可是一般平房的
三倍以上呢!  

 哇!又寒哥哥的荷包不知瘦了多少,她攒了十七年的压岁钱还不够付
一日的食宿呢!所以只好继续白吃白喝他的罗。可是看来他也穷得很,
他是大夫,却没有病人,可见医术有待加强; 再未加强前,他们随时
也喝西北风之虞。 

 要不是因为考虑到她是个女的,他就不必住客栈了,他身上有草与泥
土的味道,对夜宿大地一定不陌生。怎麽办?再这样下去她只好陪他行
乞到她找到童笑生的那一天了!问题是童老头在哪里? 

 她的冥思被身体强烈的感觉打断了!直接看向树影黑暗处,笑出甜涡:
「管又寒,你也沐浴好了是不是?」 跳了下来,就往他那边跑去。 

 月光照出她完全的小女儿娇态,尤其秀发披泻而下的柔媚,更让人因
震撼而动弹不得。 原本下定决心要来赶她的管又寒,一时之间无法言
语了! 她.......真美! 

 「你闻闻看,香不香?这香油是我自己做的哦!我采秋天的桂花做香
油,味道清清冽冽的,很香对不对?」 她抓自己的长发凑到他鼻端。 

 他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吸入了那清香,也吸入了那致命的迷魂.....
但,不行,这女人是他不必要的负担,他与她毫不相干,陪她四天也就
够了,在这有人烟的地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误了我许多天的行程。」他冷冷的口,背著他培养更冷硬的
声音:「我会给你一些银两,要回家还是要游玩随你,反正我与你毫不
相干。我也会替你找一匹马儿代步。」 

 弄潮拉著他衣袖,好奇地问:「又寒哥哥,你要去哪儿呀?我也要
去。」她完全没有把他的疏离当一回事。  

 「我不是你的哥哥!」他横了她一眼,以严厉的口气道:「你只会加重
我的负担与麻烦!」 

 弄潮很不以为然地摇头,将她那头青丝不经意地垂在身前,让她的美
丽更形纤弱娇柔。 

 「不会的,如果你丢下我不管,才当真是你心头的负担呢!你会担心
有人来欺负我;担心我会不会冷著了、饿著了;担心人心险恶,将我抓
走卖掉了。我爹爹有说过哦,黑心肝的人比好人多,又说我很可爱,如
果有人要抓我去卖,千金万贯都会有人买。如果......如果我会吃垮
你,你就把我卖掉好了! 管又寒, 我一天吃一碗饭就好了!」 

 他硬是别开头,不理她。弄潮吐吐舌,决定要测试一下他对她狠心的
程度,如果他这次是狠绝了心要甩掉她,她只好偷偷跟著他再想办法
了; 但若他还有些心软就更好办了! 

 他或许有一百个缺点,但他的善良是她最先抓到的特质,凭这一点,
她吃定他了! 

 「管大哥,你不可以丢下我!」 她用力抱紧他的腰。 

 当然,忌讳男女之分的管又寒会忙不迭地要拉开她,但,说也奇怪,
他也不过转身要扶开她,她就被他转身的力道拂开了去,她低呼一声跌
倒在地。 

 「哎呀!好疼哪!」计算错误,她可爱的尊臀跌在大石子上,疼得货
真价实又难看。 

 「怎麽了?」 见她无法起身,他立刻蹲下问。 

 「我疼呀!」她委屈地滑出两滴泪,没脸说她什麽地方疼。要死了!
下次要用苦肉计得先看看地形,尤其不能在黑暗中进行。 

 「我的腰!」 她双手紧紧勾住他颈子,埋住自己尴尬的表情。 

 总算管又寒有一些理解,蹙著眉头,抱她回她的房间。让她俯卧著。
一时犹豫著要怎样替她减轻疼痛,却又不好下手。 

 「你不会趁机整治我吧? 我好痛喔。」 

 他一双粗厚的手轻轻按放在她柳腰上,藉由腰脊的穴道指压,减轻尾
骨的疼痛,但在他而言,这样的接触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了。老天,他明
知道自己一直在沾染麻烦,可是却无法一如以往地狠心绝情;其实他知
道这一点疼痛根本没大碍的,却见不得她蛾眉深锁的模样。他丢得开这
个包袱吗? 

 弄潮可不管他有何复杂的心思,在他温柔的指尖下,她有些昏昏欲睡
了,又怕他会趁她熟睡时一走了之,所以孩子气地抓紧他外衣的下摆一
角,稚气地愿意相信,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弃她而去了。 

 不可以,她再也不会放开他了,至少目前不行.................. 
  
  

※   ※   ※   ※   ※   ※   ※   ※  
  
  

 初出娘胎的雏鸟,会对第一眼所见的东西认做亲娘,从此死死依偎著
不放。 

 显然,管又寒也遇到了这种事。那只叫做韩弄潮的小雏鸟儿,可不是
对每一个人不设防地表现出天真热情,事实上她的天真纯良建筑在聪颖
的天性之上,而且她很明白什麽人可以黏、什麽人得敬而远之! 

 也不知道她眼睛是怎麽看的,居然会认为管又寒是可以黏上的烂好
人;也不怕孤男寡女,他会不会对她意图不轨或什麽的,再怎麽说,女
人都是受议论吃亏的一方,为何她没有这种自觉呢? 

 而,为什麽他仍是很不下心来丢下她呢? 

 在清晨上路後,韩弄潮依然坐在他身前与他共骑一匹马儿。夫复合
言?因为太了解人性的贪婪与恃强凌弱,丢她这个小美人儿在人群中比
丢在荒野中更危险,所以他无法硬下心肠,连自己都绝得意外,这种
「善良」的感觉不该是他管又寒会有的呀! 

 只能绷著一张脸,无计可施地期望她会与其他人一般,对他的冷然无
情感到心寒且退却。 但。对她而言,似乎尚未见到成效! 

 「管又寒,咱们一直向东走,到底要去哪儿呀?我也些渴呢!」已经
接近中午了,她挥下一脸香汗,转身看他。手上的麻花绳让她玩的快腻
了,忍不住又要逗他开口。 

 就见他寻了一处有水源的林荫地休息。 弄潮很能适应地跳下马掬溪水
喝。 

 很显然地,他正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既问不出她要去何方,也问不
出她住在何处。 

 她不太明白自己心中究竟想要什麽,因为,在人生地不熟的外边,若
没有人协助,她是万万不可能找到那个童笑生的,所以,她应该迫不及
待告诉他自己要去的地方才是!可是她没说,当然也就更不会说自己住
在何处了;如果她够诚实,就会对自己的心承认,她不太想早与他说再
见。 

 哎呀,反正她要用一年的时间去找童笑生嘛,日子还有那麽多,她总
可以腾出一、两个月来与她生平第一个朋友共游吧?她真的好喜欢他
呢!没看过那麽好玩的男人,给人看起来冷凝难亲近,又死不蹦出一个
字。逗他开口世人声大乐事,真不明白,为什麽有人会怕他?像几天以
来落脚的客栈,店小二都低垂著头,惶恐地以颤音招呼他们,四周的客
人也离他们远远的,好像他患了瘟疫似的; 倒是偷觑她的眼光不少。 

 她心中明白得很,若不是有管又寒在一旁「坐镇」,她少不得会碰上
几个登徒子,败了玩兴,所以,她更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跟著他了!不
过,他死不肯吐露他要去的地方,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好歹五、六
天相处下来,他们「亲昵」情形不可言喻,他还拒她於千里之外,那可
就排斥人得彻底了。 

 见到他从鞍带中拿出自客栈打包的卤菜与肉包馒头,她吞著口水跑过
去,接过一个包子就吃将起来,身子懒洋洋地斜靠在他肩背上,虽然感
觉到他的抗拒,但因为太舒服了,不准备理会他的不悦。 

 什麽男女之分?滚一边凉快去吧!从小与哥哥打打闹闹到大,她可没
有刻意去避嫌些什麽!当然娘娘是说女孩子及笄之後,必须有的矜持含
蓄,可是那是用在外人身上的拘谨,对於「自己人」是可以省略的。
管又寒对她如此见外,实在令她伤心。 

 「你都是如此对待男子的吗?」他忍无可忍地问,冷然的语气中隐著
一股对她轻率得不悦。这麽一个美丽的女子却不懂庄重,根本就是淫荡
了,她怎麽可以放肆自己至此?她该是个好女孩的! 

 「你知道,你是我亲人之外,我第一个见到的人,然後我很喜欢你,
就跟喜欢爹爹、哥哥们的感觉一般。你别以为我什麽人都喜欢,事实上
我只对你亲切不是吗?因为你也会真心对我好,所以我才对你放心
呀!」 

 「我不曾对你好过,是你不知耻的.......」 

 「你是个大夫哦,即使医术不良,致使生活陷入困顿,无以维生,但
你仍是个大夫,就必然会知道用餐时不该板著脸与动肝火,那会让人吃
不下饭的!我是无所谓啦,但是,又寒哥哥,你要是饿坏了,或气坏
了,我会心疼的。来,喝茶。」她的笑脸比太阳更灿烂地对他映照著。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可是相当明白的。 

 所以管又寒只能吞下许多意图气跑她的难听话。为什麽她总是开开心
心地天不怕、地不怕呢。甚至连他这麽个大男人也不怕?一股气闷在
心,他别开头,啃著他的馒头,不理会她炫人的笑脸与茶水。只要不给
她好脸色看,她总会走开吧?将他的宁静还给他,让他能再回复以往的
独行与.....孤单; 他的生命中不需要任何人来同行。 

 可是韩弄潮的好意是不容人拒绝的!想当年她六岁时端了一杯茶去孝
敬父亲时,向来严肃的父亲感动得只差没把她丢上天,亲得她嫩嫩的小
脸好疼也好痒。那时候她就知道,挑个时机去伺候一些自己重视的人不
会有坏处的,当然,当她想伺候别人时,「别人」最好不要拒绝,否
则.....缠也要缠死他! 

 「你不渴吗?」 她跪坐在他面前。 

 他不理她,又别开了脸。 

 「喝一口嘛。」她将茶杯移近他的唇,身子几乎要黏上他。一只小手
还搭在他肩上,近得足以使他闻到她身上的馨香。 

 「你.......」他恶狠狠地瞪她,却迎视到她无辜又纯洁的大眼,小媳
妇似的添了一层水光,情况看来倒像他正在欺压她,连他自己几乎也要
这麽以为起来了! 

 弄潮趁机把茶倒入他的口中,终於开心地笑了,依在他怀中一时忘了
起来,拍著她春葱般的小手:「明明渴了,就不要拒绝我嘛。管又寒,
我是不是又体贴又贤慧?」 

 他将她拉离到安全距离外,迳自吃著他的午餐,冷冷的俊脸,除了
「冷」,再无其他多余的表情。 

 弄潮玩著她的发辫。轻声地宣告著:「除非也一天你自个儿弃我而去,
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真的好喜欢你呢!」 

 话完,她蹦跳到水边戏水,没见到他眼中闪过的苦恼与一丝不易察觉
的悸动!她.......当真知道她在说些什麽吗? 她怎麽可以轻易地对陌
生人说出那般亲密的话? 

 那麽,今天她可以这麽对他说;他日,倘若再有其他与她认得的人,
她是否见一个说一个? 到底她算天真无知,还是恬不知耻? 

 他一直是知道的,她是他甩不掉的麻烦。 
  
  
  

※   ※   ※   ※   ※   ※   ※   ※  
  
  

 行走了两天,他们到了一个叫「万林县」的地方。似乎管又寒有一定的
目的地要去,并不是闲著没事四处流浪,但他那个闷葫芦就是死不吭一声
告诉她要去何方!不过,这也挺公平的,因为她也死不告诉他,她要去何
方....怕被立刻送回去。这种耗法,结果是他替她买了一匹雌马代步,因
为他说只有夫妻或兄妹才能共骑一马,再甩也甩不掉的觉悟中,他只好替
她买马了! 

 所有的心不甘情不愿却奇迹地融化在她欣喜若狂的绝艳中!当时,他真
的是失神了,震撼地感受到她一直被他所刻意忽略的美丽;只是顽皮与
耍赖,加上小孩儿心性分散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让他一心只想摆脱她,也
烦躁於无心摆脱她,而忽略掉了她是个真真正正的绝俗美少女。 

 她是如此轻易地被取悦,不吝惜地表达她的快乐。一个人怎能轻易的快
乐呢?管又寒一直是不明白的,但却明白她的天真单纯是她快乐的来源,
即使烦闷於她的「无知」,但更不愿世俗的种种取代了她的纯良。几天
下来,她使他陷於经常性的矛盾迷惘中,所以他益加沉默,绝不轻易给她
「冷然」以外的脸色----即使冷淡已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这次落脚的客栈十分地大,占地广又立於市集中心,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与以往不同的,可不只是人多而已!这间客栈八成以上的客人装束打扮都
有江湖味,至少或多或少都带著件防身武器,如果这种人不叫「江湖
人」,那弄潮可不知道什麽才是了。 

 所以她神秘兮兮地偎近管又寒,小声地问他:「我们是不是不小心踏入
江湖了?」 

 「没有。」他吃他的,对周遭完全没有一丝观望,但心中已隐隐明白空
气中些许骚动是来自於弄潮的美貌。让她以半男半女的装束示人,只意
谓著往後更多数也数不清的麻烦。 

 弄潮不放弃地更偎近他,索性改坐在他的长凳子上:「可是他们都有刀
有枪呢!我爹爹说,江湖是可怕的地方,我们不可以闯入。到底何处至何
处是江湖的界线呢?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回答夹著一声无奈的叹息。这时候,她又天真得不可
思议,问题更是可笑得紧,教他不知该如何满足她的好奇心了。 

 这时,在他们左侧的一桌客人开始大声且流气地对弄潮这位小美人儿品
头论足了起来:「瞧瞧,是个花不溜丢的俏娘们哩!老陈,咱们走遍大江南
北,也没见过这般俏的女人,连杭州天艳楼的花魁路小仙都比不上。」 

 「嘿嘿,就是风情差了一些,看来她身边那个男人调教得极差哦!」 

 一桌子三五个人因那几句邪气下流的暗示而肆无忌惮地哄堂大笑。其
中长相最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男人大声地笑叫:「小美人儿,要不要大爷来
教教你呀?包你食髓知味,就再也忘不了我了.......哇呀!」 

 哀嚎声了结了更多不堪入耳的话语,就见那男子不知何时受了一道冷
箭,此刻正躺在地上号啕不休。那道冷箭,非常神准地贯穿了他的上唇与
下唇--很标准的「封口」,而凶器正是一只竹筷! 

 就见全客栈再一时半刻的沉寂後,那四个出言不逊的大汉跳起来大吼! 

 「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放冷箭伤人?出来!」 

 「对! 出来! 我飞天牛王大财在此候教!」 

 很没面子的!只在那麽一瞬间,他们的结拜兄弟被暗算了,而他们这些
「高手」居然看不到自何方出手、由谁所出手? 由此可见来人功力之
高强。 

 至於所有人会有一瞬间的静止,有是讶於这票「高手人物」居然无从找
出是何人所为。虽然早有一些想出风头的人,想趁机出面住持「正义」,
以提高自己的威名,顺便获得美女的青睐,但仍认为晚一点出手比较占便
宜;何况那桌非善类的功力不知在哪里,多观察一下不会有错的,确定
对方是三脚猫才出手比较妥当,也免得出大丑。 

 但,到底是何方高手伤人的? 

 整间客栈一下子陷入旁人等著看好戏,而四五个怒吼的大汉因丢脸而
急欲找人出气以挽回失去的颜面的混乱中;另一方面也尝试抽出瘦皮猴
唇上的竹筷,却只听到更大声的惨叫。 

 弄潮低声笑道:「路不平,有人踩。」 

 这样一声轻笑,立刻被那些恶霸视为出气的对象! 

 「臭婊子,你说什......」一个大熊男子先开骂。 

 就见得,那个恶状行为尚未得到充分的发挥,一只闪亮的暗器打中了
男子的玉枕穴,让他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这回,众人可是看得很清楚了--两个雨扇纶巾的翩翩佳公子踱进了客
栈,让原本平凡无奇的小店立即「蓬荜生辉」了起来。 

 「谁?是谁?」另外三个大汉怒吼著齐转向门外,然後原本高涨的气
焰霎时消失无踪。 

 其中一个人喃喃念著:「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与跃日斋的韩少
主.......」 

 客栈内外莫不倒抽一口气,显然两位俊男的来头不小! 

 弄潮兴奋地拉住管又寒的手,剧情急转直下又步入另一章回,她看得
兴致盎然,根本忘了她才是事端滋生的创始者与来源。  

 那个白衣白扇白得一踏糊涂的男子,弄潮还有一点印象,就是数日前
进城遇到的那个多事人嘛,叫什麽慕什麽云的;至於另一个又更好看了
些,气度雍容尔雅,眼神精明含威,虽然年纪不出二十岁,但想必前途
不可限量!一出场就令天地为之失色....不过,她的又寒哥哥才是她心
目中的大英雄,其他人再好再出色,看过也就算了,与她没什麽关系。

 可是管又寒却招来店小二算帐与打包,吃饱了就准备上路,没打算给
弄潮看得尽兴。 

 「走。」他起身,破例地拉起她的手要走。 

 弄潮很不舍得地再看了一眼,想知道那些人会有什麽下场,但那两位
公子带出来的家丁足以排成一道城墙,想必是有人会「正义」成功了。
这麽多人围著,她也没得看,只好顺著管又寒一同出去了。 

 「江湖果然是沾不得的,又寒哥哥,他们江湖人都像疯狗一样喜欢无
缘无故咬人吠人吗?」 她勾著他的手臂,轻快地跳著。 

 「你不怕?」他根本是多此一问。她几曾有「怕」的表情出现过? 

 「有你呀!」她率先冲到客栈给人系马的地方,抚摸她生平第一件财
产,她叫它为「红毛」,因为她的马有一点点红色的毛,也因为管又寒
不许她唤他的爱马为小红毛,她只好移作他用,避免浪费。 

 与自己爱马亲热的同时,他看到一旁有五匹相同颜色马鞍的黑马--是
那五个轻薄她的恶汉的马!因为其中有一副马鞍上刻著「飞天牛」的名
号;於是,弄潮泛出了绝色的笑容。 

 趁管又寒正在外头抱秣草要进来喂马儿吃点心时,她从包袱中掏出一
把精致的小匕首,钻到马腹底下去努力「报仇」了! 

 还算她手脚快,管又寒进来时她已「作案」完毕,以她最迷人的笑容
去偎近他,陪他一同喂爱马吃秣草;然後,她又拿出四颗糖球,自己一
颗,两匹马儿各一颗,比较困难的是要如何使管又寒张口吃下最後一
颗。 

 「嘴巴张开!」 她粘在他肩上。 

 「我不吃糖。」 

 「你不吃,我就要亲你哦!」这招是她小时候威胁两位哥哥的杀手,
因为她的「亲」,代表的是无限的口水洗脸。但愿用在他的身上也能有
效。 

 管又寒震惊於她的大胆不知羞,瞪著她连嘴巴张成O字型也不自知,弄
潮趁机塞了进去,开心地手舞足蹈! 

 「好吃吧!对不对?」 

 他狼狈地别开脸,冷道:「上路了!」 

 她吐吐舌头,安静地与他一同牵马出去,脸上的表情可没有任何心虚
的成分,根本是沾沾自喜了! 

 不过,他们才走到马厩门外,就见到原本以言语轻薄她的那五个男子
正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显然被k得很惨,正在「跑路」
中。 

 在经过他们时狠狠瞪了一眼,又仓皇地急往後看,生怕有人追上来补
一脚似的,直到他们各自上马奔了出来,尚有力气吼叫的男子撂下狠话
---因为那是落水狗必备台词。 

 「臭婊子!咱们走著瞧!」 

 不到半刻的威风,即为五声惨叫声所取代!快马奔驰也不过三四百尺
远,五个人被马儿成抛物线甩飞像稀泥地----不为什麽,马鞍脱落而
已! 

 弄潮开心大笑地将小脸埋在管又寒胸襟中,怕被人识破是她所为,欺
负过她的人从没一个会侥幸得到好下场的,虽然说已有一排鸡婆排队替
她出了气,但是她也要有所表示才甘心呀!唉!太佩服自己了! 

 「走了!」他抱住她的腰,高举上马。虽对那五人同时滚下马有所怀
疑,但那毕竟不关他的事。 

 上了马,弄潮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想,是谁甩筷子替我出气的?」

 他不语,充分表达了他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过她已很有经验地自言自语:「正常的推论,我们认为是那两个公
子哥儿所出手!但我可不会那麽认为,你要不要听听我韩神算的看法?
第一,他们自外边来,没道理会手持竹筷。第二,他们那种衣著考究的
人,一出手必然是闪闪发亮、有名有号的暗器,搞不好还镶金镀银的
咧,哪会丢竹筷这种平凡的东西?不过--嘻,我也怀疑他们是不是有那
个本事把竹筷拿来当利箭使用,而且还出手神准。第三,竹筷出手时,
没有人看到来自何方,居然能由上而下第贯穿唇片,好厉害。反观那两
位公子出手时,我看得一清二楚,功夫好坏一眼可知。哇!我好崇拜那
位高手喔....」 

 弄潮偷觑了他一眼,贼兮兮地将马儿趋近他:「又寒哥哥,我刚刚好
像不小心有瞄到你手中的筷子少一只喔。」 

 「不是我.....」他否认未完,弄潮却已开心地双脚一夹,快马先驰而
去,根本不理会他的辩驳。 

 而他跨下的骏马岂能容许平凡的马儿脚程比它还快,不等主人下令,
自行奔去,绝不容许有马儿在它眼前张狂。 

 不一会儿,红马神气地领先一个马身,轻快的蹄声和著韩弄潮清脆悦
耳的笑声,交织了属於两人共有的微妙天地。不自觉的,管又寒阴沉平
板的面孔,绽放了一处阳光明亮。 

 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韩弄潮了!兼具天真、活泼、机灵於一身,夹
带著矛盾的无知、不知羞,无视世间道德的我行我素,她可真是个叫人
伤脑筋的丫头呀! 

 一个美丽得很「祸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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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h51.hit.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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