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eauty (沉雨落烟避月绣花), 信区: Love
标 题: 梧桐梧桐(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7月04日10:24:34 星期二), 站内信件
“……所以,你应该十分清楚你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朱护
士长面色铁青地对我说。
我裹着被子,象柬埔寨难民那样一脸倦容地坐在床上,背靠
着墙,刚刚下夜班只睡了两个钟头,就被朱护士长稀里哗啦地摇
醒,她不是不心疼我,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可我迷迷
瞪瞪精力无法集中起来,只好睡眼惺松又尽可能煞有介事地望着
她。
“……领导上一直在做工作,劝他们好好在一块过,建立文明
家庭,可你却在中间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你起了相当坏的作用
……”
我无精打采地说:“一个人能有几个八年……领导上为什么不
劝劝那个女的,叫她饶了易医生吧……又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
婚姻是不道德的……”
“你糊涂!他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你知道吗?感情是说有就有
说没就没的吗?笑话!”
我还是睁不开眼,懒洋洋他说:“孩子能说明什么?……大部
分是爱情的结晶……有时也只能说明本能……”
“你……你……”朱护士长像看一个怪物似的歪着头打量我,
眼珠子都快跟胡汉三一样了,“我们是军人,军人你懂吗?军人就
不能有那么多奇谈怪论!”
我的语气还是那么缓慢,那么苦口婆心:“……军人的爱情应
该跟任何人的爱情一样……不存在廉价和贬值……”
“算了算了”,朱护士长气急败坏地冲我摆了摆手,“睡觉!你
赶紧睡吧,等你醒过来以后我再找你谈话!”
我真的歪下去又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慢慢恢复记忆,
结果越想越不对劲儿,“O”地一声我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上
帝呵,我都说了些什么?!一旦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性。
这完全不是梦,千真万确是朱护士长说的,易医生的老婆又
来休假了,协理员又开始了耐心持久的劝和工作。易医生仍旧不
理不闭不急不恼死不改侮,他老婆气不过,又跑到家属区进行广
泛的哭诉活动,弄得许多家属声泪俱下,纷纷献计献策,难免出
现雷同的现象,无非是“拖住他!”“大家谁都别想好”一类。
当然也有更馊的点子,大星期天的,他老婆突然从招待所跑
出来,直奔易医生独居的房间,倒也不胡搅蛮缠,只是一声不吭
的这摸摸,那翻翻。易医生心里有气可又不能说什么,没离婚人
家搬进来住你都没辙,翻翻自家的东西还算得了什么?!这时,他
老婆翻出一个崭新的军用挎包,摸着鼓鼓囊囊的便问这是什么,正
欲打开,易医生一个箭步扑上去要夺!晚了,那个凶悍的女人一
下子如获至宝,看也不看就把军用挎包死死地抱在怀里。易医生
斯文扫地,仍要硬夺,她就大喊一个住在隔壁的家属的名字,声
儿之大、之凄厉使易医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以为自己是个
强奸犯。再欲扑上去时,他老婆已经敏捷地把军用挎包从高处投
给那个闻声赶来救援的口水多过茶水的长舌妇,该女人心领神会,
接“球”就跑了……
全部的信件被缴获,全部的信封上都写着邝燕喃收。
我还在那里半梦半醒摇头晃脑地大谈非无产阶级非革命化的
爱情观。
只觉得脊梁骨往上窜地发凉,颈项渐渐僵直,后背一片殷湿,
这完全是脑膜炎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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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原不语,良久方道:“诗经上有一首诗,我念给你听:‘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
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
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
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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