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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erminal (终端), 信区: Love
标 题: [转载] 6 重 聚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Sep 6 19:26:16 1998),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ove 讨论区 】
【 原文由 terminal 所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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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也 不 知 道 阿 奇 在 澳 大 利 亚 经 历 过 什 么
, 做 过 什 么 , 有 多 苦 , 有 多 累 。 当 他 站 在 中
国 的 名 街 - 长 安 街 的 北 面 , 站 在 莲 办 公 的 大 厦
门 前 , 看 着 进 进 出 出 的 人 , 只 感 到 一 切 都 恍
如 隔 世 。
莲 , 一 直 游 荡 在 他 的 梦 中 , 无 论 是 在 满
是 岛 屿 的 国 度 上 , 还 是 在 浪 涛 滚 滚 的 行 程 中
; 莲 , 一 直 盛 开 在 他 的 阳 光 梦 中 。 阿 奇 盯 着
大 厦 的 门 , 只 感 到 血 脉 象 海 浪 一 样 汹 涌 得 厉
害 。 他 , 已 不 再 是 从 前 的 他 , 阿 奇 知 道 他 的
脸 上 已 灌 满 了 海 风 的 咸 涩 , 他 的 血 里 刻 满 了
海 的 的 狂 暴 和 温 柔 。 他 要 重 新 得 到 莲 , 因 为
莲 原 本 就 是 他 的 。
他 知 道 , 莲 一 定 能 看 见 他 在 楼 下 等 候 ,
她 一 定 不 敢 相 信 他 还 能 站 在 这 里 , 活 生 生 的
站 在 这 里 , 因 为 他 听 说 莲 为 他 的 返 回 已 昏 倒
了 不 止 一 次 。
的 确 , 莲 已 经 看 到 他 了 , 看 到 他 被 夕 阳
投 照 的 影 子 , 长 长 的 , 瘦 瘦 的 , 象 一 只 孤 独
的 长 笛 。 她 已 经 知 道 了 阿 奇 的 所 有 经 历 , 无
辜 、 艰 难 都 成 了 传 奇 的 故 事 了 , 为 什 么 他 还
固 执 地 一 而 再 , 再 而 三 地 要 见 她 , 让 她 无 处
躲 藏 。 而 她 不 能 见 他 , 就 让 他 当 她 是 个 负 心
人 吧 。 她 已 不 能 再 象 从 前 那 样 和 他 在 一 起 ,
和 他 相 亲 相 爱 。 莲 通 过 窗 户 看 到 阿 奇 在 楼 下
踱 步 转 圈 子 , 下 班 的 时 间 早 到 了 , 她 的 同 事
都 走 得 差 不 多 了 , 她 还 是 不 想 走 , 她 的 心 乱
如 麻 , 她 不 知 道 该 和 他 怎 么 说 。 为 什 么 要 在
这 个 时 候 他 才 回 来 , 对 她 说 他 还 活 着 , 所 有
的 巧 合 都 是 上 帝 的 胡 闹 , 现 在 没 事 了 。 她 为
他 流 过 的 泪 都 不 算 了 , 她 为 他 经 历 的 痛 和 彷
徨 都 不 算 了 , 现 在 她 刚 好 拿 定 主 意 要 忘 了 他
, 他 却 回 来 了 。 难 道 生 命 必 须 要 穿 插 一 段 阴
差 阳 错 吗 ?
莲 在 沉 思 默 想 的 几 分 钟 间 , 天 色 就 蓦 的
昏 暗 下 去 , 办 公 室 里 人 也 走 空 了 。 莲 转 念 一
想 , “ 我 应 该 高 兴 才 对 啊 , 高 兴 他 平 平 安 安
的 回 来 , 这 不 就 是 自 己 日 日 夜 夜 祈 祷 的 吗 ?
他 回 来 了 , 我 就 应 该 高 兴 。 毕 竟 这 个 人 , 曾
经 象 树 根 一 样 盘 踞 在 我 的 心 窝 里 啊 !”
莲 走 出 电 梯 , 走 出 大 厦 , 阿 奇 的 头 早 就
伸 得 老 长 了 。
“ 跟 我 走 ! ”阿 奇 拖 起 莲 的 手 就 要 拉 她 进
早 就 等 候 在 一 旁 的 出 租 车 。“阿 奇 , 我 对 不 起
你 。” 莲 摔 开 他 , “我 不 能 这 样 。”
“ 为 什 么 ? 为 什 么 你 要 这 样 对 我 , 约 你
五 次 了 你 都 不 见 我 , 见 我 一 眼 我 就 会 吃 了 你
。 我 知 道 你 想 嫁 人 了 。 ” 阿 奇 愤 愤 的 吼 , 恨
不 得 让 所 有 的 路 人 都 围 聚 过 来 。 “ 你 别 瞎 叫
唤 。 我 是 … … " 莲 正 想 继 续 说 下 去 , 却 不 防 被
阿 奇 龙 卷 风 似 的 卷 进 出 租 车 里 。 ” 你 为 什 么
还 活 着 ? “ 莲 又 叫 又 闹 , 一 反 平 时 的 温 柔 宁
静 。 ”
“ 我 为 你 活 着 , 为 了 你 , 真 的 。 现 在 你
是 不 是 想 让 我 去 死 ? ” 阿 奇 的 心 顿 时 凉 下 去
, 就 象 世 界 开 始 下 雪 一 样 :“ 你 说 , 你 说 哪 里
可 以 死 得 痛 快 , 昆 明 湖 还 是 西 山 ? 只 要 你 肯
说 , 我 立 刻 就 去 , 我 要 死 给 你 看 ! ” 阿 奇 使
劲 摇 着 她 的 肩 , 莲 感 到 她 的 脖 子 都 给 晃 散 了
。 莲 的 鼻 子 一 酸 , 心 情 跟 着 全 散 了 , 象 河 滩
上 的 沙 粒 铺 得 随 处 都 是 。
“ 我 都 要 结 婚 了 , 为 什 么 你 要 这 个 时 候
才 回 来 ? ” 莲 说 : “ 你 让 我 怎 么 办 ? " 莲 无 辜
又 慌 乱 。
突 然 的 , 阿 奇 仿 佛 读 懂 了 她 的 表 情 。
阿 奇 又 一 次 握 住 莲 的 手 , 把 它 搁 在 自 己
的 胸 膛 上 , ” 你 的 心 只 放 在 我 这 儿 , 你 的 心
从 来 不 乱 搁 的 , 是 不 是 ? “ 阿 奇 的 眼 里 升 出
无 限 的 凄 迷 和 诚 恳 , 象 一 支 寒 雨 里 的 烟 树 ,
固 执 地 伸 展 着 。 ” 那 人 是 谁 ? "
“ 心 雨 , 他 对 我 太 好 , 太 好 , 所 以 我 就
答 应 嫁 给 他 。 我 想 没 有 人 可 以 听 我 整 夜 整 夜
地 说 你 还 能 保 持 着 耐 心 , 没 有 人 可 以 让 我 在
想 你 的 时 候 感 到 安 慰 。 开 始 是 我 并 不 愿 意 ,
因 为 我 并 不 爱 她 , 我 只 需 要 一 个 听 众 , 听 我
说 我 想 你 的 感 觉 。 后 来 心 雨 给 我 送 花 , 给 我
送 生 日 礼 物 , 陪 我 逛 街 , 我 也 需 要 有 人 陪 ,
我 也 害 怕 寂 寞 。 后 来 所 有 的 人 说 这 么 好 的 一
个 男 人 , 脾 气 这 么 好 , 事 业 又 不 错 , 错 过 了
就 不 会 再 有 机 会 了 , 现 实 一 点 吧 , 为 自 己 想
想 将 来 吧 。 " 就 是 上 个 月 , 我 们 订 婚 了 。 我 不
知 道 你 还 能 回 来 , 真 的 , 我 做 梦 也 想 不 到 !
我 不 会 真 的 是 在 做 梦 吧 , 你 咬 我 一 口 , 你 咬
我 一 口 , 如 果 我 感 觉 疼 , 就 是 真 的 了 。 ” 莲
央 求 阿 奇 。
“ 小 傻 瓜 , 别 说 了 , 其 实 我 都 知 道 了 。
今 天 我 和 心 雨 摊 牌 , 他 说 他 知 道 你 的 心 事 ,
既 然 我 已 经 回 来 , 他 就 决 定 退 出 。 ” 阿 奇 捧
起 莲 的 脸 , 心 疼 又 爱 怜 。
“ 心 雨 一 定 很 难 过 ! ” 莲 喃 喃 地 说 , 看
着 窗 外 飞 逝 的 车 流 。
“ 我 想 他 更 希 望 能 遇 上 一 个 真 正 爱 他 的
女 孩 , 他 并 想 做 别 人 的 影 子 。 ” 阿 奇 把 莲 揽
进 怀 里 。 “ 你 带 我 去 哪 ?”
“ 我 带 你 去 一 个 好 地 方 。 我 回 来 了 你 高
兴 吗 ? 我 们 庆 贺 一 下 , 好 吗 ? ” 阿 奇 轻 声 细
语 , 出 奇 温 柔 。
莲 的 感 觉 好 奇 怪 , 飘 飘 渺 渺 地 在 他 怀 里
静 静 呆 着 。
“ 阿 奇 在 他 的 耳 边 轻 轻 唱 起 ” 莫 斯 科 郊
外 的 晚 上 , 多 年 以 前 他 们 常 坐 在 开 着 粉 色 杏
花 的 树 下 唱 歌 , 唱 的 就 是 这 首 " 莫 斯 科 郊 外 的
晚 上 " 。
那 份 悠 远 , 那 份 宁 馨 , 那 份 痴 迷 , 让 莲
的 思 绪 渐 渐 返 回 了 他 们 遥 远 的 过 去 。 那 是 几
年 前 的 事 了 , 大 概 是 五 年 , 大 概 是 六 年 吧 !
莲 什 么 都 想 不 起 来 了 , 她 只 知 道 一 切 依 旧 ,
一 切 依 旧 , 她 的 阿 奇 回 来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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