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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erminal (终端), 信区: Love
标 题: [转载] B2 情 归 何 处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Sep 7 11:18:17 1998),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ove 讨论区 】
【 原文由 terminal 所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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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 光 、 沙 滩 、 海 水 、 椰 树 林 .... 莲 一 到 海 南 ， 便 被 这
里 旖 旎 的 风 光 所 陶 醉 。 她 偎 在 阿 奇 身 边 ， 仰 望 星 空 深 邃
而 澄 碧 ， 感 到 畅 心 悦 目 ， 心 旷 神 怡 。 辞 去 工 作 ， 远 离 父
母 亲 朋 ， 对 于 她 来 说 ， 需 要 多 大 的 勇 气 。 她 为 自 己 感 到
自 豪 ， 感 到 骄 傲 。
她 喜 欢 这 里 的 阳 光 、 喜 欢 这 里 的 沙 滩 、 喜 欢 这 里 的
海 水 、 喜 欢 这 里 的 椰 树 林 ， 以 及 乍 然 而 至 的 雨 水 ... 然 而
， 海 南 的 热 浪 阵 阵 向 她 袭 来 ， 使 她 不 敢 经 常 到 海 滨 浪 漫
， 倒 不 是 因 为 海 滨 太 热 ， 而 是 在 往 返 海 滨 的 路 上 ， 灼 热
的 太 阳 足 可 以 把 她 烤 干 。 莲 穿 得 愈 来 愈 少 ， 亦 愈 来 愈 短
， 她 的 手 臂 晒 得 通 红 ， 双 腿 油 油 亮 亮 ， 站 在 镜 子 前 ， 她
几 乎 认 不 出 自 己 ， 只 看 到 一 位 美 丽 动 人 的 女 子 。
“ 生 命 有 无 限 的 可 能 性 。 ” 这 是 真 的 吗 ？
如 今 她 站 在 北 京 的 银 杏 树 下 ， 一 想 起 在 海 南 度 过 的 那 段
美 好 时 光 ， 就 会 暗 然 神 伤 ， 难 以 排 遣 心 中 的 孤 独 与 伤 怀
， 虽 然 已 是 暮 春 时 节 ， 但 她 仍 然 感 到 寒 冷 与 寂 寞 。
“ 忘 了 吧 ， 就 当 我 移 情 别 恋 ， 爱 上 别 人 。 ” 她 回 到
室 内 。
雨 ， 不 知 何 时 又 淅 淅 沥 沥 地 下 起 来 了 ， 雨 珠 一 颗 颗
扑 打 着 玻 璃 窗 ， 不 时 发 出 细 碎 的 微 鸣 。 透 过 雨 雾 ， 窗 外
的 车 影 、 人 影 一 切 都 变 得 朦 朦 胧 胧 。
最 怕 这 种 天 气 ， 最 怕 这 湿 漉 漉 的 雨 季 ， 最 怕 这 暮 春
时 节 ， 也 最 怕 这 寒 意 袭 人 的 清 晨 。 莲 茫 然 地 望 着 玻 璃 窗
， 心 里 乱 糟 糟 的 。 那 玻 璃 上 ， 被 她 嘴 中 所 呼 出 的 气 凝 成
一 团 白 雾 ， 她 看 不 清 窗 外 的 雨 景 了 。 下 意 识 地 ， 莲 抬 起
手 ， 在 那 玻 璃 窗 上 写 下 一 个 数 字 ： “ ３ ” ， ３ ， 莲 又 写
了 一 个 ， 再 写 了 一 个 ， 莲 的 心 绞 作 一 团 ， 阿 奇 已 经 抛 下
她 走 了 三 年 呵 ！ 他 终 究 还 是 离 开 了 她 。 这 份 认 知 使 她 反
射 似 地 用 手 环 住 自 己 ， 就 象 为 了 躲 避 伤 害 而 缩 进 壳 中 的
昆 虫 。 曾 几 何 时 ， 她 也 变 得 这 样 脆 弱 了 ？ 努 力 眨 去 泛 起
的 泪 水 ， 莲 象 作 了 什 么 重 要 决 定 似 地 飞 快 地 拿 起 电 话 ，
按 下 熟 悉 的 号 码 。
“ 喂 ， 楚 天 晖 ， ” 电 话 那 边 传 来 公 事 化 的 男 中 音 .
� 天 晖 ， 我 是 莲 。 ” 没 有 接 下 去 的 话 ， 莲 忽 然 沉 默 了 。 晖
的 声 音 却 带 看 难 以 抑 制 的 喜 悦 ： “ 莲 ， 有 事 吗 ？ 你 从 不
会 主 动 给 我 电 话 的 。 ”
莲 有 一 瞬 地 失 神 ， 晖 其 实 是 个 好 男 人 ， 温 柔 体 贴 ，
善 解 人 意 ， 可 是 奇 ． ． ． ， 莲 奋 力 挥 去 奇 的 影 子 ， 躲 避
着 。
“ 天 晖 ， 下 班 后 你 来 接 我 ， 好 吗 ？ ” 莲 说 。
“ 我 很 乐 意 。 ” 晖 说 ， 带 着 一 份 深 情 。
“ 那 么 晚 上 再 见 。 ” 莲 很 快 地 收 了 线 ， 她 害 怕 面 对
那 份 感 情 。
走 出 餐 厅 大 门 的 时 候 ， 街 道 上 那 凉 爽 的 ， 暮 春 时 节
的 风 带 着 轻 寒 对 着 莲 扑 面 而 来 ， 莲 深 深 地 吸 了 口 气 ， 好
象 有 什 么 无 形 的 重 担 ， 正 压 在 她 胸 口 上 ， 使 她 无 法 呼 吸
， 无 法 透 气 。 莲 没 有 接 受 晖 的 求 婚 ， 她 始 终 相 信 ， 无 爱
情 的 婚 姻 绝 不 会 幸 福 。 她 无 权 伤 害 晖 。
晖 言 无 言 地 走 在 她 身 边 ， 由 于 他 那 么 安 静 ， 走 了 好
长 的 一 段 路 ， 莲 都 几 乎 忘 记 了 晖 的 存 在 。 然 后 ， 忽 然 间
， 晖 的 话 冒 了 出 来 ， 一 下 子 打 破 了 寂 静 的 夜 色 ：
“ 你 － － 在 等 他 吗 ？ "
“ 什 么 ？ ” 莲 一 惊 ， 蹙 起 了 眉 头 ， 一 时 之 间 ， 完 全
不 知 道 他 的 意 思 ， “ 你 说 什 么 ？ 谁 ？ ”
“ 你 心 中 的 那 个 人 ， ” 晖 盯 着 她 ， “ 你 爱 着 他 吧 ？
所 以 我 无 法 走 进 你 的 心 里 ， 是 不 是 ？ ”
莲 站 住 了 。 慢 慢 地 ， 莲 转 过 身 子 ， 抬 起 头 来 ， 正 视
着 晖 ， 正 视 着 这 个 一 直 陪 伴 在 自 己 身 边 的 男 人 ， 街 灯 正
照 在 他 脸 上 ， 月 光 也 照 在 他 脸 上 ， 他 的 脸 是 一 片 坦 然 的
真 挚 ， 莲 几 乎 可 以 在 他 瞳 仁 中 看 到 自 己 的 反 影 。 当 你 面
对 一 份 真 实 的 时 候 ， 你 就 无 法 再 欺 骗 自 己 了 。
“ 他 叫 阿 奇 ， 三 年 前 到 美 国 去 留 学 了 ， － － 事 实 上
， 我 也 不 知 道 他 会 不 会 回 来 。 ” 莲 望 着 路 的 尽 头 ， 幽 幽
地 说 。 “ 但 是 ， 你 仍 然 爱 着 他 ！ ” 晖 冲 口 而 出 。
莲 一 震 ， 目 光 从 道 路 尽 头 收 回 来 ， 怎 么 了 ？ 自 己 会
告 诉 晖 内 心 深 处 的 话 ， 她 抬 起 头 ， 蓦 然 间 十 分 沮 丧 ， 十
分 懊 悔 。 她 仓 促 地 说 ：
“ 好 了 ！ 天 晖 ， 你 回 去 吧 ！ 不 要 再 送 我 了 ！ 我 家 就
在 前 面 ， 几 步 路 就 到 了 ！ 我 － － 想 一 个 人 走 走 ！ ”
晖 呆 站 了 几 秒 钟 ， 然 后 ， 他 说 ： “ 如 果 他 珍 惜 你 们
这 份 感 情 ， 那 么 ， 他 回 会 来 的 ！ ”
说 完 ， 他 掉 转 身 子 ， 大 踏 步 地 踩 着 月 色 ，走了。
莲 怔 在 月 光 下 面 ， 好 一 会 儿 ， 才 回 过 神 来 ， 她 抬 起
头 ， 下 意 识 地 望 了 望 天 空 ， 居 然 是 一 轮 满 月 。 是 阴 历 十
五 六 了 吧 莲 想 着 ， 月 亮 又 圆 了 。 月 亮 圆 了 ， 人 呢 ？ 莲 低
下 头 ， 忽 然 眼 里 充 盈 了 泪 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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