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gr (龙王两马), 信区: Love
标  题: 那紫色的爱随风逝去 (八)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Jun 28 16:25:33 1999), 站内信件


(十)
  车窗外的树木飞快地向后掠去,似乎不是火车在动,而是……,也许是我的
心停了下来,离去只是躯壳。贴近窗户,能看到远处的天空透出一点一滴的星光,
仿佛琪琪的眼睛,在夜空中默默地关注着我。
  “残秋”,恍惚中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一阵淡淡的香气将我圈围,我抬头打量着走到身边的这人。
  “冷心萍,怎会是你?你怎么……”这看上去有些陌生的女人竟然是冷心萍。
  “没想到吧!”一身深蓝色的职业套装,一付白领丽人的打扮。和我脑海中
那个有些羞涩,充溢着灵秀的冷心萍相比,我对眼前的她有些陌生。
  “你回家?”
  “对,回家。”她说回家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但很快不见。
  “你在哪上车的?”
  “我看到你上车的,还看到那个琪琪。”她的表情让我有些害怕,直觉中似
乎预示着要发生什么。“很巧,不是吗?和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是啊!你在樟木头下的时候,我竟睡着了。谢谢你给我买了食物。”
  “举手之劳。何况我们是老乡。这一年来,你过得怎样?”
  “还行。看上去,你似乎过得很好。”从她的衣着装饰,我能想象她在深圳
的生活。
  “地产经济。除累和忙外,其他还不错。你在学电脑,是吗?”
  “你怎会知道?”我很吃惊她竟知道我的事。
  “猜的,也许是心有灵犀。”她淡淡地笑者,没有一丝重见后的喜悦,很平
静,似乎面对的是一个地产客户。
  我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只是偷偷地看着她。虽然她的再次出现让我有些失
望,虽然她的表情让我有些失落。可她毕竟占据着我心灵深处的一份空间,一些
情感。
  看看窗外的星星,再看看这透着成熟的丽人,我该何去何从?
  纷杂凌乱,我再次迷失自己,在这回家的途中。
十一)
“你要是子勤该多好……”
长久的寂静后,她的问题仿如来时的《子勤随笔》般让我惊异。
“我……”
“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娥眉深锁,有些幽怨。
“你……你找他,你?”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对了,那个小琪似乎对你很不错!”
“……”我大脑一片空白,楞楞地看着她,根本不知她说些什么。
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对我也有些若即若离,我们就东扯西拉,文不对题地聊着。
第二天中午,火车停了下来,我们也在拥挤的人群中道别,看着她的背影我痴痴
地站着,任凭人群和时间从我身边悄悄的离去。
山村的春节很热闹,虽没有城市里那许许多多的节目、活动,却有着都市里缺少
的温情。邻里间的串门,亲友的来往,无不显示山村的质朴和一份祥合。劳累一
年的乡亲们也在这岁末年初里享受着清闲,整日准备着吃食。小青年们也都围坐
在电视旁,牌桌上,不用担心长辈的训责。
“小秋,你也到外婆姨舅家跑跑,一年没回来,他们都很挂念你。”
“妈,你还是让爸去吧。”
“你这孩子,你爸都这年纪了,怎么……”“妈,您别唠叨了。那些亲戚们整天
除了喝酒,就是围着麻将转。我去了也是白搭。”
“那也……”
“好了,好了。您能不能让我清净会。”
我有些不耐烦母亲的絮絮不休,虽知道她是怕我整日呆在房里闷出病来,可怎么
着也没法顺着她的心意。从火车站转汽车回家,除了家乡的景色让我有些亲切,
父母的沧桑白发让我有些心疼外,实在没有心情去理会其他的事情。将捂在头上
的枕头扔到一边,继续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发呆。
临别时琪琪的喊声,初见时冷心萍的神情,不断交替着出现在脑海中。每天的日
子也在迷糊中悄悄度过。
……
“小秋,快开门!”
“妈,又怎么了?”
“有位姑娘找你,说是你的同学。”
“好,您叫她等一下,我马上起来。”我匆忙穿起衣服,想不出会是谁。
门开一半,声音就先进来了,“叶残秋,怎么不认识我了?”
“是你,张克梅。我们的大班长,你怎么来了。”张克梅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
高中三年的班长,学习好,人也挺随和,跟同学的关系不错。
“怎么不让我进香闺坐坐?”
“说笑了,请进?不好意思,挺乱……”我把张克梅让进屋里。
“你们说说,我去准备些吃的。”老妈笑得很开心,其实我很少有同学来,女生
更少,我知道老妈想什么,也懒得解释。
“听说你考上了北大。怎么样?大学生活很不错吧?”我边沏茶边客套地说着。
“拖大诗人的福,小女子还过得去。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怎么?不把我当同
学了?”
“怎么敢,你也知道我这人的臭脾气。”我讪讪地回答,张克梅的利嘴很出名,
班上鲜有对手。
“好了,好了,大诗人,在深圳呆了一年,怎么还是老样子,看来去深圳的人并
不是都变坏了。”
“谢了!你看来也还是老样子。”
“哎!小女子就这样,虽长于江南水乡,却非佳丽。别无长处,也只好当个长舌
妇了。”
“小生知罪,大班长请勿见怪!”旧日同学相见,自有一番说闹,嬉笑中心情也
好了许多。
“我今天来可有任务的。”张克梅将脸色正了正,很认真地说。
“怎么?大班长要请客?”
“你猜对了!”
“请我,不用了吧。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
“不行,你必须去。我们老同学聚会,大诗人怎可不来?怎么不给我面子?”张
克梅从凳子上跳一来,一付吃人的架势。
“真的要去?”
“真的要去!”
“好,好,我去,行了吧!”面对这只吃人的“老虎”,我再有能耐也没办法。
“说定了,后天。我也该走了。”
“不吃饭了?”
“得了吧,省得你妈误会。”张克梅冲我眨眨眼睛,起身走到门边。“哦!忘了
告诉你,我的一个表妹很崇拜你哦,后天她也到,说不定你的桃花运来了……”
“我的大姐,你别闲着没事,给我乱拉红线。”我一脸苦笑,心想:“怕什么?
来什么?”
“放心,我只字没提,一切靠你自己。加把劲,大诗人。不罗嗦了,走了。”张
克梅看我“痛苦”的模样笑了笑,转身对厨房的母亲说:“叶妈妈,我走了埃”
说完,风一样出门而去。
老妈从厨房追出来,看看门外,又看我站在一旁不动,假装生气地说:“小秋,
你怎么也不送送。”
“妈,我后天出去一下。”我不想听老妈没完没了地唠叨,说完就将门关上。天
下儿女很少有能懂父母心意的,我也不例外。躺回床上,继续数着天花板上的纹
路。
…………
张克梅和我不同,她的客人自然也很多。老同学见面一阵寒暄后,我也懒得和他
们聊学习工作什么的。一个人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散文书,坐在一旁无聊地翻阅
着。同学大都知道我的性格,也就没人来烦我。
屋里人多,大家虽尽量克制着,可长时间没见,话题也就多了起来,显得有些嘈
杂。将书放回原处,一个人走到前院,迎着冰冷的北风,想让自己安静下来。
“咦!叶残秋,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
我猛地转过身,有些做梦般地看着冷心萍,不敢相信冷心萍会出现在这里。
“你也是我表姐的同学。”
“是,可你……”我怎么也没想到张克梅的表妹居然是冷心萍。
“那你怎么说不认识子勤,你为什么骗我?”她变得脸色冰冷,在冷峭的北风中,
有如寒冰。
“其实我……我就是……”
“心萍,怎么这会才来,我等你好半天了。怎么?你们认识?”张克梅从屋里走
出来,也打断了我的话。
“表姐,我们进去,我不想见这个人。”冷心萍转过身,拉起张克梅走进屋里。
“你们认识?你不是挺喜欢……”张克梅被我们的情形闹糊涂了,有些莫名其妙
地被拉进屋里。
看着冷心萍的背影,我想说的话也被冻在嘴里。
……
席间,冷心萍对我的态度极其冰冷,没说一句话,只是用眼睛侧看着我,仿佛利
箭般犀利。
张克梅和其他同学也察觉情况有异,可一看到冷心萍的神情,加上不知怎么回事,
也就不好劝解,只是尽量营造着一种热闹的气氛,希望能融化这冰冷的眼光。
“表姐,我回去了。”饭刚吃完,冷心萍就向张克梅辞别。
“你不是说要在这住几天,还要找……”张克梅看看冷心萍,再看看我。
“表姐,别说了。我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冷心萍扭头走进内屋,向张克梅的
父母打招呼。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张克梅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或言语来回答她,只是站在那,不知该怎么办。
冷心萍冲出窗外,顺着大路向车站跑去。
“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张克梅一把把我推出门外。
我没有思考,只是照着张克梅的话向车站追去,可未到一半,就看见冷心萍登上
中巴离去。跟着中巴跑了一段,我呼喊着,可中巴的速度却将我和我的声音抛在
了后面,慢慢消失。
……
“小秋,你到底怎么了?快开门啊,怎么从同学家回来就躲在屋里,连饭也不吃。
”老妈在外椎着门,可我心情坏透了,不想开门,更不想让老妈看到我痛苦的样
子。
…………
春节的日子总过得太快,虽然对我而言象度日如年般艰难。可日历还是翻到了正
月初八这天,乡下人认为六、
八宜出门,我也就在这天打点行囊,准备回深圳。告别父母,带着千万句叮嘱,
落寞地随着出门的人群来到省城火车站。
上车后,我找遍整列火车,希望能再次遇到冷心萍,可终了还是带着失望来到深
圳。
深圳温暖的冬天,让我想起琪琪,也想起大伟他们。向空空的车厢看了看,提着
行李,下车,随着人流向出口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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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为而执著无为是有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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